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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没有杀伐之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全然不像是在比剑,反而像是在碧水之绊翩然起舞。剑招也似招云弄水般,没有半点杀意。仔细看来,白衣少年虽然占了优势,却一直没有出杀招,这才让局面僵持着。
正疑惑,就听风无痕道:“创出碧水剑法之人,虽是剑术天才,却与世无争,所以碧水剑法虽然精妙,却是守招多,杀招少,适用于久战,不适速攻。”
“原来如此。”
花照影这才明白了,原来白衣少年不是不想赢,而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就只能这么用碧水剑耗着。
不过与他对战的那个青衣男子,虽然年纪大他不少,但是剑法和修为显然不如他,他赢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转头往第一擂台看去,万灵宗的那个女弟子已经比完了。
从一上台,她就招招猛攻,与她对战的那个男子,硬着头皮接了四五十招,终于力竭,举手告负。
看来上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都在感慨这女子咄咄逼人的杀气。
修为相当的情形下,却轻而易举地将一个比自己年纪大了不少的男子击败,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压着打,让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打法,任谁都要惊出一身冷汗来。
花照影不禁在心中感慨一声,果然是从崇尚武艺的宗门出来的,这样半分不肯退让的好胜心,还真是可怕啊。
又往其它擂台上看了几眼,都没有这两个擂台上有看头。这一场十个人都是灵武师,浪人使用的都是普通的江湖招式,大都直来直往,拼的是速度的意识,不像世家剑法那样精妙,反而有一种野蛮的粗暴感。
在寻常看客的眼里,这种拳拳到肉,直来直去的打法,反而更让人热血沸腾,惹来看台上叫好声一片。
反而是白衣少年的碧水剑法,虽然将对手拖得烦躁不堪,失了常态,明明占了上风,惹来的却是一片喝倒彩之声。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花照影虽然学剑法的时间不长,但青隐国虽然只是清玄国的一个附属小国,花家剑法虽然比不得大国世家的剑法,但比起江湖上寻常的剑法而言,也自有其精妙之处。
让花照影这个外行入门,也是绰绰有余了。加之她本身天赋不差,研习阵符之法多年,时常与族中弟子过招,意识也不错。看得自然比普通浪人要深几分。
再加上有风无痕细心讲解,自己看不明白的,经这到一提点,也都能看明白了。
待这一轮十人战完,十大长老点名,被留下的果然是万灵宗的那位姑娘,和玉天宗的那个白衣少年。
花照影忍不住问道:“清玄宗的长老难道就看不出来那姑娘的剑气,和那个蓝家公子的玉碎步吗?”
风无痕轻笑一声道:“就算看出来了,也会留下这两人的。”
“为什么?”花照影一脸讶然。
第296章 天赋难得()
“因为他们年轻。”风无痕道。
“就只是因为年轻?”花照影不解。
那两人虽说比对手年轻,但也有二十出头了。她身边除了凌宵、慕容离还有南宫弦年纪稍大一些之外,其余都是与她年纪相仿之人,实在不明白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什么值得人青眼的优势。
风无痕知道她的想法,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不能拿别人都跟咱们比,世人的天赋,并不都像我们这样好。”
花照影皱眉转头看向他。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的实力也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是这种听起来就像是自夸的话,还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风无痕指着那些颓然离场的人道:“你看他们,都已经三四十岁,修为却只有地字段,便说明天赋只有如此,往后要精进也难。”
“修行一事全凭天赋,一个人能修炼到何种地步,在出生之时就已经定好的。年纪越大,精进越难,就像他们,这一辈子最多也只天字段,就算靠灵药将修为硬堆砌到了天字高阶,也不可能突破至圣皇段的。”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花照影问。
风无痕微微一笑,“因为我突破了。”
花照影鼻子一哼,晲他一眼,“得意。”
风无痕失笑道:“我并不是向你炫耀,而是突破过的人才知道,皇段的突破与字段的突破截然不同。每突破一阶,都能感觉到自己还能不能再往前走。”
“如果说字段每一阶的突破,就像是黑暗中行路,看不见前面是死路还是活路的话,皇段的突破,就像是白日过河,突破一阶,就能看到下一块石头在哪里,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跨过去。”
“当突破一阶之后,看不到下一块石头了,就表示,你这的修为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再也跨不过去了。”
“那不是很绝望?”花照影道。
风无痕笑着点了点头,道:“是。”
花照影感慨地叹了一声,“如果年纪大了才看到尽头还好,绝望也绝望不了多久。”
沉默了一瞬,她又问:“会不会年纪轻轻就看到尽头的人?”
风无痕点了下头,“有。世家子弟多半如此。”
“为什么?”
花照影刚一问完,就反应了过来,道:“是因为灵药?”
“对。”风无痕道,“世家子弟虽然天赋大都比寻常人好,但也有尽头,他们自小在聚灵阵中修炼,又有灵药蕴养,修为精进迅速,便会比寻常人更早地看到修为的尽头。”
“那,看到了尽头之后呢?”花照影忍不住问。同时,也想起了自己族人。
花家也是以天赋定地位的,她的天赋最高,所以从小受尽宠爱,从小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学习阵符,但是家中最好的资源都是她的。
而那些天赋不高的弟子,虽然不会被族人看轻,但却不能像她一样,可以去族中禁地,可以随意翻阅古籍,可以提各种任性的要求。而是必须去经商,去赚取金钱来供她们挥霍。
第297章 得到的失去的()
花照影以前从来学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那些去学习金融,学习管理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们,和她一样,是乐在其中的。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从云姐姐将幼时的画稿锁入柜中时的落寞,才知道,她们也并非乐在其中,而是身不由已。
从那时她便知道了,花家,甚至每个世家,都不是像她想像中的那样自在从容,也不是每个世家子弟,都是像她一样,无偿地享有这一切的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她们是偿的,她们的每一分汲取,都是用将来的付出来作为代价的,生在世家之中,她们能享受到比别人更优厚的生活,但是,失去的却是自由。
后来认识了鱼凡,她才知道,这种不自由,并不只是出现在天赋并不过人的哥哥姐姐们身上,就连天赋过人的人,也会如此。
唯一乐在其中的,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花照影不知道算不算幸运,她不束缚,她自在,她过得开心,却莫名地觉得自己寂寞。
这种自在,这种开心,她并没有可以分享。她的自在,她的开心,对别人而言,都是一种残忍的炫耀。
花照影知道,这并不是谁的错,谁都没有错,包括这个制度,也是维持家族的必须,是家族延续下去的根本。但是,却让大多数人都不快乐。
而这里的世家,也是如此。
世家子弟必须提高修为让自己成为家族的支柱,甚至这种责任感也是激励他们努力的唯一动力。
然而,越努力,也就越早一步看到自己的尽头,然后,知道自己只能到此为止,就像她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们,知道自己只能走上那一条路,之后的一辈子,都要拼命地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
曾经激励他们努力,让他们感到荣光无限的责任感,最后会成为他们的枷锁,把他们一辈子束缚在那一条道路上,让他们不得不咬牙拼搏,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花照影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不知道滋味如何,但是她看到过叔叔伯伯们疲惫的脸,看过他们无奈的眼,也看过他们骄傲的态度,他们愤怒的表情。她能看到他们心中的矛盾,却无法体会。
这种时候,花照影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因为,孤独,总比挣扎容易忍耐。
再看向万灵宗的那个姑娘和玉天宗的白衣少年时,她的眼中不禁多了一份惆怅。
不知道他们的尽头又在哪里,还远吗?
风无痕的声音在她身边低沉响起,“看到了尽头之后,就只能接受家族的安排,分派到不同的地方,巩固家族的势力。修为最高者,才能留在家族成为长老,获得家族的权利。”
果然。
花照影怅然一笑。
都一样。
天赋不够的人,一旦被判定了价值之后,就只能成为家族之座大厦的砖瓦,哪里需要,就被添补在哪里,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而这个地方,比她原来的世界更残酷。
至少,她原来那个世界的人,没有划出明确的界限,还有拼搏的机会。而这个世界,却连极限都如此清晰,清晰得让连奢望的权力都没有了。
第298章 宗门弟子的态度()
第二轮的决斗很快就开始了,上场的十人之中,六人已近中年,四人看着年纪轻些。花照影打眼瞧了一遍,没看出哪个年轻人气质卓群,转头向风无痕看去,风无痕冲她轻一摇头,“没有宗门弟子。”
浪人中虽然不乏有天分者,但却缺少适于修炼的场所。商会虽有布有聚灵阵的修炼室可供出租,但是租金不菲,寻常浪人只有突破时会租上几日,平常不会如此奢侈。
这十人的比赛各有各的激烈,观众们气氛高昂,喝彩声接连不断,但是花照影却发现,在人群之中,散落着一些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在激动的观众之中,他们冷静谑笑的表情,十分格格不入。
“那些人,应该就是宗门弟子了吧?”花照影给风无痕使了个眼色。
风无痕顺着她的目光飞快看了一眼,轻点了下头道:“应该是。”
年纪不大,对浪人流的剑法不屑一顾,就算站在人群中,也不自觉地表现得与人不同,这是宗门弟子惯来就有的态度。
往人群中扫了一眼,风无痕就把这些人看得七七八八,都暗自记在了心里。
作为隐门少主,这些识人记人的本事,从小就被培养成了习惯,做起来已是自然而然,恍若本能了。就连坐在他身边的花照影都没察觉他已经把这些人记下来了,还在转头脑袋一个个分辨着。
这样的动作其实很容易被有心人察觉,但是风无痕却没有提醒她。他并不想教她杀手的本事,哪怕这些本事能让她在这世道上活得更轻松一些,但他仍不愿她沾染了那一抹黑暗的色彩。
她应是自在的,恍若清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惬意时撩拨云彩,挑逗阳光;烦躁时折花吹叶,卷尘走沙;暴怒时招云惹雨,翻树滚石;不把世间的一切放在眼里,恣意妄为,骄傲得不可一世。
而他在的地方,是一个挣不脱的泥谭,沾染了,就会被牵扯,会让她变得沉重,无法飞翔。
他想看她飞扬的样子,幸好的是,他看得远,无论她飞到哪里,他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