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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呢。”田佛苦笑不得。
“我不能因为有些事情,就连看别人眼神的勇气都没了,一不偷,二不抢的,我要活的堂堂正正。”老鬼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突然他停下脚步,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巨大的家具广告图。
那是一棵拥有着巨大树冠的大树,温暖的阳光下,一个空秋千在晃荡着,秋千的一边,一面墙被卸开了,那是一个完美的分割,分割开的自然和家,就那么毫无阻挡的呈现在那里。
那个家很简单,光线射下的温暖朦胧米白色,不知道是那些堆积在床铺上的丝绸有了效果?或者是那块漂亮的碎花地毯?再么就是那一盏古代的雕花木灯笼衬托出来的意境?那画真的很温暖,很家的样子,尤其是那张家里的床上握着的那双手,和脚趾都牵绊在一起的那两人。
“就这张。”老鬼仰头看着那张画,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走进去,就在那张温暖的床铺上小憨一会,那多幸福?
也这个样子,握着手,一起睡……
“好。”田佛冲他微笑。
然后……
“你说多少?”老鬼一声惊讶的大叫!
我的天,一张床,一张据说是很有名的欧式原装进口,绝对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家具,要价88888!虽然说商家答应要送全套的高档床上用品,可是,那不是一万八,那是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啊!
“睡这张床上,能变神仙?”老鬼指着那张床一脸严肃的问导购小姐。
小姐捂着嘴巴笑:“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
老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张巨大的,画上看上去很舒服,实物看上去依旧很舒服的大床,转身向外走。
“据说那套附赠的床上用品,也价值上万呢。”田佛悄悄在他身边唠叨。
老鬼想起自己那辆熊猫,这床够买一个半熊猫的。
“据说,全国只进这一张,全世界就这一张。”田佛继续唠叨。
老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田佛:“你相信么,今天我们买了,明天这里还会出现另外一张全世界唯一的一张。”
“你不喜欢吗?”田佛看着他。
“喜欢,但是不值得。”老鬼说的是大实话。
“可是我们要有一半的时间躺在上面。”田佛继续诱惑,他想叫时棋买这张床,很久之前他就想送他世界上最舒服的床了。
“太贵了,而且你放心,我们会遇到更加好的。”老鬼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张床一眼,转身向外走,他不想再看它一眼,再看一眼他就沦陷了。
田佛突然拽住他,转身奔着那张床走过去,他对那位售货员伸出手:“买了。”
老鬼呆了,他突然想起了田佛那条破秋裤。
后来,他们有了床,当你拥有一张好床之后,那么你就会因为那张床增添更加多的东西了。
春秋被,夏凉被,春天的毯子,夏天的毯子,然后他们买沙发,为沙发买垫子,靠垫心,腰枕。
有了好沙发,那么你需要个好茶几,有了好茶几,是不是再来一套好茶具呢?有了好茶具是不是再来一套精美的厨具呢?有了好厨具是不是应该衬上最最好的电器呢?
有了好电器,那么地板也是不能马虎的,没带地板尺寸?没关系,我们上门服务。
窗帘?必须的。
衣柜,那不能少。
锅碗瓢盆,没这些东西,你拿手抓着吃吗?
就这样,早上因为一张床出来,晚上,老鬼和田佛开着车回家,不同的是,他们身后跟着两辆免费送货上门的货车,商场接待了两位豪客,一天下来,两个万年铁公鸡在家私城,消费了七十多万。除了女性用的梳妆台,这二位席卷家具城,能买的一样没拉下。
“冲动了。”老鬼叹息,深深的叹息。
“是啊……”田佛此刻已然后悔。
“你不是最会算账吗?”老鬼埋怨,那是七十万,不是七万或者七千呢,有多少人这辈子见过七十万。
田佛回头看下跟在后面的货车:“我……就想着……”
“你想什么了?好好开你的车,看前面……”老鬼仰天摸着自己的头,神啊,七十万啊……
“我就想着,八万多的床,咱们都买了,其他的都是小钱。”田佛无奈的摇头,冲动了,绝对冲动了。
“那个镇宅的玉雕完全可以不买的。”
“是啊。”
“那个,浴缸其实楼上的不必买那么贵的,虽然是三个浴室,可是我们不可能每天换个浴室洗澡吧?”
“是啊……”
“我们已经有了三个浴室了,为什么还要买个干蒸房?”
“冲动了。”
“绝对是。”
“能退货吗?”
“不能吧,人家送了不少东西呢。”
“ 对啊,那位经理真的不错,三千多的壁炉,还有地毯说送就送了。”
“夏时棋,那是因为我们买了他家整整三套家具,他快乐的喷血了,他哪里不错了?”
“田佛,那家店是你要去的吧?我要不和经理唠,他能送那么些东西啊?”
“那种人,有钱就是爷,爷!”
“爷,闭嘴吧,你吃醋就吃醋吧,你不就比人家低点吗?我不嫌弃你就好了。”
“夏时棋,我哪里比他低了,你没看呢,我只是比他壮,才显得低,他就一根瘦竹竿,还是没品的竹竿,你没看他那个西装呢,商标都在袖子上,一看就是……”
“&……%&……%7”
“&……%&……%……7”
几天后,老鬼和田佛,无奈的坐在郊区新买的这套四室两厅三卫的二手别墅客厅的地板上,什么都合适了,什么都买的那么完美,除了那张床。
“田佛,你不是量过了吗?”老鬼郁闷的看着田佛。
田佛尴尬的摸摸脑袋:“我忘记墙裙了,我直接量的是上面的面积。
“你说吧,我们是拆墙还是退床?”老鬼彻底被某个笨蛋打败了,他直接躺下,闭住眼睛,爱怎么就怎么吧。
“要不,那就再裝潢一次?我觉得四室大了点,要不咱要个大卧室吧,你知道吗,我上次在杂志上看到一好漂亮的卧室,晚上可以看星星的,真的,我去给你拿杂志……”
初夏,安静的小区,只有偶尔响起的鸟鸣,新家的院子下,也有一棵大树,不过大树下没放秋千,那张八万块的大床被暂时堆放在那里,那些零件还未组装成床。
屋子里的地板上,老鬼和田佛的脑袋挤在一起,指着杂志他们神情激动的……又吵架了……
30。不可思议的求援
老鬼打开房门,他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孟晔,而孟晔穿着一双脏皮鞋,他的裤腿上全部是泥巴,他的下巴全部是胡子茬,眼睛凹陷进去,他……就像个刚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囚徒。
以前的老鬼并不会为孟晔开门的,但是几天前,文聪告诉他,不但萧川就连孟晔也失踪了,他们到处找这两个人,甚至报了警。
丸子说了很多,他说都市人压力大,尤其是像萧川或者孟晔这样的有钱人,也许他喜欢玩一把子情调,搞个什么独自去流浪的调调,没准就回来能写一本书呢。
老鬼对他的这种以老百姓的眼光去看待问题的说法,完全不敢苟同。没错,他了解孟晔,因为他们是曾经住在一起的同居人,孟晔也许对感情的问题一直很直观,他并不如大家所认为的那样细腻,甚至他是粗线条的。但是不管如何,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不可能吧?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没有任何线索,除了等待,他们毫无办法。
孟晔看着老鬼,他是灰色的,绝望的,走在悬崖边。
“我……不知道该去找谁?”他这样说。
老鬼看着他,然后,转身让开:“进来吧,然后洗个澡,我帮你弄点吃的。”
浴室里哗啦啦的响着流水声,老鬼抱着田佛的衣服放在孟晔的门口,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家中的那个电话,他无法私藏孟晔。田佛不是圣人,他也不能拿圣人的心思去衡量田佛的内心,不管嘴巴上如何的不在乎,作为他,他无法再失去那个人,所以他总是露着毫不在乎的样子,那是他害怕失败后,无法转回去,无法笑着离去,他想他会哭的。
躲避在冰箱后老鬼拿起手机给田佛挂了个电话,告诉他孟晔在自己这里,他看样子需要帮助。
田佛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恩,我下班后就去自己的屋子,我做了一些吃的,如果忙完就过来吃饭吧?”
老鬼放下电话,靠着墙壁,突然笑了起来,他嘴巴里悄悄骂了一句:“这个小心眼。”
“时棋,时棋。”孟晔在浴室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老鬼抱着田佛的衣服来到他的面前。
“我……我的钥匙在裤子口袋,那边有衣服。”显然孟晔并不想穿田佛的衣服。
老鬼想了下,觉得田佛也未必喜欢孟晔穿他的衣服,于是他接过钥匙,去了旁边孟晔的房间。
“孟晔……我爱你!”这是老鬼进了孟晔房间看到的一副惊怖的画面,那几个字就用红色的油漆写在墙上,如果……如果……老鬼觉得,那个画面更加像恐怖片中的杀人现场。
他像窥视到了别人秘密一般的有些尴尬,挺慌张的打开衣柜随便拽了几件衣服,想快速离开,关闭起房门那一刹那,他很奇怪的把手停顿在门把手上想了一下,奇怪了,那个完全不懂爱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去爱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他是明白了,有些事情很多年前就有预兆,作为事件当天的旁观者,现在一条线,把老鬼所有的疑惑全部连接起来了。
他笑着看着那些字,他想他知道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谢谢。”孟晔接过老鬼递给他的一碗方便面,面是康师傅的,麻辣味,还打了两个荷包蛋,荷包蛋是生心的,孟晔喜欢这样吃荷包蛋。
孟晔吃了几口,放下碗:“他说,你是个聪明人。”
老鬼笑了下,他知道他是谁,他们都爱过孟晔,除非他是傻瓜,他才毫无察觉。
“果然。”孟晔靠着沙发,摇头苦笑,果然是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老鬼此刻,已经不再恨他,他想他不会再诅咒他,不会再希望他出门车撞死,喝水水噎死。
这个人,他是先天“残疾”的,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别人。一般爱情,只要他来了,每个人都会知道,就如女人,不管你是否做过妈妈,只要你生出孩子来,你就会养育他,这个人不会,他根本不懂。虽然他长了一副聪明相,可是他就是一个“残疾人”。
所以才出现那么多笨蛋,自己是同情,陶乐童恒是征服,而萧川……他是因为太懂得他了,所以他才默默的守护着他。
“你……去哪里了?文聪他们要急疯了,他们甚至报了警。”老鬼试探的问了一句。
孟晔想了下,去哪里了?他哪里也没去,他只是把车开着围着这个城市转圈,后来车子没油了,他就给他丢到街边的停车位。他每天都在溜达,都在到处走着,他发了烧,他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