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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偏执型的干净。
衣服要绝对分柜,内衣就是内衣,袜子就是袜子;地毯上是不能有毛毛的,要是他没清理完地毯上的毛毛、瓷器上的灰,田佛同志就会一整天坐卧不安。
〃你觉得这个角度对吗?〃田佛扭着一个花瓶,花瓶是他在淘宝买的,280块的便宜货,但是拿回来做装饰是再好不过了。
〃好。〃老鬼从嘴巴里取下勺子敷衍着。
〃我还是觉得,梅花对着窗户来得有意境。是吧,时棋?〃田佛还是觉得那个花瓶不对劲。
〃恩,不错。〃老鬼拿起勺子放回嘴巴里。
〃你说这颜色怎么不对呢?我明明在网络上看到的是更加鲜亮的颜色啊,我呸。。。。。。〃
田佛气愤地捣鼓这,沙发那边老鬼眼睛盯着电视直点头。
〃好。〃
田佛哭笑不得地拿起遥控关了电视,老鬼愤怒地回头:〃今天星期天!〃他大喊。
〃睡午觉去,我要洗这个沙发套。〃田佛赶他去休息。
〃不脏啊?〃老鬼低头看下沙发,真的啊,还很干净呢!
田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摆手做出赶人的手势。老鬼愤怒地看着他,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前几天强行戒自己的烟,现在又到自己家里开着显微镜找灰尘。
老鬼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门铃却响了,屋子里的两个人对望一眼,不由得心情不好了起来。这家如果还能出现第三人、第四人的话,那些人个个都不是讨人喜欢的。
〃抱歉时棋,原本不想打搅你的。〃文聪很抱歉地站在家门口,并没有进门的意思。
老鬼站在门口看着他,这人穿了一套皱巴巴的西装,胡子也冒出来了。最震惊的是,他胳膊上挂了个黑色的桃心,桃心中间有个孝字。
〃孟晔的妈妈去世了,我就是来通知下,后天上午七点火化。我来通知下。〃
〃是吗。。。。。。〃老鬼喃喃地说了一句,他回头看下田佛,那个人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孟晔他还好吧?〃老鬼问文聪。
〃他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说自己不孝。〃文聪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他妈妈有哮喘,他竟然不知道。你知道的,他母亲一直和他关系紧张,所以他也不爱回家。。。。。。〃
文聪匆匆说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是啊,那位妇人,总是跟自己儿子不合,所以她的儿子才宁愿呆在老鬼那间狭小的出租屋而不回家。
老鬼记得那个时候他经常接到那位妇人的电话,她总是恶语相向,开始时大骂时棋变态,说时棋勾引自己儿子。后来,有时候她会打电话来大哭一场,接着孟晔匆匆回家,第二天神色疲惫地回来。人们都说,儿子总是和母亲关系良好,但是,那对母子总是关系紧张,有一次孟晔甚至额头带了伤回来,据说是他母亲失手丢了个烟灰缸。
〃我妈只是更年期了,会好的。〃孟晔这样对时棋解释。
再后来,老鬼有一次在东方好莱坞的门口见过那位妇人,她好像找儿子商量什么事情,老鬼远远地看过她,是位皮肤白白的普通妈妈,外观上她很祥和。当时的时棋还很震惊,那么多不好听的话,竟然是那张嘴里说出来的。
〃我会陪你去的。〃田佛坐到老鬼面前说。
〃好。〃老鬼强扯出一个笑容。他不愿意去那个地方,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这边办丧事,对面也在办,父亲走得那么孤独,亲戚朋友都没来几个,而对面的那个厅,竟然是响着着巨大的悼念曲,无数的人送走那个亡人。那一天的时棋哭得差点没昏厥,他只是不停地替憨厚的父亲委屈,甚至他对老家的那些亲戚都产生了怨恨,
孟晔妈妈火化这天,天是灰蒙蒙的,老鬼和田佛在离火葬场很远的地方下了车子,他们的车开不进去,因为今天这个地方,火化的不止是一位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老鬼抬头看着耸立得很高的烟囱,他对田佛说:〃这天还挺应景的。〃
田佛整理下自己的黑色西装夹克,没有回答老鬼的话,他在找卖花圈的商家,但是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好像这里的花圈生意被火葬场垄断了,不许卖。
〃来的路上那么多呢。〃老鬼遗憾地叹息了下。
田佛交了两百块钱,领了一个长纸条,据说悼念堂里有现成的花圈,只要随便把挽联挂到哪个花圈上也就够了。
〃这生意做的。〃老鬼在那里叹息,他今天话很多,但就是站在那里不愿意进去。
田佛要了一支毛笔,站在商家那里,挥毫写下一副挽联。
〃慈竹霜寒丹凤集,桐花香萎白云悬〃他的字非常漂亮,谨慎、有棱角,不是属于飘逸那种,是规规矩矩的那种字体。
〃你的字很漂亮。〃老鬼夸奖他,田佛没吭气,他看着他。
〃你知道吗?我们呼吸的空气里有尸体的粉尘。〃老鬼继续唠叨。
田佛轻轻挥动几下挽联,加速墨汁干燥的速度。
〃我害怕。〃老鬼终于说出心里话。
〃怕什么,我们早晚也要来,现在只当是熟下路。〃田佛安慰下他,伸出手。
老鬼终于动了他的脚,他没去拉田佛的手,他只是一边走,一边喃喃地说:〃我爸爸也在这里火化的,我妈也是。〃
〃高房市只有一个火葬场。〃田佛跟着他后面说。
〃我看到这里心里就发疼。〃老鬼扭过头望着田佛说。
火葬场的丧曲突然隐约地传了出来,老鬼蹲在地上,又不想走了。他很想哭,幼年的伤害给他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田佛拉起他,无视那些奇怪的目光,他带着他向前走着。
〃你能不进去吗?算我求你的。〃站在门口负责接待的萧川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田佛。
〃好,帮我照顾好他,他情绪不好。〃田佛推了老鬼一把,老鬼回头瞅瞅他,可怜巴巴的。
〃我不走远,就在这里。〃田佛冲他微笑下,站在墙角里做出等待着的样子。
人很多,人说,结婚仪式似乎是人最多的,但是,这里好像也不比结婚仪式上的人少多少。田佛看着那些人,这楼上楼下的,十多个小礼厅竟然全部满园,田佛就站在那里,惊讶地看着有些人家竟然敞开桌子在那里收礼钱。
关于来这里的经历,田佛之前的人生是没有过的,但是白礼他给过,给的时候他还觉得不可思议:亲人死了,竟然要上礼钱庆祝吗?。。。。。。
〃有烟吗?〃萧川突然亮着他的大秃脑袋闪了出来。
田佛摸下口袋,拿出一盒没开封的软中华递给他。
〃谢谢。。。。。。〃萧川接过香烟打开封条,抽出一支,但是却找不到打火机。
田佛帮他点上,他看了一眼萧川胳膊上那个孝子才带着的黑色桃心。萧川吸了一口烟,解脱一般喷出一口雾。
〃我们这种人,断子绝孙的新人,你不知道吗?孟晔的妈就是我们大家的妈妈,所以只要是他朋友,都帮他带三个月的孝。〃他突然这样说。
田佛没说话,继续看着那间小礼堂的门口。
〃我们一个院子长大的,从小一起呆惯了,孟晔不是坏人,不要用时棋的眼光去看他。〃萧川突然说了句很奇怪的话。
〃没有纯粹的坏人,但是这个世界也没纯粹的好人吧?〃田佛看了一眼萧川说。
〃是啊,大概。。。。。。听说你出柜了。〃这人倒是消息灵通。
〃是。〃田佛想起了什么,皱了下眉头。
〃慢慢来,开始很难熬,慢慢就好了,没事和大家多聚聚,周围都是我们这样的,也许你就觉得世界原本就是这样,那样你的压力会小一些。〃萧川拍拍田佛的肩膀,说完转身离开。
是啊,最近,田佛的压力真的很大,他的生意搭档和他拆伙,有几家原本谈好合同的商家突然违约,因为只是口头一般协议,所以田佛也没办法告对方。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东西,几乎令田佛无法喘息了,萧川那些话,真的令他很感动,是的,他感动,因为这些压力他从未准备跟老鬼分享,他认为即使是情人,有时候,有些东西,也不能分享。
22。葬礼之后又婚礼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转得呀得妹有情 。。。。。。就好像两角菱。。。。。。从来不离分呀。。。。。。 我俩一条心。。。。。。〃
老鬼站在公司的走道,看着他的电话,电话的屏幕上显示着〃丸子〃这两个字。
〃喂?〃老鬼接起电话,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丸子,他忘记他叫什么姓什么了。虽然那个人好像提醒过自己,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丸子大名叫啥了。
〃夏时棋,是我,丸子。。。。。。〃电话那边,挺大的嗓门哇啦啦一声。
〃我知道。〃老鬼轻轻把电话放到离耳朵略微远的距离。
他的电话上,所有的号码合起来不到十个,大哥、大嫂、张哥、公司、娟子、段医生、还有田佛,这个丸子是额外的,老鬼加他的原因是,看着自己手机的电话本太可怜了,那可是有8G的内存啊!
〃夏时棋,梁浮一结婚了,海龙王大酒店,明天中午,叫我请你呢!你在哪儿呢?老是不开机,请柬都丢我这里两个礼拜了!〃
〃谁?〃老鬼又问了一次。
〃梁浮一!〃电话那边丸子的声音更加大了。
丸子在那边叽里呱啦抱怨着,老鬼楞了一会站在那里努力地回想,谁是梁浮一?走廊里,人很多,今天是五楼的招聘日,去年年末,许多外地员工拿了年终奖回了老家,今年就不会再来,这楼里,需要大量的人员。今年开春,腾飞这里有几家退租的,也有因为出不起房租被赶出去的,所以为这些公司提供个开招聘会的场所,算是福利。
腾飞原本计划着一楼到五楼做商场,可惜,好像是风水问题那般诡异,这里一楼到四楼就是狗屎都卖得出去,可东西一到五楼一准亏本。所以,腾飞的五楼一直是这座大厦的十个未解之谜之一。
所以老鬼把五楼免费提供给那些商户开招聘会,也算是给腾飞的五楼提提人气。
大清早的,三楼的一家专柜投诉被偷了东西,老鬼带了几个人来看看。原本,老鬼的意思是别报警,找找昨天晚上的录像还有保安先了解下情况。。。。。。结果,还没说啥呢,那边就调查出是内贼,于是一边在那里给内贼开批斗会,这边五楼最少十多家有实力的公司二十多个小型公司(就是一层楼挤一堆那样的公司)在开招聘会,老鬼就被滞留在五楼动弹不得。
丸子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地叨咕,为了这张请柬他有多么的辛苦呢,他到处找老鬼云云。老鬼这边好不容易找了个僻静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丸子,其实,我不认识梁浮一。〃
〃啊?〃丸子没听明白。
老鬼捂住一只耳朵:〃丸子,其实我不认识,那个梁浮一!〃
这次的声音是很大的。
丸子在那边愣了一会:〃夏时棋,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老鬼挺尴尬的,他看下四周,看样子是没人能提示他了:〃。。。。。。丸子。〃他这样回答。
〃呵。。。。。。幸亏你还记得我的外号,我叫郑兴,郑成功的郑,兴奋剂的兴。〃恩,这人果然不愧是做警察的。
〃恩。。。。。。我是夏时棋。〃老鬼靠着玻璃,慢慢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