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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昌不接这话茬,“您只说,若是您不守诺言,该怎么办?”
言谟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他们的计划,其实就是打算到最后的时候趁火打劫的,但是被宋天昌拿话挤兑到了这里,也只能说:“本帅不去就是了!”
宋天昌冷笑:“空口无凭,老实说,宋某还真是信不过言大帅呢!要不然您发个誓,若是您要坐收渔利,那么便让你们皇帝永远向我宋国称臣!”
言谟立刻拉下脸来,“宋天昌,你过分了啊!”
“若是言大帅心里没鬼,这不过是一句空口白话而已,怕什么呢?”宋天昌脸上的笑容真叫言谟恨不能一拳打过去。
咬了咬牙,哑膜还是按照宋天昌的说法发了誓。
宋天昌这才心满意足离去,和塔里木计较一番,按原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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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是卢定邦葬礼这一日。卢定邦的头和身子已经对接好了,重新装殓起来。
葬礼便在距离营地二十里处的一个开阔地举行。
不光是军中叫得上名的人,便是整个西南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来了。
场面十分浩大。
卢琳披麻戴孝,带领着侄儿侄女们接待宾朋,主持葬礼,几次三番哭晕在灵前。
因为远离了营地,所以她身边也带了五千人马,布好了警戒。
日上中天,哀乐声一起,僧道们的超度经文再次诵起。
香烟缭绕。
卢琳跪在灵前,面上却一滴泪水也没有。
棺材里的根本就不是卢定邦,这周围的宾朋也都是士兵假扮的,侄儿侄女们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
她手中执着哭丧棒,手指握得紧紧的,静静等候那一刻的来临。
眼看得时辰已经是正午了。
一只小鸟落在了卢琳身后阿欢的脚边。
阿欢轻声道:“女帅,那边有了动静,想必是时辰差不多了!”
卢琳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于是眼前的棺材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棺木被炸得四分五裂,浓重的烟气以棺材为中心辐散开来。
灵堂内外一阵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四周围喊杀声四起,宋国的旗号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卢琳冷冷一笑,高声吩咐道:“带马抬刀!布床弩阵!”
一声令下如山倒,灵堂瞬间被掀翻了,藏在灵堂中的床弩瞬间被组合完毕,组成一个圆圈一致对外。
这一次蔡和过来,不但带来了改良过的床弩,而且还带了三架灭杀轮。
这一次正好派上用场。
宋军冲了过来,眼看已经到了床弩的射程了,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这一次带队的便是宋天昌和塔里木,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卢琳穿着一身孝服,立马横刀,刀尖直指宋天昌:“姓宋的,你果真来送死了!”
宋天昌怒目瞪了塔里木一眼:“姓木的,你可坑了我了!”
塔里木见到这样的情况,便知道自己反被卢琳算计了,知道要打下去定然讨不到便宜,何况自己也没必要替联军卖命,于是一言不发,转身从马上跳下来,混进士兵队里,挤来挤去,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宋天昌目瞪口呆,骂道:“混蛋!”
卢琳冷笑道:“宋天昌,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位得力的帮手,实际上就是我们的人,他不过是跟我们合演了一出戏罢了!为的就是要了你宋天昌的性命!姓宋的,吃我一刀!”
催马上前,力劈华山就是一刀。
宋天昌无心恋战,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床弩收割了一批又一批,心疼得要命,同时暗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跟言谟闹翻了!若是言谟这个时候肯出兵相救,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今……自己简直就是自绝生路啊!
卢琳不再说话,抿紧了唇刀刀紧逼。
四周围鼓声大作,蔡和率领着伏兵杀了过来。
宋天昌越发胆战心惊,一个不留神,被卢琳移到劈掉了一条臂膀,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卢琳面容冷漠,催马上前。
宋天昌忍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腿脚都已经软了,一回头便看到卢琳带着一身的杀气提马到来。
高头大马森冷的铁蹄一声声如同踩在自己心上,他惊骇欲死,知道卢琳这是要活生生纵马踩死自己,急忙叫道:“卢女帅!饶命!这不怪我,这个主意都是那姓木的出的!”
卢琳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扬起马鞭,狠狠在坐骑后臀上抽了一记。
战马吃痛,四蹄撒开,笔直冲着宋天昌冲了过去。
宋天昌又惊又怕,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几个破碎的声音,眼睁睁看着马蹄在自己面前放大,然后消失,紧跟着肚腹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是这种疼痛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他瞬间便失去了所有意识,便成了一堆肉泥。
第1579章 压抑()
卢琳和自己的坐骑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但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仍旧纵马不停踩踏宋天昌的尸体。
蔡和本来在高坡之处指挥大局,可是看到了卢琳这边的情况,不由得十分担心,于是提马冲了过来,伸手扯住了卢琳坐骑的丝缰,叫道:“女帅!够了!”
卢琳面容冷漠,僵硬地转过脖子,看了蔡和一眼,唇角微微动了动,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蔡和急忙伸长手臂把卢琳从她的马上抱了过来,然后带着她立马高坡,交代了副将和女兵们一起好生护送卢琳回去,他自己继续指挥战斗。
这一场战斗说白了等于是一边倒的屠杀。
宋军的士气一落千丈,本来是伏击别人,结果却被人反伏击了,这就够让人丧气了,谁知道,一打照面,还没怎么样呢,主帅就被人杀了,还是那样一种惨烈的死法。
识时务的宋兵也就弃械投降了。
本来宋军的战力便没法跟西南军相提并论,所以宋天昌和塔里木带来的这十万人,除了有一万人溃逃之外,死伤了三万,其余的六万全都投降了。
这也是西南与联军作战以来,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捷。
尽管是一边倒的胜利,可是也花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把战场打扫干净。
卢琳也昏迷了两天两夜,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大夫已经换了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蔡和知道她的身子需要千金科的大夫调治,所以才想方设法帮她请了来。
伺候她的女兵,不禁笑着替蔡和说好话:“女帅,说来蔡将军也真是够有心的,事事都替您想得周到。”
卢琳静默片刻,说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蔡将军年少有为,会有更好的前途,将来战事结束之后,他还是会回去的。他还有他大好的人生和仕途……而我,不过是个不幸的寡妇。这样的话说得多了,不面对人家声名有染,所以以后都不许再提了。”
女兵禁不住嘟囔道:“可是几次三番,蔡将军都不避嫌疑地护着您,又是搂又是抱的……”
“住口!”卢琳厉声道,“军中儿女本来就不拘小节!你又何必拿这些来束缚人家?他……他不抱我回来,难道眼睁睁看着我落马,死在自己战马的马蹄之下吗?”
女兵嘟了嘟嘴,不敢再说了,只是伺候着卢琳好生吃药、吃饭、休息。
卢琳吃完药,又睡了一阵,醒来之后便问战场的情况。
女兵忙道:“您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那边已经分出胜负来了,宋军大败,我们俘虏了六万人呢!本来联军那边是有机会来捣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也没来。不过,为了这些事情,蔡将军可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不对不对,若是算上打得最厉害的那一天,应该是三天两夜!”
卢琳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像是被谁狠狠抽了一下,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的脸瞬间变的苍白,额上也有汗水沁出。
女兵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拿手帕擦去她头脸上的汗水,一迭声问道:“女帅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卢琳摸了摸心口,那里已经恢复如常,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了,于是淡淡说道:“我没事。你传我的令,让伙头营准备犒劳的酒菜,另外让军需营按例准备犒赏的银两,”顿了顿又补充道,“就说我说的,额外多添一两。”
女兵答应着出去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又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脸色非常难看,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叫道:“女帅!不好了!蔡将军中了流矢,贯穿了整条手臂,左臂怕是要保不住了!”
“什么!”卢琳大惊之下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从床上直接跳下来,甚至连鞋也没顾上穿,散着头发,只穿着贴身里衣便冲了出去。
女兵急忙拿着外衣和鞋子在后面追赶,终于在出院子之前把卢琳追上了,替她穿好了衣服鞋子,道:“女帅,您别急呀!您也要知道蔡将军在哪里才好过去啊!”
卢琳深深吸了一口气,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伸手扶住了门框,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便深深嵌入了木头之中。
可是她的意识却仿佛一点都没有在这里,全身的力气也似乎全都用在了手指上,指尖有丝丝血痕沁出。
女兵吓了一跳,不知道方才还急着去看蔡将军的女帅这眨眼间又是怎么了,不光停下了脚步,还有了这样的反应。
卢琳垂眸看着脚下的泥土,唇边渐渐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十几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了,那时候她认为自己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儿来追随。
可是如今,她已经像是这地上的泥土一样,被人践踏过了……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眼睛里原本的急切已经被冷漠所取代,她收回手,默默擦掉了指尖上的木屑和血迹,静静开口:“找军中最好的大夫去给蔡将军治伤,但凡有什么需要,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
说罢,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坚定地回到了自己房中,连鞋也没脱便上了床,之后蒙头大睡。
蔡和的伤势的确是像那女兵所说的一样,是手臂上的贯穿伤,不过看起来凶险,但其实并未伤到筋骨,所以不会留下残疾,只是短时间内这只手臂不能用力罢了。
不过,尽管受了伤,尽管三天两夜没有合眼,可是蔡和还是十分兴奋,因为顾忌着卢琳还在养病,所以他便写了一封捷报,让阿欢传回京城。
等手臂的伤包扎好了之后,便要去亲自见一见卢琳。
可是在卢琳的大院外便被女兵拦住了。
蔡和来的次数多了,也就认识这个女兵了,含笑问道:“丁琪,女帅可曾醒了?”
丁琪摇摇头:“不知道,紫叶姐姐在里面守着,不过女帅说了,不管什么人来了都不见,若是有什么军情的话,反正她现在也处置不了,暂时都交给您处理就是了。”
这本也是正常的,所以蔡和也没有在意,点点头转身就要走,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在了门框上。
第1580章 考虑清楚()
“那是什么?”蔡和有时候对细节特别关注,走过去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截断掉的指甲,眉头不由自主纠结起来。
丁琪也是看到了卢琳那一幕的,踌躇了片刻,低声道:“是我们女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