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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晕越来越小,闭眸之际蓦地想起那个掩唇回眸对着他轻笑的女子,薛定海扯了扯嘴唇,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继续前行,不久便看到前去送信的高昭一策马归来。
高昭一快马折返,赶了一夜只想快些与将军汇合,看到高头大马上的将军,便迅速落马,上前跪拜:“末将不辱使命已将信送到老夫人手中。”
马上的虞应战轻轻颔首,见高昭一并未起身上马而是为难的站在原地,眉头不可察觉的一皱,“说。”
高昭一得令,骚了骚脑袋起身,“将军,末将本该快些回来,但在国公府听了些消息耽搁了些时候,末将觉得这事还是挺重要的,总该说与将军知晓。”
抬眼看了眼将军的神色,见他并无不悦便继续道:“国公夫人好似要为您相看妻室,似乎是本家的侄女,现已经住在府上了。”
四下的声音寂静一瞬,下一刻有几人压抑低笑,“前个儿我们还说国公府怎地一点都不着急,原是已经相看好了。”
“就是,咱们将军也该娶妻了,哪能总往战场跑呢,需得找个能伺候将军温柔贤惠的女子。”
众人打趣推搡,马蹄也跟着原地乱踏,那为首坐在黑马上的人始终未曾言语,墨眉却蹙了一蹙。
虞应战侧眸扫了众人一眼,率先打马奔驰离开,众人因那一眼轻瞥神色讪讪,见自家将军策马离开则互相捶了半晌才跟着驾马追赶。
打趣归打趣,但他们心中京中还没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将军,更无人能左右将军的婚事,不说将军是皇上最宠爱的外甥,现在的将军单凭实力皇上也要给三分面子。
一路快马加鞭,比计划的早了一个时辰到了京中。因为有皇上特赦,一行人驾马直接进了宫中。
看到许久不见的外甥,议政殿中端坐在龙椅上的晋元帝面露喜色,一时激动的起身,大步上前:“这几年在外可好?”
虞应战做礼:“舅舅。”
眼睛温热,皇帝急忙将外甥扶起,捶打了两下外甥的肩:“倒是好样的。”
虞应战此次回京除了战胜受赏还是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职,但晋元帝显然关心的不是外甥如何力挫敌军的勇猛而是这三年多的惦记,君臣之言便成了舅甥闲谈,殿内候着的其他朝臣无不闻声迎合,直到日头渐落,晋元帝才怅然若失的放人。
从议政殿出来,虞应战又恢复以往的凌然疏离,即便四下的朝臣想搭话一二也被这骇人的气势吓退了去。
众人之间一身着白玉夹青竹纹袍,腰携明珏玉,头戴青松冠的俊逸男子拜别了几个同僚,神色飞扬的折身的向虞应战走近:“知渊兄!”
虞应战回身,看到来人冥想片刻才颔首:“定海兄。”
薛定洲笑容凝固:“”知渊他脑子不好你要原谅他,不记得你很正常,虽然你们一起长大,虽然上个月你还随兄长去边关看过他
真是心口闷了一口血,薛定洲实在纳罕,这人脑子不好使咋还能摆出如此高贵的姿态呢?
做了一番心里建树,薛定洲深吸一口气:“兄长让我问你最近头还痛吗?”
英眉一皱,虞应战了然自己认错了人却并无尬色,见属下牵过马来,翻身上马,神色淡淡道:“药无用了。”话罢便利落而去。
看着那疾驶离去的人,薛定洲不由叹气,药无用了大概等于头还痛着吧,枉费兄长狂喜这次的药能抑制知渊头痛这么久。
因为早接到了信,知道虞应战要到皇上跟前说话须得些时候,所以虞国公府推迟了用膳的时辰,国公府上下三房皆坐在正堂,连带着刚刚住进国公府一日的李言蹊也随着府中各房的小姐等在堂中。
虽然有丫鬟仆从伺候,但到底受了颠簸之苦,一直紧绷的娇身子前一日还好,得了舒坦的休息懒劲就犯了,早上起的晚了便错过了向表哥献殷勤的时机,又被徐嬷嬷念了一个上午,李言蹊这会儿实在有些精神不济,美眸游移了一圈不见昨个见的表哥更是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
然而李言蹊这哈欠没打完便看到门外两人并肩走进,一人身着黑袍脚蹬莽靴,气势冷峻,李言蹊并未细看便被他身侧温润清雅的男人夺取了注意力,身着青袍,腰携羊脂玉,一派芝兰玉树的男子正是她惦记一天的表哥虞应朗。
第85章()
购买未达到比例;此章为随即显示章节,补全订购可看最新章节。在都察院担任副都御史的吴大人是当朝右丞相的门生,现如今能身居督察院高位;若说多半仰仗右丞相也并无不妥;师生之谊再加上提携之恩,吴大人成为右丞相之派也并不稀奇;同为一个派别,吴大人家的三女儿便早早的与吏部尚书的嫡长子定下了亲事;倘若没有意外;今日本该是吴三小姐与宋家大公子大婚之日,可偏偏出了意外。
谁能想到一向喜欢在外疯癫乱跑;眼高于顶的九公主绫安竟然会与宋家大公子不清不白,大庭广众拥抱在一处不说;还亲吻在一起都没眼看了;他们没眼看,可人家绫安公主可不在意;不管四下之人是何等的咋舌嗔目,拍拍屁股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半月之后再次离京了;任宋家大公子如何挽留;一骑马车几个仆从绝尘而去。
旧爱家“噼里啪啦”鞭炮声放的响,新欢与他好了不过半月便离开了;皇上像模像样的训斥了公主两声;一句不理朝臣家事打发了去;右丞相眼观鼻鼻观口,好嘛,吏部尚书替儿子背了背信的骂名与妄图高攀皇室却被抛弃的嘲笑,回家便打的宋大公子下不来床,递贴与吴家想要重修旧好,吴家拿了帖子也不顾他一品大员的颜面,就手就扔进了堂内的铜炉里,帖子烧的“噼啪”作响,尚书大人的牙也咬的“吱嘎”作响。
宋大公子还没等缓过劲又被一通打,终于好利索起身了,这日便悔不当初的徘徊在吴家的门前。
李言蹊总算明白那日表哥为何让她注意安全了。
听到下人回禀,原本正亲热拉着她手说话的吴岚冷哼一声,一脚挑起了院中兵器架上的银枪,提着枪便在众小姐的惊呼声中出了院子。
因为爹爹生意远及海外,李言蹊自认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样果断凶狠的女子,拍着自己鼓鼓的小胸脯,李言蹊忍不住跟着出了门。
喜欢看热闹的不止李言蹊一人,其他小姐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在门外。
许是她出来的晚了,又或许是吴岚动作太快,她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吴岚已经将那薄情寡义的宋大公子踹翻在地了,脖颈间还被闪着寒光的枪头抵着。
宋大公子被自家老爹打怕了,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前来,当下又被众多小姐看着,便稳了稳心绪,双手举起轻声道:“我自知对不起你,但我现在知错了,我是真心想挽回你,你若觉得杀了我能消气,我宁愿被你杀了,只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岚儿,求你原谅我。”
这话说的又舒缓又动听,再加上宋大公子人长得清俊儒雅,眼神又如此坚定不移,还真有几位小姐羞红了脸,暗自猜测是不是世人判断此事太武断了,这宋大公子不像是绝情寡义的人啊。
四下有窃窃私语声响起,吴岚眼眸蓦然发红,她不擅言辞,却能感受到事态急转而下,她想愤怒的骂他道貌岸然,但越吼越显得她蛮不讲理,明明是他对不起她的,他竟然将他与她的定亲信物给了绫安,让绫安拿到大庭广众下让人瞧见,至她家脸面于不顾,明明是他的错
攥紧手中的枪,吴岚咬牙只想一枪戳出。
李言蹊心中冷哼,凤眸微眯,好个吏部尚书的儿子,嘴皮子利索啊,本着同为女子的应互相帮助的心态,李言蹊不想顾忌会惹下什么麻烦的要张口,毕竟如若吴岚当真在大庭广众动了手,那便真的至她自己于不利之地了,然而她足下才动,那厢令四下众女子纷纷掩目的一幕发生了。
吴家三小姐“锵”的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大步走向府门前的照壁,在众人不解时,吴三小姐已经一手揽过一男子的脖颈,仰头便吻了上去,眨眼的功夫又转身走近宋家大公子面前,红着眼眶开口:“我知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男子大庭广众之下吻个女子算不得什么,年少风流嘛,女子若敢这般,余生恐是会在咒骂嘲讽中度过的,失了名节的女子自挂东南枝了事才是世俗正途。
宋大公子面上的温润散去,徒留青白,颌骨微动,眼眸阴郁,再不顾众人,猛地转身扬长离去。
李言蹊惊讶于吴岚以玉石俱焚的心态拒绝宋大公子,也第一次了解了这位吴三小姐的真性情,上前几步,拉起她的手,柔柔一笑:“你不说要给我讲讲你修习的武学吗?”
抬袖擦了擦眼泪,吴岚仰头笑道:“走吧。”
众人神色各异的重新回到府中,原本拥挤的吴府门前恢复了寂静,谁还记得那个被吴三小姐吻着的人是谁。
虞应战记得,从众人看不到的巷口走出,蹙眉看着僵立在人家府前照壁旁的男子:“我要回府了。”
意外得了便宜的男人从僵硬中回神,面上的笑容越咧越大:“她亲我了,那破衣乞丐的符真有用,她亲我了。”
冷哼一声,虞应战转身,薛定洲现在即便对着石头都能分享喜悦,更何况身边是好友,一边说着自己的传奇经历一边不住的傻笑:“她真的退亲了,她亲我了!大庭广众之下亲我!那符灵验了!”
耳边聒噪,虞应战难得侧头:“你是二十四岁,不是四岁。”
许愿符?
他看薛定海应该先给他弟弟看看脑子。
中途分离,虞应战径自回了国公府,想到自己打算的事,便也没回院子而是去了他从未去过的一处院落。
正是晌午府中各院用饭的时候,虞国公净手坐下,李氏一边奉上了筷子一边回头对着儿子道:“瞧你这几日的模样,娘还没见过你这样高兴呢。”她虽不知儿子为何改了主意,答应了与侄女的婚事,但见儿子高兴便也跟着高兴。
听到娘亲的打趣,虞应朗面上微燃。
李氏笑着摇头:“高兴就好,但要好好养伤,莫要耽搁了学业,算算日子秋闱也快到了。”
虞应朗点头,轻轻松了口气,虽然这些天他心神都是表妹,但他对自己的课业十分有信心。
一家人正要用饭,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听到是大儿子过来,虞国公一脸惊喜,同时便开了口:“知渊快进来吧,一家人哪有那么些讲究。”
虞应战进门,李氏也笑着起身,看到他身上的朝服还未换便局促道:“还未用饭吧,既然来了便一同用吧。”
李氏不过客套一说,本也没想他能留下用饭,哪知她刚说完,来人便自顾自落了座:“叨扰了。”
许是有虞应战在,所以饭桌上一片寂静,连咀嚼声都听不见,还是虞应战先开了口:“刚刚从吴府路过,听闻吴家小姐举办酒会,突然想起府中妹妹们也该学习主持仪会了。”
虞国公闻言诧异的看向大儿子,随即哈哈一笑,原以为儿子性格内敛,在外多年早已与家人生疏,没想到他会主动关心起家人,再想到他今日肯与他一同用饭,虞国公大为欣慰,往日对儿子因故生出的些许隔阂消散了些,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李氏:“夫人是府中主母,这事便由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