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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岳冷不防地听见千夏的怒喊,还没有反应过来,千夏手里的东西已经被噼哩啪啦砸过来了。水果,点心,也不知道她一个大肚子女/人,怎么能拎那么多东西,劈头盖脸地砸到他身上,霎时间,他的身上便是一片狼籍。
而她,更是手里拿着一瓶酒,扬着手要砸过来,“马上滚出这里,小平子不想见到你!”
钟离岳眉峰耸动,对着这个大着肚子却歇斯底里的女/人,脸上青白变换,而千夏见他还没有走,越发恼了,酒瓶子往他身上砸,“你这个杀人凶手、恶魔、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千夏的歇斯底里,一句杀人凶手,彻底激怒了眼前的男人,钟离岳眸光阴鸷,双拳攥紧,恨恨地走开了。
千夏发泄过后,才感到一阵虚脱后的无力,她跌坐在了沈清平的坟前。
钟离岳开着车子就走了,到了家里,他把卧室里的东西全都砸烂了。陈波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狼籍。
从那之后,伊千夏这个名字对钟离岳便是禁忌。
“这些钱给你,不要再阻止千月姑娘去看望千夏小姐。”陈波将自己的大部分薪水都取出来,交给了千夏的二婶,二婶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一看到那么多钱,便笑开了花,“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喊她去。”
二婶拿着钱进屋了,边走边喊女儿的名字:“千月!伊千月!”
不一会儿,千月出来了,与千夏颇为相像的面容,带着一丝窘迫,走到陈波的面前,“陈先生,真不好意思,我妈她……”
“不要说了。”陈波打断她的话,“千夏小姐需要你。”
陈波说着就去开自己的车门。千月坐了进去,陈波把车子开走了。千月坐在后面,神情局促,不知道是因为母亲的见钱眼开,还是别的什么,她现在感到无比的窘迫。
“陈波,你有这么多的钱,为什么不给姐姐重新请个保姆呢?”她终于问了一句。
陈波道:“你是千夏小姐的妹妹,别人照顾她,都不如你来照顾亲切。”
千月绞着自己的手指,“你为什么对姐姐这么好呢?”
陈波沉默了一下才说:“千夏小姐是一个好姑娘,换个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千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但还是哦了一声。
车子到了千夏的寓所,陈波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不要跟千夏小姐提到我给你母亲钱的事情,好吗?”
“好。”
千月凝视着车子里,陈波那郑重的面容。
陈波的车子开走了,千月一直看着那车子在路口消失不见,这才伸手叩门。
千夏一身孕妇装披着大衣过来把门打开了。
“千月。”见到堂妹,千夏很高兴。
千月说:“姐,我又来陪你了。”
“二婶那里知道吗?”千夏担心地问。
千月说:“放心吧,这次她不会管了。”
“哦?”千夏有些疑惑,千月却笑呵呵地搂住她,“不要管她了,看看我给小外甥买了什么!”
千月拉着千夏进了屋,把一堆小奶瓶、小尿片类的东西拿出来。千夏看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好像看到了宝宝抱着小奶瓶的样子,那么可爱。
“姐,这屋子太冷了,加道暖气片吧?”千月说。
千夏摇摇头,“这样正好,加了又是一笔钱,浪费。”
千月蹙着眉道:“姐,其实,你真的可以要钟离岳一笔钱的,有了钱,你就不用过的那么辛苦了,肚子里的孩子将来生下来也可以过得好一点。”
千夏笑笑,“月月,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把孩子养大。而且,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可以过得好,不是吗?”
千月不说话了,“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夜里,落雪了,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千月坐在床边上,向窗子外面望去,院子里的地面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白,雪花正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这几天,她没敢再去做家教,天冷,路滑,她怕一不小心出了意外,一直呆在家里,给肚子里的孩子读读书,听听音乐。千月陪着她,白天上学,晚上回到她这里,姐妹两个,过得安静而闲适。
“陈波,最近在忙什么?”上午的办公室里,钟离岳神情淡然地问刚刚进来的一脸风尘的陈波。
“没忙什么。”陈波在半个小时之前,刚刚去千夏的住所,帮她把院子里和门口的雪清除了,此刻,匆匆赶到了公司。
钟离岳说:“没忙什么,怎么最近一直来这么晚?”他顿了一下又道:“是不是我该加你薪水了?”
“不是。”陈波立即回绝。
“哦,那是什么?”钟离岳似乎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不为什么。”陈波低下头。
钟离岳拿起电话,开始打内线,“通知财务,从今天开始,给陈先生涨一万块的薪水,每个月。”
陈波吃惊地看向他,他却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随即又对他说道:“我和云熙的婚礼,马上就要到了,请柬你负责发送。”
“是。”陈波点头。
“你出去吧!”钟离岳面目无情地说,陈波转身出去了,钟离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烟,点着慢慢吸了起来。
D城的大报小报,开始刊登出了钟离岳和云熙结婚的消息,就在这个月的下旬。
天气越发冷了,一场雪伴着冷风飘飘而下,千夏的肚子已经有七个多月了,她经常会在一个人的时候,仰望着夜空,少年时期美好的记忆会纷至沓来,而转眼之间,又都消失不见。她的的孩子,将要在节前降生,而她,只盼着他能平安生下,母子都安好。
“姐,钱取回来了。”大雪飘飞中,千月推开了院子的门,身上落满了雪花的她,冻得,用嘴呵着气。
千夏说:“快进来暖暖。”
千月进了屋,千夏便去帮她拍打身上的雪花,千月却满脸忧伤地说道:“姐,钟离岳明天就要结婚了。”她的衣兜里,揣着刚刚取出来的那几千元钱,一只手里,则紧紧捏着一张报纸,上面散布着钟离岳就要结婚的消息和巨幅婚纱照。
千夏为她拍打雪花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地道:“知道了。”
“你就真的不在意吗?”千月问。
千夏轻轻勾动唇角,一抹苦涩溢出来,“我们已经再无可能,还在意什么呢?”
“可是,你是那么爱他。”
“都过去了,千月。”
千夏转了身,往里屋去了。
千月捏着手里那张报纸,心里头难受无比,“姐,你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呢,他不能这样弃你于不管不顾,我去打电话给他!”
她说着就掏手机,可是千夏喝住了他。
“千月,你要是打电话给他,你就再不是我的好姐妹!”千夏眸中微寒。
千月愣住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孑然的身影默默进了屋。
夜,越来越深了,千月合衣而眠,却睡不安稳,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夜晚会发生些什么,那个不好的预感让她不安。
“千月……”一声艰难地低唤伴随着女/人痛苦的低呤声传过来,千月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的灯亮着,她带回来的那张报纸就躺在地上,钟离岳和云熙的巨幅婚纱相在灯光下,他们笑得幸福满满。
不好!
她迅速地下了地,往外面跑去。
院门开着,伊千夏瘫坐在地上。
“姐!”千月跑了过去。
千夏的身形靠着墙,疼痛让她脸白如纸,一只手捂紧腹部,一只手死死地扣进墙壁,“好像要……要生了。”
千月惊慌失措,她才二十二岁从未经历过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心惊地喊,“怎么会呀姐,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千夏痛得快要痉/挛了,“不知道。啊……”
千月忙扶住千夏,她不知道,她的姐姐因何会在这夜里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跑到门口去,只是慌忙地说:“姐,我们快点进屋。”
千夏的身子重得厉害,千月不得不拼尽全身的力气扶着她,而千夏,此刻每走一步都似乎十分坚难,千月好不容易将她扶进了屋,又飞快地跑了出去,夜风挟裹着雪花飘过来,她连瑟缩都来不及,可是三更半夜的偏僻街巷,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千月又跑了回来,千夏在那张木板床上来回地翻着身,十根手指都扣进木板中,疼痛让她连叫喊都那么费力,“千月……”
“姐,我去给他打电话……”千月哗哗的流着眼泪,飞跑向自己的床,找到手机,飞快地拨着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了,她急切地说:“钟离岳,救救我家小/姐,她要生了,求求你救救她。”
千月急惶惶哭丧的声音落下去,那边的人才缓缓扬起声音,“你说什么?你家小/姐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通往西山花园别墅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雪夜中缓缓前行,钟离岳正坐在后面的真皮座椅上,刚刚喝过很多酒的他,神色慵懒,头脑有些昏沉。
第83章 五年后
更新时间:2014…11…7 9:51:42 本章字数:8406
通往西山花园别墅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子在雪夜中缓缓前行,钟离岳正坐在后面的真皮座椅上,刚刚喝过很多酒的他,神色慵懒,头脑有些昏沉。
“钟离岳,我姐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求求你派个车子过来,她要生了,她马上就要生了……瑚”
千月的哭喊很快淹没于电话铃声的嘟嘟里。
钟离岳修眉微微蹙起,千月的哭喊让他有些心乱,车子驶进别墅的院子,司机下来给他开了车门,恭敬地说了声,“钟先生,请。”
钟离岳弯身从里面钻出来,黑色的大衣突显着他的修长身形,修剪得根根凌利的发丝勾勒出他那种似是与生俱来的冷酷。
才下了车子,他的身形就晃了一下,不知道是这几天酒喝得多了,还是怎么了,已经连续好几天,头疼,紧跟着的就是心乱。
他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要生了,不是还要两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生了?
他晃了晃头。
陈波冲了进来,神情惊惶,“钟哥,千夏小姐要生了,你快去看看她!”
钟离岳却挥了挥手,“你去吧!铄”
陈波怔了一下,下一刻,转身跑了出去。
陈波做事,钟离岳一向都放心,他的吩咐,陈波没有辜负的,伊千夏的事,他更会尽一百个心。这次,他也把伊千夏,交给了他,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陈波,会伙同千夏姐妹给他唱了一出生死大戏。
钟离岳不想见伊千夏,现在也不想。陈波去了,她就不会有事了。而且,她也不想见他,不是吗?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虽然已经有着浓浓的酒意,仍然执起了酒杯。
此时此刻,千夏正在经受着九死一生的折磨,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阵痛让她一阵阵脑子里泛过白光。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冬夜的寂静,良久,千夏慢慢醒过来了,昔日月光一般皎美的脸上,惨白如纸。她轻轻喘息着,“千月,把孩子交给钟离岳吧……”
她失血过多的身体甚至不容她去摸一下孩子的小脸,喘息渐渐加重,才清醒过来的大脑又被一片片的混沌占据,千夏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她沉沉的眼皮了,眼睛合上的那一刻,她恍似看到那白衣翩翩的少年。
他说:“千夏,跟我来……”
“千夏小姐!千夏小姐!”陈波的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