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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日江山-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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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什么事了?”林知望疑惑的问,却并没有得到答复,屋里一片死寂,只余林知恒翻动信纸的轻响。

    “小五。”林知望心生不详,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林知恒这才有了反应,声音沉的像换了人:“宁儿在迎天荡之役中,被浙直总督沈岳赏识,欲召他入帐下做幕僚,宁儿答应了。”

    偏生他说的极慢,林知望以为宁儿出了事,被吓出一身冷汗,不禁埋怨说:“李延年答应过不放他去前线,怎么非但食言,还转手送给了沈岳?”

    林知恒却冷笑道:“我平生最恨奸佞窃国,可笑我唯一的儿子却给天字一号冯党做了幕僚。”

    浙直总督沈岳是冯芥一手提拔,可以说是除陈伯谦外的头号冯党,林旭宁去了他的帐下,换做林知望早先看信怕也不那么容易接受,如今被兄弟一吓,满心担忧侄儿的安危,竟不觉得是多么不好的消息。

    便安慰林知恒说:“沈岳虽是冯党,却也称得上干吏,如今倭患猖獗,东南没他是不行的,宁儿跟着他开开眼界,为东南大局出一份力,不一定是坏事。”

    林家这两兄弟中,林知望表面是端方君子,却长了颗七窍玲珑的心,林知恒外表温润随和,骨子里却刚正耿直的多。

    林知恒冷冷的说:“也难怪他先写信禀告兄长。”

    林知望不愿听了:“宁儿是林家的孩子,是非曲直心中自有准绳,难道沧浪之水浊兮,你我就都该闭门读书,偏安一隅?”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知恒沉着脸道:“兄长没有其他的事,小弟先去当值了。”

    言罢不等林知望应声,便转身离去,从小到大头一次这么有胆量。

    林知望抚额,头真的疼起来,提笔想给罪魁祸首回信,几番措辞都觉得不妥,便喊何朗叫徐湛来。

    何朗迟疑说徐湛睡着。

    林知望没理他,自顾看起书来,待何朗走到门口,才吩咐道:“叫厨房煮一碗鸡汤面送过来,沃个鸡蛋,少放葱。”

    何朗一愣,林家的孩子素来被严格要求作息,除了生病,错过饭点没有单独开伙的美事,书房更加不许带食物进来,残渣易招来虫鼠咬坏藏书,他一一应着,心里知道林知望是心疼了。

    徐湛来时,林知望煞有介事的看公文,台眼见他脸色尚可,只是走起路来有些难以掩饰的别扭。

    “父亲。”徐湛迟缓的走去书房中间。

    林知望问:“歇了一上午,还疼?”

    徐湛点头,想了想又摇头,没等开口,便见父亲招手让他过去。

    走上前去递了几张纸搁在林知望的手边,林知望捉住他的左手活动了几根指骨,见他除了皱几下眉外没有过度反应,才放下心来。感到他双手冰凉,再一摸头发,潮湿的头发挽在脑后。

    林知望怒意顿生,一抬手抽落他的发簪,钳住胳膊扭过他半个身子,挥了巴掌盖在身后。突如其来的疼痛令他下意识躲避,但越是躲,身后的巴掌越是追的急落的重,徐湛委屈的眼泪要流出来。

    林知望揍了十来下才停手,见徐湛半干的乌发垂在肩上,红了的眼睛水雾朦胧,精致的五官在不经意间长开了不少,嘴上的绒毛越来越深,肩膀也渐渐宽展,不再是最初见面时文弱清瘦的模样。

    “不吃不喝不肯上药,湿着头发就去睡,还想怎么闹?”林知望问。

    徐湛揉着身后没说话,爱干净所以洗澡,又乏又困所以倒头就睡,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发火打人。

    林知望这才想起手边的几页纸,翻开去看,隽秀的行楷如行云流水,流畅不失坚韧,他心中暗笑,这才是他儿子应该写出的字。

    “这是什么?”林知望问。

    徐湛垂着眼睑犹豫了半晌:“悔过书。”

    林知望点头,心知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徐湛也不会主动写这种东西给他,多半是林知恒吩咐的。

    父子两人一坐一站,书房里忽然静得出奇,徐湛感到格外窘迫。五叔待子侄向来温和,对林旭宁也极少打骂,至多在他犯错时命他以这样书面的形式思过,林旭宁从小二皮脸惯了,认错的话提笔就来,殊不知对徐湛来说,将自己的过错掰开揉碎逐条写下,比挨一顿痛打还要痛苦。

    更痛苦的是父亲居然认真看完,煞有介事的总结:“认识还算深刻。”

    徐湛巴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林知望将悔过书收入抽匣,翻出一瓶散剂,捉过他的左手。

    徐湛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又在父亲的目光下乖乖伸直,心中大呼委屈,从他踏入这间书房以来,书房里就没缺过这些瓶瓶罐罐,无论活血化淤的药油还是消炎止血的粉剂,应有尽有。

    林知望知道自己下了多重的手,从掌心到手指高高肿起,边缘泛着淤紫,重叠处破皮见血,着实可怜。

    将药粉均匀抹在创面上,林知望忍不住看着徐湛因忍痛皱成一团的脸道:“我只问你,这次的事是与我赌气,还是真的不信任我?”

    徐湛被问的一愣,疼也顾不上了,心里堵的难受。

    “若是前者,这顿打挨的不冤;要是后者”林知望顿了顿:“爹不怪你,这次打重了,想要什么,爹补偿给你。”

    说完,依旧望着他,直看到他肩膀微微起伏,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哭吧,有什么委屈,在爹面前哭出来。”林知望轻轻淡淡的说:“但是出了这个家门,还要去学在朝为官的道理,每一刻都应战战兢兢,每一步都该如履薄冰,别再做火中取栗的事,别再自作聪明撞的头破血流。年少登科大不幸,倘若有一天,你爹护不住你了,你得自己走下去。”

    徐湛没有宣泄般的泣不成声,只是低低的哭着摇头,哽咽着说:“不是。”

    林知望囫囵了一把他半湿的头发:“不是什么?”

    “不是不信任,可我娘的事,您从不跟我解释。”徐湛道。

    林知望沉默的看着他,不出一声。

    “您不愿解释,不屑剖白,却字字诛别人的心,赌气还是不信任,有什么区别?”徐湛控诉着。

    “错便是错,后果无可挽回,解释再多也于事无补。”林知望心中酸涩,却勾起嘴角带了几分嘲弄:“都像你一般,回回找一堆身不由己的理由,最后呢,还不是你爹跟在你身后收拾残局?”

    徐湛语塞,却也不那么委屈了。何朗忽然敲门闯入,徐湛慌张的去擦眼泪。

    林知望知道他好面子,不愿让人看见丝毫狼狈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恼意,训斥道:“不告而入,什么规矩!”

第107章 春风不相识() 
“以后记住,错了便是错了,可以挽回,可以弥补,唯独解释无用。”林知望揭开碗盖,清香扑鼻:“搬个凳子过来吃饭。”

    徐湛犹豫了一下。

    “那就站着吃。”林知望淡淡的一抬眼,将筷子递到他的手里:“闹了一天,也该饿了。”

    徐湛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确实感到饿了,但在书房吃面,怎么想怎么欠揍。父亲仿佛总能窥探他的心思,手里的书翻过一页说:“吃吧,吃完让人仔细收拾。”

    父亲平日里惜字如金,得他这么多话实属不易。徐湛只好用右手笨拙的挑起一绺,扒进嘴里。

    林知望险些笑出了声。

    不是没想过纠正徐湛的习惯,只是对比他后来做出的事,便觉得哪只手握筷子这种细节,实在无伤大雅。

    面切得很细,外面裹了蛋清,柔软爽滑,上面盖了黄瓜丝,卧着个鸡蛋,清香不腻,徐湛很认真的在吃,对父亲幸灾乐祸的神态毫无察觉,他是真的饿了,不知不觉吃下去大半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古越怎么办?”

    林知望眼睛看着书,手指往桌上轻轻一扣:“咽下去再说话。”

    徐湛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的又问一遍:“古越怎么办?”

    “十天后我去接人,你和怀王都不要插手。”林知望说。

    “是,”徐湛动了动筷子,又说:“陈伯谦不止一次针对怀王。”

    林知望一抬眼:“怀王被人针对很稀奇吗?”

    徐湛:“”

    林知望本不打算再理他,想了想,将拇指夹在书中对他说:“敢不敢打个赌?”

    “什么?”

    “我们静观其变,一年内,陈伯谦必倒。”林知望说。

    徐湛吃惊:“怎么可能。”

    “若你输了,如何?”林知望笑问。

    徐湛想了想说:“会试考进前十名。”

    本朝不成文的规则,会试进入前十,才有殿试一甲的资格,皇帝为表示对主同考官的认可,殿试排名与会试排名相差无几,因此会试的发挥直接影响到殿试成绩,甚至比殿试更重要。

    但徐湛连秋闱都没参加,就想着春闱高中了,如此心浮气躁毕竟不是好事,林知望忽然敛了笑,严肃的说:“你自己夸下的口,若是考不中,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湛心脏漏跳一拍,一时弄不清父亲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会试云集了两京十三省最为拔尖的读书人,想要高人一筹谈何容易,何况考场上凭的不单是实力,更有心态和运气,科举屡试不第的名士鸿儒本朝有之,历朝历代皆有之,谁敢保证自己会试考中,还是前十名。

    一时间,他竟不知盼望陈伯谦丢官罢职更好,还是官运亨通更好。

    但他一向嘴硬,说出的话没有往回咽的时候,面子里子比起来,还是面子更重要些。

    于是他小声问:“要是您输了呢?”

    林知望轻笑,笑的十分厚道:“我怎么会输呢?”

    接下来,无论徐湛如何回味,都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林知望扣了扣桌子,结束了这个话题:“赶快吃,吃完帮爹做件事。”

    “什么事?”徐湛这回学乖了,你不说我就不吃。

    林知望将宁儿的信推至徐湛面前:“你五叔生气了,给你二哥回信,随你编个理由,让他赶紧回来。”

    徐湛一目十行,心里不以为然的想,撵人家走的是你,骗人家回来的也是你。

    “那就,”徐湛犹豫着开口:“就说五叔或婶婶病了?”

    父亲一抬手,吓得他一缩脖子。

    林知望到底没叫徐湛写信,一则怕引起李延年误会;二则怕出尔反尔令林旭宁无所适从。

    没有什么党派能够长盛不衰:冯党再强,也是他们这代人的事;忠奸与否,都是皇帝掌中的调味剂;满朝文武,也并非打上冯党的烙印就一无是处。卖官弼爵的同时,何处该用明白人,他冯阁老心里从不糊涂,否则大祁这艘巨船,不可能在冯党手中运转十几年。

    不同于朝中某些清流,这一点,林知望看得很明白,但他不能说给宁儿听,更不能以此劝慰林知恒息怒。

    林知望的本意是希望宁儿在东南能有所收获,跟着沈岳,自然比跟李延年眼界更加宽阔,只要保证人身安全,其余关系不大。

    但他从小看林知恒长大,深知他外表温和,骨子里刚正倔强,黑白分明,道理一旦认定就很难回头,林知望一直怀疑父亲偏爱幼子,就是出于他们截然相反的性格,而认定自己是表里不一,心术不正之徒。

    当然,林知恒怕老婆是真的。给儿子取名,不忘将妻子的姓氏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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