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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主人,属下没没想到他们会进入青西海中”
咣当!
从重重黑暗中扔出了具尸首。
尸体干煸,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肤裹着消瘦的白骨,白骨下有一条尾巴,上面是深可见骨的伤。
这是一只被吸干了修为的狼妖的尸体。
两只恶鬼僵硬的走过来拖了出去。
黑暗中发出嗤嗤沙哑的笑声,“钦封!钦封!”
红炎身体发颤,心中疑惑起来,主子对妖神似乎
“鬼使,阴军可有炼好?”
小黑颔首,“第十殿两千恶鬼供主子随时差遣。”
“哈哈哈哈”一串沙哑的笑声穿出黑暗,一缕黑雾如爪手般探了出来,猛的抓住红炎收进了昏暗中。
红炎尖叫一声,接着黏腻的喘息和碰撞声传了出来,“那个叛徒在哪?!”
恶鬼拖着褴褛肮脏不人不鬼的东西走了出来,等东西被扔在地上,小黑退后一步这才看清那东西的模样。
余卓。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小黑沉默。
余卓嘶哑的声音从乱遭腥恶的头发中穿出来,“求主子放过我”
鬼王道,“余卓,你自作主张盗取魂魄给韩君逸,本神本应处死你,但如今证明你忠心的时刻到了,本神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意?”
“属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
鬼王大笑,恨声说,“千面王佛罗鬼宁死不肯投于本神的座下,此等不知好歹的鬼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消本神的心头之恨,他精魂已碎,尸骨不存,但身上所穿的那身袍子本神听闻是出自鬼后之手,余卓,本神要你跳入往生瀑布中取出那件袍子!”
小黑收在袖口中的手慢慢握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黑烟在他周身纠缠,发出狰狞的笑声,“我要用那件袍子让鬼界所有的鬼看清楚不听话的下场。”
三十三重天的云端一只黑漆漆的乌鸦正努力飞在雪白的云端。
仙童化出枚弹弓瞄准了乌鸦。
渊源宫里,青瀛趴在床榻上,劲瘦的腰背露了大半,寒舟皱眉给他右臂涂上伤药,无语的看着撸个袖子就能解决事情,却越脱越多的仙。
门外传来争吵声。
青瀛懒懒问了何事。
一仙童扑通跪了下来,颤声说他今日想给宫主做个鸡毛毽子来玩,便出去打算打几只野物来。
青瀛好奇,“好事,为何哭?”
那仙童哆嗦从背后伸出手,一捧水光溜滑的黑色羽毛下,藏着一绸轻缎。
青瀛,“”
哦。
青瀛坐起来,“你死定了,你杀了云隙和鬼后的通信鸦。”
他话刚说出来,小仙童立刻啼哭起来。
小院内,青瀛不耐烦的挠了挠下巴,瞥着一直哭哭啼啼的仙童,“好了,死也要死的有骨气!”
小仙童哇的一声哭的更大了,上气不接下气,
作者有话要说:正张着大嘴嚎啕时嘴里忽的被塞进了一团甜滋滋的东西。
“哭~什~么~?”
云隙从院外走来。
青瀛转过身,眼睛忽的瞪大。
原本的青衫绫绸换成了一席银黑色缚身铠甲,飘逸的长发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云隙走过来,一身的装束显得他气宇轩昂神资英发。
第94章 懒媳妇()
“你这是刚从哪儿回来啊?”青瀛伸手拽了拽云隙的铠甲;被上面披着的鳞片划的手疼。
这么糙的东西竟然能穿在云隙细皮嫩肉的身上。
青瀛有点刮目相看。
说好的要娇自己呢。
云隙瞥他一眼,扭头问;“哭什么?”
正啃着糖雪球的小仙童立刻抽噎起来;将那缎轻绸送了上去。
云隙仔细看着;捏了个糖雪球凑到唇角。
青瀛暗自搓搓手,等云隙一动手,他就帮忙按住小仙童!
什么时刻都要与蜗牛一条心!
云隙看完轻绸,抬头;“哦。”
青瀛一口气刚提起来便噎在喉头。
哦?
想当初他踩碎云隙一朵花;被他追着打了三天三夜,直到他痛哭流涕;哭的太难看;碍了云隙的眼;这蜗牛才放了他啊!
现在就哦了一声?
云隙挥手让小仙童下去,伸出一截粉红的舌尖将唇角的糖沫子舔干净;慢吞吞说;“不想看他哭”
自从下了蛋,当了爹后就再也见不得小孩哭了。
一哭就想起他那两枚水溜溜的蛋;心疼。
青瀛摸摸鼻子。
舐蜗情深。
“阵法备好了吗?”云隙问。
青瀛点头;“今夜便可开始”
身上的瘴气也该逼出干净了。
是夜;药仙川芎的津乔殿中药香弥漫,仙泽大盛,众仙环阵跌坐,双掌中生出淡淡青烟。
牧单靠在一旁等候。
瘴气是恶灵之气;在月华普照纯氲袅袅的仙泽中无处遁形,云隙感觉到体内有股不属于他的燥气正惊恐的游窜,没头没尾的撞着他身体中的大穴。
他眉头一皱,握紧双手,俊美无暇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
牧单盯紧云隙的脸,正欲踏入阵法中,那丝痛苦在云隙脸上迅速消失,他睁开眼,额头有些汗湿。
“乖好些了吗?”牧单踏入阵法之中将云隙扶抱出来。
川芎上前给云隙检查了身体。
“瘴气已经逼出来了,比青瀛和绪卿还要快些。”他笑着叹气,本就是个天地之间生出的独一无二的灵物,灵气比那两位仙还要醇厚一些。
“不过我开两副药回去多喝几天。”看牧单担忧,川穹拍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云公子无大碍,就是身上有些生产之后的弱疾,气血虚。”
气血虚不要紧,小伙子一定要控制住寄几。
该注意的事要注意,房事就是忍一忍又怎么了。
牧单强忍着不让脸发红,朝川穹点头抱着云隙往回走。
云隙舒服窝在他怀里,搂着牧单的肩膀,“别听他胡说”
能硬起来都不算虚。
牧单,“”
牧单脸顿时忍不住了,从脸上红到了耳根,拍了拍云隙的屁股,反思起这几日趁着养伤之日到底干了多少混账之事。
云隙身上的瘴气被逼出,整个蜗自觉得从心里轻松许多,前些日子好像被关在了比他那小壳更小的地方憋的他喘不过气,如今终于放他在天蓝海阔的浮世畅玩一番,心里都跟着舒坦了不少。
夜里月光正好,身子又是无比的舒坦,不干些什么事着实亏的厉害。
云隙小睡醒过来,翻身压住牧单,兴致勃勃的朝他衣裳里伸。
“哎哎,谨遵医嘱!”牧单被摸醒了。
云隙说,“我明日就要去天兵营了”
单儿伤势还未痊愈,他要担起大将之责。
既然已有大将的权力,睡一睡自己的夫婿也是可以的吧。
毕竟练兵那么艰苦。
牧单搂住他的腰,想了想,“我寻摸着我这伤不好可能就与你有关。”
压榨精血什么的,血气不足的理应是他才对。
云隙一愣,气呼呼的抱着枕头光着脚要下床。
牧单连忙拉着他,翻身将云隙压在床上,笑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说笑呢,不生气。”
他低头亲吻隙的脖颈,大手抚摸他清瘦的后脊,“你有些急躁,但打仗不是一时便可结束的,也不是一两个妖就能决定的,乖,安下心,我们不会输的。”
云隙仰头望着他,片刻后慢慢说,“你看出来了”
“是我不好让你倍感压力。这些事明明应该由我来。”
云隙抓住牧单的一缕头发在手里玩,“你伤着呢”
“不管我伤没伤着都不该让你这么累。”牧单躺下来将云隙搂入怀里,“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回凡界,我去学个手艺,开个花浆铺子,为你和蛋蛋们天天酿好吃的花蜜,你觉得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美,牧单兴味盎然说,“到了那时候,你采花,我抬水。”
“你采”
“好,我采花抬水,你熬糖稀,我捣蜜浆。”
“你熬”
“好,我采花抬水,熬糖稀捣蜜浆,你坐在铺子里招呼生意。”
“你招”
“好,我”
牧单扭头看着云隙。
云隙眨眼,乖巧的缩在他怀里,“我吃”
只负责吃。
牧单搂住他的肩背,亲吻他的额头,叹口气,“好好好你吃,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被炤日的刺客追杀掉入谷中,从谷中爬上来时,我用卖簪子的钱给你买了一人高的一坛果脯花蜜。”
云隙嗯声。
牧单叹气说,“当时路上的婶子问我是不是娶了个又懒又馋的媳妇儿,那会儿我还不信呢——哎哎哎,莫打莫打,现在也不信,真的!”
两妖在床上闹做一团,直到天边辰戌神君又升起了日头,方才一同笑着睡着了。
两日之后云隙在择将山的天兵营中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鬼后苍涟。
苍涟比那一日见到更加憔悴,原本桃花似的一双眸子如今布满了沧桑,眼角不知何时有了些皱纹,一头银绿色的华发从鬓角开始有些泛白。
他的身后跟着七十多只孤魂野鬼,云隙看去,是千面王佛罗鬼的贴身兵将。
“鬼界已经被他控制了,我们回去就会被他丢入第十殿炼恶鬼。”苍涟说。
云隙化出个椅子将他拉了上去坐着。
休息。
苍涟疲惫的笑笑,“没事,你将这些鬼差收留下来,逆修罗日可令他们与恶鬼厮杀。”
“好。”云隙抿唇,抬起一缕苍涟的头发,先前这一头银绿色的发在月光下如水细滑泛着波光涟漪,漂亮的很,如今却干枯黯淡被主人随意的扎在脑后。
苍涟垂眼说,“他魂飞魄散之后再也不会有谁会在意了。”他站起来看着云隙,“鬼界是凡界的轮回道,鬼界若毁了,凡人的生魂无处可去迟早会出事的,云隙答应我,放下与我夫君的恩怨,让鬼界恢复正常。”
云隙点头,“你去哪?”
苍涟一怔,笑了笑,“往生瀑布,我去取回我夫君的遗物便与你们汇合。”
云隙喉结动了动,从身上摸出一道符,用灵力在上头画下咒,递给苍涟,“如果有事,用这个召唤我”
“好。”苍涟接过符咒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以前我和佛罗打赌,他说你这小蜗牛忒凶悍,将来定不会有姑娘敢嫁给你的,你看他输了,这么多年来打赌我第一次赢了,可他再也不会知道了云隙,祝你幸福啊。改日,若有改日,你成亲了,我定要代他向你讨一杯喜酒来喝的。”
云隙喉咙莫名一堵,看着苍涟离开他的视线。
择将山离不周仙山不算太远,属于天宫的练兵营。
那一千五的天兵就驻扎在这里,每日由云隙带来的几位善用符咒的仙子将他学习画符,将来为了收复恶鬼一用。
苍涟带来的七十多个孤魂野鬼也被云隙安排住在了军营,除了有时总会刮几阵阴风,嚎啕几声之外倒也能和睦相处。
众天兵纷纷感慨,鬼哭听多了还挺练胆子。
这一日云隙正在兵营持了本凡界买来的三千兵法研究,便听方尺寒来报,说青西海捉到了几只狰狞的恶鬼,已经收归监牢听候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