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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涵看着一屋子里数十人; 从一队的队将到指挥使; 个个都面有惧色。倒是知县一下惊得站了起来; 这位知县的为官之道里,重涵明显是比成渊还值得巴结的人; 身世雄厚,皇亲国戚,少年登科,前途无量。方才一路居然没拍点马屁; 简直没悔死。
重涵赶来军营,是深知这些士兵不管是因为被控还是随波逐流; 在这谋反战中一度站在反方,此时临清被收回,恐怕心里全在担忧待谋反平息,自己脑袋不保。而且厢军平日主供役作,并不预战事; 加上大华太平多年,军队缺乏训练,战力极为低下。此时不临时抱佛脚地提升下士气,恐怕有没这两千兵都没差。
重涵继续说道:“大家勿用担心,临清之情,多有隐情,只要稍后临清能守住,前情概不用究。如今大华太平盛世,边疆安定,为武者战功难立,今日正是机会。我在此以重家名义保证,每一人功绩我都会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待一切平息,勇者定会犒其所功,升官厚禄。”
“对!对!”知县坐不住了,诸位将领还没反应他先跑了过来,“重家忠义之家,对大华赫赫战功,大家听重大人的!力守临清!拿下战功!往后定是前途无量!光宗耀祖!”知县转过身,对着重涵一脸谄笑,“对吧?重大人。”
重涵近些日子埋头读书干活,好久没见人这么对自己谄媚了,不禁有些好笑:“对,知县大人说的是。此次战情我也会如实禀告陛下,诸位为大华也好,为临清也好,为自己也好,望能尽力而为,守城不破。运河河窄,船队短时也无可能来太多士兵,前几日兵力上不会有太大差距,而只须坚守数日,家兄军队便会赶来,并非难事。”
知县听着一高兴,又扯着嗓子去鼓舞士气了。这些将领们放下心来,大华现今武者确实战功难立,临清此时情形对武将而言说是机遇不为过。加上重家在大华武将心中地位,好些人顿时志气满满,向重涵领命。
重涵便就势拿出临清地图,询问了守城的排班,又重新将两千人分组守几大城门与水门,再派了数人去运河前端查看反军距离还有多远。
卫书水一直在旁听着,并未插话。但临清厢军当然知道清帮在临清的地位,而且清帮甚至可说是不次于厢军的一大战力。此时卫书水站在重涵身旁,即是说明清帮会站在一线,志气自然更满,对重涵也更为信服。
待基本事宜交代完毕,将领们散去,知县又谄笑着跑过来问重涵要去哪儿吃饭晚上住哪。这会儿卫书水便说话了:“重大人去小樊楼吃饭,晚上也住小樊楼。不知知县大人可赏光同去?”
与上次成渊问时一样,知县一听,头立刻摇成了拨浪鼓:“下官不去了,家中人应已备好晚饭,下官回去吃,回去吃……”
重涵心中自明,向知县告辞,同卫书水一起回小樊楼。
临清这样的港口城市,只要运河一天还是大华之动脉,便有着无限的生命与活力。
下午刚刚从镇压中恢复,此时街道就已经拥满了人。商人们不少因为无法过闸或听闻江南事变,只能暂留临清,但却丝毫不阻碍其做买卖。沿河的街市再次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好似前几日不过一夜即醒的噩梦。
酒肆青楼的姑娘们又站到了门口,天色刚暗四处已是灯火通明,吆喝欢笑不绝于耳。
若有什么比仙境胜景更为动人,便是这喧闹生机的市井街头。因为人,从来都离不开人。
京城的繁华免不了带着皇城的尊贵,每处声色之所保不准就坐着来头不浅的达官贵人,连侍从也要尊着礼仪。而临清则是彻头彻尾的百姓之地,一切就如同过着小日子的市民,只讲实的,不讲虚的。
重涵第一次来临清,体会着这与京城的差别,觉得颇有趣味。只是可惜,身边又缺了那个想分享之人。
沿河街道上人太多,俩人走不快,卫书水便与重涵闲聊道:“重将军已在带兵南下?”
重涵笑了笑:“不知道……我随便说的,不过大有可能。不是我哥便是萧将军。”
方才听重涵说得信誓旦旦,卫书水不疑有假,现在倒是略有惊讶:“……不过对士兵这样说,是个好办法。厢军平日只从役作,无甚战力,这会儿还一个个怕自己掉脑袋,不鼓舞一番士气还真是没法指望他们守城。”
重涵摇了摇头:“江南禁军甚少,北上来的也不过都是这样的厢军。我觉得三王爷敢如此平生谋反,应该不会是真指望靠这些厢军打仗。若是关乎到阴府的事……我实在帮不上忙……”
卫书水把手搭在重涵肩上:“你已经帮到忙了,今日换上成大人也难以如此鼓舞士气。”
“这是我爹与大哥的名望,我也就这身世有点用。”重涵看向卫书水,“卫大哥,稍后吃完饭同你与樊姐谈谈清帮的一些安排,不知是否僭越?”
卫书水又拍了拍重涵肩膀:“别与我客气,你看承止哪有客气?”
重涵略低下头:“可我不像承止那么厉害……”
卫书水笑了笑,尽管重涵与钟承止都叫自己一声“卫大哥”,可重涵才像个弟弟。卫书水把重涵肩膀一搂:“别太谦虚,先回去吃饱肚子。”
第185章 浪费了()
小樊楼收拾了一下午; 此时看起来勉强像个样子。就着这些破破烂烂的桌椅; 一楼居然也坐得满满当当。再无厢军霸占地方; 内场的姑娘小倌们也忙了起来。
卫书水把重涵带到三楼外场一雅间里; 樊可然与两位香主已经坐在里面讨论着事情。见卫书水与重涵回来; 樊可然便要下人上酒菜。
一日都绷着; 又与钟承止分开,重涵没什么食欲。不过当动了筷子; 才发现果然还是饿了,身体骗不了人。
吃饭喝酒间; 重涵与樊可然几人商量了关于清帮人员与船只的调动之事。
钟承止年岁不大; 但言谈做事皆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场; 而且确确实实武智双绝,让人不得不服。故虽然钟承止时常会以命令的方式说话; 对自己年长之人也无甚客道,却不会引得他人不适,反而自然地站到领导之位。但这样的说话方式,除了钟承止; 换任何一个其他的同龄人来,约莫都会被视为无礼、不自量力。
而重涵则相反; 以重涵的身世倒是有无礼的本钱。但重涵身上却没有纨绔子弟的自以为是,也不会像李章明那样不通人情世故。长辈在时便是乖乖儿,在地位低下人之前完全不摆架子,与京城公子哥们混时又绝对不会丢高粱面子。说得难听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见风使舵的高手。但不知为何,放在重涵身上,丝毫不让人讨厌。
这会儿重涵都是以商量询问的口气与樊可然、卫书水还有两位香主说话。如此文质彬彬,礼貌周全的交谈下,连那两位大老粗的香主也不由地挑选了下用词。而重涵说得既然有理,可行,几人便一起商定出了一个结论。两位香主也开开心心地去传达给下面人。
吃完饭,卫书水把重涵领到给他安排的房间。其实也就是三楼靠内的一间雅间。雅间最里一张床,隔着屏风外面还有一张榻,于是长苑的住处也一并解决了。
重涵稍收拾了下东西,便拿起尚方剑,去到小樊楼后面院子里练功。
今日也无他事,重涵决定多练一会,恨不得一晚上就能练得再也不用钟承止抱着自己跑。
临清的夜晚根本分不清时间,似乎通宿都是灯火通明,喧闹不绝。
卫书水处理了些别的事回到自己房间,从窗户望出去,重涵还在院子里练剑,这会儿尽管外面街道上还热闹,但已经快三更了。
卫书水坐在窗边的吴王靠上静静看了一会,起身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然后抽出剑,与重涵交起手来。
重涵知道自己武功与卫书水相去甚远,根本无须做保留,全力而为。
卫书水实际在试探重涵实力,全面攻击,看重涵如何对应。
一轮下来,重涵累得气喘吁吁,收了剑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平复气息。
卫书水将剑归鞘,摇了摇头:“真是浪费了。不用承止或阎王,我都能看出你天资有多好。不知你爹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料子就这么浪费了。”
重涵抹了一把汗:“……可能……我爹想我从文吧。”
“又不冲突。”卫书水坐到重涵身旁,“你看成大人不就文武双全,天资好的人无须花太多时间练功即可达到一般人望不可及的高度。若你能早个三年遇到承止,武功上能大有作为。”
“……”别说三年,重涵恨不得早十八年遇到钟承止,“……嗯……能早几年遇到承止就好了……”
卫书水听出了重涵话中与自己不同的那点意思,不禁笑了:“若你不介意,卫大哥我教你点别的。”
重涵有些意外,摇摇头:“当然不介意。”
卫书水随便拾起地上几块很小的石头,先给重涵看了看。这些石头无甚重量,并不易远投。
卫书水先将其中一块石头朝远处抛去,接着,手中剩余三快石头相继弹出。如此轻飘飘的小石头快得行不见影,啪啪啪连续三声,三快石头无一例外全部击打到最先抛出的那块石头之上。四快石头一起撞到院墙,砸出一洞,深深卡了进去。
“不知承止与你说过没。”卫书水又拾起一小石头,放到重涵手里,“影林庄擅远掷、射箭、暗器。若只谈精准,而不论力道,这些便更趋向于控制,即便你现在的内力也能习得。再配上一击毙命的暗器,关键时候也可克敌制胜。想学吗?”
重涵赶紧点头:“想!……不过……教给我没关系吗?这不应该是门派里的绝学?”
卫书水笑了笑,又摇摇头:“影林庄今时已逐渐落败,我现在是庄里唯一一个幽冥名册之人。庄里门人虽比阳间武林还是高出不少,但与盛极之时已大有差距,待老一辈的人都离去……哎……”卫书水叹了口气,捏紧了拳头,“我不希望影林庄毁在我之手,故一定要寻回典籍,这样即便一代无人,也不会断了传承。”
卫书水又拾起一块小石头:“所以遇到有资质之人,我十分乐意传授,而且你又是承止的……”
卫书水说到一半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重涵与钟承止的关系。于是卫书水干脆不说了,开始教重涵一些基础的远掷技巧。
能精准且高速的投掷,并未完全靠眼力与身体瞄准,而是需要使用内力发出一条气脉做引导,才能真正的百发百中。这是一种细微的控制活儿,讲巧而不讲强,只要内力能做到外发便能去练习,但若是资质不够又极难习得。恰好适合重涵现在的情况。
只要能变强,重涵都乐意去学。而且卫书水教的这个,无需场地,随时随地随便一件小东西拿在手上,都可练习,倒是让近日都无甚时间练功的重涵觉得十分实在,决定以后没事手不停。
“待你基础练到一定程度,我再教你如何配合不同暗器,以及如何自己制作暗器。”卫书水拍了拍重涵肩膀,知道重涵不想被抱着跑,“术有专攻,若是想提高轻功,你应该去问……”卫书水看向院子里一处,“冯掌柜。”
重涵也循着卫书水目光转头看去,冯老掌柜正从小樊楼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