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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待林弦歌细问是何味道,便听前方忽有争执之声。起初声音还是压在喉咙中的,渐渐的,却随着那二人的矛盾变得大声了起来,几乎不用沈长渊用内力探听,便可听得一清二楚。
“江夏王,你可要想清楚,如今是要效忠于何人。你可要记得。。。。。。忠仆不侍二主,你想在皇上和太子殿下之间两头都讨好,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才好。”是归林公子的声音,虽然听得出有几分愠怒,但却还算平静。
随后,便是林邦彦的声音了,他素来脾气暴烈,此刻更是连压抑怒火也欠奉道:“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如今众人都心知肚明,三皇子和徐家势头正好,皇后却在陛下面前连句话都说不上!殿下算计弦歌,要送她去和亲,也便罢了,如今不成,几次三番在我面前话里有话,又是何意?我林邦彦为太子殿下筹谋了多年,他疑我忠心也就罢了,昨日,竟为了讨好陛下,提出削减我手下的兵马,怎么,殿下这是要过河拆桥?”
山石中的二人听得分明,想来,是萧逸之与林邦彦之间生了矛盾。为免被发觉,林弦歌与沈长渊在确认他们二人都离去之后,这才闪身出来。随意在院子里挑了些旧物带上,又回到正厅,将老王妃打点的大包小包的日用和吃食一并送上马车,这才拜别。
“父王看着脸色不好。”既是回门,林邦彦总是要现身的,许是刚刚与归林公子唇枪舌剑地互相指摘了一番,他虽勉强露出满脸笑意,却终究是面色铁青。林弦歌见了,心中暗笑,面上却有些担忧地问道。
林邦彦重重叹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闭口不提道:“朝中事务繁忙,无妨。天色不早,便不留你们了。”
林弦歌眸光幽深,却不追问,只是微微一笑,与沈长渊上了马车。
“小丫头,你如何看?”
马车上,沈长渊特意嘱咐车夫绕远一些,去京城中有名的点心铺子为林弦歌买些点心尝尝。一路轻微颠簸中,他忽然开口,虽未点明,林弦歌却心知他所问何事。
“朝中之事,我知道的也不甚多。从他与归林公子的对话中可以得出几点,其一,萧逸之因我的事,对父王不若往日信任仰仗,其二,父王这些年墙头草做惯了,这个关头,却触怒了萧逸之,其三,萧逸之为了减轻皇帝的怀疑,故意提出要削减王府兵权,这一点,让父王的忠心有所动摇。”
沈长渊点点头,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若是说朝中,我从大哥那里打探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削减兵权,可不仅仅是针对江夏王一人,就连我们沈家军,也是被囊括在了其中。”
“沈家军也是?”林弦歌有些许诧异,自古武将遭君王防备,可沈鹤澜却数年来屹立不得,深得皇帝信任,不成想,如今却也要被削了兵权去。
“嗯,听大哥说,如今皇帝疑心减重,朝中武将处境皆是尴尬。他有意削去兵权,却因这些武将数年来都听话温顺,又有战功,难寻由头,不知为何,萧逸之便很贴心地在早朝中提出此事,并列了几位得力的武将在其中,包括江夏王与沈家。”沈长渊解释道,此时,车夫已经下车买好了点心,他接过来,将那包着的油纸解开,递给了林弦歌。
林弦歌只握着那块热乎乎的糕饼,并未下口,而是沉思道:“这就说明。。。。。。萧逸之遇上了麻烦。”
若非有麻烦,萧逸之绝不需如此刻意地顺从皇帝的意思百般讨好,甚至不惜得罪朝中数家武将,就连自己麾下的林邦彦也照样囊括在其中,可见,如今他不仅没有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实力,更是急于取得皇帝的属意。
“小丫头,你我都想将那个萧逸之拉下马来,如今,时机却是到了。”沈长渊显然了然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掰开一块糕饼,将有馅的一面送到她嘴边。
这般亲昵,他做的却自如。林弦歌微微垂下眼眸,小口咬下一块,轻声道:“你已有了计策?”
沈长渊对她的配合十分满意,点头道:“你忘了,我在宫中,还有一内应。。。。。。若是要扳倒萧逸之,就要知道他如今的麻烦是什么,再顺水推舟地将他推向更大的麻烦。这事儿,既然朝堂上无人知晓,那么我猜,后宫中人,应当可以打听出一二来。”
林弦歌侧着头想了想,说到沈长渊的内应,她不由得想到一人。
那是一位女子,爱穿素雅白衣,面庞虽不算倾城,却自有一股子媚骨天成的风情在里头。她在祭天大典后,似乎就销声匿迹了,却无人知是一蹶不振,还是韬光养晦。。。。。。
第八十三章 冷宫妃()
东晋皇宫中,虽不如西燕皇宫那般美人如云,声色犬马,后宫里却也不乏各色莺燕。其中地位最为稳固的当属皇后莫属。
明面上众人都说,皇后贤淑大度,举止得宜,作为六宫之主治理得后宫井井有条,故此才能在一众年轻女子之中屹立不倒,圣宠不衰。但东晋皇帝敬爱皇后,乃至于时时维护,内里的缘由,却鲜有人知。
皇后与同样有儿子傍身的贤妃不同。贤妃身后的右相徐家,势大而傲慢,在朝中盘踞一方。而皇后的父族却已经势弱,父兄皆在朝中占着一个虚职,素来便安分守己谨言慎行。虽然皇后长子萧逸之已被立为储君,她却从未有一丝一毫干涉过朝政的念头。
如此恭谦温和,毫不越距,又知进退,这才是皇帝真正信任她的原因。
然而近日,皇后却莫名地被疏远了。
“你是说,陛下今日又去了那婷修仪的住处?”她因今日不用侍君,故此也不施脂粉,只是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边在一旁的果碟中随意挑拣着,边听着伏跪在自己脚边的宫女禀告。
那宫女道:“是,奴婢前去打听,陛下今日一整天都在殿内处理政务,待天色晚了,用了膳,便径自往冷宫去了。去冷宫的路就一条,所以奴婢不可能看错。”
皇后的眉头一凝,素来宽和温厚的面上竟出现了一抹狠厉之色。
宫中谁人不知婷修仪,这女子身世成谜,分明只是个蛮夷之族进献的礼物,不通文墨,不知礼节,成日里只冷着一张脸,却不知为何勾得皇帝夜夜恩宠。
祭天大典上,众人都传言说王靖贤与其有些见不得人的勾结,谁知王家倒了,婷修仪却保住了一条命。本以为被打入冷宫,这女人的好日子也便到了头,谁料还不出两个月,皇帝又成日里朝那冷宫跑,犹如中了邪一般,令人匪夷所思。
还没等皇后开口,便听门口宫女通传,说太子殿下前来拜见。皇后面上这才松懈下来,淡淡笑道:“让他进来吧。”
萧逸之的脸色也算不得好。他近日里被萧逸邗和徐家一通猛攻,加之林弦歌一事扰得他心烦意乱,不仅在政事上出了不少纰漏差错,教人逮住了把柄,皇帝对他也不如往日那般亲热。在这个关头,他只得自断臂膀,顺着皇帝的心意提出削兵一事,这才稍稍缓和了局面。
“逸之快来,瞧你,这些日子是下头的人没有伺候好?怎么瞧着无精打采的。”皇后将他拉在榻上坐着,言语动作之间亲昵之情满溢而出。
萧逸之摇了摇头,沉声道:“母后,实在是如今局势太紧,儿臣有些吃不消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舒展开来,她虽然人至中年,论美艳姿色终究是差了年轻姑娘一截,但笑容却仍然温柔和婉,叫了看了便能安下心来:“本宫往日是如何教你的?无论有天大的事儿,你面上终不能显露出来,叫旁人一眼便瞧出你的心绪情态,否则,不仅落人口舌,更易叫人加以利用。”
“是。”萧逸之听闻此言,这才勉强沉下心绪来,半晌才开口道,“母后,儿臣听闻,父皇近日里已经对您多加疏远。。。。。。若是往日,此事本不该儿臣开口提及,但如今三弟来势汹汹,父皇又对我有些冷淡,这其中,是否又有些什么联系?”
他此生之愿,便是能登上龙椅一展宏图。虽如今已是东宫太子,但却变数颇多。尤其是皇帝如今上了年纪,行事愈加没有章法,迷信道法修仙之术不说,甚至在他与三皇子之间用起了制衡之道,他的位子,只怕坐得并没有那么稳当。
见皇后只是若有所思地拈着碟子里的新鲜果子往口中送,萧逸之未免有些急躁,便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归林的事被父皇察觉。。。。。。”
只听得当啷一声响,那缠丝金边玛瑙玉碟被推落在地,红红绿绿的果子滚得满地都是,惊得殿中服侍的宫女纷纷跪下捡拾。皇后眉目一沉,她的目光如同林中野兽一般,阴沉沉却又暗含着风暴初临的警示意味:“不要再提那件事!”
这一声呵斥,萧逸之慌忙垂下眼帘,不再与她对视。
这怒气来得迅猛,去得也突然,皇后似乎变脸一般,很快便又变回那副和蔼亲厚的模样,只是望向萧逸之的眼神中,似乎含着一丝失望。
“你就是母后唯一的儿子,是母后的希望。逸之,该说的话,要说得漂亮,说得完满,不该说的,一个字儿也不能提。你暂且回去,陛下这边,母后自然会为你探探情况虚实,你放心,有母后一日,你这太子之位,乃至君主之位。。。。。。都绝不会被人抢了去!”
威武将军府。
“你究竟让婷修仪做了什么?”
卧房中,林弦歌正与沈长渊一同用着晚膳。她本不是爱闲谈说话的人,可是沈长渊那日说时机到了,却并未将具体的计划告知于她,倒是让她心里一直惦念着。
“若是我没记错,婷修仪自祭天大典后,便一直被关在冷宫,即便她是你的棋子,如今也早已成了一个废棋,她又如何能拉萧逸之下马?”
沈长渊似乎对她的追问颇感得意,一面夹了些爽口的小菜在她碗中,一面神采飞扬地开口道:“她若是没几分本事,我怎会放心用她?区区冷宫而已,凭她的手腕,如今只是表面失了宠爱,这反倒更好,少了后妃争斗,她才能安心替我做事。”
这回答,便如没有回答一般,林弦歌横了他一眼,筷子放下,沈长渊这才弯眸笑道:“夫人别急,我又不瞒你。这个婷修仪,虽然文才谋略都不如夫人你,但是却修习过南疆秘传的媚术和房中术,颇有所成,便是整个后宫的妃子加起来,也不如她一个。所以我说,即便进了冷宫,皇帝也离不了她的身。这几日我叫她打听消息,顺便,把萧逸之的一个秘密。。。。。。暗中透露给皇帝知道。”
“什么秘密?”林弦歌倒是有些好奇,她打量着沈长渊墨玉般透亮的桃花眼,若有所思道,“沈长渊,你的手还真够长的,就连萧逸之的秘密都握在手中。。。。。。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沈长渊往日里都是回避过去,今日,他却笑嘻嘻的将那珍珠藕粉肉圆子夹了一个送到林弦歌唇边道:“总之,你夫君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小丫头,机密一次不能听太多,不如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儿说完?”
林弦歌只觉得有些气闷。从前,沈长渊行为举止也足够轻浮,却碍于二人身份,极少有这般举动。如今成了亲,他倒是明目张胆了起来,先是夫人夫人地成日里唤着不离口,再便是出行问安都与她携手而行,甚至一大早起来,更是拉着她在镜前画眉梳头,还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