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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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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去看看。”她定了定神,带头走向那架子旁。只是还未站定,便觉得颈间一凉,一团破布硬是被人塞进了她口中。

第七十二章 以牙还牙() 
林弦歌脑中的第一个反应,是没有几招防身的功夫傍身,没想到,就连在王府里都免不了被人暗算。

    也不知是哪路神明,这般胆大妄为。

    她脖颈被人制住,口中也喊不出声音,很快,一个黑布袋也兜头套在她身上。这种时候,多余的挣扎除了激怒身后的人,没有任何作用。林弦歌深谙此道,索性任由凶手半推半搡地在路上拖行。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颈上一痛,便失了知觉。

    黑布揭开,林弦歌方才苏醒。她看着室内陈设,却觉得有些陌生,不像是王府的屋子。屋内陈设极为简陋,她被人捆了丢在一个垫着半旧的褥子的软榻上,左右环视着。

    从方才的路程来看,时间半长不短,若说自己仍然身在江夏王府,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但若是有心人要害她,却留在王府中行凶,不怕被人发觉,未免也太过狂妄了。

    “哟,长宁郡主这般形状,竟然也能临危不惧,实在是令人佩服。”

    一个显然是被刻意压低而显得瓮声瓮气的女声传来,林弦歌缓缓抬眼,只见一个身着家常布衣裳,面上还挂着一幅青面獠牙的粗陋面具的女子缓步走来。她的身形比林弦歌略高一些,单单是这么看,却瞧不出是否是认识的人。女子走得近了,一把将她口中塞着的布团取出。

    “因为这个场面,我也不是头一回见着了。”林弦歌叹口气,重生以来,被人捆绑起来的确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略微动了动被绑得有些酸软的小臂,直视着那张牙舞爪的面具道,“既然是要绑我,必然是有仇,亦或是受人所托,不如坦诚相见?”

    女子压着喉咙低笑两声,却走近上前。林弦歌嗅到了陌生的淡淡冷香气息,只见那女子面具下露出的一半红唇弯成微妙的弧度,双手却是揪住了她的领口一把扯开。

    这匪夷所思的举动令林弦歌怔了片刻,那女子却并不言语,而是将撕扯起她的衣裳来。

    “这是做什么?”林弦歌勉强保持着几分镇静,女子片刻之间已将她身上的衣裳扯得凌乱不堪,连带着她原本梳理得整齐的发丝也拉扯得松脱出来。

    似乎是满意了,女子后退两步,对着已然衣衫不整的林弦歌点了点头,又凑近了在她颈边和手臂上掐了几处,青紫色的痕迹立时现出,林弦歌倒吸了一口气,不解地望向了对面的女子。

    “有人托我,将你带出来。”女子刻意的假声再度响起,却见对面的林弦歌并无一分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

    “你笑什么?!”

    林弦歌微微侧着头道:“你其实正是王府中人。”

    女子猛然靠近,威胁一般地再度揪住她已经被扯到肩头的衣襟:“你知道些什么?!你。。。。。。”她似乎很是惊惶,却又硬要作出一副凶悍无比的模样恐吓对方,只是林弦歌一侧头,便能看到抓着她肩头的那只白嫩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朱姨娘是与你串通好的,不是吗?”林弦歌虽然动弹不得,却仿佛是坐在自己的书房中,与一个访客心平气和地对话,“而且。。。。。。你也必定是王府中人,我说得,可是不错?”

    “你。。。。。。!”面具后头的人似乎气急败坏,她站在原地似乎在思忖境况,而后便提着裙子小跑出了房间。

    林弦歌望着她夺门而出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这才轻声道:“行了,她人也走了,你便帮我松了绑吧。”

    话音刚落,只见梁上飞身落下一人来,正是魏千。他听了吩咐,不过一下便利落地将捆着林弦歌的绳索,又上下检查了一番林弦歌是否有其他伤痕,然后道:“郡主,你身上。。。。。。没事吧。。。。。。”

    魏千说着话,脸却别了过去不敢直视。林弦歌这才记起自己的衣衫方才被那女子扯得七零八落,大半个肩头都露在外头,更有青青紫紫的斑驳伤口,看着很是暧昧,于是面不改色地转过身去,将衣裳勉强整理好。

    “行了,我没事。”她对着房内的唯一一面铜镜,随手把散落的发丝拢在一处,问道,“这是何地?”

    “这是京城中的一处民宅,我方才在外头看过,四周都没有人,但是位置却偏,离京城有些远。”魏千慢慢转过身,他的面上仍留有一丝羞赧,答起话来却是干脆利落,“郡主,咱们现在回府去么?”

    他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又生来便有直爽质朴的性子,何曾见过这番阵仗?自然是有几分羞涩,反倒是林弦歌这个女儿家,竟比他还镇定自若。

    “嗯,我已知道方才那个女子是何人了,她这一番动作看似疯癫无因,实则是想用什么手段,我心中一清二楚。”她揉了揉自己腕上被勒出淤青的痕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道。

    站在一旁的魏千只觉得浑身发冷,想来,无论刚刚那个女子是何人,都躲不了被林弦歌算计的命了。

    他这几日本是跟着暗卫在王府中做事,一来练练本事,二来也算打入王府内部,替靳家的几个暗卫搭把手。可是不过几日前,冬渔却传话来,说是林弦歌叫他暗中回到自己身边,日夜潜伏,若是有何意外险情,也好及时救下人来。当时,魏千只觉得林弦歌未免有些惊弓之鸟,好端端的,谁又能在王府中对她如何?如今看来,这位长宁郡主,却是能未卜先知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魏千又道:“此地离王府有些远,咱们现在赶回去,只怕也得深夜才能到了。”

    “无妨。”林弦歌眉头微蹙,手指轻轻地在椅背上有节律地叩击着,“你带我翻墙直接进怨自己,不要惊动任何人。之后的事。。。。。。我自有法子。”

    果然如魏千所言,二人自高墙而入林弦歌的院子时,已然是夜半时分了。院子里头,冬渔正焦急地前后踱步,见他们二人回来,显见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郡主,没事吧?”她眼睛尖,又是做了多年的丫头,一眼便瞧见林弦歌脖颈和手臂上露出的部分瘀痕,忙托起她的手察看道,“怎么会有这些伤痕?”

    林弦歌淡淡道:“我无事,不过小伤。冬渔,咱们先进屋里,今夜,还有要事要做。”

    冬渔应了一声,却在进屋后又不知从何处取出活血化瘀的膏药来给林弦歌敷上,边涂抹边念叨:“那个朱姨娘实在是狼心狗肺,郡主不知帮了她与林丝竹多少,她一个小小的姨娘,居然也胆大包天地算计郡主!奴婢后面去偷偷瞧了,林丝竹根本就没有走丢,说是在花园子里玩呢,眼下,朱姨娘早就带着她回院子去了。”

    “她不过是个被收买的,背后之人,却不是朱姨娘。”林弦歌任由她将冰凉的药膏涂在颈部和肩头,平静道,“我平日里待丝竹不错,她倒是聪明,想到可以以此为诱饵,将我骗至葡萄架子那里,方便她行事。我还有个猜测,这背后之人,想必已经知道魏千的存在了。”

    魏千本是转过身子,免得瞧见林弦歌因上药而露出的肩颈,听到这话,也禁不住开口道:“我是暗卫,什么人能知道我在郡主身边守着?”

    林弦歌微微一笑道:“她要下手,有的是时间,为何偏生要选在今日?再加上那日冬渔瞧见院子里有人偷听,我便猜得出,她定是知道魏千这些天不在院子,才是她动手的最佳时机。”

    “那郡主接下来是想。。。。。。”

    “她要与我作对,那我便要看看,凭她那几点伎俩,究竟能不能玩得过我。”

    冬渔与魏千若有所思地听着,却见林弦歌笑容渐深,仿佛已然有了应对之策。

    翌日。

    江夏王府的规矩其实不大,但是每日清晨向老王妃请安问好是不可马虎怠慢的。只因东晋孝道盛行,一向注意声名爱惜羽毛的林邦彦才格外在意这条规矩。由他起头,王府中的侧妃、姨娘、夫人,乃至几个孙辈,也都日日按时问安,一日不落。

    可今日的荣景堂,却与往常不同。

    林弦歌刚刚进门时,恰好是问安的时辰,却听见内室里一阵骚动,她撩开珠帘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房中众人,这才轻声道:“一大早的,出了何事?”

    只见老王妃端坐在正中的主位,她的脚边跪着满脸带泪的钱姨娘,房间中还有同样来问安的林邦彦、陈侧妃、林骏德几人,除了林骏德坐在老王妃怀里吃着糖糕,其他三人皆是面沉如水。

    “老王妃,求求您救救乐仪吧。。。。。。”钱姨娘哭得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手中攥着帕子,却擦不净脸上的泪水。

    “钱姨娘。”

    还没等老王妃开口,林弦歌便边走近,边沉声开口。她人前素来是这般庄重淡漠的模样,因步子走得慢,却又横添了几分肃穆之色,令跪在地上的钱姨娘身躯猛然一僵,哭声却一时难以止住。

    “一大清早的,钱姨娘在这儿哭什么呢?”林弦歌环视了一下众人的面色,却是淡淡地笑了,她五官虽生得平淡,这一年来却终究张开了不少,原本苍白削尖的小脸上,那对带着几分妩媚的眼睛和泪痣仿佛更有神采,更不用说身上恍若天生的威严,生生地将她少女的青涩和稚嫩压了下去。

    钱姨娘似乎因林弦歌的打断而愈加惊惧,她再度开口时,嗓子眼儿似乎都在微微发颤:“乐仪她。。。。。。她失踪了。。。。。。”说着,钱姨娘转过脸去,再度恳求地跪在了老王妃脚下。

第七十三章 林乐仪() 
“钱姨娘,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乐仪好端端地在府中,怎么又能失踪了?”林邦彦似乎有些厌烦地看着她泪痕遍布的脸,虽说钱姨娘本来生了张还算耐看的脸,却无奈年纪渐大,色衰也是常理,再加上不是每个女子哭起来都是西子再生般惹人怜爱,叫他看了更是心烦。

    似乎是被林邦彦不耐烦的语气惊了神,钱姨娘赶忙掏出帕子来擦干了眼睛,匍匐在老王妃脚下,嗓子眼儿里虽然止住了哭腔,却仍然是微微颤抖的声音。

    “今儿早上,妾身起来,打算叫乐仪一同来荣景堂请安,可她的院子里头却没有服侍的丫头,妾身见了,觉得有些蹊跷,便直接入了乐仪的闺房。谁知。。。。。。谁知闺房中空无一人,乐仪也不见了。。。。。。”

    林弦歌在她断断续续哭诉时已经向老王妃磕了头问了安,此时在老王妃的安排下坐在了一旁的绣凳上,淡然自若地啜了一口福儿端上的茶水道:“不知钱姨娘可曾派几个丫头在王府中找找?兴许三妹妹早就起了,在王府中转转,也未可知呢。”

    她方才瞥了一眼林邦彦的神情,却是兴致缺缺的模样,而老王妃端坐在正中,扶着额角微合双目,便只得接过话头来,好不让钱姨娘无人理会。

    听了她的问话,钱姨娘忙接口道:“不会,妾身仔细瞧了乐仪的闺房,妆奁盒子是打开的,架子上还搁着水,像是乐仪昨夜卸下妆束时的杂乱模样。妾身猜测,乐仪便是那会儿失踪的。。。。。。”

    没成想这个看上去娇怯柔弱的妇人,却能从林乐仪的房间中得出这一番条理分明的结论,林弦歌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了起来。本以为只是个寻常哭哭啼啼伤神失智的女子,却不曾想这般惊惶下,也能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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