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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今世她远赴北狄和亲,也要成为另一个变数?
林邦彦低头啜了一口茶水,眉头锁得更紧道:“随行尚且不明,此事不过是北狄王与陛下的书信往来中提及,但要来东晋的却是那个北狄王完颜真。如今要好生招待这个煞神,还要防他藉此暗算东晋,不知前景如何。”他口中如此说,心里却有些踌躇。若是他猜测不错,萧逸之是有意用和亲来搪塞这位有北狄战神之称的凶神恶煞的北狄王,这人选却有些难办,林弦歌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可惜却是他的女儿,将来还有大用。
思来想去,林邦彦只觉得后脑阵阵发紧,他烦闷地挥挥手示意林弦歌可以离开书房,便兀自垂头思索起来。
“郡主,今日晚膳未用多少,奴婢再去厨房瞧瞧可有什么暖身的甜汤吧?”林弦歌的小院中,冬渔正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弦歌坐在自己桌前一言不发的深沉模样,在夏荷等人的撺掇下,上前小声问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整个院子对林弦歌都产生了某种奇特的畏惧和信服。在遇到某些危机的时候,他们自信林弦歌可以处理好一切,比如冬渔的失踪。在更多的时候,他们却不敢反驳她的意思。
“不必。”林弦歌淡淡瞥了冬渔有些畏缩的神色,眉头终究是舒展开来,“冬渔,坐下,陪我说些话吧。”
冬渔也不推辞,爽利地就坐了下来,又将重新填充好的手炉递给林弦歌,“郡主有话对奴婢说?”
“冬渔,我想,我是真正的惹上了麻烦。”林弦歌一手握着那小巧的暖炉,一手托腮望向窗外,尽管不是严寒之际,但以她的畏寒质性,也只得紧紧关了窗子,眼下也只能透过细密的窗格眺望窗外的夜色,“这一回,未必闯得过去。”
她心中不是没有惊惧。对她而言,北狄两年的日子无异于一场难以觉醒的噩梦。即便是重回人世,她也时常梦回北狄,在寒风凛冽的大地上苏醒,如同待宰的牛羊牲畜一般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如今时日提前,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为自己争取力量。。。。。。不用说复仇,就连免于再度堕入地狱之中。
还未待冬渔答话,就听得窗棂外一阵窸窣声响。林弦歌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如今她的院子里藏着魏千和那暗卫的事,只有冬渔和几个贴身的丫头知道,故此他们每回现身,都势必要躲着其他下人才好。
“郡主,有事禀报。”暗卫从门外现身,他的进门带来了一股寒气,冬渔瞪了他一眼,又赶紧上前将门掩上,“有包打听的消息了。属下日日在城隍庙搜寻线索,听得一个要饭的花子说,那包打听原也是混迹在他们之中的,只是从三个月前便消失不见,他的家当却都没带走,只怕是被人劫走了。”
林弦歌合目沉思:“你的意思是,有人要与我们或靳家作对?”包打听消失得太过巧合,沈长渊刚刚将此事告知与她,人就立刻不见,实在是有些古怪。
“郡主,恕属下直言。”暗卫低下头,似乎是思索了许久才出口道,“此事都因沈家少爷而起,郡主不如去询问一番。。。。。。”
“他如今不在。”这条路子林弦歌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自他离去那日之后,那枚哨子就仿佛失去了作用,无论是沈长渊还是寒光,都不再出现。尽管心中有些不适,但思来想去,沈长渊与自己本就是没甚关联的两个人,能给自己一条线索便已是极大的帮助——说白了,林弦歌是极度骄傲的,她自然不肯再主动去找沈长渊的下落。
见她如此说,暗卫也不好再劝,只得说自己明日再去打听。一夜无话,林弦歌同样也一夜无眠。
第二日,众人齐聚荣景堂之时,老王妃的话果然与林翰飞前日所言相吻合。其时众人皆聚在一起说笑,林丝竹与林骏德两个小孩子也在主厅中跑来跑去玩得欢畅。老王妃面色慈祥和蔼,看着两个孙子孙女一会儿,这才开口道:“过几日,北狄使节要来京城朝贡,我想着宫里头定会有场宴席招待贵客,咱们家的这些女儿们,自然也是要去的。”
她话音方落,低头啜了一口茶水,便见屋里头的女眷们神色各异。按品级说,若是宫宴,老王妃自然是要去的,王氏已死,江夏王府自然要由陈侧妃携众子女前去,而几位姨娘夫人则身份太低,没有出席的资格。
林乐仪倒是来了精神,她今日着一身银灰色缎子的披风,头上却点缀着梅花样子的珠钗,耳坠子也是同样的花型,本就身量娇小,这么一打扮更是有几分弱柳扶风、小家碧玉之色。若是寻常宴会也便罢了,宫宴上往往都是些达官贵人,林乐仪虽说年纪比林弦歌还小上几月,但女儿家的婚事只早不晚,终究也是到了要相看人家的时候。往日她还计较着自己是个庶出的,但眼下林管彤已经不顶用了,府中只剩林弦歌一个嫡出女儿,未必就没有她出头的时候。
思及此,她娇笑一声靠到老王妃身边:“那我们几个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能丢了祖母和咱们王府的脸面了。”
一旁的鸳鸯却是嗤笑一声:“想来三小姐也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不过是场宫宴,这么急着争奇斗艳的,岂不失了身份?”
她素来说话直爽,不顾脸面,众人平日只当做没听到,又有林弦歌解围,其他人也就不当做什么大事了。可今日钱姨娘也在此,当场便黑了脸色道:“鸳鸯夫人这是哪儿的话,正经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侍妾挤兑的份儿?”
鸳鸯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瞥了她一眼,鼻腔里哼了一声,便不再搭话。老王妃也无意去管她们几个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携着林弦歌的手,笑道:“弦歌丫头,你三妹妹说得也不错,我看你平日里是个极素淡的孩子,宫宴却马虎不得。福儿,把东西送上来。”
福儿得令,很快便从内室中捧出一个红木匣子来。打开来看,只见匣子里头是一套衣裳,众人看时无不啧啧称奇,那是套海棠色长袭纱裙纬地,上头搭着的是白梅刺绣锦缎小袄,边角缝着柔软的兔毛,另有海棠色的玉珊瑚簪子并白玉耳坠子一副,显见得是套极隆重的装扮。
林乐仪看得两眼发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老王妃对林弦歌的宠爱并非一日两日,她身为庶女,总是无法有什么异议的。
“这是我上个月托京城中有名的衣裳铺子替你做的,本想着过年时给你穿戴用,眼下有宫宴,也就提前拿出来了。”老王妃意味深长道,“弦歌丫头,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好好打算。”
她话中的意思林弦歌并非读不出,只是,盛装出席,“恰巧”被北狄完颜真瞧见,“一见倾心,天赐良缘”,被当作一个华美的礼物送往异域。。。。。。她面上只淡淡地笑着应下,心头却是一片寒凉。
第四十一章 归林公子()
第四十一章归林公子
年关底下,城中往往是有些萧瑟凋零的。往日里来往的商贩走卒皆消失了大半,只有几家大些的铺子酒楼仍开门迎客。因是年节将至,还挂起了大红灯笼,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因有些畏寒,林弦歌本不在冬日出门。但今日却有些特殊,她头戴一顶遮着面纱的斗笠,披着镶狐裘的织锦披风,在魏千和冬渔的陪同下暗中出府,驾着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马车,匆匆地在冷清的街道上行进。
马车虽看上去不过是普通人家的装饰陈设,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车中安了铜炉保暖,座垫是上好的锦缎,厚密暖和,中间一张小巧精致的茶桌,上头放着几碟子点心和一壶热茶,林弦歌低头啜了一口,不由自主地又往披风中缩了一缩。
冬渔眼明手快地将炉火拨旺了些,口中埋怨道:“都说今日寒气重,郡主有何事吩咐魏千他们就是了,何苦要亲自出府?”她自挑明了身份,对林弦歌的服侍越发尽心尽力,这车里头的布置全是她一手操办,出府之时,叫魏千看得两眼都发直。
“如今时日不多,寻找靳家的事便刻不容缓。既然他们说了,已找到那包打听的下落,我自然要去瞧瞧的。”林弦歌一张脸全裹在那毛茸茸的披风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是沉着淡然。眼下,根据林邦彦所言,完颜真一行人不日便将抵达东晋京城,她若要寻一个助力,便只有靳家,此事由不得她放缓。
马车行在冻地硬邦邦的石板路上,咔哒声一直到了某处偏僻的巷道,这才止住。驾车的魏千率先下车拴马,冬渔下车,再将裹得严实的林弦歌也搀了出来。
这是一处阴暗又潮湿的平房,看方位,大抵就是在城外城隍庙的附近。瓦房顶上似乎年久失修,少了几块,破烂冷清的模样令冬渔有些蹙眉。只是容不得她多想,林弦歌便走进房中。她事先吩咐了暗卫将人带到一处清静地方,他们才好行事。
屋内同屋外一样,都是简陋陈设。林弦歌也不在意,一双明眸定定地望着屋中的两人。暗卫依旧是那副不起眼的面孔,一身普通平民的装束,而他手中抓着一个身材矮小、形容委琐的中年男子,那男人面孔是灰暗的蜡黄色,一只眼可怖地耷拉着,似乎是个独眼龙。
“小姐,包打听便是此人。”暗卫按着那中年男人,颇有些得意地表功道,“属下于城隍庙蹲守了几夜,终于逮到他了。此人姓金,向来在城隍庙这一带行乞为生,昨日他回来取自己的铺盖行李,被属下抓了个正着。”
林弦歌仔细打量包打听的形状。沈长渊提供的仅仅是一个名字,此人是否真的知道靳家下落,又是否是真正的包打听,还是要试探一番。
“你起来,敢问先生果真是金氏包打听?”林弦歌忽然开口,只见那男人抖抖索索似乎是畏惧暗卫一般,颤巍巍向着她拜了一拜,方才愿意开口。
“小人。。。。。。小人正是。”他的嗓音倒是与这副模样相符,尖尖细细,像是耗子的吱吱作响的声音,“小姐有何要问的,只管问小人便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弦歌微微一笑,却任由暗卫钳着他,兀自道:“那我想问一问先生,前几日先生忽而消失,是被何人请去做客。。。。。。亦或是自觉有难,刻意躲藏?”
包打听冷汗直流,两腿抖似筛糠,细看之下,他的面色竟是如死灰一般,怪异得紧。他支支吾吾半日才开口道:“小人。。。。。。小人没有。。。。。。”
林弦歌这头却看出了些端倪,她面色一凛道:“暗卫,你去把他的脉,看看是否中毒!”
暗卫不顾那人脸上愈发难看的神色,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摸了一阵回禀道:“小姐说得是,这人脉象有异,体虚气躁,恐怕。。。。。。是中了毒,只是属下于医理上才疏学浅,瞧不出是什么毒。”
“哦?”林弦歌脸上笑意更深,一步一步走近那已经满脸是汗的包打听,“我不管你背后是否有人,那人又是谁,我只要知道一个消息。若你说了,我便替你寻医解了这毒,若你不说,我瞧你面色,只怕不日便会毒发身亡。我拘着你,你就算有心向他人求救,也无法子,如何?”
包打听惧意更甚。说白了,林弦歌只是个十三岁的姑娘,身量未足不说,其面容也尚且有几分稚嫩。但她语气平缓,目光澄澈,明明说的是恶毒无赖的威胁之语,却令人不寒而栗,仿佛稍稍不慎,就会溺毙在那深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