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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少女,她闻言扑哧一笑,笼起外袍来,却只松松挂在单薄削瘦的身子上,更衬得她肌骨分明,万分撩人。分明是一团尚未脱了少女稚气的脸,眉眼间却已经有了勾人的风情,眉心一点红痣,惹得林邦彦禁不住吻了再吻。
“王爷日理万机,妾身也只好尽力宽慰王爷罢了。”她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虽然是奉承讨好之语,但从她口中说出却清凌凌脆生生的,仿佛是心直口快的肺腑之言。
林邦彦笑道:“你倒是机灵。”虽如此,他却并未透露自己这些天在忙碌什么。美人于林邦彦而言,是春花,是秋水,是遗世独立的一缕清音,是繁杂俗务中的世外桃源。但说到底,美人也只是一个摆设,能让人赏心悦目便足矣。
鸳鸯本就是个机灵的丫头,她想起林弦歌的吩咐,撅起嘴来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王爷从不把妾身当自己人,宠爱妾身都是假的。”她这副作态娇中带嗔,却极合林邦彦的心意。他府中各色美人不少,却极少有这般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卖痴的,让他感到十分新鲜。
他捏起鸳鸯尖尖的下巴,笑道:“这话从何说起?”
“王爷可是在生王妃的气?”鸳鸯的双眼黑白分明,黑亮亮的眸子轻轻转动,“妾身在府中听说了。。。。。。妾身以为,王妃终究还是王爷的结发妻子,有什么是不能化解的呢?”
林邦彦盯着她那张仰起来的小脸,只觉得屋内的甜香更加浓郁,像是周身裹了一层绒毯一般,令人禁不住生起了慵懒倦怠之心:“嗯。。。。。。你说得对。。。。。。”
“不过,妾身也看得出,王爷心中还是有几分疑虑。。。。。。”鸳鸯的手攀上林邦彦的颈子,那手柔若无骨,却又冰凉凉的,恰好在这暖意里解了人的疲乏,“妾身倒是有个主意,王爷可以想法子试探王妃一番。。。。。。这样,王爷方能真心信任王妃,夫妻二人方能和睦如初。。。。。。”
林邦彦沉醉在美人乡中,却将这句无心之语听了进去。鸳鸯虽然只是个出身乡野的丫头,又刚来王府不就,但这主意却是说到了点子上。他笑着拍了拍鸳鸯的头,在她的服侍下起身穿衣,依依不舍地捏了一把她光滑细腻的身子,便离开了小院。
林邦彦的脚步方一离开,鸳鸯的眸光便深邃起来。她披好衣裳将自己裹严实了,起身轻轻走向桌边,凝视了桌上供奉的精致香炉片刻,便徒手掐灭了仍然燃着的香。
这便是林弦歌送来的东西,名唤梦甜香,香气甜腻,有着极强的安神舒缓功效。林弦歌嘱咐她,必定要在林邦彦来过夜之时点燃此香,再依照她的意思说这些话。梦甜香并非毒物,但却可让一向谨慎的林邦彦放下戒心,迷惑心神。林弦歌并未解释太多,但鸳鸯心中明白,府中那位威风八面的王妃,对上这位手段不凡的郡主,怕是有麻烦了。
这一头,王氏也的确有数日不曾理事。她自林管彤离家之后,便声称自己身子不好,请了大夫来调理,管家之责也交给了两位姨娘和老王妃。若是有心人细看,可以看出她的确面色灰白,即便是着了妆容,也不如往日那般春风得意,粉面含笑。
王氏接连告病了几日,出于礼节,林弦歌也去请安了几回,不冷不热地问候两句便了事,并不曾多作殷勤。几个姨娘和侍妾也有几分幸灾乐祸,一时之间,王氏竟有些墙倒众人推的意思,院子里格外冷清。
“王妃。。。。。。”玲珑眼见着这几日王氏日渐憔悴,也不梳妆,只披散着头发懒懒地躲在屋中不出来,她打小儿伺候王氏,此时忍不住出言相劝,“王妃虽忧心,但是身子为重。。。。。。”
王氏冷声笑了,并未接话,而是问道:“王家的人可有传信过来?”
玲珑犹豫了片刻,起身从外间橱柜中抽出一封已经封了口的信,呈给王氏道:“一早便送到了,王妃当时正歇息着,奴婢不敢打扰王妃。。。。。。”
“贱人!”一个耳光扇在了玲珑脸上,尖利的指甲划出了两道浅浅的血痕。王氏似乎处于极度的亢奋和愤怒中,一双眼红通通的,她接过信,又忽然泻了火一般,平静道:“起来,下回有信来,早些给我。”
玲珑服侍王氏多年,头一回见她如此喜怒无常的癫狂模样,又惊又怕,捂着脸不敢啜泣出声,只呆呆立在一旁垂头不语。
这边,王氏却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读着王靖贤的来信。信中无一句关心之语,只说得了王氏情报后,王靖贤派人去沿海一带调查,果然发现近两月林邦彦与萧逸之暗中控制了几处私盐买卖生意,赚得盆满钵满,写信来,便是着王氏在府中找找是否有林邦彦私盐生意的账目一类的证据,好一同呈送给陛下审阅。
王氏思索片刻,的确,几个月前她曾偶然听到林邦彦与一个幕僚交谈的只言片语,其中提到了私盐生意,便将此消息告诉了王靖贤,没成想竟真被王靖贤抓住了林邦彦的把柄。
贩卖私盐在东晋乃是死罪。想来,仅仅是与太子结党并不足以成为林邦彦的罪证,即便皇帝想要处决,也必须寻一个合理的由头。贩卖私盐便是个极重的罪状,正好可以成为皇帝明面上的理由。
王氏此时对王靖贤的话全无犹疑。说起来,她要扳倒林邦彦,颇有几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林邦彦倒台,她身为江夏王妃自然得不了什么好处,但林思源和林管彤之事实在令她对林邦彦寒心,何况王靖贤也向她承诺,事成之后自然会将林管彤接回王家长养。
“玲珑。”许久,她将信纸揉成一团,抬首唤道,“王爷此刻可在府中?”
玲珑方从惊吓中战战兢兢地回过神,怯生生回道:“王妃,奴婢早上拿信时听守门的德全说,王爷一早便出门办事去了,一时回不来。”她似乎是惊了心神,说话时嗓音颤抖不已。
王氏微微颔首。此事宜早不宜迟,身为江夏王妃,她在府中走动十分自由,就连平日里去林邦彦的书房中打扫或添置些物件,也是时常有的。
“去库房取些好香来,咱们去书房。”
深知此事既需做得隐蔽,也不能太过鬼祟,王氏便如平时一般只带了玲珑一人,捧着香先是进了林邦彦的卧房,将香炉中的旧香换下。看门的小丫头见已经几日不见人的王妃忽然来了,虽然有些疑惑,也不敢出言阻拦。
换了香后,王氏又接着向书房走去。她略略施了些脂粉,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虽比不上平日里的风仪,但到底是精神爽利了一些。故此,一路上的下人也啧啧称奇,都道王妃这一回儿女全失,可算是要倒台,没成想传言也不尽为真。
王氏却不理会众人眼神,径直走到书房门口。只见平日里无甚大防的书房门口,赫然站着两个王府侍卫,金盔铁甲,肃冷冷的。
“本妃来为王爷换上今年新出的安神香。”王氏丝毫不见慌乱,回首示意玲珑将手中的托盘呈上给侍卫察看。
“王爷吩咐我们在此守着,不许任何人进,还望王妃体谅。”两个侍卫纹丝不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这也在王氏意料之中。她在府中素来是一手遮天的,唯独王府侍卫不能插手,这自然是林邦彦的意思。但不过区区两个侍卫,也好糊弄。她从袖中抖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用宽大的袖子一挡,轻声道:“本妃连日里与王爷有些误会,伤了感情,如今特意来替王爷打扫打扫书房,将香点好,不过是希望王爷回来后还能念本妃一片真心。。。。。。”
那两个侍卫本只是王府侍卫中最普通的一支,既非精锐也非林邦彦心腹,不敢冲撞王氏不说,见了银子也不免心动,互相对视一眼,便退向两边:“还望王妃快些出来,莫要为难我们两个。”
王氏微微颔首,面上淡淡的,便走进书房。她命玲珑将书桌上青铜兽头香炉中剩余的香灰倒出,再挽起袖子,一双素手轻轻将新香放入。处置妥当,她幽幽叹了一声,便收拾起有些杂乱的书桌和书架来。
只见那桌上翻开半本的书册,写了拿白玉麒麟纹镇纸压着的书法,散乱的三四张崭新的苒墨轩的祥云信笺。她提着一颗心,一一理齐了叠放在桌角,复又转身将架子上的摆设和古籍重新归整齐全。
因门外还有两个侍卫,王氏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变得迅捷起来。她与林邦彦夫妻多年,熟知他的习惯,重要的书信和账簿等往往都会放在固定之处。终于,她从满架子摞着的书册里摸索出一本四国图志,这本是个不厚不薄的册子,书册间却隐隐有着一块凸起。王氏微微蹙眉,翻开图册,果不其然,内页中夹着巴掌大小的另一册簿子。
她随意阅了两页,心中大喜——正是她要找的东西!也多亏了林邦彦为求隐蔽,这册子做得比寻常账簿小一些,里头密密麻麻记了三个月来私盐生意的收支来往,王氏轻轻将册子笼如袖中,再把那四国图志仔细放回原处,款步走出书房。
“王妃,这是往哪儿去?”
刚刚离开两步,一个沉稳的男声缓缓响起,几乎是一字一句地砸在了王氏的心上。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就像生长在她心底的一棵植物,她自以为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好去处,却不曾想过,最熟悉的未必一定是百年好合的夫妻,也有一日,会成为相见两厌的。。。。。。仇人。
第三十一章 地牢惊魂()
王氏是个内宅妇人,半生过去了,也只在深宅后院中摸爬滚打过,没见过什么更大的世面。但即便如此,她却能在此刻清晰地体会到,自己如同一只在林场中被捕猎的困兽,寒光熠熠的箭头已经架起,裹挟着风声向她迅疾冲来。
她缓缓地咽下一口唾沫,闭上双眼。还未及开口,林邦彦便一个跨步冲至她面前,一双拿过刀枪,杀过敌军的大手狠狠钳住了她挂着翡翠镯子的皓腕。王氏今日为行事方便,本就穿的宽袍广袖的衣裳,随着林邦彦的动作,那本巴掌大小的账簿便骨碌滚落出来,掉在地上。
“不知这个。。。。。。王妃作何解释?”林邦彦冷哼一声,对着书房门口的两个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便立刻上前将王氏擒住,林邦彦方才松手,俯身捡起那本账簿。
王氏眼前发黑,她在晕厥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林邦彦的笑容。那笑冷酷得如同刀锋,在他方正严肃的脸上本该是颇为英武,却令她胆战心惊。
林邦彦却仿佛没看见娇娇弱弱勉强被侍卫架着的王氏,双唇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此为家丑,还是将她押到地牢,再行处置。”
京城权贵人家设私牢并不少见,尽管这并非见得光的坦荡之事。但凡是高门大户,谁家没有几个不听话的奴婢,没有一点不便报官的阴私事?这时,有一个私牢便显得极为便利了。
江夏王府的地牢是建府之初便挖掘好的,入口隐蔽,守卫森严,本是老江夏王用来暂时关押战俘、拷问细作甚至处罚犯了军规的士兵的。到了林邦彦这一代,因许久没有领兵打仗,竟然空寂了许久。
王氏被两个侍卫押进牢中,那侍卫似乎十分懂得林邦彦的心意,在入门时特意一盆水泼醒了昏迷的王氏,此时她挽好的头发全散了不说,浑身湿淋淋滴着水,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中冻得嘴唇发紫,颤抖不已。
她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