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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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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鹤澜果然有些惊愕,他抚摸胡须的手忽然一顿,瞪着眼道:“什么害你性命?那靳元不就是你的亲外祖么,丫头,你坐下,好好给老夫说清楚。”

    为了能够取得信任,林弦歌自然从命。她从自己的不解之症开始说起,说到自己总是困倦,梦魇,甚至在梦中的伤痕会现出,终日里惶惶,请了大夫却都说无事——这是沈鹤澜早已知道的事。然后,她便将沈长渊那一番设计,以冬渔引出靳元的事也说了,只是巧妙地隐去了沈长渊的无礼和直截了当。

    梦魔这味药,沈鹤澜也未曾听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一面听,一面陷入了沉思。

    “。。。。。。靳大人不愿为弦歌解毒,而他下毒的原因,也是因占星之时,看出弦歌是什么祸乱天下的命格,说弦歌是灾星必须除去。但是这一切都太过荒谬,我不想因此而莫名在梦中死去,长渊也不愿如此,所以一时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将靳大人囚禁了起来,希望他能够告知解读的法子。”她轻声说着,并留意观察着沈鹤澜的反应。这般心胸开阔之人,他的心思在脸上便能看得出,显然,他信了林弦歌的话,只是不住沉吟着。

    “什么灾星,还不是一伙闲着没事做的文人搞出来的名头。”沈鹤澜嗤之以鼻,他素来不信命理之说,听闻此言,自然面露鄙夷之色,“我还是不信,靳元他年轻时颇有些学问才气,又疼他闺女疼得跟个宝贝似的,怎会仅仅因此就要了你的命?”

    林弦歌在讲述中刻意隐去了自己与沈长渊做的那些事,她在等待,等待沈鹤澜反应过来,在她的故事里,还有一个没有解释之处。

    “对了,那混小子呢?!他不是装死吗?!怎么现在不敢出来?”沈鹤澜倒是片刻之间便想了起来,沈长渊虽不在,但他已经从靳元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次子尚且在世的消息,一时之间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欣喜,毕竟人在,总比已经溘然长逝来得好些。

    “长渊他。。。。。。他当初兵败,并非是一时不慎,或是能力有限。”林弦歌装作叹了口气的模样,这个谎言,她必须圆上,而且要抢在靳元之前圆上,人总是会不自觉地相信自己最早听到的说法,所以,沈长渊不在,一切就只能交给她来扭转了,“父亲不知,那场仗,因有九皇子在其中,所以引来了大皇子与三皇子的注意。在路上,长渊便已经遭遇了三皇子与徐相的埋伏,后来那伙所谓山贼,更是他们的手笔。然而长渊不愿将此事公诸于众,只因朝中局势诡谲,陛下心思不明,若是一个皇子,竟与外敌联手陷害沈家军,以达到争位目的,只怕会朝中动荡,也会连累无数无辜的官员百姓。”

    “所以,他只暗中与我通信,决定假作殉身战场,而不将三皇子与徐家的事公布。至于为何要假死。。。。。。一个败军之将,是会给沈家蒙羞的。。。。。。长渊他不愿令父亲面上无光,更不愿陛下因此而迁怒沈家,不信任沈家,所以才隐身于边境,近日我中了这梦魔之毒,他才闻讯赶回来。”

    她的嗓音非常平缓,但是目光却动人。那种坚定和毅然,仿佛令沈鹤澜看到了自己那向来放荡不羁的儿子,在如此危急局势之下匆匆作出的决定。他沉沉叹了口气,没有开口。

    而一旁的寒光和冬渔则尽力绷住了脸,不让自己透露出半分叹息。

    不愧是郡主,不愧是沈长渊的夫人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的确高明,这么短短的一刻,就能面不改色地把一个乱臣贼子说成了忠孝两全之臣,恐怕沈长渊本人在此,也会大跌眼镜吧。

    然而还未等沈鹤澜发声,便悠远地传来沉重的一声钟鸣。

    他陡然站起,眉头一沉道:“是军令钟声!必然是有什么紧急状况!”

    随着沈鹤澜的脚步匆匆离开茶室,林弦歌对寒光使了个眼色,低声交代了两句,便也带着冬渔跟在后头,前去一探究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劫持() 
这钟声,乃是沈家军的一个信号,一旦在沈府敲响,意味着紧急的军情出现了,所有沈家军无论身在哪个角落,都必须集中到前院听沈鹤澜的调配。

    而沈鹤澜与林弦歌匆匆赶到前院,好在沈府并不喜好华丽阔气,整个府邸修建得不算大,只不过半刻,就已经走到了前院。只见沈家军的副将站在队伍之前,对着沈鹤澜深深行了一礼道:“将军!有紧急军情!”

    “还用你在这搞这一套套话!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沈鹤澜大手一挥,用审视的目光望着那尚且有些年轻稚嫩的副将。

    副将点点头,低声道:“前线军情,西燕大军压境,最快明日就会抵达京城,九皇子与赵相从宫中传了消息过来,希望将军能够镇守京城,将西燕军队拒之门外!”

    沈鹤澜眉头又皱起道:“西燕?!怎么会如此突然?!”

    而跟在他身旁的林弦歌心中却十分明了。看样子,是沈丞相与沈长渊最终决定,不再等待了。

    如今东晋皇帝已然驾崩,朝政被人分而运作,经历了北狄之战的东晋武力不足,无论如何看,此时都是最好的进军的时机。

    然而,沈鹤澜还在。林弦歌暗中看了他一眼,发觉沈鹤澜已经完全沉浸在军情中兀自沉思着,自己便轻轻地行了一礼,迅速地离开了前院。

    她不知道沈鹤澜什么时候就会知道,西燕军的领袖正是沈长渊,所以,她不能用自己赌上这一把,一旦被沈鹤澜发觉,只怕以他的性子。。。。。。自己会成为人质,或者是干脆被杀之立威泄愤,都有可能。

    走出前院,她对冬渔低声道:“走,咱们立即收拾行装。”

    冬渔也已经听得了前院的动静,全无质疑,点点头道:“那郡主,咱们是去寻沈少爷,还是另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先收拾,然后等寒光的消息。”

    离开沈府,须得瞒着众多人的眼睛才好。好在林弦歌近日里来病重,沈夫人与莫氏担心扰了她的调养休息,便也极少亲自来她的院子探望,而那些下人丫头也好办,平日里林弦歌多是让冬渔伺候,只要打发一声,他们便自己都下去了。

    林弦歌的行装不多,她素来是轻衣简装,只草草收了几件家常的衣裳,又将首饰和金银细软都收拢在包袱中,便已差不多了。她估算着前头的时间,沈鹤澜得此消息,必然要先入宫与其他代理朝政的官员商量一番对策,此时,便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

    “夫人!”顾不得什么尊卑礼节男女大防,寒光三步并作两步从外头进来,点点头道:“人已经找到了,靳大人果然被老爷藏在地牢中的隐蔽之处,属下已经将他封了穴,现在人暂时由其他暗卫看管着。”

    说罢,他又挠挠头,看着满屋子的行李衣裳,好奇道:“夫人这是。。。。。。”

    “前线急报,西燕军已经入境了,我要早作打算,以备不测。”她说得非常淡然,坐在桌前看着冬渔将她平日里要用的药,都一一打理好塞入包袱中。

    寒光立刻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便也主动道:“主子在城中有几处隐蔽的落脚点,虽然现下他还没回来,但属下与其他暗卫可作掩护,将夫人送出府外,再着几个人守着,必定安全。”

    林弦歌点点头。她想从沈府暗中离开,必然要仰仗密道或是侧门的出口,这些她不熟悉,只得交给寒光动手。

    想了想,她又道:“把靳元一并带上,他还有用处。”

    他们不能再用沈府的马车,恐怕引人疑窦,只得由寒光出门雇了另一辆普通的车子,将大包行李放置在上头,回过头来看,林弦歌却站在原地,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夫人,都弄好了,可以走了。”寒光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等等。。。。。。如此离开,却不好。”林弦歌微微抿紧了唇角,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了自己的下唇上,“冬渔,你去请大嫂过来,这架马车先停在府外的出口,我稍后再走。”

    尽管不解她的用意,但二人还是照办了。其实,直接离去的确是恰好自证了林弦歌与沈长渊与西燕有关,否则她不会在军情抵达沈府后立刻消失,但是要如何假证自己的清白。。。。。。

    “弟妹,我看你,还是比往日消瘦了不少,怎么今日却有兴致叫我来与你闲谈?”不过片刻,莫氏就已经翩然而至。她看着却已经从父兄的事中走了出来,面上丰腴而有红晕,妆容也得体,一进到院子里,便拉着林弦歌的手说个不停。

    早在冬渔的安排下,卧室完全看不出分毫曾经动过的痕迹,与往日无异。林弦歌坐在床上,不时轻咳一阵,与她说些家常话时,精神却也不错。

    说了一阵儿,林弦歌忽然道:“这些天我病得有些头昏脑涨,便也极少去给母亲请安,更不曾与你们一块儿用过膳,今日只觉得身上好些了,大嫂可否等我更衣梳洗一番,咱们再一同去见母亲,而后用晚膳?”

    莫氏见她大好,心下也欣喜,拍了拍她的胳膊道:“你好了,母亲心中才会高兴呢,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在外间等你一会儿。”

    大户人家的女子梳妆,大多是避着人的,故此,莫氏也能体谅林弦歌要独自在室内换衣。她坐在外头,只见几个小丫头端着清水和桂花油一类的物件,轻手轻脚地走入内室。

    “当真是好了不少。”莫氏一一点着那些送进内室的梳妆用的东西,再想想除了贴身的丫头冬渔以外,又进去了三两个梳妆的小丫头,可见林弦歌这一番是要好好打扮,洗去病容了。

    她坐在外间的椅子上,闲着无事,便四下里张望,这间外室是林弦歌嫁过来后以自己的嫁妆亲手布置的,墙上挂的架上摆的,都是些珍奇又有气韵的小玩意儿,她左右看着,觉得好玩,便拿起架子上一个青铜的莲花台模样的香炉把玩起来。

    “来人!有——有刺客——”

    当啷一声,那不过巴掌大的精巧的香炉从莫氏手中掉落下来,她听得出,这正是林弦歌的声音,且是从内间发出。莫氏匆匆提着裙角赶到内间门口,却发觉门从内锁上。

    “开开门,弦歌,你怎么了——”她情急之下用力地拍着门,却骤然停住了手。

    只因屋内有男人的声音,淡漠,无情,说话时的语调毫无波动,她想到方才林弦歌喊出的是“刺客”,便立时寒毛直竖,停下了手小心翼翼地侧在门口听着动静。

    “小姐,莫要怪我们靳家,这都是老爷的意思。。。。。。”那个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后,只听得屋内嗖嗖两声,如风长驱直入一般,便没了动静。

    好在莫氏反应得快,她立刻回身跑出了院门。她本就是武将之后,听了这只言片语便已经有了计较,必然是有人从梁顶进屋劫持了林弦歌了。叫了几个沈府的家兵过来,几个男人一起,将门撞开,她才捂住嘴,险些惊叫出声。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都倒了不少,而几个小丫头,并上冬渔,都被人点了穴道塞了嘴巴,呆愣愣地站在床边。

    “呜。。。。。。”冬渔勉强呼出一声,莫氏才如梦初醒地将她口中塞着的布团取出,急切地问道:“弟妹呢?”

    “夫人她。。。。。。她被人劫走了!是个穿着寻常布衣的男人!”冬渔一能开口,立刻喊出口来。而几个小丫头也陆陆续续被解了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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