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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日与林弦歌产生了冲突。
如今他只恨自己当日为何不早早地给沈长渊定下一门满意的好亲事,如今再提,正房不愿,以她的手段心性,估计侧室也入不了门。
媳妇儿,是沈长渊和东晋沈家人自己挑的,下毒么,也应证了并非是林弦歌所为,但心中那道坎却始终难以过去。他看得出这姑娘身上的锐利,便如慧远和尚那日所说的“杀气腾腾”,在他眼中,这绝不是一个宜室宜家的好媳妇该有的特质。
见林弦歌言辞尖锐,沈长渊却也不打圆场。他饶有兴致地侧着头,目光不断在沈丞相和林弦歌之间打转。
这两人都是刚强的硬脾气,倒是林弦歌,如此不加收敛,恐怕还是在心里暗暗记恨着沈丞相要做主为自己娶平妻一事吧。
这之中的暗潮涌动,林弦歌丝毫没有加入。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递到了沈丞相手里,因她是站着,而对方是坐着的,因此,她倒是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察觉到这一点后,沈丞相哼了一声,骤然从床边站了起来。
不过随后,他便不再纠结于这些小脾气的无谓暗斗,而是捏着那薄薄的信笺,沉声问道:“此信是否可靠?源自哪里?”
沈长渊倒是有些困惑了,他托着下颌,扬起眉看向了沈丞相那显然是大事不好的神情。
“东晋皇帝获知了他那婷修仪已经逃到西燕的消息,如今正打算以此为由,纠集军队,攻打西燕!”沈丞相简略地概述了那信上的内容,一双眼窝深陷的眼睛仍然在深深地注视着林弦歌。
他做官也有几十年了,可谓是权倾朝野,多少新晋的官员,见到他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两腿战战,可林弦歌这小女子却泰然自若,仿佛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
“是我大哥捎来的。”林弦歌并不介意沈丞相的疑问,事实上,若不是此信是靳家埋在江夏王府的那个暗卫亲手交到她手中,她也不会如此笃信。
按照林邦彦的计划,江夏王府一家人,早已该从东晋秘密搬离,用尽这些年的积累,逃到一个不会被东晋皇帝追责的地方去。但那一日,林弦歌正在西燕的小院中整理自己的私物,却见冬渔激动地跑进屋来。
“郡主,王府的信。”她激动自然不是因为对江夏王府还有什么情感,而是因那暗卫与她自小一起受训长大,可算是师兄妹的情谊,许久不见,再度重逢,心头那股热乎劲儿还没完全褪去。
林弦歌倒是有些微讶于这封信,她迅速拆开,前面一页是些家常话儿,无非是林翰飞说些林家人如何离开东晋,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一切都好的消息,顺带着还提及了,他们在江南一带找到了林管彤,便也将她一同带走了的消息。
后头的,语气一转,便有些忧心忡忡了。终究是担心信落在他人之手,林翰飞并未提起谋逆等字眼,而是说起了如今东晋皇帝大怒,并且已经追查出婷修仪向着西燕来的消息,要林弦歌倍加小心,免受战火波及。
思及此,林弦歌嘴角微微抿紧道:“是我大哥捎来的,送信人是东晋靳家的暗卫,不会有假。”
沈丞相不知为何,立刻就信了她的说辞,沉声道:“如此,咱们最好还是先发制人为上。如今东晋境内,还有何军可用?”
他话音刚落,就发觉室内的气氛一落千丈。林弦歌与沈长渊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东晋境内,江夏王已经举家出逃,除了镇守南疆的大将军吴咏敬以外,剩下的,便是沈家军了。继大皇子萧逸之、三皇子萧逸邗先后身亡,而镇守南疆的部队不可轻易调动,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由沈鹤澜父子领兵出征。
“是沈家军。”沈长渊最后打破了一室的缄默,轻声道。他的面色显然比林弦歌刚刚进屋时凝重了许多,却有意将语气放得极为轻松。
林弦歌知道,这是他不愿表现出自己的心绪罢了。
显然,沈丞相也不是什么蠢人,他当下便明白了沈家军三个字之于沈长渊的含义,本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头,却最终没有落下,化为了一声长叹。
安慰的话,他说不出。毕竟沈家一家人将沈长渊亲手养大,作为知情人的沈夫人也从未因他非自己的亲子而苛刻薄待,光是这份养恩,沈长渊便已经难以偿还。如今更是要直接在战场上与父兄兵戈相见,于他而言,必然是件难事了。
沈长渊自然是懂得他的忧虑,扬起眉,露出一个笑脸道:“还好我的毒已经解了,身子也休养得还算不差,刚好可以带兵出征。”
这话,便算是定下了,他终会与沈家人在战场上相见。
待沈丞相走后,林弦歌转而在床边坐下,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点了下沈长渊的额头。
她平日里极少作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倒让风流惯了的沈小将军怔了一怔,随后才携起她的手笑道:“怎么,你也担心我?”
“不,只是给你几个情报而已。”林弦歌眼睛眨了眨,随后便从自己的衣襟中又取出一页纸来,显然,也是林翰飞来信中的一页,只是被林弦歌单独抽取了出来,没有递给沈丞相过目罢了。
沈长渊有些好奇地接过,低头一看,果然是林翰飞的口吻和笔迹。他在信的末尾似乎是有意提及,如今沈家与东晋皇室的关系也有些微妙,因沈长渊的战败,皇帝有心惩戒,却又不敢直接动摇沈家军的根基,毕竟是一国之中所向披靡的一支军队,若是稍有差池,恐怕国之不稳。
于是,他便将心思动到了莫氏头上。莫氏是沈家的长媳,娘家是东晋的禁军校尉,她的弟弟虽然年纪颇轻,却也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护朗将,说来也算是威风。但是,禁军校尉便比不上沈家势大,皇帝三言两语,便令她的父弟降了官职,罚了俸禄,沈将军在朝上替亲家解围,却更加激怒了皇帝,一顶武将勾结的帽子险些就扣到了两家头上。
而沈鹤澜胆敢为了亲家忤逆自己的意思,更是令越发多疑的东晋皇帝感到慌乱和恐惧。他似乎已经完全昏了头,为了彰显天威,竟找了个由头,将莫家一族直接流放,而莫氏已是沈家人,幸免于难。自此,沈鹤澜看待东晋皇帝,便多了几分忿忿。
“你大哥待你不错,这些事情也能事无巨细地都写出来,想来也是有心助我们一臂之力了。”沈长渊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信上密密麻麻的笔迹,“可是,你往日里,似乎是对他有怨似的。”
林弦歌微微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道:“与你何干,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吧。”
“你不愿把这最后一页给外祖父看,是在怀疑他?还是。。。。。。”沈长渊却不愿轻轻带过,他的笑容里倒带着几分恶劣的意思,偏生就是要听这小丫头承认,自己因为平妻的事,恨得牙根儿痒痒呢。
却不料,林弦歌并未如他意料之中的反应。
“他不信我,我不信他,不是自然?”林弦歌的目光却有些凝重地望向他,“中毒的时候,你可敢声称,全然信我?”
沈长渊被她问住了。
不是全然,否则,他也不会暗中饮下沈丞相送来的汤药,且一直避着林弦歌了。
第一百四十七至一百四十八章 再归故国()
这是两个人之间无法回避的疑问。
可是,看林弦歌的模样,却不是要兴师问罪。她的神色,沈长渊最为熟悉,虽然平日里都是淡淡的模样,清幽十分,但若是当真动怒了,却不是这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甚至,她还有几分犹疑的神色,仿佛在思虑着什么难以定夺的事,直到沈长渊伸手掐住了她的面颊,这才回过神来。
“好啦,你这副神色做什么?小丫头,再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你就会老了,就不漂亮——”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沈长渊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缓缓放下,那原本嬉笑的神情陡然一凛,眨了眨桃花眼困惑地看向林弦歌的面孔。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林弦歌又说了一遍,她的目光低低垂下。忽然凝重起来的气氛,让本来在室内的冬渔吐了吐舌头,转脸便知趣地退了出去,而林弦歌再度抬起头时,她的目光已然十分清明。
沈长渊正襟危坐,甚至还清了清嗓子,眼睛一眨不眨地郑重其事地面对着林弦歌。
“我恨我的生父,也恨我的长兄,恨萧逸之、萧逸邗。我也知道很多事,知道完颜真的软肋,能够说服完颜津,甚至还认识赫兰部族的长女赫兰侧妃。但是,我却是东晋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长宁郡主,我不可能做到这一切,所以,你怀疑我。”
决定把一切都坦白开来,林弦歌已经思虑了很久。
从前,她不够信任沈长渊,她起初为他的不信任而感到恼怒和不甘,甚至为此生出了几分将错就错的叛逆的心理。但是后来,她决定要坦白。
原因,还是冬渔不经意的一句话。她的眼神清澈纯然,随口道:“若是郡主是沈少爷,定然不会如此怀疑对方的。”
不会吗?
她想了很久,自己前世轻信,最终落得那样凄惨酷烈的下场,因此,今世她抛却了爱和信任,一颗心硬如铁,冷似冰,直到遇到了沈长渊。
若是她。。。。。。定然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子吧?
“你可曾听闻过转世之说?”
或许是因为有了慧远和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往事打底,沈长渊静静地听着林弦歌的讲述,没有露出一分耸人听闻或惧怕的神情。他的目光一直平静而舒缓,仿佛是平原的辽阔上一阵轻快的风,树叶被温柔地卷落,散在地上。
“竟然是这样。。。。。。”沈长渊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林弦歌的手指。
她的手指有些冰凉,像是浸泡在井水里许久了一样,沈长渊替她暖着手,笑道:“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我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难怪总觉得夫人聪颖非凡,不似普通人呢。”
他三言两语,谈笑间就将原本因林弦歌字字血泪的前世而凝重起来的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林弦歌有些微讶地看着他。或许,沈长渊的确是个非常不一样的人。
“少来。”她的淡漠有些绷不住了,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现在这件事显得不那么重要,因为,咱们马上就要回到东晋,如何离间沈家与皇帝,才是真正要做的事。”
沈长渊若有所思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下颌道:“唔。。。。。。非得如此吗?”
“一来,你与沈家关系特殊,此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其二,即便没有这层关系在,有沈家军助力,你也未必能够在与东晋的战役中大获全胜。”
“夫人说的是。”沈长渊向后懒洋洋地靠在床帏之上,面上皆是舒展的笑意道,“那恐怕咱们得事先联系一人了。”
说罢,他看向林弦歌的眼睛,似乎是为了确认她究竟有没有与自己的默契相对,想到了那同样的一个人。
东晋,定远将军府。
近来,由于接连的战事和动荡的局面,东晋也颇为不太平。人心惶惶自然是被一向态度强硬的东晋皇帝给镇压了下去,但朝中内外,无论官大官小,都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一场战役迫在眉睫,东晋,也即将陷入战局。
其中,沈鹤澜将军一家显得尤为特殊。本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