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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佩佩是出了名儿的一张巧嘴，他跟梁云川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梁云川对哪个姑娘这么殷勤待见过，就拉着顾唯开始套近乎。
梁云川被他说的烦了，一刷朋友圈儿，乐了。他把手机凑到顾唯前面：“看到没有，你爸肯定挺喜欢我的，我刚送的酒他就喝上了。”
顾唯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爸刚发的朋友圈，摆个酒瓶子在边上，对着几碟小菜自饮自酌，还特意写道：“今天的酒喝起来分外香。”
她哭笑不得，佩佩一听这对话，忙问道：“灿哥，感情你这已经见过人家家长了？进度可以啊，什么时候请哥几个喝喜酒。”
梁云川收起手机，微微一笑：“我说了不算，听你嫂子的。”
顾唯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不再搭话。
很快走秀便开始了，顾唯感觉很新奇，以前在电视里也经常看类似的节目，但在现场又是另一种体验。不过眼见郁秋现在的设计作品，顾唯真的很难想象梁云川告诉自己的，郁秋曾经对奢华皮草的执着，几乎判若两人。
如今的台上，每一件展品都格外精简，她想起来在外面的宣传文案上看到的话“不累于俗，不饰于物”八个字，再细细观赏每件成品，十分认同郁秋对庄子思想的实践。
她在过程中有观察过梁云川的神情，他看的很认真，带了些许欣赏和理解，顾唯想，郁秋这场秀最重要的意义，恐怕是在于此。
谢幕之时，郁秋和主办方一起上台，她穿着一袭白裙致谢，发言中提到，今天大家所见到的所有衣服材料，都是“再生涤纶纤维”，可回收利用，循环往复，实现可持续发展。
郁秋还提出倡议，希望这类环保型材料得到更多的普及，也得到了现场许多业内人士的支持。
顾唯凑过去问梁云川：“怎么样？”
“她真的变了。”梁云川想了想：“无论这种改变的出发点是什么，总归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我祝福她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时隔两年，梁云川和郁秋，终于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无声的和解。
等这场秀结束的时候，郁秋的助理找到顾唯，说郁秋想请她过去喝杯茶，聊几句。
梁云川有些犹豫，顾唯拍了拍他的手：“放心，你先去车里等我吧。”
顾唯跟着助理见到了郁秋，她正在跟工作人员交代工作事项，见顾唯来了，请她到化妆师里小坐，拎着一个袋子递给她：“顾唯，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衣服，今天虽然没有展出，但是我认为很适合你的气质，跟你的身材看着也差不多，希望你喜欢。”
她接过来道谢：“太客气了，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其实在你们来之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有些介意来到这里，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不来的话，他也不会来的。”
“别误会，我不是依旧心存希望，还对他抱有感情方面的幻想，我只是想你们能来看看这一场秀，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场秀，可是对我来说，意味着人生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
顾唯开口：“我明白。这两年，你一定是做了许多改变，而你希望他看到，至少证明，你努力地去尝试并改正了，没有骗他。”
“我不否认，刚开始想要转型是有多方面的原因促成的，一来我相爱多年的男友为此同我分手，二来，欧洲各国开始关注动物皮毛贸易，相继出*台动物保护法律，我在各种压力中不得不进行反思，有一段时间，几乎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去思考为什么，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
“这是一个共生的地球环境，花鸟草木，飞禽走兽同人类一样，在这个球星生存繁衍，动物的生生不息其实也是人类的可持续发展，许多时候，我们不是在保护他们，而是在保护自己。所以后来，我养成了一些习惯，有意识地拒绝塑料制品，有规律地食素。不久前，我黄体破裂，甚至也在自嘲地想，这大概是老天爷对我过去任性的惩罚。顾唯，我有时羡慕你，你和他一样，似乎生来就是环保主义者，所以你们惺惺相惜，灵魂共鸣。我早期没有做到，于感情而言，亡羊补牢，为时晚矣。可对于我的事业来说，却是为时未晚。我也期待着有一天能像你们一样，为生态环境做多一些贡献。”
“会的。”顾唯真诚地看着她：“郁秋，谢谢你同我讲这些话，也谢谢你愿意放下对梁云川的执念，我从未讨厌过你，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他一定也是。”
“他真的很爱，所以也请你尽可能地珍惜他。顾唯，祝福你们，我是真心的。”
她临走的时候想起什么，回过头对郁秋说：“对了，梁云川说，他感觉你的风格变了很多，他替你感到开心，”
郁秋的眼睛一亮，复而缓缓露出一个笑，压住眼底浮动的泪光，送她出门。
等顾唯上了车，梁云川忍不住问：“她没跟你说些不中听的话吧。”
“郁秋之前既然肯主动放弃你离开六横，今天当然也不会反悔。”她指了指手里的袋子：“呐，她还送了我衣服。”
“那就好。”梁云川看了一眼时间：“顾小姐，今晚为防止你露宿街头，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带你去我家了。”
“谁露宿街头了？”顾唯神情娇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本来就是啊。”他笑容开怀：“今天某人为了不回家跟我在一起过夜，还骗父母说得赶到天津去开会，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看来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啊。”
“现在就送我回去，主办方临时有事儿，会议取消了，我要回家陪伴二老。”
梁云川一踩油门：“来不及了，上了贼船哪有说下就下的道理。”
87。只有彼此的声音（）
梁云川的公寓果然在金台夕照地铁站附近，顾唯记得他说过自己小时候就住这周围，现在依然如此，这么一看他还真是念旧的人。
这里离国贸不远，的确是北京寸土寸金的地段。
他住在22楼，等上了电梯，梁云川告诉顾唯，这小区的开放商就是秦陆他们家公司，顾唯一听来了劲儿：“哇，看来以后我得对秦陆好一些，没事儿就夸他几句，这样以后我想买房子，肯定能有个折扣价。”
“我告诉你一个不需要为折扣折腰讨好他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顾唯凑过去。
梁云川摸了摸她的脑袋：“嫁给我，不仅能让他客客气气地叫你一声嫂子，因为是亲戚，买房更会比一般朋友要优惠。”
顾唯哼哼：“谁稀罕，就算我不嫁给你，秦陆现在也乖乖地叫我嫂子。”
她话音刚落，就被梁云川一把给凌空抱了起来，顾唯低呼一声，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看了看头顶的监控：“快放我下来，电梯里可开着摄像头呢。”
“不放，某人说不嫁给我，我生气了。”
“梁云川，你”她还没说完，电梯在10楼停了一下，她压低声音：“快放下，有人要进来了。”
不过梁云川就是不放，下一秒门一打开，进来了一对小情侣，他们看到里面的情况愣了一下，连脚步都带着些许不确定，但最终还是走了进来，摁了18楼。
顾唯把头埋进梁云川的怀里，觉得已经没脸见人了。
进来的女生看到梁云川那张脸，忍不住多看几眼，时不时侧侧头。
梁云川朝她自若一笑：“我女朋友的脚崴了。”
“原来是这样啊。”女生笑笑：“你对你女朋友正好。”
很快到了18楼，这对情侣一起走了出去，顾唯听到在门关上的瞬间，女孩儿的声音传了进来：“我不管，人家也要抱抱。”
她霍然抬起头，看着梁云川抿着嘴唇憋着笑容，对着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梁云川嘶了一声，赶紧把她放下来。
一进入他的家里，梁云川就把顾唯抵在了门边吻她，顾唯被他吻得意乱神迷，几乎喘不过气了才终于被放开。她眯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因为出席活动，还特意化了妆，此时浅咖色的眼影仿佛带了魅惑，趁着窗外无边夜色，有撩人心魄的美。
梁云川听着她的呼吸聚在他的耳边，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难得有些沙哑：“顾小姐，你到底有什么魔法，竟然让我对你这么着迷。”
“是你自控力不足，怎么还怪别人。”她轻轻推开他：“好歹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不带我参观一下？”
他拉住她的手，带她往里走。顾唯看了一眼客厅，墙面是米灰色，配上白色的环形沙发，整体色调舒适平和。精巧的是，茶几是金色的，壁灯上的装饰、一些藏在隐蔽处的细节也悉数都是金色的，让原本有些森冷的颜色一下子灵活了起来，典雅高级。
顾唯又到几个卧室看了看，客房和主卧的风格并不相同，但都显得简洁怡然，无论是壁画还是房中绿植，无不体现了设计师的用心良苦。
“我喜欢这里的软装。”
“设计师叫杜佳闻。”
“也是国内名家吗？”
“早晚的事情。她还有别的身份，是楚钦的女朋友。”
她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梁云川问她：“你笑什么？”
“感觉他们的爱情很美好的，两个人在同一行业，有相同的兴趣和专长，总会比寻常人要有默契一些。”
“你这话有点儿像在暗示我，我们也在同一行业，是不是也应该有心有灵犀，所以你不妨猜一猜，我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故意躲开他的视线：“我困了，我要去洗澡。”
“还真是有默契，我也在想，我们应该先去洗个澡。”
顾唯瞪了他一眼，梁云川带她到主卧里，打开衣柜看了看：“里面有女士睡衣，你喜欢哪件？”
“你是不是该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衣柜里会有女式睡衣。”
“想什么呢，衣服的吊牌都没有剪，全是新的。我之前就预感到你可能会来我家坐坐，所以交代过秘书准备一下。”
“秘书？”顾唯疑惑：“你说的是郝群吗，她不是一直都在六横，也没见她怎么回来过。”
“顾小姐，我有三个秘书，郝群只是其中一个。”
这真是一个自取其辱的问题，顾唯从柜子里拿好衣服进了淋浴室，梁云川也去了另一间同时洗了澡，他的头发短，动作也比顾唯快，洗完澡就披了件睡衣坐在沙发上，下意识地从茶几的盒子里抽了根烟点上，刚吞吐了两口，想到了什么又摁灭了。
顾唯出来才发现不知为何，连睡衣和梁云川的都是情侣款，浅淡的灰色，明明是这样清心寡欲的颜色，可看到他宽松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肌，她的脸就毫无征兆地有些泛红。
梁云川向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发梢：“头发吹干了吧，不然吹空调容易感冒。”
“嗯。”她故作镇定地哼哼。
他俯下身盯着她：“你脸红了。”
“我要去睡觉了。”
顾唯快步往房间里走，走两步才发现自己进了主卧，又要折回去去客房里，但是梁云川已经关上了门：“就在这里睡。”
她在床上躺好，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梁云川觉得好笑，跟着躺下来，故意往她身边靠了靠。
顾唯也轻轻地往边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