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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别人给你介绍的对象。”
沈佳烨神色微变，倒也一口承认了：“是。”
“那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备胎还是千斤顶啊？”
“都不是，你是风光霁月的皇城小鲜肉，我比你大那么多岁，婚也离过了，咱们俩就不合适。”
“那这个叫周子琰的跟你就合适啊，他谁啊？
“他也离了婚，在一家半导体企业做营销部副总，三十七岁，他姑姑是我妈以前同学的老婆，我目前知道的就这么多。”
“不是，现在离过婚的都喜欢扎堆是吧，你知道他过去为什么离婚吗你就敢跟人家聊天，万一他要是家暴呢，要是那方面不行呢，要是有不良癖好呢，你丫什么都不清楚就巴巴地往上凑？我秦陆再不济也是正经大学的学生，自问对你沈佳烨掏心掏肺，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想办法摘给你，你就这么对我，一句咱们俩不合适给我打发了，有良心不？”
“我不想耽误你。”她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你是很好，可跟我在一起绝对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不是我对自己有偏见，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奇怪，你需要考虑的很多很多，你爸妈会同意吗，我爸妈会同意吗，都不会的。我当时离婚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婚姻舒坦点儿吗，如果再陷入一个更棘手和麻烦的家庭纠纷之中去，我何苦呢。”
“说白了你就是害怕。沈佳烨我以为你特洒脱和自信，原来根本不是，你都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去尝试的勇气。你不试，怎么知道不可以，的确你说的问题我都承认，可我的父母不是那种很顽固的人，只要是合理的交流沟通他们会接受的，尤其是我妈，她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你不要把所有家长都一概而论好不好。”
“就算你妈同意，我妈也不会对你放心的。你比我小那么多，都还没进入社会，她说不定会怀疑你价值观都没健全。”
她这话一说出口，秦陆是真的生气了：“得了，我愿意说服我的家庭接受你，你却不想为了我去说服自己的家庭。你自不自私，就你这么消极的态度我们怎么谈未来，照你这逻辑以后相亲的对象不是丧偶的就是离婚的，那我觉得你就不该离婚，你又不是为了追求真爱，纯粹赌一口气罢了，他们条件恐怕还不如那个陈天行呢。”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忿忿地看了沈佳烨一眼，东西都没拿就走了出去。
秦陆这样儿让她也愁的不行，三两下地给周子琰回了过去：“不好意思啊周先生，我想了一下现在没有再结婚的打算，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再见。”
那边又说了几句，她连消息都懒得再看。
沈佳烨傍晚的时候接到了她妈的电话，上来就是一顿骂：“你能耐啊，跟人小周说什么不想结婚，逗我呢是吧。”
“什么小周啊，他三十七岁了都。”
“大小姐，就你还挑岁数呢，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你今年三十二了，婚也不顾一切地离了，难道还想找个三十以下的，没睡醒呢”
沈佳烨一下子想到了秦陆，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妈，没准儿我就走了桃花运，找到一个比我小七八岁的对象，成为人生赢家了呢。我觉得跟小弟弟谈恋爱也挺好的，肯定会疼人。”
“就算真有那种昏了头的小孩你敢嫁吗，女人本来就老的快，等你到四十岁皮肤松弛皱纹多了的时候，他正是最好的年纪，心一准儿跑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了，会在家里守着你安稳过日子？”
沈佳烨一听这话就头疼，下意识地摸了根烟：“行了，您也别成天埋汰我了，大不了我一个人过呗，单身不挺好的，我又没孩子，潇洒自在。”
“你敢，你不想要孩子我还想要孙子呢”
她没等她妈讲完就把电话给掐了。
那边顾唯也下了飞机，她跟梁云川都需要善后一些工作，各自回到办公室去做事。梁云川目送她走出电梯的时候，总觉得她的心情很差。
说是为了贝壳，顾唯当时回家收拾行李之前也跟他讲要自我调整，应该是想通了才对，那会儿她的情绪还算正常。难道后来是为了白译才变成这样的，一路上也没跟他有什么交流，梁云川觉得心里实在是不太痛快。
顾唯看完桌上的材料已经八点多了，沈佳烨见她办公室里的灯亮着就过来交接一些零星的事宜，她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我以为你早下班了。”
沈佳烨嗨了一声：“家里的事儿烦人，还不如工作让人省心。”
“呵，知道为什么离婚了吗，工作狂。”
“你还好意思说我，先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还是单身。”
顾唯转了转手里的钢笔：“我今天碰见白译了。”
“路上碰见的？”
“没，他去我家的，说是看到我爸的朋友圈儿知道贝壳去世了，所以来探望一下我爸妈。”
“他那个人还真奇怪，说不重感情吧总往你家里跑，说重感情吧，当初先提分手的也是他。”
67。你喜欢我（）
顾唯耸耸肩膀：“我让他以后别再去了，他要结婚了，我之前听我妈提起过他跟一个小学老师相亲，没想到才过几个月，就听到喜讯了。据说请帖已经陆续发出去了，这速度我是心服口服的。”
“不会吧。”沈佳烨也很吃惊：“以前跟白译吃饭的时候，他不是吐槽相亲不会有真的感情吗，倒像是明码标价的两个人坐在一起，看是否买卖合意以达到双方的心理预期。这才过了两年，他就走上了他当初最不能接受的路。”
顾唯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是一个追求安稳的人，在早已习惯的生活环境之中，结婚生子，日子过得按部就班却也踏踏实实。我对工作的坚持不是他计划之中的存在，所以他把这个难题抛给我，让我做出选择。”
“而你选择了事业。”
“不，我本身并不认同这件事情是一个选择题，可惜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个选择题。”
“顾唯，怪不得我觉得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一方面肯定是因为贝壳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因为白译吧。”
顾唯抿了抿嘴唇，没告诉沈佳烨，她其实是在为自己和梁云川烦恼。可沈佳烨对郁秋的回国很有意见，明里暗里也没少埋怨梁云川，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不是一个清楚明智的旁观者，想来不能给出客观意见。
“就像大多数人都按部就班一样，这个社会总有一些看不见的规则，年龄较大偏差的情侣，尤其是姐弟恋总是不会受到太多的认同，不能宜室宜家的女人也总是会被苛责和非议，哪怕你的事业再好，还是会有嘴碎的人在背后说你是个失败者。”
顾唯坐直了身体：“我可以下结论，你是喜欢秦陆的吧。”
“我当然不会瞒着你。我想我是喜欢他的，虽然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自己一把年纪还是经常会被一个小朋友弄得心跳加快，方寸大失，可他就有这样的本事。但让我跟他更进一步的发展，我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为什么不敢，你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吗？”
“与其那么说，不如是对他和自己没有更多的信心，我妈有一点我是认同的，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他可是最好的年纪，他那种身家和长相太招蜂引蝶，万一成了下一个陈天行，我是不是再痛苦一次。”
“秦陆又不是陈天行。”
沈佳烨苦笑了一下：“你不要忘记了，陈天行过去可看起来比秦陆老实多了，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给我戴绿帽子。”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神情都有些沮丧。明明是两段看起来截然不同的感情，可是内核都一样。
顾唯在想，梁云川的家庭或是他本人会不会像当初的白译一样，让她去做一个艰难的抉择。沈佳烨则在想，秦陆会不会重蹈陈天行的覆辙。
但就行动力上来讲，秦陆的段位显然是高出了陈天行许多。
沈佳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顺势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果不其然，来人就是秦陆。
他看起来有些醉了，开门的瞬间，沈佳烨闻到了一些酒气，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去买醉？”
“我这么伤心，拜谁所赐啊，没良心的女人。”
她怕隔壁房间里的人听到，一把把他给拉了进来：“找我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他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烟头，沈佳烨其实挺爱干净的，烟灰缸肯定是每天清理，这些烟肯定是她一晚上抽的。
秦陆当然清楚，沈佳烨很纠结，就是没法往前跨那一步。
“你坐会儿，我给你倒杯蜂蜜水，解解酒。”
她舀了一勺蜂蜜进去把水杯递给他，秦陆喝了一口：“太甜了，甜的发腻。”
“真的吗？”
见他神情浮夸，沈佳烨觉得奇怪，明明没放多少蜂蜜进去，她也拿起来尝了一口：“很正常啊。”
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整个人却被他往后用力一拉，秦陆没有给她做出反应的机会，一个吻已经顺势落了下来。
沈佳烨的手指一滑，杯子也在同时被打翻了，水倾洒在了两个人的下身，衣服都湿了。
沈佳烨懵懵地睁着眼睛，秦陆的吻带着侵略性，猝不及防又无法抗拒。
酒精和蜂蜜水的味道，在这个格外安静地夜晚，如此迷醉和贪婪。她想到了在东福山的那一天，也是这样毫无前奏的占据，她不免怀疑自己，竟然一度以为他只是个孩子。
她还是用尽力气推开了秦陆，轻轻发抖地抬起手，手腕在下一秒又被他轻巧地握住了：“怎么？”
他说：“又要再给我一巴掌，然后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像上次一样再给你时间去消化，因为你可真是婆婆妈妈。”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
沈佳烨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的嘴唇再一次靠近，柔软的触碰这一次是落在她的耳垂下方，她觉得又痒又酥麻，周身如同被奇怪的电流贯穿着，想抗拒，又舍不得，半推半就之间他已经把她腾空地抱了起来，带到了床上。
“你的衣服湿了，我帮你脱掉。”
秦陆一边说着，手指已经绕到了她的背后，不由分说地把拉链给拉了下去。沈佳烨觉得脑子里像有人在打架一样，纠缠不清。
迎合他，拒绝他，迎合他，拒绝他，迎合他，迎合他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任他动作。
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身体，因为长期保持着好的饮食作息，强壮又美丽。
沈佳烨想，他跟陈天行可真的不一样，他没有陈天行日渐肥胖的啤酒肚，没有周旋交际之中沾染的油腻，他像是深林里的植物一样，挺拔而清新。
如果实难决断，不如在这个荒唐的夜晚，不去计较外界的是是非非，彻底荒唐一次吧，她在心里说。
情到浓时，他贴着她的耳边说：“沈佳烨，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含着零星的泪花回望他，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任他在她的身体里，留下最热烈的一笔。
酣畅之后，他紧紧地把她抱着：“我是喝酒了，但我没有喝醉。酒不是好东西，可它也是借口和契机，所以我绝对不会后悔。”
“我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