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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耿冬雪在一日,王太医就不会有事,王蕴就不会失去阿玛,王府上上下下皆可继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不管将来是谁得到了帝位,我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王太医的周全。这是我对王蕴的承诺,也是我用来报答王太医最好的方式。
第61章 多情只信女()
无精打采地回了院子,恰巧暖云正站在院外。直接略过她,慢悠悠地进了屋子到了桌前。一直傻傻地站着,不肯坐下。
她随后也走了进来,见我好像有心事,顺手倒了杯茶递给我。茶水的香气扑面而来,这才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还在纳闷儿姐姐这个点儿怎么没回来,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姐姐了。姐姐,可是又有什么烦心的事儿?”
我趴在桌子上,连连叹着气。刚才的我一定是疯掉了,不然怎么会向王蕴亲口承诺保全王府上下。不管未来坐上帝位的是哪位阿哥,恐怕连我这个前皇帝的御前侍奉都很难明哲保身,又何德何能向她说出那样斩钉截跌的话?
冥冥中,我似乎又闯祸了!
“今日,江师父趁别人不注意时将我拉到一旁。他说,他喜欢我。可我不明白,我这么平凡的一个人,哪里值得他喜欢?我问他,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原因。或许是那天的阳光很暖,又或者是不经意的擦肩,爱情的种子已然悄悄种下。只是无论结果如何,随着自己的心就好。
“抱歉,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如今连自己的感情都还弄不清楚。不过,我这里有些良言相劝,你不妨听听看。”
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江师父从未因为自己只是御膳房里一个不起眼的人,而妄自菲薄。偶尔听到有人私底下议论,都是对他的为人处事赞不绝口。每月的例银,也都会托人送出宫交给家人。他待人和善,是非黑白皆懂,倒也算是暖云的良配。可很多事情都是强求不来的,她若心里没有他,所有的将就只会化作委屈。
“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我喜欢的人,已经娶了别人。这些话没有马上告诉他,只是不想伤了他的心。若要我在爱情里将就,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我猛地抬头看着暖云,她定是觉着我会问东问西,索性笑了笑就离开了。我看的出来,她还不曾真正忘记心里的那个人。原来,这些年她过的也不好受。她不肯多言,大概是不愿再想起从前的伤心往事。可让我觉着难过的,不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把心里话告诉我。而是我和她同吃同住了这么久,居然对她的关心少之又少。
她爱着的人正爱着别人的时候,她的心一定是痛极了。
甚至,他在娶亲的时候,她连为他哭泣的资格都没有。
多情的人,为何偏偏都是女子?曾经,总会觉着一入宫门深似海,却不知一入宫门情难自控。死心塌地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站在你面前时,你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
人群中的他,傲然独立。也许不够英俊,不够富贵,不够这个不够那个。可就是喜欢,想要占为己有。得到很难,放下也很难。想爱爱不到,想忘忘不掉。爱情里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也正爱着我吧?
第62章 事后见绝笔()
看着冬哥和落落的来信,方才知道他们是平安的。
不由得又想起二人离宫时说的话。爱恨情仇会蒙蔽人的双眼,一旦被它们控制只有极少数的可以从中挣脱。暖云,晚清,王蕴皆是用情至深之人。即使我很想全心全意的待她们,可理智却又告诉我凡事留些余地总是好的。
自从冬梅死后,我就开始陆续的托人帮我带些碎银子给她年迈的父母。他们以为她在宫里过得很好,活在我为他们编织的善意的谎言之中。可我并不觉着这样做有什么不妥,毕竟人已经不在了。老天爷已经给了她最大的惩罚,活着的人不应该在她制造的痛苦中继续受罪。
那不公平!
“耿姑娘在不在?我是玉纯。”
这个名字很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出究竟是哪个宫里当差的丫头。不紧不慢地打开门,一探究竟。
“姑娘忘了?我就是平日里和冬梅走的比较近的玉纯。今日来找姑娘,是来给姑娘送东西的。”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冬梅之前大概已经猜到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就提前把这封信交给了我。她说,这封信务必要亲手交到姑娘手里。姑娘看了里面所写,自然会明白一切。”
临走时,她还千叮咛万嘱咐定要我将此信保管妥当。
既然是冬梅留下的,或许会对指认真凶有帮助。我将信打开,才发现是冬梅临死前写下的绝笔,她果然是被那个人逼死的。她明白所有的证据一旦随着她的死都会消失,康熙爷更不会为了一个奴才而大动干戈。被人陷害致死,也只会被当成畏罪自杀。
之所以会留下这封信,只是不想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信的结尾,赫然写着暖云二字。她的意思是陷害冬哥和落落做苟且之事,让她顶罪的罪魁祸首是一直陪在我身边,被我视为亲妹妹的暖云?
这个结果,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可冷静下来之后,又似乎发现都是有迹可循。
冬哥曾经不止一次亲眼看到暖云和大阿哥私下见面,我却从未真正记在过心里。能够布下如此精密的局,正如落落所说应该是和他们很熟悉的人。除了暖云,我也确实想不到别人。冬哥临走时对我的嘱托,应该也不是随口说说。她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对我旁敲侧击。
一切不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无凭无据,略显苍白。可冬梅的这封绝笔,又该如何解释?大阿哥已经不可能再有翻身之日,暖云完全没有必要再为他卖命。一切的一切,似乎又都说不通。
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刚想要把那封信收起来,暖云就推开了门。前几日,她说要找个机会和江师父把话说清楚。免得二人都在御膳房里当差,见了面免不了尴尬。她一身轻松,应该是已经把话和他挑明了。
“刚才我看见那个叫玉纯的丫头,从咱们院子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她来做什么?”
我顺势抓起那封信,将它压在了箱子最底部,里面足足放了好几层的冬装。不管冬梅的这封绝笔信是真是假,眼下都不可轻举妄动。
又转身到了桌子前,“没什么,她是来替冬梅谢我的。自从冬梅死后,我一直以她的名义给她父母送银子。玉纯平日里与她交好,今日是过来说几句贴心话。许是觉着怕别人瞧见,就走得匆忙了些。”
“姐姐这么好的女子,真是世间难得!十三爷,为什么就不懂姐姐的心呢?”她关心我的样子也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若是在平时我肯定会被她这些话感动到心坎儿里。可自从看了冬梅的那封绝笔信,心里也不禁对她有了疙瘩。说到底,我还是偏爱冬哥多一些。
究竟是谁把她刻意安排在我的身边?
“十四阿哥,你对如今的西北战事是怎么看的?今日大可畅所欲言,朕都恕你无罪!”
我帮康熙爷和十四阿哥添了茶水,备了点心,刚准备要离开就被拦下了,“就留在这里伺候吧!”
西北的战事,又岂是我一个奴才可以随意窥听的。康熙爷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眼下究竟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我今日若是从这乾清宫里走了出去,怕是又会被有心人盯上。利用我来窥探圣意,也不失为最直接的方法。就算我对康熙爷足够衷心,可也耐不住他们三番五次的来质问。
古往今来的战事,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有个足够有能力的人带领着大清的军队一致对外抗敌,势必会鼓舞人心。为了让大家看到康熙爷的诚意,此次战事不是随便挑个武将就可以了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众位阿哥当中选择一个代父出征。只是康熙爷的儿子众多,也大多只是自小养在紫禁城里的纨绔子弟。
上阵杀敌,终究是空话。
康熙爷似乎也对十四阿哥的提议颇为感兴趣,只是不一会儿又愁眉紧锁。随着魏公公从乾清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带到一旁,又是一顿慈父般的说教,“看你心不在焉,究竟在想些什么?现在还有什么事,值得你要死要活?把万岁爷伺候好了,才是正道!”
“奴才只是想起了额娘,才会一时出了神。今日是她的生辰,我却不能守在身边,实属不孝。”低着头,不敢让他看见我通红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也罢,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晚上让晚清过来当值就好。这个丫头我观察过,虽然不聪明但肯用功。日子长了,也能帮你分担不少事情。”
我俯了俯身子,“奴才谢过魏公公。魏公公对奴才的厚爱,奴才定会铭记一辈子。”
他笑了笑,许是觉着我说的话太过矫情。与他而言,我又何尝不是落落的替代品?在这宫里除了万岁爷,能陪他说上几句体己话的人也只有我了。
第63章 姐妹生嫌隙()
晚清听说自己终于可以独立当值,别提有多开心。
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找到令自己开心的事,我却怎么着也开心不起来。
额娘的生辰,不过是我逃避当值的借口。那封绝笔信就犹如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得我实在是喘不过气。冬梅所说若是真,那我对暖云这么多年的信任和疼惜又算什么?可若要是无缘无故的冤枉了她,又白白生了嫌隙。
刚回了院子,就看见暖云一脸的冷冰冰。以为她在御膳房受了委屈,想着安慰几句。没想到,她忽然提起了冬梅的那封绝笔信。
我急忙跑进了屋子里,信还在,只是衣服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姐姐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我以为我对姐姐很了解,可现在我也不确定姐姐是要把这封信交给万岁爷,还是想要压在箱子底下,让它永远不见天日?”
“你不该随便乱翻我东西的。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与其我自己在这猜来猜去,不如你告诉我实情。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两个人说话的语气,明显生分了许多。我知道这天终究还是会来,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害怕她接下来的一番话是我不愿多听的,可也盼着会是乌龙一场。我和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未发生。和好如初,仍是好姐妹。
暖云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眼神也变得黯淡了许多,“说实话,冬梅没有什么必要诬陷我,我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我没有想要翻你东西,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衣物。没想到发现了这个,才知道姐姐一直在防着我。”
“我不怪你,甚至还很感激你。你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至少是半信半疑的。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没像冬梅说的那般糟糕?”失望的眼神里,又夹杂着几丝渴望。
几日以后,她就在魏公公的安排下彻底离开了有着我们共同回忆的小院子。保持一阵的冷静,或许对我们都好。只是身边忽然少了个人,难免会觉着空落落。
从此以后凉夜难耐,只怕更会辗转反侧无心入眠。
枯叶飘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