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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这店家说不定就是青禾教党羽!”
此言一出,随行黑袍男子齐齐起身,单手撩袍亮出腰间配剑。
苏殷眯了眯眼,元国对刀剑管制颇严,除有特许的衙役、士兵、武官外,普通百姓不可携带武器上街。
那掌柜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从柜台后绕出身来拱手作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真不是乱党啊,您瞧,就是这几位客官先来一步占满了房间,要么您跟这几位沟通沟通。”
凉平县能装得下大商队的客栈唯有两家,一家在这东头,另一家在县尾西边,约得行两里路,现在伙计们累了一天已经歇下,再把他们搅起来赶路可不是那么回事。
这条街没有其他客栈,但其他街道倒是偶有两家客房在五六间左右的小客栈,想要住下这数十人起码需要分散至四家,而且小客栈后身的棚子也不似大客栈般宽敞,装不下大规模的爬犁和牛羊。
若都分开处置,忙活时间太久耽搁太晚影响大家休息不说,就是守夜也需要更多人手,且很容易出现其他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王竖选择了这家颇为高档的大客栈的原因。
那年长些的青年先是瞪了弟弟一眼,怎能信口胡说将店家安上贼党的帽子。
但既然掌柜这样说了,青年人便对着王竖这桌拱了拱手,“几位意下如何,我愿意出三倍价钱……”
话没说完就被王竖抬手打断,他站起身抱拳笑道,“公子,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只是押运货物分散不得,伙计们已经入夜歇下不方便叫起,您几位还是再寻别处吧。”
其中一名黑袍人便快步上前走到王竖身边压低声音,“此乃相府大公子与二公子,几位行个方便,我等另有答谢。”说着就将一锭金子塞进王竖手中。
王竖闻言一怔,相府公子?
“可是苏相家的公子?”他问。
“正是!”
第162章 人是白打的吗?(2)()
苏殷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此二人眼熟,只因他们与苏世宗的眉眼有着三四分相像。
王竖忽地朗声大笑,“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哪!两位公子,按理说来咱们可是有些关系地,论辈分,小的不才却也是二位公子的叔舅辈。”
苏殷皱眉,这王竖莫不是喝了两壶,酒劲上头?
“大胆!”即便那年长些的玉冠青年此刻都禁不住面色一变。
他叫苏炎武,金都苏府大少爷,今年已有十八。十六岁时便受皇帝亲赏殿前侍卫统领一职,是个闲职,每日随父亲上朝时带队守在殿前,与朝臣一同下朝便再没了活计,却领着朝廷俸禄和统领头衔。
而那年纪略小的,是苏相府上二公子苏炎彬。今年十六,过了年便会正式编入禁军,也是个体面的闲职。
除此之外,这二人均是长公主所出,身份尊贵。
他们两位已经算是元国极高阶层的名门贵公子,年轻才俊身份显赫,生于食物链的顶端。
一介小小赶脚拉车之人敢出言不逊自称长辈,真真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即便是那些黑袍侍卫也都面露怒容。
“给我把这口出狂言的歹人拿下!”苏炎彬冷声喝道。
王竖说完那话也是一惊,自知失礼,赶忙抱拳道,“小人无意冒犯两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听小人细说。”
苏炎武冷哼落座,“你且说说,至于有无冒犯,我心中有数!”他想着莫不是哪位远亲,真个怪罪下来恐怕有失体面。
“小人姓王名竖,来自青北城,奉宫里一位公公之命押运牛羊赶往金都祭天大典,至于刚才所言,实在是、是、家妹乃首相大人青北城原配夫人王素梅!”王竖硬着头皮说完,越说越觉不该说。
但事已至此,只能如此道来。
一旁苏殷就皱了皱眉。
屋子里静静的,无人应答。
半晌,苏炎彬冷声喝道,“大胆刁民!爹爹原配夫人只有我娘一人,现居于金都相府!姓氏为元!”
元,乃国姓。说的自然是当朝长公主。皇帝的亲姐。
“至于青北王氏、赵氏,早在十几年前父亲大婚之时就贬为妾室,我不管你这刁民身份为何,今日口出狂言都得受罚!来人,掌嘴!”
语罢,几名黑衣人当即把王竖按住,其中一人上前抬起蒲扇大的巴掌,二话不说就是一嘴巴。
一颗牙齿混杂着血水喷在地面。
王竖面色一惨,妹妹其实早已被贬为妾?这事自己怎不知道?妾本就是没有地位,地位亦主亦仆,自己哪里还论得上舅父长辈?
若真如此,今天自己所言就是犯了大不敬。
只是……“小人虽无官籍在身,却也是良民,两位公子凭什么出手打人!”王竖挣脱不开,怒声质问。
几名车行掌鞭也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却又不敢上前。
苏炎武冷冷地道,“家母身为皇族,你却将当家母与一妾室相提并论,把妾室喻为原配?这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即便我现在斩了你也是以正国威!来人啊,给我再打!”
又是一个巴掌,打得王竖眼冒金星。
第163章 人是白打的吗?(3)()
苏殷此刻也是有些讶异,王素梅早在十几年前就被贬为妾室?这事是她自己也不知情?还是存心瞒了下来?
后者的可能较大。
至于这王竖,两个巴掌倒也不算白挨,口无遮拦惹下祸事。连苏殷都不想帮衬。
“住手!”一声呵斥响自王竖那桌,开口之人却是张彦张学士。
因为王竖这桌坐得都是车行掌鞭,车夫扮相毫不体面,所以先前苏家二位公子也没仔细打量,如今闻声望去却是一惊。
“可是文尚阁张大学士?”苏炎武起身参拜。他身为殿前侍卫统领,每日看着朝臣上朝下朝,自是有些眼力。
这老顽固向来与爹爹不和,他也是清楚得很。但见了面,却也不能失了礼数。
“明知此人不是有心为之却仗着身份责打于人,两位公子倒是下得去手!”张彦起身怒喝。
苏炎武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随即起身道,“大学士对我相府家事可能有所不知,但此人言语间的确冒犯家母,往轻了说是藐视我相府规矩,往大了亦可说成藐视国法,置圣上御旨于不顾,的确该打。”
当初贬妾的旨意是圣上亲自下的,只是陈年旧事,且知道的不多。
“胡闹!藐视国法何时需要你来责罚?老夫此次回京到要去圣上跟前好好问问,圣上何时给了你这等权利!”张彦老脸一板,冷哼出声。
苏炎武微微一怔,他的话吓唬百姓倒还有用,但若被这文尚阁的大学士细究找茬,却是站不住脚的。
犯了国法自有官府处置,犯了家法自该由家主责罚,不说他是不是家主,就说这王竖也不是他苏府的奴仆,轮不到他来掌嘴。
国法家法都站不住脚,那就只能算作私人恩怨,发生口角仗势欺人。
苏炎武不敢较真,即便这王竖真有冒犯皇族之罪,难不成还真因此拽到圣上面前辩个是非?惹毛了这老顽固,他就此事在皇上面前参自己一本也是犯不上的。
“倒是小子一时气急,还望学士勿要见怪。还不把人给我放了!”苏炎武冷哼一声,挥手令其属下放人。
语罢,苏炎武眼珠一转,又开口问道,“方才此人称自己运送祭天牛羊入京,可有此事?”
张学士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王竖抹了把嘴角鲜血,恭敬地应道,“小人的确受宫中一位公公之托,押运祭天牛羊赶往金都。”
苏炎武便是一笑,“圣上亲下御旨,所有祭天采买事宜交由我来处理,这牛羊就放这吧。”
王竖闻言一怔,急忙道,“万万不可,在下已经收了公公定金,车行自有车行的规矩,务必要亲自交货才行。”
苏炎彬就斥责道,“难不成还怕我们骗你几车牛羊不成?这是父亲亲自向圣上请的旨,祭天采买事宜全部交由我大哥处理,既然是祭天所用,让你交,你交了就是!”
苏炎武淡淡道,“还差多少银两你报上来就是了。”
王竖急得挠头,转头去看苏殷求助。
苏殷见状挑了挑眉,“舅舅按着两位公子说的就是,将牛羊交给他们。”语罢玩味一笑。
第164章 人是白打的吗?(4)()
王竖心中左右为难,若是不交,这苏公子定然又要给自己安上罪名,毕竟皇上钦定他负责采买事宜。可若是交了,到时京里公公因此事责问下来,难不成他去找苏府公子为他做主?
想想也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为难他。
现在即便苏子殷也劝他交付牛羊,如此,王竖只得答应下来。
命几名掌鞭带黑衣人到后面院子卸车,王竖收了剩下的款子,前堂便散了下来。
两名公子的确在此处落脚住下,占了两间房,几名侍卫占了剩下的一间房,住不下的则分散到其他客栈去了。
回房时,王竖紧步跟上苏殷,“子殷,这货物交给他们恐怕不妙,难道就没其他办法?”
苏殷推开房门走进屋子,将王竖挡在外面,唇角轻勾道,“舅舅放心,这货只能是你送。”语罢,就关上了房门。
第二日,苏殷还没起床就听见楼下吵杂声,她推开窗子往外看去,黑衣人们正将装着牛羊的大木笼子往马车上搬。
待装车完毕,大马却因载着沉物脚下打滑,走两步都吃力。
这时,苏殷房门被人敲响,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正是王竖。他脸上的伤已经敷过药,今早看来已是好得多了。
此刻他面带笑容走上前来,径直走向窗边看向楼下,“我说你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吃准了他们没有押运经验!”
“如果将牛羊放下必然需要大量人手看护,而且赶着它们进京,即便到了金都也早过了祭天大典!若想快,就得托运牛羊,可这马儿冬日走路本就打滑,即便马蹄裹布也禁不住身后过于沉重,在这雪路想要正常行进难如登天!”王竖双手撑着窗棂面上带笑。
说罢又转身对着苏殷摇头笑道,“昨日我是有些酒劲上头,说话有欠考虑,叫子殷见笑了。”
果然,二人正说着话,房门就被人拍向,屋外传来声音,“王当家的可在这间房里?”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名黑衣人,冲苏殷抱拳道,“刚跟你们车行伙计打听,说是王当家的进了这间屋子?”
王竖就从后门走来,“兄弟找我有事?”
……
“不卖。”苏殷翘脚坐在大厅,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摇了摇头,眼皮都未抬。
王竖坐在她身侧可谓是坐如针毡,对面两位公子方才提出要买他们此次拉货的行头,可这些东西都乃苏殷造的,现下他是二话不说驳了两位公子的面子。
苏炎武和苏炎彬都有些沉了脸。
苏殷端着粥碗咕噜噜地将碗底喝了个干净,赶忙就有侍女上前为她擦嘴。
擦干净嘴角,又有侍女上前端了漱口水为她漱口,末了又用帕子为她擦拭。
苏殷站起身,就有侍女为她披上狐裘,系好带子。
这派头,看得苏家两兄弟都有些眼晕。
“我这可没有藐视皇族口出不逊,买卖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说不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