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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乘警照了照女尸的脸和手臂,对黑牛说到:“你睁大眼看看,这不是具新的尸体是什么?尸体尚未出现腐烂,皮肤富有弹性,我判断这个人死了不过一周!”
黑牛听罢哈哈一笑,“今天我教教你怎么破案!”说罢,他唾沫星子飞舞着解释道:“判断一具尸体你得首先判断她的身份,这衣服、这鞋子、这发饰……哪点都不像现代人,这说明什么呀,棺材就在那摆着呢,这说明她是一具古尸啊,至少是明代的,死了得有几百年了!”
中年乘警厉声争辩道:“怎么可能!她还没有腐烂!”
黑牛不屑的说到:“什么叫不可能?没腐烂就不是古尸啦?那是因为你见识少,不知道有种地方叫做养尸地!实话儿告诉你吧,葬在养尸地里的尸体由于各种原因,几百年都不会发生腐坏……”
“黑牛!”我见黑牛要敞开了说,赶紧厉声制止。心想,要是再不阻拦,照他的性格,非把知道的那点风水理论一股脑儿的吐出来不可。
寻常人哪里懂得这些,乘警觉察出异样之后,肯定会把我们当成盗墓贼严加搜查,而我们身上携带的几件古物,自然而然的会被认定为作案赃物!到时候就算长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但是,列车长和乘警岂是好糊弄的,见黑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着急忙慌的制止,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心中有鬼!
中年乘警像照疑犯一样,将刺眼的灯光打到我的脸上,厉声逼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养尸地?”
与此同时,列车长和其它乘警也纷纷将光束打到黑牛脸上,一副要捉拿要犯的架势。
我赶紧伸出一只手挡在眼睛前,将另一只手伸进衣兜里,摸出工作证,喊了一声“接住!”,把它扔向列车长。
列车长狐疑的瞅了我一眼,低头去看手里的工作证。蓝色的封面的工作证上贴着我的照片,盖着研究院的钢印,清清楚楚写着:国家考古研究院,资料科,科长:苏念北。
压舌石()
工作证是个蓝色册子,里面有两页纸,共四面。第一面有国家考古研究院的介绍,第二面和三面在同一个平面上,贴有我的照片和职务信息,除此之外还有编码和身份证号,最后一页则是工作履历。这种工作证件上的信息极为详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作为身份证使用。
列车长认真看完,冲旁边的乘警摆摆手,示意他们把狼眼手电筒的光束从我们脸上挪开,笑着说到:“难怪你们对古尸这么了解,原来是北京来的考古专家,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我象征性的谦虚了几句:“专家不敢当,但是,在考古研究院工作了这么多年,对墓葬风水和古墓尸体还是略有研究的。”
先前,几个收貉子皮的客商见列车长和乘警像审讯嫌疑犯似的逼问我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如今却见列车长如此客气,自知无趣,站在一旁略显尴尬。
黑牛脸一黑,对小眼客商嚷到:“怎么着,想过来坐坐?”
小眼客商赶紧陪笑道:“没有,没有,你们忙……”说罢,拉着其它几个人悻悻的回到自己铺位上,对其同伴小声嘀咕道:“局长和研究院的科长,看来这几个人的背景不简单,咱们还是别招惹的好。”
我变被动为主动的战术似乎已经凑效,列车长和乘警对我们已经放下警惕,还客气的邀请我下车,让我帮忙鉴定一下古棺和女尸的考古价值,他们好向上级汇报。
车厢内人声噪杂,闷热异常,我也正好想下去透透气,就答应列车长,当下穿了鞋子,准备招呼黑牛往车门走去。
黑牛一把将我扯住:“想下去,还用得着挤到车厢头儿吗?咱们眼前不是有一道儿现成的门儿?”说着,单手按住列车的窗框,利落的侧身翻了下去。
先前被女尸吓倒在地的年轻乘警刚站起来,被黑牛落地激起的泥浆溅到身上,又被吓了一跳,叫嚷着躲开很远。
我正要学着黑牛的样子从车窗跳下去,两只手刚扒住窗沿儿,高墨离忽然坐了起来,看着我,平静的叮嘱到:“注意那女尸。”
我愣了一下,扭头小声问道:“女尸怎么了?”
“有些怪。”高墨离看了一眼窗外,缓缓说到“注意就是。”。
我本想多问他几句,黑牛站在石堆上,拿过一个乘警的手电筒冲我晃了晃,说道:“老苏,你也太墨迹,这么矮的距离你别和我说不敢跳下来啊。”
“谁不敢啊,看我这就给你完美的露两手儿!”说罢,我双手按住窗沿儿,准备像电视里的武林高手一样一跃而过。但是,在跳起的瞬间,双臂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兀自打了个弯儿。整个人就此失去平衡,我像被从墙头扔出的麻袋一样,直挺挺的朝车身和石堆间的夹缝掉去。
“我天!你这是要表演摔跤,还是遁地?”黑牛赶紧伸手相助,在我掉进夹缝之前将我扯了起来。
就在脸即将贴到石堆之时,我恍然瞥见一双脚在铁轨对面走动,那双脚穿着黑色布鞋,比常人的脚要小很多,我心中一颤:这好像是双女人的脚!
黑牛把我拉起来,笑话了几句,中年乘警客气的替我开脱道:“苏老师已经算是文化人中身手矫健的了。”
我没有心思和他们贫嘴,顺手夺过黑牛手里的狼眼,赶忙照着低头看去,却见轨道对面的双脚竟然消失了!轨道的沉木上只有两处泥斑,看着即像脚印,又像被滑落的山石甩上的。
我心中疑惑:难道刚才看花眼了?
“老苏,掉东西了?”黑牛俯下身来小声问道。
“没有,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从对面走,现在又不见了。”说罢,我站起身来,问中年乘警:“对面有人巡视吗?”
中年乘警回答道:“没有,火车上就我们这点人力,乘务员留在车上维持秩序,列车长去车上向上级汇报事故情况了,剩下我们四个乘警和两个列检都在这里。”
“兴许是刚才吓懵看花眼了。”黑牛不以为然,急不可耐的拉我去看那口棺材。
我知道他心里惦记着棺材里的陪葬品,就暗中叮嘱道:“管住你的手,不许拿任何东西,免得节外生枝!”
黑牛连连点头,来到露着的半截漆棺前,招呼乘警一起用蛮力去搬那口木棺,上面压着的泥沙山石从两边窸窸窣窣坠落,但是朱红的棺木却纹丝未动。
我让他们别白费力气了,上面压着的泥沙少说也有几千斤重,棺材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搬动。我拿着手电筒去那口倒扣的棺材,发现棺木周身涂满红漆,部分漆面已经脱落,隐约可见棺身上绘着仙鹤祥云一类的吉祥图案,此外还有一些类似甲骨文的符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黑牛双膝跪地,趴在地上扭头去看棺材里的情形,嘴里嘟囔着:“看来是个穷主儿,棺材里就几个破瓷瓶,还他娘的摔碎了,连个烧饼钱都换不来!”
黑牛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市侩的铜臭味,我生怕乘警再度起疑,赶忙踢了他一脚,纠正道:“碎了也有研究价值啊,好歹是瓷器,怎么能和烧饼相提并论呢!”
乘警打哈哈道:“这位专家说的也没错,就像碗一样,好着的时候是个碗,可以盛水盛粥,一旦破了,那就是一堆碎瓷碴子,啥用都没有了。”
我心道,真是隔行如隔山,这些人完全不懂古董的意义。此话要是被康教授一样的老学者听到,非得气吐血不可。不过,如此一来,我也省事儿多了,所谓的考察研究,只需要走马观花,应付一下便好。
棺材上没有太多发现,我们便去看那具女尸。
还没靠近,我忽然发现地上亮光一闪,赶紧看去,只见一只一寸见方的玉蝉正躺在山石上。那玉蝉晶莹透亮,如飘着绿丝的冰晶一般!
我心中不由的一惊:这难道就是女尸口中的压舌玉石?怎么他娘的掉出来了?
玉蝉镇尸()
尸体口中含物的丧葬习俗,古已有之,在明清时代格外盛行。其意义也因地域不同而有所差异,口中含铜钱,多半是希望死者来生做个富贵人,或者少生口舌是非;而口中含玉,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实质性的作用,那就是压制尸变!
古尸如果在下葬之前出现尸变的征兆,其家人多半会选择在其口中放入小型的玉质物件,这样一来,可以抑制尸体继续生变。
这具女尸口中所含玉蝉和我梦中一致,如今却意外掉落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导致其再度发生尸变。
中年乘警也看到了地上的玉蝉,三两步走过去,我见状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伸手捡起来,嘀咕道:“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个玉坠,不过,这玉坠怎么没有穿绳的孔啊?”
黑牛眼贼,但是先前只顾着和另外一个乘警在身后扯皮吹牛,没有发现这枚玉蝉,如今看到,满心悔意的说道:“嘿,看这玉坠水头儿还挺不错!就晚了半步,真可惜!”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扯了我衣袖一把,小声问道:“老苏,我怎么瞅着那东西不像吊坠,像压舌儿石啊!”
“对就是那玩意儿……”还没来得及解释,我瞥见躺在地上的女尸竟然真的开始发生变化了:指甲以一种肉眼得见的速度开始变长弯曲!
指甲猛增,这是尸变的第一步,如果不加制止,接下来就会遍体生毛,诈尸而起!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这一火车的人怕是倒霉了!
黑牛也看到了女尸的变化,压低声音道:“妈的,起变了!”说着,他伸手去摸腰间的伞兵刀,但是伞兵刀属于利器,在我们上车之前已经扔掉了。
黑牛摸了个空,心中一急,弯腰准备捡地上的石头,我将其拉住,说了声:“还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中年乘警拿着玉蝉问道:“苏专家,你看看这个玉坠会不会也是陪葬品?”
此时,我心中犹如翻腾的江水,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要是实话相告,这帮凡夫俗子从没见过尸变,如果亲眼看到百年女尸的指甲“噌噌”直长,非得吓疯不可!满火车的乘客也必将引起一场极大的骚乱!但是,如果再不有所行动,等尸变成熟,那时候就更棘手了!
听闻中年乘警有次一问,我脑中忽然一亮,心想:将计就计,糊弄过去算了!
我故意惊讶的“啊”了一声,满脸惊慌的解释道:“这不是什么玉坠!而是死尸含在嘴里保持不腐的物件!它浸满尸毒,千万碰不得!我以前有个同事在考古的时候不慎拿了这种东西,最终种尸毒不治身亡!”
我连编再造,说的有理有据,中年乘警一听,赶紧将玉蝉扔掉,使劲在衣服上擦手,生怕种尸毒。
黑牛深谙我的套路,附和着说道:“老苏,为了保持尸体的完整性,我觉着你应该再把玉蝉塞到女尸嘴里,这样也好减慢尸体腐化,以便后来者更好的研究!”
“说的有道理,那你就搭把手吧!”说着,我赶紧去捡地上的玉蝉,这一捡,心中立即凉了半截,乘警扔的太猛,竟然把玉蝉摔成了两截!
转眼间,女尸的指甲已经长到了两三厘米长,皮肤也比先前饱满很多,眼看尸变已经蔓延到胳膊上了。
当下来不及多想,我匆匆捡起地上的手套戴上。黑牛扶起女尸,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