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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看清楚面具下的脸,黑牛惊呼了出来:“靠!他怎么和你长得一样!”
黄金面具下面的那张脸红光满面,栩栩如生,似乎只是闭目睡着了一般。这个面貌太熟悉了,我如同照镜子一样,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躺在玉床上。
噩梦应验,所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那张脸如此真切的摆在我的面前。疑惑、惶恐、惧怕……我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哪种情绪占据着内心的制高点。
黑牛见我默不作声,又问了一遍:“老苏!这千年老粽子怎么和你长得一样?”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喊着,去看高墨离,事到如今,可能也只有他知道其中的缘由。
高墨离的表情依旧平静至极,波澜不惊,只是,他的眼睛较以往闪亮了许多。我恍然发现,他的双眸竟然泛起一丝泪光,在泪水滴落之前,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不再看它,也不去看我。
我仿佛感知到了他内心的疼痛,这个活了两千多年的人,终究还有他的弱点。
“靠,老子知道怎么回事了!”黑牛说着,把手伸到玉佣耳后,一阵摸索。
原来,黑牛认为玉佣被戴了像我的人皮面具。这种面具在古墓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雇佣兵的人皮面具曾慌乱之中被带在千年女尸的脸上。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长得和顾奕芯一模一样,肯定也戴了人皮面具。如今,千年玉佣又和我撞脸,这其中会不会也是人皮面具作怪呢?
我内心的忐忑和恐慌骤然减轻了许多,满心期待的看着黑牛,我很希望看到他从玉佣脸上也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黑牛的手从玉佣的左耳后换到右耳后,一阵摸索之后恍然停住了,怔怔的看着我。
我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找到接口没有?”
黑牛没有回答,盯着我突然出口说到:“天王盖地虎!”
我想都没想,下意识的接到:“宝塔镇河妖!”
“脸怎么红了?”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的腊!”
说罢,我才意识到,黑牛这是在试探我。我们刚才一问一答这几话出自热播大剧《林海雪原》,时常被我们用来做对接暗号的黑话。
黑牛见我对答如流,适才把手从玉佣耳后抽了回来,说到:“老苏,这粽子的脸,是真的!”
“这他娘的就奇了怪了!”我再次陷入困顿之中,想了一下,对黑牛说到:“看看他的脚板心!”
我的右脚有三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痣,这三颗痣以正三角形分布在脚心中央。小的时候,我借此自诩“脚踏三山,生而为王”,理所应当的作为孩子王,指使其它的伙伴,黑牛对我极其拥护。
此刻,我提出看看玉佣的脚心,黑牛一下子知晓其意,赶紧到玉佣的右脚前。他也顾虑不了是否会破坏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抽出伞兵刀就去挑玉块间的金丝线。虽然历经两千多年的时间,但是,玉衣在羊脂白玉棺内保存的十分完好,上面的金线依旧璀璨无比,坚韧如初。
黑牛一番拆弄,终于把墓主右脚底的玉片拆掉,露出一层白布袜。黑牛将布袜扯下,赫然出现三颗朱砂痣。这三颗朱砂痣的大小、位置和我脚底板上的一模一样!
黑牛瞪大眼睛说到:“妈的!怎么回事!”
如果单就面貌长得相似,这还可以勉强解释,毕竟,这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如今连朱砂痣的大小、位置都丝毫不差,这怕不仅仅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我死了?”我盯着面前的玉佣诧异的问道。
“没有,确切的说,你又活了。”高墨离幽幽的回答到。
我指着躺在羊脂白玉床上的玉佣追问:“他是谁?”
高墨离停顿了一下,逐字缓缓说到:“滇王。”
“我又是谁?”
“是他。”高墨离说罢,平静的看着我。
我几近崩溃,呆呆的望着躺在玉床上的人,我是他?益州刺史、李少君、古滇国、地宫、高墨离……这一切,难道真的和我有关?
千年秘事()
黑牛愣了一会,弱弱的问道:“小哥,你是说……老苏是……是滇王?”
高墨离点点头,算是回答他了。
“怎么会呢?他从小和我一块长大,除了爱看书,学习比我好点儿,长得比我耐看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他怎么会是滇王呢?难道仅凭长得像?仅凭脚底的三颗朱砂痣?这……这可能只是巧合罢了。曾经还有人还说过我像斯大林格勒呢,难道我真的是?”黑牛替我狡辩着,他显然也无法接受我是滇王这件事。
我出生在北方一个小镇,在无数亲朋的呵护和关注下茁壮成长,他们谁也没发现我打小有什么奇特之处,当然,我自己也没有发觉——除了脚底的三颗朱砂痣、除了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梦。我有健全的社会人情脉络,有亲人、有朋友、有同学、有同事、有喜欢的人、也有讨厌的人。在浩瀚的世俗人流之中,我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众生中的一员,怎么会和两千多年前的滇王扯上关系?
高墨离也不急于让我接受,缓缓的回答黑牛:“不仅仅因为长得像,他脚上的朱砂痣,是历代滇王的传承标志,象征着古滇国洱海、滇池、抚仙湖这三个圣湖。你们还记得九宫天门后面墓道里的至幻壁画吗?上面猩红的至幻涂料是滇国抚仙湖中的妖草,这种妖草百水难侵,万火难焚,唯独滇王之血才可以将其消融。还有益州刺史墓里的千年女祭司,唯有滇王之身可以将其唤醒……”
在高墨离的引导下,我回忆起在古墓里经历的一件件不同寻常的事情,确实,在很多时候,冥冥之中,我似乎有异于常人的地方。
我为什么能感知到高墨离内心的悲怆?为什么只要他在身边,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为什么,我见到青铜墓室里的铜雕像会觉着自己曾身临其境一般?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宿命使然?
白玉棺身上的凤凰涅槃图,或许真的寓意着滇王可以五世轮回,而我,就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世!
“高墨离。”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古滇国护国将军,很郑重的叫了他一声。
这一声,或许迟了两千多年。
高墨离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有应答。
黑牛在一旁看呆了,用射灯照向我的脸问道:“老苏,你……你真是滇王转世?滇王原来长这个样子?没有想象中的英俊潇洒啊。”
我顺口回答道:“可能人都有前世。我的前世碰巧了是他,你的前世还指不定是谁呢,甚至是不是人类都未曾可知。再说了,我的长相虽不算惊为天人,但也是仪表堂堂,横看竖看都不丢党国和人民的脸。”
黑牛见我似乎已经接受了滇王转世的事情,便不再拧巴,打诨插科的说到:“你是滇王,我怎么着都得是你的护国将军啊。就咱俩这交情,要轮回也得绑一块儿啊。”
“护国将军确实在这墓室里,不过,不是你。”说罢,我看向高墨离,问道:“你是怎么存在两千多年的?好像不是轮回这么简单。”
“等等!”黑牛诧异的嚷到:“老苏,你是说,小哥是护国将军?并且,已经活了两千多年了?”
我点点头,黑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高墨离恢复以往的平静,缓缓说到:“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滇王被益州刺史请去赴宴的那天晚上……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千多年后的民国时期。”
据高墨离所说,古滇国归降汉朝次年,一个月高风黑的晚上,益州刺史假借武帝赏赐之名,宴请滇王。滇王无法推辞,就带着高墨离和几个随身侍从前往赴宴。落座之后,益州刺史命人拿来一只玉酒壶,宣称是武帝御赐佳酿,倒在铜尊中让滇王品尝。高墨离为了滇王安危,请命先行试酒,没等滇王阻止,他便将铜尊中的黄酒一饮而尽。
酒到腹中,高墨离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江海翻腾,就此意识到酒中被下了剧毒。于是,他奋力厮杀,将滇王护送出益州刺史府,嘱咐随从带着滇王尽快逃走。他自己横剑杀敌,拼命阻挡追兵,最终因为毒药发作倒在敌人的剑戟之下……在意识失去之前,高墨离隐隐约约之中,看到滇王又回来了,他身旁跟着一个白衣飘飘的术士。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便无从得知了。
高墨离醒来已是民国三年,当时,恰逢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整个人类笼罩在一片战火之中。他冷眼看着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觉着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本滇族传记,上面记录着滇王的终极秘密,所以他便进入这个世界,开启了寻找滇王的历程。
“幸好,还来得及。”高墨离说罢,伸手用指尖触摸了一下滇王的金缕玉衣,他那神情,仿佛在触摸两千多年前的旧事。
我不解的问道:“你说的终极秘密是什么?”
“它记录在一本滇族传记上,我会带你去看的。”
黑牛用射灯在我和高墨离脸上来回扫了两圈,打趣的说到:“感情儿你俩都是两千多年前的活化石?”
我回答到:“我就罢了,臭皮囊一副,这位才是是正儿八经的千年不老身。”
黑牛切了一声,怼道:“你还有脸说!你丫是不是早就知道小哥是古滇国护国将军了?故意瞒着我的?我管你是谁转世,你对我来说就是苏念北。有这么对待自己同盟战友的吗?小心黑牛我一不高兴,把你捉拿到历史博物馆去。”
我指着羊脂白玉棺床上的青铜宝匣说到:“得嘞,为了表达我的歉意,那个青铜宝匣归你了。”
“这还够点儿意思!”黑牛说罢,把伞兵刀插回腰间,两只手去抱滇王扶在手下的宝匣。
我猜测这宝匣里肯定装了金印一类象征身份的物品。大凡墓主陪葬品,这类物件一般都会贴身放置。
黑牛拿出宝匣,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喊了一声“卧槽!”举起青铜匣子,冲滇王的脑袋狠狠砸去!
无妄之灾()
滇王手扶的青铜宝匣一尺见方,由匣身和匣盖两部分组成,匣身雕铸虎熊一类的猛兽,匣盖上盘踞着一条巨蛇。巨蛇和在暗道井盖上出现的那只一样:蛇首高瞻,威严庄重。巨蛇的眼睛由两颗绿宝石镶嵌而成,幽远深邃,似乎能洞悉世间一切。
整条巨蛇仿佛凌驾于万兽之上,寓意其为众生灵之王。我猜测,它应该是古滇国的信仰图腾,就像汉族视龙为图腾一样,这种图腾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最高统治者,是一种象征性的符号。
得到我的应允之后,黑牛心花怒放的将青铜宝匣从滇王手下掏出来,将其捧在手里低头观看。熟料,此时黑牛却忽然大喊一声,拿着铜匣朝滇王头上砸去。
我和高墨离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高墨离离黑牛有些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黑牛此举显然是下了杀心,他卯足了力气,直冲滇王脑门砸去。铜匣重大数斤,加上黑牛的蛮力,别说是人类的头颅,就算是金银做的脑袋都能给砸扁。
“黑牛!”我呵斥之声未落,只听得“
啪”的一声,玉屑如苍茫白雪般四散飞溅,青铜宝匣狠狠砸落在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