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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答应,走到墓道里的背包前翻找起来。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怕是在营地里用完忘后记装进来了。高墨离此时已经收拾好了登山绳,过来递给我放进背包里,顺便问我在找什么,我指了指从门后和康教授一起走出来的康万全,小声的说:“不知道这家伙是人是鬼,我得找那只黑驴蹄子去试试。”
高墨离看着康万全,皱着眉头问我“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高墨离听后对我说了八个字“此人可疑,不要靠近。”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观察起这个甬道。
黑牛见我将黑驴蹄子弄丢了,郁闷的抱怨道:“这么重要的法宝你都能整丢,真是服你了,当时就应该给你拴个绳儿挂脖子上。”
顾奕芯在一边劝我们别急,再想想别的办法,但是,眼下确实无计可施。总不能真的给康万全来几枪吧,如果他是人,那我们就等同于谋杀。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招呼大家整理一下各自的东西,准备出发。黑牛拿起自己的大背包甩到肩上,用力过猛,一个黄灿灿的东西哐啷一声掉到了青石墓道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我挨揍的时候,黑牛从墓道里捡来的。我当时头疼,只瞟了一眼,觉得这东西有点像黄金面具,但是如今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大瓦片状的东西上没有口鼻眼睛,只有一些凸起的花纹,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黑牛见大家都盯着他的黄金大瓦片,赶紧扭头弯腰捡起来“都别眼红啊,有道是先到先得,这东西归我和老苏所有。”
黑牛说罢欲将其重新塞回背包里,康万全说到“这位爷,这东西您是从哪弄的?我这也有一块。”说着从腰间鼓鼓囊囊的小挎包里也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东西,解释道“我醒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在我手里攥着。”
康教授接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说到“这应该是古乐器编钟的一部分,这种乐器在秦汉时期非常盛行,以前在一些大型陵墓里也出土过一些青铜编钟。如果没猜错,小牛同志手里的那块和这块可能正好组成一只。只是,不知道,这编钟为什么是金的……”
我示意黑牛把那半儿编钟拿给康教授研究研究,黑牛极不情愿,拿在手里迟迟不肯交出来,翻来覆去看着,忽然对我说到,“老苏,借个光,这上面好像他妈的有东西。”
我好奇,刚要上前查看,一旁的老烟枪却突然冲过去,一把抢过黑牛手里的黄金编钟,以极快的速度单腿跳到玉石巨门后用力往上扔去。一边拍着手,一边尖叫着“哈哈,入门不得生!入门不得生……”黑牛冲过去将老烟枪一下子压倒在地,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那块编钟在空中转了个圈,正好打在最下面那具蛊虫尸囊上。尸囊噗嗤一声爆破开来,无数如米粒般大小的带翅黄虫四散开来,像极了一个个浮动的小脓包。有的小黄虫落到附近的其它尸囊上,引发尸囊一具接一具的发生连环爆破。一时间,狼眼手电筒和战术射灯的光束里浮满了这种透明小黄虫,小黄虫在空气里飞动一会,突然齐齐的向我们飞来。
蛊虫破茧,在寻找新的宿主了!“快跑!”我大喊一声,拉着顾奕芯和大家一起往墓道深处跑去。
幻壁()
诡异的事情接踵而来,我们刚刚看完透着邪性的壁画,墓道后面的夺命蛊虫便追了上来。一行人再次拔腿逃命,这时却意外发现顾奕芯的脖埂上也长出了一个肉乎乎的小脑袋,那个小脑袋似乎感应到了来自黑牛的死亡威胁,在其扣动扳机前,突然齐刷刷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每一双眼睛里似乎都充满了诅咒和怨恨,让人不寒而栗。
我抓着黑牛汤普森的手被吓得缩了回来,黑牛趁时扣动扳机,子弹嗖的一下子打在石壁上,激起一串火花。顾奕芯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石壁,继续往前跑去,估计她还人为我们仍在阻击那些蛊虫。
黑牛骂了一声自己手臭,继续一面小跑着一面端着汤普森瞄准顾奕芯。
“不要射击!”我喊了一声,慌忙中甩起背包,将黑牛手里的汤普森打落在地。就我内心深处而言,即便顾奕芯真的变成了怪物,我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老苏,你他妈疯了!那丫头儿是个怪物!”黑牛接着怒吼着:“顾奕芯,你丫站住!”
话音刚落,顾奕芯和高墨离一个急刹车,同时站住了,背对着我们目视前方。我好奇,歪着脑袋从一旁看去,只见他俩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口,分出的三条墓道像大树的三个枝丫一样,伸向不同的方向。康万全正探头往里看,见我们跑过来回头问道“几位爷,三选一,咱走哪条?”高墨离将康教授放到地上,让他靠着墓墙坐躺着,然后摘下康老爷子头上的登山头盔,打开战术射灯,回头看了我一眼,径直向中间的那条墓道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顾奕芯听见黑牛喊她,一脸茫然的转身看着我们,问道“怎么了?刚才你们是在叫我的名字吗?”看那神情,听那声音,眼前站着的分明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喊我师父的顾奕芯。但是,她头后面微微晃动的小脑袋提示我,她实际上已经变了。
黑牛随即站住,用脚一勾,再次把汤普森牢牢的握在手里,将射击口对准顾奕芯,说道:“今天牛爷送你归西!”我生怕他扣动扳机,赶忙转身把胸口挡在汤普森前,央求道:“给我点时间,让我来验证一下她是人还是怪物。”
黑牛青筋暴起,抬脚踢了我腿一下,骂道“老苏,你丫脑子是发洪水了,还是被这小妞儿的美色给迷住了?你没看见她的样子吗?还用试探吗!”
“我们不能错杀她!哪怕她存在万分之一是人类的概率都不行!”见我执意不让,黑牛骂了一声,只好收起汤普森,站在原地怒视着顾奕芯。
“你们在说什么?谁是怪物?我吗?怎么可能呢师父。”顾奕芯一脸疑惑,这种疑惑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
我此刻矛盾极了,说道:“什么都不要问,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嗯,你是几月几号入职的?”我随口问了这个问题,但是,随即觉得不靠谱,我连自己几月几号入职的都忘了,她可能也不会记得了,刚想着换一个问题,顾奕芯却开口回答道“去年3月26日。”
我愣了一下,质问道“你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谁会闲着没事去记自己入职的时间?”
顾奕芯淡淡的回答着:“我会去记。去年3月26日,我第一天入职,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当时,你刚给一帮新同事培训完,从会议室走出来,在楼道里你笑着接过我的档案扫看了看,夸我是高材生,让我跟着你学录制影像资料。那天,你穿了一身灰色休闲装……”顾奕芯像在讲述回忆录一样说着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声情并茂,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说实话,我对待新同事的态度差不多都那样,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经她这一说,我反而有点自责,有点尴尬,一时也不知道再问什么好。
黑牛见我不吭声了,不耐烦的对顾奕芯嚷到:“别煽情!说正经的!我帮老苏问一个,老苏身上一共有几颗痣,都在什么位置?答对了就算你过一关!”
顾奕芯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我赶紧对黑牛说到:“你丫思想太龌龊了,我俩还真没到那一步。我身上哪地方有痣也就你知道。不过,你的话倒给我提了个醒。”我转而问顾奕芯“和你邻座的同事叫什么名字?脸上有几颗大痣,分别在什么位置?”
顾奕芯觉得好笑,却又无可奈何的答到“张栋梁,外号四只眼,两颗豆大的黑痣分别位于左右两个眼皮上……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转头对黑牛说“她答对了,看来确实是顾奕芯。一个妖怪不可能知道我办公室的事。”
黑牛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她的那个脑袋怎么解释?”我想了想,确实难以解释,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蛊虫发出的嗡嗡声越来越近,怕是不出三五分钟就会飞到我们面前。黑牛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说道“要不这样,先用登山绳把她捆起来,等咱们彻底摆脱那些蛊虫之后再慢慢拷问。”
一时无良策,也只好如此。我看着顾奕芯,问道“你相信我吗?”
顾奕芯愣了愣,点着头说“相信。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刚要开口告诉她,忽然瞥见她脑袋后面的小脑袋又扭动了一下,心中暗想,她是真的感觉不到脖埂上长了个脑袋?还是故意装傻?以防万一,暂且不能向她透露太多。我和她说到“你先不要问,既然你相信我,那我现在就用登山绳将你的手捆住,在我们完全搞清楚事实真相之前,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顾奕芯想都没想,就把双手伸了出来,黑牛见状,赶紧上前用登山绳将她的两只手牢牢捆住,末了还打了两个死结。用力拽了拽,没有逃脱的可能才满意的松手。顾奕芯的手腕被勒出两道深深的红印,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我这才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三岔口:墓道至此分成三股,一个径直向前,但是空间比我们所在的主墓道小很多,高度只有一人半,宽度不足两米。两旁的两个墓道比中间这个还小,人得低着头才能进去。
随着灯光一闪,高墨离从中间的墓道跑了出来,摇摇头,说到“堵住了。”随后他向左右两侧的两个通道照了照,钻进其中一个。
黑牛凑过来,一手拉着登山绳的另一端,一手打着狼眼手电筒往墓道里照去,问道“怎么会堵住了呢?这三条道儿不会全都是死胡同吧?”黑牛所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但是此刻也不好再多说,只得满心期待的等在洞口。可是,这次时间更短,高墨离从刚刚进去的那条墓道里钻了出来,也没理我们,又顾自钻进了剩下的那一条墓道里。
祭祀铜鼎()
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无数夺命蛊虫竟然如幽灵一般突然消失,康万全那个有声音有影子的大活人也瞬间化为乌有。
我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眼前的一切逐渐朦胧而后又逐渐清晰起来:先前的三条墓道变回一条,如同我们来时的墓道一样宽广,铺着长条青石,两侧的墓墙上绘着益州刺史往生极乐的壁画。
黑牛一脸疑惑的摸起地上的狼眼手电筒,将光圈调到最小,照向我们刚刚跑过的那段墓道,只见光束的尽头映出巨门的轮廓。
这种狼眼手电筒调整光圈之后,最远射程可达三百多米,那么这也说明,我们离墓门也就三百多米的距离。拼命跑了半天,怎么才跑出这么点距离,是我们感觉出现了问题,还是墓道又悄悄的缩回来了?
“这怎么回事?我们出现幻觉了?”我不解的问高墨离。
高墨离走到我和黑牛旁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变化,淡淡的说道“墓道的幻术机关破解了,一切本来没有的东西也随着消失。”
“幻术机关?你是说那些虫子,还有三条堵死的墓道儿,甚至连会说话的康万全,都是我们幻想出来的东西?这他娘的太不可思议了!老苏,我脑子不够用,你帮我解释解释。”黑牛一时还弄不明这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