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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我拍了拍阿莱的肩膀,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小丫头,这沙漠里的东西你也看到了,凶残的要命,再往里走,指不定还会遇上什么怪东西!一会儿,会有人开车送那些伤员回去,你和婆婆也一并坐车回去,千万不能再跟着我们往前走了。”
阿莱嘟着嘴,面露难色的说道:“我不知道婆婆会不会同意,反正她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营地里灯光闪动,健全的人都在收整装备包,做着出发前的准备。汤姆。李像受到惊吓的老鼠一样,披着毛毡缩在墙角,他的随从则在营地里四处查看。
我扫视了一圈,终于在土房的门旁看到了神药婆的身影,她如枯瘦的秃鹫一样,坐在被沙堆覆盖的土坯上,双目锐利的盯着尸骨横行的战场,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感到丝毫震惊。
要不是因为我,六爷多半不会迁怒于神药婆和阿莱,也不会带她们来沙漠,我对这祖孙二人始终怀有一种内疚感。
说服神药婆是一项异常艰巨的任务,但是,我必须要试试,这是她们离开的最后机会了。
我和黑牛交代了几句,让他搞三个实用的装备包,和一些防身的武器,动身的时候好随身带着。然后拍了拍阿莱,让她和我一起去找神药婆,但是,这个小丫头似乎对她婆婆有种天生的恐惧感,走了几步,便趁我不注意开溜儿了,我只好兀自前往。
“阿婆。”我打了声招呼,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过来是劝你离开的,眼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这沙漠里的东西远比想象中的危险,一会儿,希望你和阿莱坐车回去。”
我说完,看着神药婆。
过了数秒,她阴婺的目光才从沙堆里撤回来,落在我身上,冷冷的说:“别和我婆子白费口舌了,有那力气赶紧收拾东西去!”
显然,她没有要和我继续交谈的意思,更没有要半途而废,打道儿回府的想法!
我意欲辩解,只见她的目光陡然一亮,皱着眉头问道:“你被咬伤了?”
“啊?没有吧?”我愣了一下,随即顺着她盯着我裤脚的目光看去。只见盖住脚踝的裤腿有两排密集的破洞,隐隐有血痕从破洞渗出,有的已经被风干。
我把裤腿拉起,脚踝上露出一个乌紫色的大包,乌包的周遭有一圈被血堵住了的小孔,像一只只幽魅的蝙蝠眼睛!
“把血挤出来!”神药婆说着,扔给我一把手指长的小弯刀,冷冷的告诫道:“再晚,你这条腿就得废了!”
我接过锋利的弯刀,迟疑了一下,朝乌紫色的血包划去。刀过皮开,一股腥臭的黑色血浆喷涌而出!那种腥臭之味,就像伤口已经腐烂了很久一样!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污血喷溅到地面上,像一只活了的大虫,迅速隐藏到砂砾之下,只在表层留下一个浅浅的乌红色痕迹。
我诧异的看着神药婆,不解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子?我被咬了前后不足十分钟,这伤口里的污血怎么好像……好像腐尸的味道?”
是的,腐尸!只有腐尸的味道才会如此腥臭难闻,也只有腐尸渗出的液体,才会“其状似血,其态为水”,能轻而易举的渗入地下。
神药婆皱着眉头,极为罕见的解释道:“这种食驼蝙蝠除了吃骆驼,还吃死在沙漠里的一切东西,包括人!它们的唾液里有溶解尸体的成分,所以一旦被咬伤,如果不及时把伤口清理干净,溶尸唾液就会顺着伤口在人体内蔓延。就算没染上狂犬病菌,伤者也会慢慢烂掉!但是,出现腐烂的现象一般需要数天的时间,我不知道,你身上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快。”
化身石像的魔咒提前应验,如今,连肌肉腐烂的速度都比寻常人要快很多,我虽然尚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隐隐觉着:时间在我身上似乎被调快了很多!我的肌体反应也在不断的加速,照此下去,如果错过这次寻找最后一块金饰牌的机会,我很有可能在下次机会到来之前,就已经大部分石化,无法再行动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神药婆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圆溜溜的白瓷小药瓶,凌空扔给我,冷冷的说道:“自己撒上。要是不想看着那些人死掉,就去给他们也涂上点。”
我伸手接住,先在自己的伤口处撒了一些。白色粉末落到露出血肉的肌肉组织上,瞬间像沾了水的生石灰,咕嘟咕嘟的冒起一层白色泡沫,同时,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白沫过后,先前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像被烫过一样,结了一层暗红色的薄疤。
这层薄疤足可以隔离外界对伤口的感染路径。
神药婆的白色药粉具有奇效,我准备在出发前给所有的伤者都撒上点儿,还有那些骆驼,它们在沙漠里负重前行,更需要处理好伤口。
“阿婆,你真的不走吗?”我最后一次问她。
神药婆抬头,用阴鹜的眼睛瞅了一眼夜空,冷笑一声,对我说道:“臭小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别说你,就是秦老六,现在请我回去,我老婆子也不会听他的!”
张雪峰再次吹响集合和哨声,那帮假雇佣兵瞬间列队集合。六爷那队人马也整装待发。我只好放弃规劝,返回人堆里,给所有受伤的人都撒了点药粉,最后把剩下的半瓶塞给维族向导,让他处理一下骆驼身上的伤口。
维族向导阴着脸,极不情愿的把骆驼从驼圈里拉出来,任由黑衣人和雇佣兵把装备以及所需物资搬上驼背。
“那些重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了嘛!沙漠里最重要的是水。”维族向导站在驼队旁,忍不住规劝那些装运行李的人。
张雪峰阴着脸,冷冷的看了维族向导一眼,那个维族向导便不再说话了。
黑牛在土房内搞了三套装备,把头探出墙洞对我吹了个口哨,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帮忙整理,我顺势翻了进去。
墙外,汤姆。李依旧披着羊皮毯子缩在墙角,用生硬的普通话和六爷商量他的计划,他说道:“给我留下四个人就可以了,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商队,他们最迟今天下午就能到!我要和我的商队在一起!”
六爷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也好,到时候,你顺着我给你的复制地图走,争取两天之内赶上我们,如果实在来不及,我会在最后消失的路线上给你留下标志。总之,汤姆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当前的形势:沙漠里藏着难以计数的宝藏,而他们,很有可能成为我们的阻力!”
汤姆。李如获重释,满口答应道:“六爷,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商队都是精英,为了确保这次交易万无一失,我特地花大价钱给他们置办了装备。”
“这就好,不过,还有一点。”六爷压低声音,说道:“我不希望顾小姐的后续队伍出现在我面前,你或许可以在这里,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整个谈话过程,我和黑牛隔着土墙听得清清楚楚。我心中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六爷手里有复制的沙海冥宫地图,不过复制的也是残卷,应该是在寿宴结束的当晚复制的。当时,他发现地图被茶渍浸泡坏了,这才想了个主意,假意在列车上拿出来,交给顾奕芯。其目的,也不过是想让我利用自己掌握的星象知识,帮他找到缺失的路线。
正想着,墙外传来一阵渐远的脚步声,看样子,这两只老狐狸已经走开了。
黑牛用胳膊肘捣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老苏,刚才听到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我还想呢,汤姆。李这个老油条做生意怎么不带帮手,只带了个小跟班儿,原来他的人他娘的也在后面!还准备憋着坏在这里伏击小顾的人!老苏,咱得和小顾同学透透风儿,让她的人提防着点儿!”
“嗯,我去找她,你去找高墨离,把知道的情况和他说一声。”说罢,我背起一个缩减后的装备包,从墙洞爬出去找顾奕芯。
在营地搜寻了一圈,都没见她的身影,张雪峰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也在找她。我想了一下,朝土庙走去,如果所料不错,她应该在看地洞里的那几幅警示性壁画。
六爷自诩进过一趟沙海,对我描述的壁画上的内容颇为不屑,但是顾奕芯不同,她心思缜密,谨小慎微,任何和沙海冥宫有关的东西,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夜色朦胧,营地上人生嘈杂,我兀自走进寺庙,只见倒塌了的石像底座背后透出一道光亮,快步走到洞边,还没来得及喊顾奕芯。
只见顾奕芯站在洞底,猛然转身,以极快的速度从腰间拔出一只“五四”,于此同时,她一手拿着狼眼手电,一手握着“五四”,将灯光和射击口同时对准我的脑门。
我赶忙下意识的举起手,连声解释道:“别冲动!是我!”
说话间,我隐隐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儿:在益州刺史墓里的时候,她用“汤普森”远没有这么熟练,怎么仅仅隔了十多天的时间,她的身手就变得这么矫捷了?
她手持“五四”的姿势,就像一个经久训练的杀手!
有所隐瞒()
顾奕芯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五四”收起来,与此同时,她锐利警惕的目光一下子消失了,转而眉角上扬,笑着说解释道:“我还认为是蝙蝠的残党呢!”
我嘴贫的应付道:“嗨!我可比那些呲牙咧嘴的蝙蝠耐看多了!”
在这破旧的土庙里,先后两次被队友用抢指着脑袋,我心中郁闷至极,同时,我对顾奕芯刚才的举动已经心生疑惑,不是因为她把射击口对着我的动机,而是她对“五四”运用的熟练程度!持枪需要快、稳、准,更需要脑力、眼力以及肢体协调能力的高度配合,此外,还需要丰富的实战经历!所有,一个熟练的抢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训练出来的。
难道先前顾奕芯对我有所隐瞒?亦或者,顾奕芯不是顾奕芯?当我脑海中再度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决定,不急着把秦六爷和汤姆。李合谋伏击她们后续人员的事情告诉她。
顾奕芯用狼眼手电筒的余光对我探在洞口的脸晃了晃,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我屈肘挡了一下光线,回答道:“大家都整装待发了,上面没见你的影子,我估摸着你可能在这里,嘿,还真被我猜中了!”
顾奕芯听罢,便不再理我,继续举着手电筒去看墙壁上的那几幅壁画。
我看着顾奕芯专注又专业的样子,心中决定再试一试,就干脆一屁股坐在洞边,旁击侧敲的闲聊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破庙里的泥像,和咱们在停尸寨外山顶塔庙里看到的雕像有点儿像?”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那个塔庙我和黑牛还有顾奕芯都到过那里,顾奕芯还对庙里的泥像做过解说,如果她是顾奕芯,定然会记得!
说罢,我满心忐忑的等待顾奕芯的回答。
顾奕芯漫不经心的答到:“我进来的时候,这座雕像就碎了,不过,从它的四肢来看,应该是某种爬行动物。而停尸寨外寺庙里供奉的是一尊彩绘泥像,泥像两侧还站着两个童男童女,中间的泥像穿着蟒袍,应该是位承蒙皇帝赏赐的内使监宦官或者宰辅。这两者,怎么会一样呢?”说罢,她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我,那种目光像是在质问我“何出此言!”
顾奕芯对停尸寨外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