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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放了这些人好不好?”女人晶莹的眼泪落下,苦笑着摇头,“我们过安稳的日子不好吗?非得整天和政府的人开火。”
她只是非洲一个普通的村落女子,多年前村落被外敌占领,她成了这个恐怖男人的妻子。
从此颠沛流离,再无平静的日子。
好在他爱她,带她不薄,但是这份廉价的爱情却无法和他的伟大抱负相匹配。
“你不懂,走上这条路,回不来的。如果这三个人活着出去,他们会泄密,会暴露我们的地址。”首领将药水送到女人唇边,捏住她的下颌慢慢灌了进去,“就算我肯让步,我手下的兄弟该怎么办,政府也不会放过我的。”
哪有回头路,尤其是他们这些世人眼中的恶霸。
不过是想要建立一个更好的制度罢了,除了武力,没人会信服。
女人苦恼地皱眉,哀求地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他毫无回应。
女人终于颓废松懈,倒回被褥里,双眸空洞地望着木屋顶上缠绕的绿腾藤蔓。
当天晚上,罕见地下起了大雨。
山野呼噜呼噜处处刮风,雷电轰鸣铺天盖地,豆大的雨点处处往下砸,森林里浮起雾气,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首领的妻子伤口出了血,昏迷不醒,江城又被叫了过去治疗。
木屋内亮着昏暗的灯,蜡烛在灯具里发出苍白的光,江城仔细观察了女人的伤势,忍不住蹙眉。
首领带着下属去山洞口围堵雨水,江城见无旁人在场,便问:“女士,你为何要把自己把伤口弄裂开,这样很容易感染丧命的。”
躺在床头的非洲女人虚弱地笑笑,略带歉意地说:“如果我的病好了,你们三个人就要丧命。我知道你是个好医生,不想让我丈夫杀了你。”
江城垂眸,熟练地替她包扎手术伤口。
“听着医生,三天后是他的生日。我会想办法灌醉我丈夫,你带着小孩和那个女护士逃走。”女人压低声音,“山洞西边有一条河,你们沿着河流往下走,到了第一个岔口往右走,一直走下去就能看见村庄。”
江城心口微动,瞧着床头那脆弱又坚强的女人,她笑容苍白,眸光纯净如水。
“女士,你这样做风险很大。我出去了后,第一件事就是联合政府武装,剿灭你们这个团伙。”江城如实说。
“我知道,我爱他,不想他一错再错。”女人无奈笑着,眸光虔诚沧桑,“草原之神在看着我们,她知道我们做的错事,知道我们手上的鲜血,终有一天残酷的惩罚会降落在我们身上。”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恶人,生存和生活的压力,逼出了一堆血性残酷的恶魔。
江城默然点头,将她伤口上最后一滴血擦拭干净。
“祝您健康,女士。”
临走时,江城回头往那间昏暗的屋子里看了看,那女人几乎和昏暗融为一体,只能看见她那双明亮坚韧的眸子。
在弥散着血腥味的房间里,那个女人的眼睛明亮地,好像夜空里的星星。
那女人的病依然“复发”,江城随时待命,替她治疗。
时间在潮湿的山洞里流淌,小男孩发现,江城站在窗边的时间越来越多了。除了治疗,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站在窗边。
他的眼神精明且尖锐,如最精密的探测仪在扫视悬崖之下的草原,草原隐隐藏匿的河流,都落入他黑色的瞳孔里。
如果不是了解江城的为人,小男孩都怀疑站在这里的不是那个温和有礼的中国医生。
他那眼神,和久经训练的特种兵几乎没有差异,冷冷的、尖锐的、不带感情,甚至有些可怕。
直到第三天,酒水鱼肉从外面运了进来,今天,是首领的生日。
兴许是日子特殊,一向虚弱的首领妻子身子似乎恢复了不少,竟然能够走下床移动两步,还能唱起古老的歌谣。
晚上,星河月明,月光如水。
首领的生辰,自然是整个团伙上下同庆,防守颇为松懈。
江城照例给那女人做了医疗检查,随即镇定地退出木屋。回到房间里,栓了门,江城这才将今夜的行动如实告诉了两人。
包括走出山洞的计划,在荒野里寻找路的方法以及保存体温的各项准备。
小男孩和马菲面面相觑,手指颤巍巍地,难以置信。
“别担心,我们能逃出去。”江城温和地拍了两人的肩膀,声音沉稳且有力,“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活着出去。”
“可、可是如果被发现了,这些恶人会直接枪毙了我们的。”马菲皱眉,两只手不安搅着,“江医生,你带托米走,我一个女人身体弱,是你们的负担。”
“我们谁都不能出事,一起走,相信我。”江城的手落在马菲肩头,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她心头的慌乱奇迹般地消退。
马菲愣愣点头,擦擦眼角慌忙去收拾东西。
三人正紧锣密鼓收拾着。
“咚咚咚”
门敲响了,有男人嘶哑的声音。
“医生,首领让你去一趟。”
小男孩和马菲差点惊叫起来。
江城身子在原地驻三秒,随后迈开步子朝门边走去。
“如果我半个小时后还没回来,你们自己逃走。按照我说的方法,不会迷路的。”
临走前,江城平静地吩咐。
小屋门开了,灯光泄了进来,随即又被狠狠关上。
窗外月光已经中天,落在地上散成霜,马菲担忧地看向门边,心上的洞慢慢在扩大。
不知何时,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有女人的尖叫,还伴随着嘈杂的笑声和口哨声。
闷闷的枪响,是子弹打在血肉之躯上的声响。
“马菲姐姐,会不会是江城医生出事了!”小男孩惊叫,那枪声仿佛戳在他心口,惶恐像潮水涌来,冲击泪腺化成水渍淌下。
“不、不会的,江医生不会有事。”马菲捏住衣袖,她知道时间在消逝,现在必须要逃走可撂下江城,她怎么都舍不得。
两人正不安着,窗口忽的一阵响动。
马菲和小男孩几乎同时回过头来。
月光银白,窗户亮堂堂地,能清晰地看见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扣住边沿,灵活用力,一道黑影跳了进来,稳稳落地。
那人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巴。
她的身上落满了白月光,锐利眸光扫了小屋子一圈,疑惑地眨巴眼睛,问目瞪口呆的两人:
“嘿,江城哥在哪?”
江城番外: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3()
月光如水,那人一身寒霜。
小屋里明显陷入死的寂静,小男孩和马菲面面相觑。
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是谁?
到底是马菲小姐胆子稍微大一点,将孩子护在身后,谨慎地问:“这位先生,你是谁?”
慕南:
“我是进来救你们的特种兵,江、江医生呢?”慕南清清嗓子,估摸着自己这全副武装的打扮,被认成男人的可能性挺大。
此话一出,那一直躲在马菲后面的黑人小孩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慕南的腰肢泣不成声。
“呜呜大哥哥,江城医生好像被杀了,呜呜呜,你赶紧去救救他”
慕南:!!!
靠,别吓我吧,我是来救江城的,不是来给他收尸的!
“窝草,你们先上直升机,我去救他!”
慕南匆匆一把抱起这个小男孩,悬崖外直升机早已经准备好,飞机上的人伸手将这个小孩抱了上去。
马菲上直升机前,忍不住回头哀求道:“这位小哥,拜托你了,江医生千万不能出事。”
慕南沉着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她知道江城陷入危险境地,国际警察能救、维和部队能救,可这些人总不能让慕南放下心来。
不远万里来到这片土地,势必要亲自把江城救出来,只有亲眼见到健康的他,慕南心里才能安稳。
“听我指令,山洞顶埋伏一队十分钟后撒雾气弹。山洞口进攻,我负责切后排救出人质。”
“是!”
传呼系统里,整整齐齐且激动的回应声。
慕南将手里的枪上膛,深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搭在心口的地方,默默念叨着:顾煜泽,你可别生我的气。
对于顾煜泽来说,每一次慕南的只身犯险都是致命的打击,每每恨不得将她锁住护住。
慕南也想过安安稳稳地过,可惜骨子里的性格改不了,一面热血澎湃,一面幸福美满。
————
山洞里结构相当复杂,如果不是事先用隐形探测仪将地形扫描成图,兴许在这迷宫似的地方能混个十天半个月。
最中央的洞里,月光从侵蚀的洞口漏洞倾泻下来,一堆巨大的篝火在燃烧。
强壮的彪形大汉们醉醺醺地围着篝火跳舞,拍着鼓,摇头晃脑,叽叽咕咕唱着古老的歌谣。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古老的草原之神在眺望
可怜的世人啊
在遭受阳光的磨难
总有一天花草丛生
幸福会来临】
最原始的民族舞蹈和歌曲,竟然在森林草原之间的重生,那种血一样的生命期盼淋漓尽致摆在眼前。
首领的妻子坐在毛毯上,柔软身子靠着低矮的木桌,歪着头轻哼着歌,眼神空洞洞的倒映火光,手指上残留着未干的血渍。
在热闹的庆祝篝火边,却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穿着破旧的迷彩服,眼睛瞪得大大的,眉心一点红,后半个脑袋已经血肉模糊地炸开
幸运的是,死去的那人不是江城。
一个质疑首领妻子的粗莽手下,冷声质责女人无用拖累团队,被冷血的首领眼睛也不眨地一枪崩了,无人敢反抗,喏喏噤声。
江城被勒令坐在毛毯边,不准移动半分。
那首领仿佛知道妻子的打算,并不给半分让江城逃离的机会。
江城苦笑,看那炽热的火焰在慢慢蒸腾,白色的烟火徐徐往天空飘去。这朴素又热闹的庆祝晚会,多么像上天送给他最后的离别礼物?
那个武装分子的首领,早已经发现了妻子的计划。
一枪崩了不听话的手下,何尝不是给他一个警告?预示着他无法或者离开这个荒芜的地方。
篝火还在燃烧,非洲鼓还在欢快地敲响,那剽悍首领手里的酒一滴不漏地大口大口灌入嘴里,一阵肆意狂傲的笑声。
“停停停,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想宣布一件事。”那首领抬手,音乐骤然停了下来。
“前些日子,我妻子被万恶的士兵给偷袭,幸亏各位兄弟相助,将医生带来即使拯救了我的妻子,这一杯酒,敬各位!”
大碗抬起,众人一阵爽朗欢笑,碰杯声音络绎不绝。
首领继续道:“第二杯酒,敬我挚爱的妻子,与我不离不弃!”
女人没说话,温柔地将他手里的酒碗放了下来。
他继续放声大笑,抬头看山洞顶渐渐消失的月光:“第三杯酒,敬我自己,来生还是一条好汉!”
一杯酒猛然入肚,酒碗啪地一声砸到地上,碎成几片湿漉漉的瓷片。
江城皱眉,为何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快乐的致辞,倒像是上刑场的诀别话语?
然而容不得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