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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磊和慕南之间,她素白病服染上血光,汩汩鲜红从她前胸后背冒了出来。
她两只眼睛瞪地大大的,五脏六腑错了位,疼痛让她无法移动,眼前是慕南震惊的脸孔,是日头落下的大海,是渐渐昏黑的天幕。。。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啊——疼到,感觉不到疼,无法呼吸,连思考也是空洞的。
“白、白如云?”慕南嘴角张了张。
她,怎么会在这里。
无法多想,慕南下一秒已经将倒地的她扶到靠铁板的角落。
“小五,继续锁定莫磊位置。我马上追捕。”慕南冷声道。
“是。”
慕南望向奄奄一息的白如云,心头五味具杂。
这个病弱的女子,刚才救了她,替她挡住了莫磊的子弹攻击,也承受了她的攻击。
“你。。。。。。”慕南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是该说什么呢?
白如云已经活不下去了,她病弱的身躯经受不住暴力的子弹。
可是,为什么要救自己?在慕南所有的印象里,这位仙女儿似的高傲人物,和她永远是敌对关系。
血液汩汩从白如云嘴角冒了出来,一块块破碎的红肉,合不上的嘴角,溅在苍白脸颊上刺目的红。
身上的白色病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血液还在从窟窿里翻涌,仿佛天边渐渐游散的红云。
“轻、轻羽。。。”
“轻羽。。。求、求你了。。。”
白如云颤巍巍地捏住慕南的衣角,眼角冒出染红的泪水,祈求无声。
她可以死千回万回,这是她应有的报应,可她深爱的、错过了的林轻羽啊,决不能坐牢,决不能毁了未来。
轻羽,不能因为她的过错,余生对着三尺牢房。
所以,慕南,我求你了,求你活下去,求你放过轻羽,原谅他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替他恕罪。
海风刮走满甲板的血腥,吹走多年积压的尘埃,白如云终于见到她点头,听慕南低声说:
“你放心,我原谅林轻羽,也原谅你。”
得到慕南的承诺,白如云似乎笑了,嘴角流淌下红色。
那血液如一条红色的姻缘丝线,跨越空间距离,将她和牢狱里的他牵连在一起。
轻羽,对不起。
我是很爱你的,发现地太晚,罪有应得。
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
没了我,你的生命不会那么沉重。
她双眸呆呆地看着天空,瞳孔渐渐涣散开来。
天空上有云啊,红色的火烧云,日落之后的云啊。
她恍惚看见那时花开,光阴流水,无边无际的灿烂玫瑰花田,路边摇摇晃晃的秋千架,那个总替她挡住风雨的少年,那个无怨无悔爱她数载的少年,那个绝望死心离去的少年。
夏天来了,白玫瑰花田应该开花了吧。
可惜,以后再见不到陪我看花的你。
世间,也没了我。
—————
慕南放下渐渐冰冷的白如云,眸色冷静如初。
“给我坐标!”
“9点钟方向,左转。老大,小心点,莫磊身边还有五个美国佬。”小五微皱眉,手指灵活在键盘移动,他却听得清楚,慕南声音有些不大对劲。
冷静地可怕。
莫磊捂住淌血的右肩,在甲板端指挥,整条右臂已经没了知觉。
“马上开艇,这个疯女子,简直不要命!”莫磊痛骂两句,吐了一口血沫子。
“啪~”
一颗子弹稳稳砸来,莫磊身边的一个美国佬身子一歪,掉进海里,水花溅到莫磊眼睛里。
水光朦胧里,他看见那罗刹似的黑色身影,瞬间怒吼:“都上,给我弄死她!快上,弄死!”
那女子一身冷冽,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脸上没有表情,冷酷地没有活人样子。
子弹没了,那就用枪柄。
枪柄没了,那就用拳头。
时间一寸寸在被命运压榨,血液一滴滴在被海风吹干,恐惧一点点被缩减的距离加深。
终于,她站在一堆尸体上,满身鲜血,身子如山屹立。
她俯瞰那只落水的救生艇,俯瞰艇上脸色煞白的莫磊。
她说:“正义不会缺席,哪怕付出鲜血的代价。莫磊,你被捕了。”
莫磊两只眼珠子通红,紧紧捏住拳头,远处已经能看见海船的影子,生命的丧钟敲响了。
莫磊发疯似退后,手忙脚乱按下驾驶键,慕南稳稳跳了下来,救生艇瞬间左右摇晃。
“我没错!没有谁能审判我!中国不能,世界也不能!”莫磊似乎在自言自语,歇斯底里怒吼,“中国有那么多恶人,我替他们背了锅。我为什么不能逃?我为什么不能也杀几个人?我为什么不能叛国?你只抓我一个,这不公平!凭什么!”
慕南默不作声,身子微晃了晃,嘴里泛出血液的猩甜。
那是个致命的示弱。
下一秒,莫磊如困兽老虎似冲了过来,左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小游艇承受不住两人的搏斗,一个浪打来,游艇翻了。
人,掉了下去。
。
。
【我文笔真好。。。嗯,不错。】
第223章:生命()
这已经不是慕南第一次靠近死亡。
同样地,依然在冰凉的深海之上。
慕南有些绝望,海水凉凉刺骨灌进她的喉咙里,吞噬呼吸,身子在无力地往下坠落。
海水是咸的,覆盖在伤口上疼得紧,慕南抽出他挂在脖子上的银色项坠,缠在自己的手上。如果没猜错,这个项坠里是军事资料的原始存盘。
莫磊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手无力在水里划着,掐着她脖颈的手缓缓松开。
慕南看着那个逃亡的高官,他狰狞的脸孔渐渐模糊,张大不甘心的瞳孔坠入深海之中。
慕南用最后的力气想了想,她应该试着往海面游,找一点生存的机会。
外面的世界如何,她无法分出思绪去想象。
她用力在海水包裹你瞪了瞪脚,身子浮动几尺,却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暗流携带着海鱼群,从她身边欢愉地刮过,她像一片落下枝头的树叶,在重力的牵扯下无可避免地往下落。。。
或许,就一直这么落下去了。
落到了地狱,她一定要找阎王翻翻轮回簿。
来生转世,或许还能和顾煜泽重逢。
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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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江边,夏风徜徉。
天空却是雾蒙蒙的雪白,虚无缥缈,像灵魂穿透生死的薄纱,留下空灵的死寂。
南秦月取来刚买的玫瑰花满天星,盘腿坐在客厅茶几边练习修剪,她俊朗的丈夫在沙发上看军事频道。
蓦地,南秦月清丽脱俗容颜浮上几分烦躁。
“啪”地一下,一大朵俏生生的玫瑰花被拦腰剪断。
南秦月猛地站起来,蹭到沙发边瞪着自己的丈夫:“老慕,我今天去庙会了。”】
“又被卖首饰的商家坑了?”丈夫扫了眼妻子不安的脸色,习惯开口问。
蓝秦月脸色一垮,伸手拧了下丈夫的腮帮子:“我说正事,我今天在庙会巷子里碰见了个算命先生。顺便给小南这孩子算了卦。”
“那算命先生怎么说?”丈夫叹了口气,倒了杯柠檬茶递给妻子,眼底皆是宠溺。
南秦月俏眉微皱,狠狠灌了三大口茶水,才气呼呼地说:“那老头说小南生来不安分,长大以后注定命运多舛。与水的牵绊尤为深重,生死都靠水!简直胡说八道,我南秦月的宝贝女儿,哪会轻易出事!”
丈夫微点头:“放心,江湖术士,总要危言耸听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打开,慕南身子灵活地窜了进来。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慕南扯过衣架的毛巾,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卧槽,这海水正臭,浑身都是鱼腥味。”
慕南一抬头,发现父母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我刚从圣华海里游出来,真是冷死我了。”慕南一屁股坐下,白毛巾胡乱擦着头发,“这下好了,咋们一家总算团聚了。”
南秦月:“你个臭小子,谁让你回来的?”
“没办法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慕南耸耸肩,伸手拉住母亲的手,又侧头望向沙发上的父亲。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老爸了。
他还没老。
“谁让你死的?”南秦月伸出指尖,使劲戳戳慕南的脑袋,“你死了,顾煜泽怎么办?你舍得留他一个人在世界上活着,还是你不介意其他女人靠近顾煜泽,不介意其他女人给顾煜泽生孩子?!”
慕南:。。。。。。
我都死了,还在意这些个毛线。
“当初接这个任务,就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慕南瘪嘴,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心底忽的涌上一股淡淡的悲凉,歪着头笑笑,“这下好了,咋们三总算凑齐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窗外白茫茫一片,看不穿这个世界,慕南整天窝在房间里,心头空荡荡的,却也不外出。
原来死后的生活是这样,倒也不错。
有时候午夜梦回,还会迷迷糊糊记起某个人来,他的侧脸像极了圣华的海岸线,轮廓分明,眼眸黯淡。
慕南想伸手碰一碰,可梦马上就醒了,被褥一片冰凉。
这个时候她就会特别想哭,眼睛涩涩,很难受。
日子一天天消磨殆尽,也不知道世界的光阴如何流转,但是她听得清楚,有人在叫她,喊她的名字,求她醒过来。
那声音原来很小、很轻微,像春天的风。
后来,这声音渐渐清晰,每天响在她耳边。
她发呆的时候,这声音在呼唤;她洗脸的时候,这声音在呼唤;她睡眠的时候,这声音在梦里;连她呼吸的分秒里,这声音也在。。。
“老妈,他叫我回去。”慕南蹲下身子,歪着头看母亲收拾刚买的鲜花。
那玫瑰花在南秦月的纤白手掌里,渐渐多了风采,成了鲜艳美丽的插花艺品。
“你就回去呗,我们夫妻俩又没留你。”南秦月推了推慕南作乱扯花的手,“好好的人间不呆,非要来这里晃悠。我和你老爸老早看你不顺眼了。”
慕南:。。。
这是亲妈?
慕南站起身来,走到沙发边坐下,歪着头问老爸:“老爸,我还回得去吗?”
那高大俊朗的男人笑了笑,啧啧两声,开了口:“丫头,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回去。”
慕南一脸高难度的懵逼。
“回去吧,我和你妈还想好好过二人世界。你再不回去,顾煜泽说不定也会来这里陪你。”
南秦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任丈夫宠溺地见她揽入怀里。
“回去吧,我们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南秦月难得温和,清丽容颜一如当初,美得让人心动。
慕南愣愣地点头,看父母相拥,周围的风景如放电影似消散退后,灿烂阳光穿透白蒙蒙的天空,亮地慕南睁不开眼睛。】
她睁开眼,模糊到清晰,
她看见了他消瘦的脸。
“你若不醒来,我就下去陪你。”他声音沙哑。
慕南冷哼:“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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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老大真的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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