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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朗黝黑的脸上神采奕奕,心里甭提多得意,颇为自豪给众人介绍:“这是南方最优秀的作战队蓝鹰,训练方式自成一格。”
有好奇的领导问:“怎么个自成一格法?我们部队也去学学。”
夏朗笑眯眯摇头,眼角都快延伸到太阳穴根了:“这是独一无二的特例,蓝鹰的队长是个人才,哈哈。”
那一边,被众人称赞的人才正虎视眈眈,厉声指挥蓝鹰队员的下一步动作。
何东方被慕南的剽悍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理理思绪,沉着发下水路潜伏的指令。
一场被寄予厚望的联合演习,在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下很快结束。
扮演武装分子的特种兵们还没反应过来,扮演人质的人还在优哉游哉啃着面包,结果一转眼溶洞门口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枪口。
扮演的武装分子想要回头,尼玛居然从洞穴后面的寒潭里,钻出了湿漉漉的狼牙队员。
武装分子:“。。。。。。这,演习计划上不是这样写的。”
人质先生呆滞地咽下面包。
小三子仰天大笑三声:“呸,反正老子完成任务了!尼玛早说这联合演习这么简单,直接让队里的替补队员上得了!”
中间站。
何东方放下耳麦,看红外线地图上的红点慢慢聚拢回归。旁边的慕南打着哈欠,慢条斯理地喝水。
“你这个——不符合联合演习的方式。”何东方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问。
慕南抬抬眼皮,不屑问:“什么叫符合?干站在哪里等着敌人过来打你,专门挑最艰难的路走,为了救人质抛弃自己的性命、体现英勇牺牲的伟大精神?
国内的演习都是清一色的白痴考卷,要是真正遇上了绑架案,敌人的枪子儿可不是颜料弹。主动出击,找最合适的路行走,合理考虑人质的价值,这才是实战该有的东西。
我的蓝鹰特战队,根本不屑参加这种给领导看的演习。”
她说的很随意,监控器另一头,军区内观察现场的军官们脸色各异。
夏朗黝黑脸皮一红,尴尬地替慕南打圆场:“咳咳,各位不要在意,慕队长这人———比较的、比较特立独行。”
心里一阵怒骂,你这臭丫头能不能换个场合说真话?次次都让我给你打圆场,老子下次再护着你,我就不姓夏!
那边,何东方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是点点头。
这种程度的联合演习,表演的成分更多,让南北方最优秀的作战队来参与,颇有点暴殄天物。
但是,何东方还是忍不住问:“慕队长,既然你不屑这种演习,为何还要参与呢?”
慕南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没办法,奖金高呗,还附赠一个星期的假,这种好事儿我怎么能错过。”
何东方:。。。
军区内观察现场的军官们:。。。
夏朗:“咳咳,演习圆满结束,我带各位参观参观军工厂。”
接两支特战队回归的直升机下午才抵达,一整个上午,慕南都是百无聊赖地状态。
中转站在山清水秀的山谷里,不远处有条清澈蜿蜒的河流,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河水初涨,冰凉刺骨。
慕南趴在河边鹅卵石上,馋兮兮地瞅着河里摇摆的野鲫鱼。手边没有鱼叉,干脆从兜里摸出枪来,啪啪啪朝水里打了几下。
水花四溅,半晌后几条白肚皮的鱼儿浮了上来,慕南诡异地将两只手爪子一伸。
当然,今天的午饭抛弃了难吃的压缩饼干,慕南殷勤地邀请何东方吃烤鱼。
木柴架了起来,火堆暖呼呼地,慕南搓了搓冰冷的手指头,往手心里哈气。何东方翻动自制的简易烤架,三条肥壮的鲫鱼滋滋作响,肉香四溢。
“这么冷,你还下河捞鱼?”
“不是,这些鱼都是我用空包弹打昏的。”
“。。。哎?你演习居然还带盐?”
“昨天走得忙,没带香油。不然这鱼还能更好吃。”
“。。。”
何东方发现,这个慕南身上永远有挖掘不尽的惊喜,她永远是积极乐观、扬眉向上的,从不轻易展现她的脆弱。
午后阳光正好,清澈阳光从新生的绿叶缝隙里渗进来,刚好落在她的发梢上,一丝丝勾勒她清俊异常的眉眼。
红唇轻抿,下巴微瘦削,依稀能看见白皙的脖颈锁骨。安静下来娴静漂亮的慕南,和作战指挥时剽悍果决的慕南,完全不一样。
何东方忽的有些好奇,不知这样特殊的女子,以后会落在谁的掌心儿。
他问:“听说你和部队里的江城医生,是情侣?”
慕南扯扯嘴角,差点把手里的烤鱼掉进火堆里:“我靠,这些流言谁传的,让我逮到揍死他!”
一开口说话的慕南,每一个字儿都是刀子,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张横跋扈的慕队长。
何东方了然,开玩笑地说:“说真的,像你这样出众的女子,你未来的丈夫一定非常勇气可嘉。”
慕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人的脸孔,傲娇又幼稚,霸气又嚣张,招人恨地牙痒痒。
她歪着头,手指头慢慢撕开烤焦的鱼皮:“这也不一定,比起白头偕老,更多时候是有缘无分,说不定我会单身一辈子。”
何东方居然从慕南脸上看出一点落寞来,好像开在悬崖上的花儿,一天天迎接日升日落,一天天在无言的等待里慢慢枯萎。
何东方搁下手里的烤鱼,翻了翻火星儿,不经意问:“看样子你好像有喜欢的人了。能被慕队长喜欢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他纯粹是对慕南的好奇,像个局外人似指点询问。
兴许是深山老林无一人,兴许是溪边流水潺潺无声,积压在慕南心头深处的那点儿酸楚突然就冒了出来。
她清丽脸孔浮起微光微凉,自嘲地笑了笑:“得了,那个人就是个特讨厌的恶魔。这么多年,我都不打算和他过了。。。”
可他,居然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将她围困地无处逃脱。
除了继续装傻,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年在病床上,昏迷混沌中她回顾这十八年,每一幕如同放电影似在她眼前晃悠。她在混沌疼痛中想了许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忘记”过去的慕南。
慕南眸子恍惚,忽的起身,借口去上个厕所,身影如海上泡沫似消失在溪边。
徒留何东方愣愣地呆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条烤糊了的鲫鱼,看慕南逃也似的离开。
春日微风带点寒意,吹过山野丛林,悬崖上开了星星点点的繁花,新生的锦绣落满人间。
风问你:有心事吗?
你回答:我有。
我们还能像当年一样,还是选择当陌生人,继续过各自的生活?
第176章:找回记忆行动1()
人间四月天,春天的时候阴雨不定,A市乌镇的天空灰蒙蒙的苍白。
草木森森的公墓群掠过乌鸦,黄纸钱在火焰里化为淡淡的青烟,飘过白石墓碑。
“江城哥,我在城南墓地陪陪我老妈老爸,你中午不用等我——晚上也不用,我不打算在这里休息,晚上我回城区大厦。”
“这几天天气变化无常,晚上多加点衣服。最新的部队资料已经发到邮箱,记得查看。”江城眼底微暗,温和一笑,“这次联合演习,辛苦你了。”
慕南扬唇,往火堆里加了几叠纸钱:“知道了,不用等我。”
乌镇江家诊所,江妈看自己的儿子亲切温和的语气,不由得抿嘴一笑:“小城,和小南那丫头通话呢?”
江小春在边上胡乱地扒饭,黑漆漆的眼珠子扫过自己老哥春心荡漾的脸,忍不住凉飕飕说:“哥,你还没给慕南告白啊?过了这年头,你都是31岁的老男人了。”
慕南是女生这事儿,一直藏得很隐秘。这些年基本在部队里过,鲜少回A市。
直到前段日子,慕南和江城得了空回A市休假,在江家住了两天。
二十六的慕南,瞧上去还和当年一样顽劣不羁、脸蛋俊俏地都能滴出水来,浑身上下又多了几分凛然的英气睿智。
江小春把慕南当了二十六年的好哥们,至今难忘那天下午,慕南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江小春这才发现,自己哥们这身材有点奇怪啊,胸前那两块是啥。。。
然后,江家都知道了,慕南居然是个女孩儿。
最高兴的自然是江妈江爸,江城这八年一直和慕南出生入死,有句话叫啥来着,日久生情,慕南要是能成为儿媳妇,虽然剽悍了点,不过终究是不错的选择。
“妈,你多吃点菜。”江城笑笑,避开了这个话题,往江妈江爸碗里夹了几筷子蔬菜。
江妈哪里会被儿子忽悠,眯着眼睛,兴致勃勃地继续发问:“我看慕南那孩子也挺依赖你的,长得好、性格好,你如果不好意思开口,妈妈我替你和小南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
边上江小春装腔作势地咳了咳,替哥哥阻止老妈的狂轰滥炸,他眼珠滴溜溜转,小声说:“妈,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慕南她好像有喜欢的人,就国外那啥集团的老总,当年他俩感情可好——”
“我和你哥说话,你插什么嘴?”江妈故意板着脸怒斥一声,“快点吃完去道馆帮忙。老大不小了还天天赖在家里白吃白喝,也不学学你哥!”
江小春当即识相地闭了嘴,同情地看了眼自己老哥,趴了几口饭匆匆往戈壁道馆溜去。
日子还得继续过啊,慕南留下来的道馆,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
只是,八年时光荏苒往事变迁,日新月异的乌镇在高速发展,越来越多新鲜的面孔取代了就面孔。
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八年前曾经有个江边少年,她的名字叫慕南。
————
南秦月是在夏末秋初去世的。
享年40岁。
去世的原因,却不是折磨她多年的心脏疾病,她走得很安详,指尖落在手腕上的墨玉手镯上。
慕南盘腿坐在泥巴草地里,歪着头,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女人眉眼弯弯、笑容星光灿烂,满满的幸福快乐。
慕青亲切如初,人已经成了黑白照。
“老妈,真抱歉,你走的时候我没法来看看你。”
“你当时肯定在想,天堂的我和老爸,都在等你——我活过来了,现在才来看你。”
“老妈,我现在可厉害了。老爸当年在部队里的记录,一大半都被我打破了,现在我是蓝鹰队长,老爸以前也是,这算不算继承父业?”
白色大理石墓碑小小的一块,手指抚上去是彻骨的冰凉,那种阴阳相隔的冷意萦绕在慕南眼眶,眼底有凉凉的液体在积蓄。
她用手指头擦擦遗照上的灰尘,浅笑:“咋们一家三口,现在就剩我一个了。等我退了休,我就搬回来,天天守着你们。”
巨大的公墓空荡荡,一列列高大深绿的松柏摇曳在风里,晨光微薄,寂静。
慕南说:“老妈,我一直在想,当年是不是应该一直留在A市。哪里都不去,一直陪着你。。。说不定,你不会走得太匆忙,我也不会遇到这么多事儿。”
她眼前浮现出大海苍茫的波澜,月明星稀的夜里,冰凉刺骨的海水,腰间沉重的铁块。
那月夜深海的水,一直绕在她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