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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锦勒马,低头看着旁边的小厮“是你!”
这小厮正是之前杨贺到苏州的时候带着的,华锦认得,才会如此说。
“难为公子记得小的,小的是奉我家大人之命,过来接几位公子的!”这小厮听到华锦问自己,然后笑着回答。
“二师兄让你来的吗?”徐深的声音有些嘶哑。这西南的天气到了这夏天,就极其的炎热干燥,几人从温暖如春的苏州来到这里,对环境也是有些不适应的。
“正是,三位公子随小的入城吧,我家大人和夫人得知几位公子要来,这几日一直派人在城门等着,生怕错过几位公子呢!”这小厮的服饰明显带有这边的特色,华锦看着倒好似旗袍一般。
“那你带路吧,莫让二师兄和嫂子等的太久!”华锦听到这小厮的话之后,点头说道,骑马跟着这个小厮。
华锘此时也出来,站在车辕之上看着这南宁州的城门,不似江南的灵秀,更不是北方的雄浑,这城池高大坚固,此时门口人来人往,倒是也安宁祥和。
这里天高皇帝远,燕国对这里的管制,也与别处不同,虽然也设有文官,但当地百姓多自治,杨贺可以说是一言堂了。
跟着这个小厮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座府邸就出现在华锦他们的视线当中,此时宅院的侧门打开,杨贺跟妻子孙氏站在门口,正看着这个方向。
华锦和徐深他们没想到杨贺居然亲自到门口迎接,匆忙下马,快步走过来。将马缰交给身边的小厮,华锘从车上下来,双手交叠,前推,躬身行礼“见过师兄!”
杨贺还是之前他们见过的模样,通身的儒雅气质,他身边的夫人孙氏一身柳绿色的襦裙,发上只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以一根玉簪装饰,容长脸,虽然无倾国之色却是神色态稳,大家风范。
“去岁就接到老师的信说你们回来,为兄盼着,谁想到你们几个倒是真当做游历了,这一走竟然走了大半年,一会儿可要跟为兄好好交代一下,你们这一路上的收获,若是不让师兄满意,我可是要好好的罚你们几杯的。”杨贺伸手扶着徐深起来,华锦跟着一起站直了身体。
“这就是老师新收的弟子吧?”杨贺身边的孙氏笑眯眯的看着华锦和华锘。虽则刚刚通身的优雅气度,此时一说话却带着几分爽利。
“华锦(华锘)见过嫂子!”华锦和华锘行礼。
“诶,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们师兄常年在这偏僻的地方,也不能在先生身边照料,要不是有你们在,说不定多么忧心呢!”孙氏扶着华锦姐弟起来,看后拉着华锦和华锘的手仔细端详“难怪老师要收你们,真真是灵慧的孩子。原本我还以为我家大人已经是多灵秀的人呢,哪想到见到其他几位师兄师弟,才知道是我的见识短了。”
“嫂子就喜欢小六和小七,怎地都好似看不到我一般!”徐深在一边不满意的刷存在感了。
“你这小皮猴,嫂子哪能不记得你?”徐深他们拜入王明门下多年,孙氏都是见过的了。
“你们几个,还不过来见见几位叔叔!”杨贺呵斥身后的几个孩子。这几人都是杨贺的孩子,刚刚一直老老实实的站在杨贺和孙氏后面,等着父亲张口,才敢说话。
“爹娘跟叔叔们说话,儿子怎么敢插嘴,五师叔,可还记得宏儿?”一个与华锦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满眼的激灵,正看着徐深呢!
“嫂子还说小弟是皮猴,我便是再皮,哪里比得上您家这个?”徐深显然跟这个宽儿是认识的,笑着说道。
“宏儿不得无礼!还不过来行礼!”杨贺和孙氏听到儿子如此调皮,也笑着呵斥着。
杨宽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起上前“宽儿(寒儿、宏儿)见过五师叔,六师叔,七师叔!”几个女孩子则是俯身行礼“惠儿(兰儿)见过……”
这几个孩子,最大的比华锦还要大一些,最小的不过才三岁,全都这样行礼,华锦他们一一的应了,杨贺和孙氏看到几人还在门口站着,这才说道“悄悄我们,见到几位弟弟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快跟我们进去,家里给你们准备了热水,你们收拾了一下,咱们就吃饭,这一路可还辛苦,几个月前的时候,大人就念叨说你们快到了,哪想到来信一问还差老远,你们几个倒是不急不缓!”孙氏还真是敞亮的性格,一路上拉着华锦的手不放。
华锦笑眯眯的说道“虽说事情多些,但这样出行的机会毕竟不多,所幸没什么危险,便多感受了一下沿路的风景,倒是劳师兄和嫂子费心了。”
“这算什么费心,你们来了,倒是也能帮大人出些主意,我这一个妇道人家,便是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孙氏笑着说道。
“嫂子客气,在苏州的时候我可是听说过嫂子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将门虎女,倒是我们这样的,只会写几个字的,比不得嫂子啊!”华锦可不相信孙氏说的话,孙氏的父亲也是将军,可以说是将门虎女,跟杨贺在一起,倒是显得杨贺文弱,她强悍一些。
“哪里比得上小六的天赋异禀,早前就一直好奇,今日总算见到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跟我说说,你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出海潜伏到倭寇集团的事情!”孙氏说道。
“我不过是玩儿些小把戏,不值得说什么的,哪里比得上师兄守卫边疆,护一方平安啊!”华锦可不愿说那些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行人就这么说这话,进了正厅,华锦几个人舟车劳顿,孙氏忙让人带着他们稍事休息,换了衣服,然后才过来说话。
第三七零章 男女都一样()
华锦带着芙蓉和容嬷嬷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后,稍事休息,简单的洗了个澡,亏得华锦有空间,身体的调节能力也比较好,否则这西南地区的气候,也是真的很难忍受。对比明显的就是华锦和华锘到了西南地区之后,状态一直很好,至于徐深,这一路上,说是饱受折磨也不为过了。
“小姐是穿男装还是女装呢?”容嬷嬷和芙蓉找出来两件衣服,各自捧着,询问华锦。
“男装吧,女装太麻烦了!”华锦现在穿男装都习惯了,不得不说,要论起来,男装穿着行动的确方便许多呢!
“好的!”容嬷嬷现在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反正她也阻止不了自家小姐如此放飞自我,反正看现在这情况,就这么玩也有愿意娶回家的,那还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
两个人将那间银红色的襦裙收起来,芙蓉看着箱子里做出来就根本没有穿过的女装,各种新鲜的花样和漂亮的裙子,全都只能这么放着,等到华锦的身量更高了,就只能继续束之高阁了“奴婢们做了这些,小姐都没怎么穿过。”
华锦自己倒是不觉得她很少穿女装,去年在海外的时候,她一直穿的都是女装,只不过在家里人面前,她是很少的,看了一眼那些衣服,抽抽鼻子“你们做的大一点,以后总会有机会穿的。”
说这话,在容嬷嬷的服侍之下,换好了衣服,芙蓉叹息一声“也只好这样了!”
“小姐能这样不被发现也没多少时间了,来了葵水之后,自然与男子有差别了。”容嬷嬷说的太隐晦了,华锦听了心里还是清楚的。
华锦现在是年纪小,但也已经有发育了,只不过呢,还不那么明显,她这身子比起前世的发育要好看多了,到时候怎么也是匀称的身材,等到每个月按时到访的亲戚也来了,身形再想伪装成男子,就不方便了。
“嬷嬷,其实如果想要扮成男子,束胸就行了啊!”华锦觉得,这事儿完全不叫事儿。只要她想要做,还做不成么!
“小姐……”容嬷嬷以为华锦想要一直这样下去,虎着脸看着华锦。
华锦笑的开心“哈哈哈,好啦,嬷嬷不要生气,我心中有数的,男子女子有什么差别呢,我就算穿男装,难道师兄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嬷嬷不用想那么多啊!”方便而已,出门也更不用引来别人的注意,有什么不好么?
“小姐也不怕未来姑爷不喜欢吗?”容嬷嬷点点华锦的脑袋。
华锦摇头“这有什么怕的,我就是我,若是不能接受我的全部,那还说别的做什么?我一个人又不是会死!”华锦理直气壮,人总不能为了恋爱,为了结婚,为了别人,变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没有了自己,那还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嘛?
不过华锦觉得,某个腹黑的男人应该是能接受的,一个愿意在她写字斗诗的时候帮她研墨的男人,自然能够接受真正的她,她的大部分自己,都被宁淏看过了,没什么担心的。
容嬷嬷想了一下宁淏与华锦相处时候的景象,也得承认,虽然宁淏没有很好的家世,没有亲族依靠,但宁淏本人对华锦,还真的算得上是很好,各方面都很关注,也不会摆架子,而是尽力照顾华锦。即使华锦做的那些事情,是燕国很多女子都不可能做的事情,甚至是惊世骇俗的,也是大多数男子不能接纳的妻子类型,但宁淏却从未规矩过华锦,光是这一点,就真的超越很多人了。
芙蓉感叹过后就拿着一只玉冠,给华锦戴上之后,再仔细检查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华锦又从空间里掏出自己那把白玉折扇,一边出门,一边扇“突然觉得当初我弄这个折扇太明智了,现在不就正用上了么!”
杨贺坐在正厅,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好好的站在一边,孙氏嘱咐嬷嬷安排一会儿的午饭,一会儿的时间,就看到徐深他们都收拾好过来了。
徐深换了一身天青色的直缀,头上同色的发带,以一只玉簪固定,华锘则是穿着一件蓝色道袍,头上带着一只玉冠,两人进门之后,便坐下来了。华锦是最后一个到的“呀,我来迟了!”
华锦笑着他们而入,她穿着一件雪青色的内衫,外面罩着一件鸭卵青的袍子,袖口和领子外侧是白色,上面刺绣的白兰花,整个袍子乃是很薄的丝绸,随着华锦的走动而飘逸自在,腰间的蓝色荷包还有青玉随着她的走动更是飘动,手中拿着一把白玉折扇,原本还在扇着,进门的时候随意的收起来,只这样拿在手里。
孙氏坐在位置上,看着华锦这一番打扮,加上她原本的相貌,也是一时惊艳,他们的长女杨惠更是羞红了脸。
“抱歉抱歉,是我来晚了!”华锦一本正经的进门之后就鞠躬道歉。
孙氏越是看华锦,就越会恍惚,华锦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太过潇洒大方,说话间少年的英挺气质尽显,哪里有一点女子娇媚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华锦,很难想象她女装的样子。
其实少年人十一二岁的时候,若是相貌好,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华锦就有这样的感觉,孙氏觉得,会不会她有一天看到华锦女装的时候,会怀疑是男扮女装呢,当然,没多久孙氏就见到了女装的华锦,然后只能说,自己真的想多了。
“我们也才到,小六你坐下吧!”徐深和华锘早就习惯了华锦这副样子,看她道歉,笑着说道。
三人坐下以后,杨贺的几个孩子再次过来见礼,虽说刚刚在门口见到了,但现在这样正式的见面行礼才是规矩。
年纪最大的杨惠走上前来,俯身行礼“惠儿见过六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