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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黎看中了一套白色套装,是当时最新款,谁料她刚一伸手去摸,服务员在柜台处冷冷的丢过来一句:
“那套衣服一千七百多,非买勿摸。”
我这暴脾气当时就上来了,要不是曾黎死死拉着我,我肯定跟那个导购员好好理论一番。
但曾黎脾气好,特别实诚的劝我:“路路,我真的买不起这么贵的衣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当时的我虽然不缺那一千多,但手上的现金也确实不够,而导购员像是故意难为我一样,说了不能刷卡只能付现,我本想去取钱的,一出门就被曾黎劝服了,她说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飘过。
虽然当时没买那一套,但我心里一直记得那套衣服的款式,毕业后,作为毕业礼物,我送了曾黎一套职业西装,是在平和堂买的,她很喜欢,但那套衣服实在是太高档,她说自己作为一个小职员,不能抢了上司的风头。
于是那套衣服一直搁浅在曾黎的衣柜里,今天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还有一双为我送给曾黎的红色高跟鞋,就差一个手拿包了,说实话我还从没打扮的这么职场范过,曾黎笑嘻嘻的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手拿包来递给我:
“好看不?”
大红色的手拿包配鞋子倒是挺搭的,我惊喜的问:“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给自己买的啊?你的眼光一向很土,这手拿包挺时尚的。”
曾黎仔细端详着我:“挺好看,你再好好化个妆,给老板留个好印象,你也别寒碜我,我确实没啥眼光,这手拿包是沈洋买的,这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本来是我觉得你会喜欢,想买给你的,毕竟你送了那么多的礼物给我,而我从来都是索取,没有为你付出过。”
我倒是对沈洋刮目相看了:“这包包也不便宜。沈先生对你还挺大方的。”
曾黎甜蜜一笑:“我就多看了两眼,他冲进去价格都没问就买了,你知道的,我哪适合拿这样的包啊,又不好把沈洋买的礼物拿来送人,所以就压箱底了。”
我给了曾黎一个拥抱:“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么么哒,你乖乖午睡,我现在出去洗个头发好好打扮一番,等我偷拍曲总的照片回来和你分享,我猜他肯定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起码有三四层下巴,估计还是个光头。”
从曾黎家出来,我捯饬自己就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本来杨子航是要我去接机的,我刚打了个车他就说让我去酒店等着。
我从五点多等到七点多,两个迎宾站在门口迎接,宴会上的人大部分都来了,唯独我们的曲总被堵在了半路上。
星城的交通就是这样,一到下班高峰期,人人都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过这瘫痪的交通线。
还好我没等太久,眼瞧着杨子航和一群人朝我们走来,我笑着迎了上去,对杨子航身边的人稍稍弯腰:
“曲总好。”
杨子航的脸色当时就变了,急忙拉我到一旁:“那位才是曲总。”
杨子航的身边是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果真如我预料的那样有三层下巴,看起来他更像老板啊,可我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杨子航所说的那人微微一笑:
“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门口只剩下我和杨子航还有那个变态曲总,他迈开长腿朝我走来,在离我还隔着一定的距离的地方站好,虽然两眼带笑面色也还算和悦,但他的话却不轻不重的砸在人心上:
“张路,你连我都能认错,确定能胜任秘书一职吗?”
这是要当场解雇我的意思吗?
我惶恐的道歉:“对不起曲总,一着急就叫错了人,实在是您光彩照人,可与日月争辉,让我不敢直视。”
要不是为了好几千一个月的工资,我真想丢一句,没想到你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猥琐,所以我始料未及。
曲总斜眼看着杨子航:“这就是你们给我找的秘书?她上班多久,给她开双倍工资,明天开始她就不用来上班了。”
果真是要当场解雇我,我窘迫的不止是曲总丝毫不给我面子,更惨的是,酒店门口来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傅少川,车内还坐着陈香凝和林小云。
“曲总,别来无恙啊。”
曲总顿时换了一张脸孔,转身迎上去:“少川,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会来参加这个慈善宴会,我听说你最近都快把慈善当成你的主业了,老太太好,您慢点。”
原来他们还很熟,曲总扶着陈香凝从车里走出来,她应该是还没看见我,笑着和曲总寒暄:
“莫寒,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儿子快满一周岁了,小家伙叫什么名字?我可等着你的邀请函啊。”
曲莫寒笑着回答:“名字是我家老爷子取的,叫曲玄昊,年初老爷子去世了,所以一周年不打算设宴。”
陈香凝惊讶的问:“老爷子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突然去世了?小川,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
傅少川的眼神一直在看我,根本没听到老太太的问话,老太太也没抬头看我,曲莫寒的表情有些诧异,但那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就平复了,他扶着陈香凝走了两步:“事发突然,老爷子在早起晨练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当时您家里正在办喜事,我就没有跟您说,您别见怪。”
陈香凝叹息一声:“生命无常,节哀,节哀。”
若不是我和陈香凝打过交道,我还真以为她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几月不见,她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之前还能够健步如飞的,现在却要靠人搀扶了。
“张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一直坐在车里补妆的林小云下了车来,见到我后分贝都提高了许多。
陈香凝抬头看见我,也是感觉有些意外,随后伸手去拉傅少川:“小川。我们快进去吧。”
我的处境是相当的尴尬,尤其是杨子航还加了一步:“曲总,这张秘书今天还要不要陪您参加这个晚宴?她也不是故意认错人的,要不您在给她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傅少川走到我身边,轻轻环绕着我的腰身低头问道:
“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航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极度慌乱的后退了两步:“傅总,您和张秘书?您这?”
曲莫寒倒是很淡定的追问:“少川,别告诉我世界那么大,巧合却这么多?”
傅少川点头微笑:“可不是吗?就是这么巧合,张路是我的女朋友,不知道我们家小妮子是怎么得罪了曲总你这尊活佛,您要在这么一个不合适的场合炒我家小妮子的鱿鱼。”
他说的很亲密,老太太一张脸气的都快扭曲了,林小云站在老太太身边,一张嘴撅的老高,虽然不满我,却又不敢上前来无理取闹。
曲莫寒哈哈大笑:“少川,这就是一个误会,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不过张秘书这个鱿鱼,我还得炒,我可不敢让未来的傅太太给我当秘书。”
我尴尬的站在那儿,傅少川捏了捏我的鼻子:
“所以你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傅太太。”
要不是看在陈香凝气的快要抓狂的份上,我压根不会这么听他的话,但此刻我顺着傅少川的话说道:
“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就这么被辞职了,你快帮我问问,这好歹上了二十来天的班呢,曲总,工资还发吗?”
曲莫寒指着傅少川说道:“工资就不发了,你找傅总领就是,要多少傅总就会给多少。”
再聊下去只怕陈香凝要当场发飙了,我把傅少川往旁边一推:“好,那我就找傅总领工资,既然这盘鱿鱼我已经吃了,那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傅少川疾走两步拦住我:“来都来了,就陪我进去坐坐吧。”
我笑着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
“别喝酒,宴会结束早点回家,我在家里等你。”
因为今天穿了一双很高的鞋,我稍稍踮脚就能在傅少川的脸上亲了一口,陈香凝差点就扑过来了,只是她好像走路都有些不太矫健,若不是林小云和曲莫寒及时搀扶着她,她很可能会摔一跤。
“张路,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就知道陈香凝不会轻易放过我,而有过一次前车之鉴的傅少川紧紧搂住我的腰:
“宴会开始了,莫寒,你先扶我妈进去。”
曲莫寒还没开口,陈香凝就咄咄逼人的问我:“张路,你不敢和我说话吗?”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使用激将法,仰头对傅少川说:“既然咱妈有几句话要嘱咐我,那你上楼去开一间房吧,正好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五星级酒店,不知道总统套房到底长什么样?还有啊,宴会我就不去参加了,那么多的大老板都在,我不好意思的,所以我想跟咱妈说完话之后去对面的西餐厅吃一顿,可我身上没钱。”
傅少川当然清楚我说这些话的用意,他宠溺的亲了我一口:“这是黑金卡,上次你把它弄丢了,这次可别再丢了,听到没?”
我点点头。笑嘻嘻的对林小云说:“小云,你跟曲总先去参加宴会吧。”
我走到陈香凝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妈,咱们上楼。”
走了两步,陈香凝一只手紧紧抓住我,像是一股火气要迸发了一样,我小声在她耳边嘀咕:“老太太,你要是不想让你儿子在酒店门口丢脸的话,有什么话我们关起门来说,我倒是无所谓,就算是丢脸,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两句,跟快就会忘记我是谁,可你的儿子是个商业巨子,孰轻孰重您自己掂量。”
陈香凝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又是在商场上混迹这么多年的人,自然清楚负面新闻这种东西是最可恶的,所以她还算是配合。
到了房间后,傅少川本来是不愿意出房子的,陈香凝不满的控诉一句:
“难道你还怕我会对她下手?”
我也安慰傅少川:“你就放心在门口等着吧,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年下半年就能升到黑带,这么多年的跆拳道也不是白练的。”
傅少川前脚刚出门,陈香凝抬手就朝我挥来,我毫不客气的抓住她的手:
“老太太,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么多年的跆拳道我没白练,你再一再二我都会让着,你若再三对我不客气,就别说我不尊老。”
陈香凝眼神犀利的盯着我:“你一口一个你你你的,这就算是你尊老的样子吗?”
我冷哼一声:“我尊称你为您的时候,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差点让我丢了一条命,所以你不配我尊重你,我现在能客客气气的站在你面前,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你的儿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没起诉你,这并不代表你犯下的罪过就能被轻易的原谅,我听说你信佛,听过阿鼻地狱吗?”
陈香凝用力的挣扎了两下,我放开了她,转个身在她面前坐好:“你也坐吧,看你这双老腿应该站不稳当了。”
陈香凝用手指着我:“你这么对待一个长辈,你会遭天谴的。”
我哈哈大笑:“你说的真好。我张路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阿鼻地狱,我帮你解释一下吧,阿鼻是梵语的译音,是无间的意思,佛教认为,人在生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