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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路打着哈欠:“既然是去睡觉的话,我也去吧,我要午休会。”
他们俩手牵手的下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冥思苦想。
王燕既然给我们留了线索。肯定也是怕她的线索会被凶手知道。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孩子的下落,直觉告诉我,孩子一定不是沈洋的,而伤害妹儿的凶手也不会是王燕。
她为了承认伤害妹儿的人是自己,还不惜把沈洋给搭上。
我对沈洋虽然谈不上很了解,但我想沈洋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不会欠下这样的糊涂账。
王燕是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应该留有余地才是,尤其是面对妹儿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的时候,她肯定下了手,毕竟自己也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母亲的天性会让她一心向善,绝非是恶。
我想我们一定是漏掉了哪个很重要的细节没有去看,王燕是个很谨慎的女人,她费了一番心思做这些,不可能留给我们一个解不开的悬念。
要不是正午的太阳很毒辣,我都差点躺在天台的木椅子上睡着了。
回到院子门口,小榕和妹儿正在缠着我爸爸讲故事,说的是爷爷那一辈打鬼子的事情,小榕喜欢听倒是不奇怪,他是个男孩子。妹儿倒也坐在小凳子上听的津津有味。
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一到夏天不管再多的衣服她都要用手洗,说是既能省电又能节约用水。
“咦,婶儿家在做什么?”
一股烟味呛了过来,我起身一看,婶儿家正在烧东西。
妈妈放下手中的活叹息:“哎,你说燕儿多好的姑娘,怎么好端端的说没了就没了,今天早上你婶儿又在问小兵,说燕儿到底去哪儿了,还留下这么大一笔钱。”
我心里一咯噔,莫非小兵哥一直都没有告诉婶儿事情的真相。
我试探性的问:“婶儿不知道燕儿的死讯吗?”
妈妈回过头来看我:“不知道啊,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我还以为是燕儿不想和小兵在一块了,又觉得对不起你婶儿一家,所以才会给他们留了那么大一笔钱,还给了你一笔,小兵说是燕儿欠你的,黎黎,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们真的不知情。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妈妈肯定的说:“不可能,我不相信燕儿会害我们家妹儿。燕儿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她在这儿呆了很久,每天都会来我家看看陪我说说话的,那个孩子聪明,尤其会烧饭菜,对小孩子又很有耐心,我们这儿见过她的人都很喜欢她。”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好问道:“所以婶儿这是在给燕儿烧纸?”
妈妈接着在搓衣板上搓衣服:“不是,是把燕儿以前的东西都烧了,对了,还有燕儿留下的那本日记。你小兵哥也拿去了,说是要烧掉,免得毁坏了燕儿的名声,黎黎,那日记里到底写了什么事情?”
要烧掉日记本?
那里面全都是重要的证词,虽然王燕人已经没了,但是这些日记应该能够在以后派上用场。
我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婶儿家跑,妈妈立即起身跟在我身后:
“黎黎,你慢着点,你现在身子骨可没以前轻盈啊。”
我还没到跟前,小兵哥就把我拦住了:“妹。这是烧燕儿生前的东西,你靠太近不吉利,你快回去吧。”
我一看,小兵哥手里正拿着这本日记,我指着日记问:“你。。。你这是要烧掉吗?”
小兵哥的眼里饱含泪水:“本来是想烧掉的,但是想想又舍不得,毕竟这里面燕儿也写了很多关于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好歹是个念想,我想留着。”
我顿时送了松了一口气,乞求似的问:“小兵哥,这本日记能再借我看看吗?”
小兵哥迟疑了一下。把日记本递给了我:“拿去看吧,妹,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我坦白说道:“线索是找到了一点,就是没找全,关于孩子的下落,少了关键字,所以我想从日记里再找找,小兵哥,王燕已经没了,你要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
小兵哥沮丧的说:“我最后悔的事情,是没能看住她。如果她没有从医院里悄悄离开,也许她现在还在我身边活的好好的,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
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看得出来,这就是最好的缘分了,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沉淀,爱情一旦来了,就深入骨髓不能自拔。
我安慰了他一番,再回到客厅里坐好,耳边是妹儿的歌声和小榕的鼓掌声,他们两个小孩子很喜欢和老人在一块,爸爸也是笑声不断,我有很久没听到过爸爸爽朗的笑声了,妈妈在院子里洗衣服,阳光照在篱笆上,时间安静的让人沉沦。
我静下心来看着王燕的日记,一些心路历程,和一些心理治疗,我想自小的经历会让王燕的心里有创伤,但她在努力平复自己对于命运如此不公的愤懑,从日记里可以看出,王燕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人,虽然她年纪比我小几岁,但我看得出来她生活阅历比我丰富的多。
还有她和小兵哥一起走过的那段时间,看着她在字里行间写下的憧憬,这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最后几篇是对陈志的控诉,尤其是最后一篇,写下了陈志死后,她心里的一些感受。
前面的字迹都是娟秀工整的,后面的越发潦草。
有好几句话都不太通顺,我反复读了几遍,以王燕前面那些日记的文笔看来。她不可能犯这种语句不顺的错误。
我反反复复的读着,总觉得这里面少了字,妹儿从院子里进来,看着我一直在读同一句话,她朝我靠过来,指着日记本上的空格说:
“这个字我认识,是个过字,过儿的过。”
我摸摸妹儿头:“真聪明,还会认字了,看来电视剧没白看。”
妹儿掩嘴一笑:“其实是因为我的同桌叫陈过,所以我对这个字印象深刻,但是妈妈,过的前面为什么要留下一个空格,老师说了,一句话要写完整,中间不能留空格的。”
虽然这个日记本不是妹儿平时写字的格子本,但是孩子的眼睛果真是雪亮而又纯净的。
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惊喜的抱着妹儿:“天啦,你真是我的幸运宝贝,我终于知道缺失的线索是什么了,我的宝贝,你太棒了,你快去叫爸爸起床,快去,快去。”
放下妹儿后,我飞快的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填满了王燕最后一篇日记里所缺失的那几个字。
155。灯下黑()
才入睡不久的韩野等人都被妹儿一一叫醒,就连张路也是哈欠连天的坐在沙发里冲我抱怨:
“才与周公话深情,奈何好梦催人醒,曾小黎,你很坏风景,你晓得不晓得?”
典型的欲求不满,秦笙掩嘴一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厉害了我的哥,你还没把这匹狼崽子喂饱呢?”
张路一拍秦笙:“想什么呢,你才多大,就污的没边了,你要纯洁,纯洁你懂不?”
秦笙端着一杯枸杞茶:“不懂,纯洁的姑娘如今要到幼儿园去找了。”
言归正传,我把我写下来的句子递给他们看,张路抢先:“这个,你把我们叫起来就是为了看你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吗?这都是什么呀?夏日繁星,孤影随行,城市的灯火照的人眼前通明,却终究躲不过黑暗的宿命,曾小黎,你一个幸福的孕妈妈,写这些悲伤颓废的话语做什么?”
我把王燕的日记本上的空格指给他们看:“这句话,夏日繁后面空了一格,然后是逗号,孤影随行,中间又空一格,市的灯火照的人眼前通明,却终究躲不过黑暗的宿命,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张路紧皱眉头:“王燕在福利院长大,学问不高没读过什么书很正常,语句不通顺或有遗漏也很正常,我有时候写东西还经常这样呢,本来心里想到了,写出来的时候却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我又指了指张路手上的那张纸:“这是我给王燕空出来的地方补全的两个字,星城。星城在哪儿,不正是我们所处的城市吗?我看了王燕的很多篇日志,她是个心思缜密文笔细腻的女人,她虽然在福利院长大,但她很喜欢看书,这一点小兵哥可以作证,今天婶儿烧了很多王燕生前的东西,其中一大半都是书籍,王燕看过的书籍,从酒店管理的专业知识到诗词歌赋,从儿童读物到世界名著,可见她其实是一个心中有信仰和热爱的人。她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空白,除非是特意留下来的,而且你看,在最后一页,王燕的绘画水平也是极高,这张人民币的素描画的很逼真,可见如果我们先读这本日记的话,一定会看到人民币的素描,从而想到她平白无故给我们留下来的那笔钱。”
张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始终不明白,王燕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把真相说出来不更好吗?有警察介入的话,一定能够快准狠的解救出她儿子,她也不用死,坐上三五年牢出来后,拿着这一大笔钱就可以过很好的日子。”
这其中的原因我们也不明白,孩子是谁的也不清楚,所以我们只能按照王燕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去搜集证据。
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还处在休养期,应该不容易影响凶手的注意。
“再来看这几句,我在黑暗中过了我这一生最难熬的时光,这个过字前面的空格,我给她填了一个度字,度过,符合我们正常的写作逻辑,还有这几句,香不怕巷子深,我们正常的用语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下一句是但坏人藏在市井无人问,应该是指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张路急了:“这不就指的是余妃吗?我还是那句话,让魏警官把余妃抓起来得了,严刑逼供之下肯定能找到孩子的下落。”
秦笙推了张路一下:“大嫂,现在是和谐社会,不流行屈打成招,再说了,警察抓人都要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只能默默的等待老狐狸露出骚尾巴。”
傅少川捂住了张路的嘴。对我说:“曾黎,你继续。”
我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如我的人生能够重头来过,这里如前面空了,应该是假如,我们在人民币上也看到了一个假字,接下来是,我会把苟且的子过成诗,子前面应该还有个日子,我会把苟且的日子过成诗,最后一个空格出现在最末尾的那一段,我的梦想是在西头开一间鲜花,我这一生甘于平庸,只愿得一心人,相夫教子,白首不离。”
我把填好的句子读了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应该就是,我的梦想是在村西头开了一间鲜花店,我这一生甘于平庸,只愿得一心人,相夫教子,白首不离。”
张路鼓掌:“我发现这个王燕文笔确实很赞,黎黎,你把空格都补上后,这简直就是一篇散文啊。”
而所有空出来的字,我都写在了纸上:“全都在这儿了,我组成了两个地点,一个是星城假日酒店,一个是度假村,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秦笙摇摇头:“这考验智商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讨论吧。”
韩野和傅少川看后,都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星城假日酒店在星沙,离碧桂园比较近,不如我们就从那里开始调查,至于度假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