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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众将便熄灭了宫中火,簇拥着姬昌往鹿台而来。上了台时,见阁耸云端,楼飞霄汉,亭台迭迭,殿宇巍峨,雕栏玉饰,梁栋金装;又只见明珠异宝,珊瑚玉树,厢嵌成琼宫瑶室,堆砌就绣阁兰房,不时起万道霞光,顷刻有千条瑞彩,真所谓目眩心摇,神飞魄乱。
姬昌点首叹曰:“纣天子这等奢靡,竭天下之财以穷己欲,安有不亡身丧国者也!”
子牙曰:“古今之所以丧亡者,未有不从奢侈而败,故圣王再三叮咛垂戒者,‘宝已以德,毋宝珠玉’,良有以也。”
姬昌曰:“如今纣王已灭,天下诸侯与闾阎百姓受纣王剥削之祸,荼毒之苦,征敛之烦,日坐水火之中,衽席不安,重足而立,今不若将鹿台聚积之货财,给散与诸侯、百姓,将巨桥聚敛之稻粟,赈济与饥民,使万民昭苏,享一日安康之福耳。”
子牙曰:“侯爷兴言及此,真社稷生民之福也!宜速行之。”
姬昌看完摘星楼和鹿台,感慨颇深,引以为鉴。令众将打扫战场,清点宫中人物,稳定皇宫。
有杨戬来报,说是大火烧死了姜皇后,殷郊,殷洪和武庚。
姬昌叹曰:“不想皇后和三位殿下也遭此厄难!”
其实,姜皇后是自己要陪纣王一起死的。而三位殿下根本不是被烧死的,三人又不傻,岂会不知道跑路。不过落在西岐众将手里而已,被秘密干掉了。
待皇宫稳定之后,姬昌也不入住,率领众人,仍旧驻扎在午门之外。此时游魂关和三山关,还在交战,姬昌便和姜子牙以及众将商议。
子牙曰:“纣王已死,侯爷可遣信使前往游魂关和三山关通报,请两关总兵以及东伯侯,南伯侯前来会师。”
姬昌从其言。
子牙又曰:“今大事俱定,当立新君以安天下诸侯、士民之心。况且天不可以无日,国不可以无君,天命有道,归于至仁,今侯爷仁德着于四海,天下归心,宜正天位,以安天下民心。”
姬昌急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我以臣伐君,已是不忠,又岂敢觊觎君位,引天下人唾骂。还是待东伯侯,南伯侯齐至,再行商议。”
子牙再劝,众将也纷纷进言,姬昌只是不听。
恰此时候,林阳带着妲己施施然入得营寨。
妲己虽然美丽,但此时妲己是挽着林阳,众将尊敬林阳,倒也没有谁敢盯着妲己看,只觉得两人甚是般配。
林阳笑道:“姬侯,这天下之主,舍你其谁?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姬昌苦笑道:“恩公,你这是强赶我上架啊!”
子牙道:“林师兄所言甚是!天命归周,侯爷顺应天意,合该正天位。若执意推辞,则天下民心不稳。众诸侯为争天位,难免再燃战火。侯爷何忍心再见天下民众受苦!”
姬昌道:“这。。。”
林阳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待南伯侯和东伯侯前来,应该也会同意的!子牙,你且随我来,我有女蜗娘娘口谕,要告知于你。”
子牙随林阳和妲己来到旁边营帐,林阳道:“子牙,你主持封神之事,所以女蜗娘娘让你留三个名额。”
子牙道:“既是女娲娘娘吩咐,子牙自当照办,但不知给谁?有何要求?”
林阳笑道:“留三个虚职,给轩辕坟三妖,九尾狐,九头雉鸡精和玉石琵琶精。”
姜子牙大惊道:“为何?我听说这三妖魅惑纣王,祸乱宫廷,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妲己怒道:“你才不是良善之辈!”
子牙奇怪道:“师嫂,我说轩辕坟三妖,又没有说你,你骂我作甚!”
林阳“咳咳”两声,道:“她就是九尾狐!”
子牙定睛看向妲己,果然感觉到淡淡的妖气。姜子牙也是聪明人,他知道林阳绝不是好色之辈。九尾狐虽然漂亮,但若真跟纣王搅和在一起,林阳绝不会接纳九尾狐的。如今九尾狐跟了林阳,林阳丝毫不反感,看来这其中有猫腻啊。
子牙道:“看来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不知林师兄可否给子牙解惑?”
林阳笑道:“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告诉你,你不要外传。轩辕坟三妖,本是女娲娘娘派出去的。纣王得罪了女蜗娘娘,但成汤气数未尽,所以三妖便奉命去魅惑纣王,加速成汤的灭亡。”
姜子牙惊讶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林师兄放心,我会安排三个清闲的职位给她们。”
林阳笑道:“如此甚好!天命归周,接下来的事情,你就自行处理了。封神之后,若是元始师伯不许你回山,你可以来东海旁边的花果山找我。”
姜子牙道:“多谢林师兄!子牙谨记!”
第五百四十章 金吒诈窦荣()
现在将时间回溯到几日之前,且说金咤、木咤别了子牙,兄弟二人在路商议。金咤曰:“我二人奉姜元帅将令来救东伯侯姜文焕进关,若与窦荣大战,恐不利也。我和你且假扮道者,诈进游魂关反去协助窦荣,于中用事,使彼不疑;然后里应外合,一阵成功,何为不美。”
木咤曰:“长兄言得甚善。”
二人吩咐使命:“领人马先去报知姜文焕,我弟兄二人随后就来。”
使命领人马去讫。金、木二咤随借土遁,落在关内,径至帅府前,金咤曰:“门上的,传与你元帅得知,海外有炼气士求见。”
门官不敢隐讳,急至殿前启曰:“府外有二道者,口称海外之士,要见老爷。”
窦荣听说,传令:“请来。”
二人径至檐前,打稽首曰:“老将军,贫道稽首了。”
窦荣曰:“道者请了。今道者此来,有何见谕?”
金咤曰:“贫道二人乃东海蓬莱岛炼气散人孙德、徐仁是也。方才我兄弟偶尔闲游湖海,从此经过,因见姜文焕欲进此关,往孟津会合天下诸侯,以伐当今天子;此是姜尚大逆不道,以惶惑之言挑衅天下诸侯,致生民涂炭,海宇腾沸。此天下之叛臣,人人得而诛之者也。我弟兄昨观干象,汤气正旺,姜尚等徒苦生灵耳。吾弟兄愿出一臂之力,助将军先擒姜文焕,解往朝歌;然后以得胜之兵,掩诸侯之后,出其不意,彼前后受敌,一战乃成擒耳。正所谓‘迅雷不及掩耳’,此诚不世之功也。但贫道出家之人,本不当以兵戈为事,因偶然不平,故向将军道之,幸毋以方外术士之言见诮可也。乞将军思之。”
窦荣听罢,沉吟不语。
傍有副将姚忠厉声大呼曰:“主将切不可信此术士之言!姜尚门下方士甚多,是非何足以辨?前日闻报,说是姜子牙在孟津跟袁洪大战。今见主将阻住来兵,不能会合孟津,姜尚故将此二人假作云游之士,诈投麾下,为里应外合之计。主将不可不察,毋得轻信,以堕其计。”
金咤听罢,大笑不止,回首谓木咤曰:“道友,不出你之所料。”
金咤复向窦荣曰:“此位将军之言甚是。此时龙蛇混杂,是非莫辨,安知我辈不是姜尚之所使耳?在将军不得不疑。但不知贫道此来,虽是云游,其中尚有原故。吾师叔在万仙阵死于姜尚之手,屡欲思报此恨,为独木难支,不能向前;今此来特假将军之兵,上为朝廷立功,下以报天伦私怨,中为将军效一臂之劳,岂有他心。既将军有猜疑之念,贫道又何必在此琐琐也!但剖明我等一点血诚,自当告退。”
道罢,抽身就走,抚掌大笑而出。
窦荣听罢金咤之言,见如此光景,乃沉思曰:“天下该多少道者伐西岐,姜尚门下虽多,海外高人不少,岂得恰好这两个就是姜尚门人?况我关内之兵将甚多,若只是这两个,也做不得甚么事,如何反疑惑他?据吾看他意思,是个有道之士,况且来意至诚,不可错过。”忙令军政官赶去:“速请道者回来!”
话说军政官赶上金、木二咤,大呼曰:“二位师父,我老爷有请!”
金咤回头,看见有人来请,对使者正色言曰:“皇天后土,实鉴我心。我将天下诸侯之首送与你家老爷,你老爷反辞而不受,却信偏将之疑,使我蒙不智之耻,如今我断不回去!”
军政官苦苦坚执不放,言曰:“师父若不回去,我也不敢去见老爷。”
木咤曰:“道兄,窦将军既来请俺回去,看他怎样待我们。若重我等,我们就替他行事;如不重我等,我们再来不迟。”
金咤方勉强应允。二人回至府前,军政官先进府通报。
窦荣命:“快请来!”
二人进府,复见窦荣,窦荣忙降阶迎接,慰之曰:“不才与师父素无一面,况兵戈在境,关防难稽,在不才副将不得不疑。只不才见识浅薄,不能立决,多有得罪于长者,幸毋过责,不胜顶戴!今姜尚聚兵孟津,人心摇撼;姜文焕在城下,日夜攻打,不识将何计可解天下之倒悬,擒其渠魁,殄其党羽,令万姓安堵,望老师明以教我,不才无不听命。”
金咤曰:“据贫道愚见:今姜尚拒敌孟津,虽有诸侯数百,不过乌合之众,人各一心,久自离散;只姜文焕兵临城下,不可以力战,当以计擒之。其协从诸侯,不战而自走也。然后以得胜之师,掩孟津之后,姜尚虽能,安得豫为之计哉。彼所恃者天下诸侯,而众诸侯一闻姜文焕东路被擒,挫其锋锐,彼众人自然解体;乘其离而战之,此万全之功也。”
窦荣闻言大喜,慌忙请坐,命左右排酒上来。
金、木二咤曰:“贫道持斋,并不用酒食。”
随在殿前蒲团而坐。窦荣亦不敢强。一夕晚景已过。次日,窦荣升殿,聚众将议事,忽报:“东伯侯遣将搦战。”
窦荣对金、木二咤曰:“今日东伯侯在城下搦战,不识二位师父作何计以破之?”
金咤曰:“贫道既来,今日先出去见一阵,看其何如,然后以计擒之。”
道罢,忙起身提剑在手,对窦荣曰:“借老将军捆绑手随吾压阵,好去拿人。”
窦荣听罢大喜,忙传令:“摆队伍,吾自去压阵。”
关内炮声响亮,三军吶喊,开放关门,一对旗摇,金咤提剑而来。
金咤出关,见东伯侯“旗门”脚下一员大将,金甲,红袍,走马军前,大呼曰:“来此道者,先试吾利刃也!”
金咤曰:“尔是何人?早通名来。”
来将答曰:“吾乃东伯侯麾下总兵官马兆是也。道者何人?”
金咤曰:“贫道是东海散人孙德。因见成汤旺气正盛,天下诸侯无故造反,吾偶闲游东土,见姜文焕屡战多年,众生涂炭,吾心不忍,特发慈悲,擒拿渠魁,殄灭群虏,以救众生。汝等知命,可倒戈纳降,尚能待尔等以不死;如若半字含糊,叫你立成虀粉!”
言罢,纵步绰剑来取马兆。马兆手中刀急架来迎。
第五百四十一章 游魂关破()
金咤大战马兆,步马相交,有三二十合,金咤祭起遁龙桩,一声响,将马兆遁住。窦荣挥动戈,一齐冲杀。东兵力战不住,大败而走。金咤命左右将马兆拿下,与窦荣掌得胜鼓进关。窦荣升殿坐下,金咤坐在一傍。
窦荣令左右:“将马兆推来。”
众军士把马兆拥至殿前,马兆立而不跪。窦荣喝曰:“匹夫!既被吾擒,如何尚自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