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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生怕死之辈就不要出来混!”
战红潋右手一扬,钢刀化作一道银光,穿其胸而入。对方惨叫一声,摇摇晃晃挣扎了几步,滚进了草丛里。
江暮云见草丛一片狼藉,生出要呕吐的感觉,嘴上却道:“战兄当真厉害的紧,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大旗会的风堂堂主真是死于你手哩。”
战红潋走到尸体旁,回头冲江暮云微微一笑,随后弯下身去拔出钢刀。
江暮云正打算询问他接下来该如何走向时,却不料战红潋猛地起身,出人意料地一掷,钢刀势如破竹般射向其中一间瓦房的窗户,窗栏顿时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朋友,何须再躲躲藏藏呢?”
第四十七章 临江别
“哈哈,好!好!”
爽朗笑声之间,朱漆剥落的屋门轰然倒地,从尘土飞扬之中走出了一个体型高大但略显单薄之人。
战红潋原地立定,不为所动。
江暮云一眼便识出了此人,失声道:“可是明舵主?”
“正是在下!多日不见,江暮云。”
明玉珍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了院子里,似乎先前的七人之死与他毫无干系。他冲战红潋抱拳道:“我从陈伯口中得知密室内又多出了一个红发男子,想必这位应该便是最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回鹘高手战红潋战兄了?”
战红潋耸耸肩膀道:“中土武林真是人才辈出,英雄出少年呐,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便成了名噪大江南北的大旗会的舵主了。”
明玉珍谦虚一笑道:“大旗会四个堂口,共二十四名舵主,有何稀哉?如果我有战兄这般高明身手,早出去闯天下了。”
“我杀了明舵主的七名手下,阁下不觉心痛吗?”
明玉珍叹气道:“那是他们学艺不精,怪得谁来?”
战红潋故作讶然道:“似乎明兄并没有替他们报仇雪恨的打算。”
明玉珍坐上假山,抬头看天,不紧不慢道:“若我强出头,恐怕亦难在战兄手下走过两招。与其陪着他们横尸当场,为何不多看一眼蓝天白云呢。”
战红潋淡淡道:“明舵主倒是很想的开。既然不想动手,那又是为何而来呢?”
明玉珍瞥了一眼江暮云道:“我是奉了江如凤婆娘的命令来拿江暮云回总堂的。”
江暮云不解道:“明舵主真的要拿我回去?”
“徐寿辉、赵普胜、还有一个叫张定边的绝顶高手,三人联手,几乎将雨堂在蕲州的势力连根拔起。我要是不拿你回去交差,怕是会主一日都不得安宁了。”
江暮云一听三人均来了蕲州,大喜道:“明舵主可知三人现下何处?”
明玉珍摇头道:“给了会主十五日的时间交人,然后便不知所踪了。”
江暮云闻言,大感失望。
战红潋冷冷道:“明舵主,江小子救过在下一命,在下亦自当有所回报。既然你执意要带走他,看来你我还是难免一战了。”
明玉珍忙解释道:“战兄稍安勿躁,他们要的仅仅只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而已,现在江暮云活蹦乱跳的,我又岂能违命行事?”
江暮云替他担忧道:“那明舵主你回去又如何交差呢?”
“有这七具尸体还不够交差么?”
明玉珍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又道:“何况还有战兄在,这事情就好办多哩。”
“为何?”
明玉珍抽出背上长刀,抛给了战红潋。
“战兄无须小弟讲的太明白吧?”
战红潋点头道:“了解,得罪了!”
战红潋一跃而起,长刀卷起如浪寒光,明玉珍的左臂顿时鲜血飞溅,脸色瞬间煞白。
明玉珍惨笑道:“多谢战兄手下留情。力战战兄,最后不敌,足以回去复命了。走吧,马车就停在芬芳楼门口。”
江暮云见他臂膀处血如泉涌,心中一阵感动。
战红潋依旧不为所动道:“我与明舵主素未谋面,更宰了你们的风堂堂主邱奉,为何阁下要如此舍命相救?”
“不管战兄信是不信,我只是与江暮云一见如故罢了,仅此而已。”
战红潋竟毫不怀疑道:“换做别的,在下或许不敢相信。但如此光明磊落的理由,在下若再不识抬举,便是辜负了明舵主的一番好意了。”
明玉珍草草包扎完伤口,笑道:“战兄果真非常人所能及,听说战兄劫了威顺王的黄金,官兵将整个蕲州城翻了个底朝天,都一无所获。哈哈,走吧,我送你们出城。”
两人迅速剥下尸体上的绣有雨点标志的雨堂武士服,换上后随明玉珍穿过后院洞门,翻过围墙便到了外面熙攘的大街上。
江暮云在芬芳楼后院躲了那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见此青楼外样。此楼虽有两层高,却不知怎的楼体向着一边倾斜,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整楼成色破旧、门雕败朽,门前石阶高低不平。正如明玉珍所言,估计在整个蕲州城内也很难找出比它更不上档次的青楼了。
而门口揽客的姑娘浓妆艳抹,左半脸的一颗大痣更是让他倒足胃口。
江暮云和战红潋钻进车厢内,里头摆的尽是些酒坛子,酒香扑鼻。明玉珍坐上马车车架,吆喝一声,驾车沿街往南驰去。
南城门守卫森严,进出之人都要经逐一盘查过问,显然是受了威顺王的黄金被盗之事的影响。
“廖大哥,小弟运了一车的酒,要不要检查下?”明玉珍热情地与守城官打了个招呼,两人似乎颇为熟络。
姓廖的守城官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检查个鸟,下次再不要忘记请我喝花酒了。”
两名持戟士兵闻言,立马撤戟放行。
“一定,一定,小弟铭记于心!”明玉珍嘻嘻哈哈地奔出了南城门,扬长而去。
出乎意料的顺利,三人均大松一口气。钻进沿江的密林深处,三人畅饮美酒直至夜幕降临,明玉珍这才起身告辞。
“长江送流水,玉珍送朋友。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必须得回去复命了。夜色渐浓,你们也正好趁此行路。”
战红潋举头望月,畅快道:“出了这蕲州城,顿感天高海阔任我翱!明舵主,后悔有期。”
江暮云依依不舍道:“在下与明舵主本非亲非故,却屡受明舵主厚恩,无以为报,真是惭愧之至。”
明玉珍爽声道:“江兄弟莫要放在心上,两位,告辞!”
两人目送颠簸的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这才考虑起各自的去处来。
“明玉珍年虽少,行事竟如此老道,当真不简单。江小子,接下来有何打算?可有去处?”
江暮云望着灰茫茫的长江,想了想道:“我倒是很想回濠州去找我的好兄弟。”
战红潋摇头道:“此去濠州路途遥远,加之你已成众矢之的,以你一人之力,恐怕出不了这蕲州地界。”
“战兄有何打算呢?”
“我?游历四方,四海为家。据闻杨琏真迦那个老不死掘遍江南诸陵,获奇珍异宝无数。现被张定边重伤后,躲在扬州大明寺疗伤。我正有打算跑一趟扬州,好迫出他点宝贝来,顺便送你去濠州吧。”
江暮云浑身一震道:“杨琏真迦?扬州?”
第四十八章 冤家路窄
“怎么了?”
江暮云忙道:“没什么,那我也跟战兄去扬州混吧,见见世面也好。”
战红潋笑道:“你小子主意倒是改的挺快,那好吧,今夜就上路,弄艘小舟沿江而上便是。我内伤未愈,所以尽量在黑夜赶路,白天休息。”
有了明确的目标,两人大步往江边走去。
江暮云好奇道:“战兄似乎对财宝之类很感兴趣呢?”
“混口饭吃罢了,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真正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的又有几人?”
“战兄说的是。”
碰巧江边泊了一艘灯火幽暗的渔船,渔夫正坐于船头,独自喝酒解闷,从他忧心忡忡的神色来看,显是在为生计而发愁。
战红潋也不管渔夫答不答应,当下便抽出一张五百两银票硬塞了过去,随后又强行将他推到了岸上。江暮云趁着当口跳上渔船,战红潋一刀砍断缆绳,一阵潮水涌来,渔船渐渐漂离江岸。
整个过程中,渔夫竟一言未发,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直到渔船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了,他才一下子跪倒在岸上,朝着滚滚江水磕了三个响头,久久不愿起身。
江暮云亦望见了渔夫的举动,同情道:“这老头似乎是个生性木讷之人。”
战红潋一边摇着橹一边笑道:“甚么木讷,那是被穷困压垮了心智。”
“那战兄倒是做了一件大善事,这条破船竟直五百两。”
“那也是他百般勤劳换来的。试想一下,若他今夜不在这夜泊,而选择回家睡大觉,就不会碰上这等好事了。”
江暮云拍手笑道:“这理说的贴切。”
此时江上夜风徐徐,头顶皓月当空,衬出江面波光粼粼。江暮云身处一叶孤舟,遥望茫茫江水,不由诗兴大发。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山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战红潋笑骂道:“还烟花三月?你小子倒好,还有闲情雅致去吟诗。还不过来掌舵,我得抓紧时间疗伤才是。”
江暮云愕然道:“我不会这……”
“不会也不打紧,你只要照着我的方式比划就行了,有什么意外记得唤醒我。”
临近半夜,寒意夹杂着睡意阵阵袭来,因忍受不住昏昏欲睡和瑟瑟发抖,江暮云不得不依靠着脑中油然而生的行气图练起莫名的功法来。
这一方法果然有效,什么睡意,什么寒冷,统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在进入到灵台空明的境界时,他能深切感觉到自己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遗忘了身下的小舟和涛涛江水,再分不清个人和这片天地之间的区别。而此前,他却从未有过这等奇妙感受。
他虽闭上了双眼,但似乎仍能看得清茫茫江水,这一点更令他大感新奇。
远处仿佛有灯火若隐若现。
江暮云突然睁开眼睛,大叫道:“战兄……”
“左前方有三艘两桅帆船正朝我们靠近。”
“咦……”
江暮云见战红潋双目依旧紧闭,坐姿不改,却比他看的更为清楚,心中称奇不已。
“是正常的往来船只吧?”
皎洁月色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乌云滚滚,江涛汹涌,更有远处雷声隆隆。
战红潋抬头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且静观其变吧。”
遂一摆船舵,渔船往江岸驶去。
三艘帆船呈品字形,以超逾两倍的船速渐渐逼近。
“战兄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是针对我们而来的。”
渔船距离江岸已只有数丈,战红潋干脆双手抱胸,立于船头,静候对方。
等三船与渔船相隔不出二十丈时,江暮云试着运功聚目,发现立于最靠前的船头之人竟是大旗会雨堂的江如凤,顿时面色大变。
遂战战兢兢道:“战兄,是大旗会的船。”
战红潋满不在乎道:“不就是个婆娘么?有甚好怕的。”
对面忽传来江如凤的一阵娇笑,接着是她似嗔似怪的声音:“江暮云你个小冤家,居然没死?看来玉珍要有负会主所托了。”
言语间惊讶与喜悦并存。
这时,一个黑衣劲装的魁梧汉子走到江如凤身旁,低声道:“堂主,他们好像穿的亦是雨堂的衣服。”
江如凤冷然道:“这有何奇怪?只是想瞒天过江罢了。”
汉子又道:“另外一人身型挺拔,满头红发,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近来在中原武林屡败各大门派高手的回鹘人。”
江如凤闻言,立刻为之动容。
“你是说那个杀死邱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