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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你是想要买人?”镇上的人牙子不多,就城西和城南各有一家,听说城南那家宰人,所以木牧来的是城西这家。
卖人的人牙子是一个胖胖的镶着大金牙的中年男子,看见木牧和沐秋以及一个六岁孩子,眼睛眯了眯。
看三人的穿着还不错,没有认为他们是来自卖的,所以才问了一句是不是来买人的。
木牧见人牙子眼力见还不错,心情没有变得糟糕,笑了笑说,“这不是小少爷刚刚入乡游玩不习惯嘛!”
木牧一口气把沐子封说成小少爷,自己和沐秋则是个跟班,身边两个下人不够,想要多买两个,有钱人的身份一下子抬起来了。
人牙子一听这话,眼睛里的笑意多了几分,话也开始多了起来,“那不知小少爷想要买几个什么样的人?”
木牧看了沐子封一眼,替他问一句,“不知你这里有什么样的人卖,听说城南那边有一家,因为这里近先过来这里看,如果没有满意的在去城南看看吧!”
木牧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沐子封说的,人牙子瞳孔缩了一下,赶紧和沐子封介绍起自家卖的人,男女老少全部召出来让他仔细看。
沐子封眼睛个个打量一眼,转头看向木牧,“哥哥,还是你选吧!”
“嗯?”木牧疑问一句,“让我挑,以后你不满意怎么办?”
“哥哥满意就好,哥哥满意的人我一定都满意。”沐子封一副非常信任木牧的模样。
人牙子不知道两人是亲兄弟,以为是木牧平时对沐子封好,所以小孩子喊人哥哥哥哥的。
“小兄弟,小少爷交给你了,你看看需要什么样的人,都在这里了,放心,他们身体都非常好的,能干很多活。”
人牙子一口气把自己手里的人全部都介绍一遍,还依个介绍他们会什么,价格多少。
木牧盯着一个壮年看了好久,此人莫约四十左右,身边贴着一个瘦弱的脸色蜡黄的女子,腿边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
那孩子可能是平时营养不良才看起来这么瘦,和当初的沐子封差不多瘦弱,十岁的身体还不如人家七八岁的。
“这是一家人?”木牧一指那壮年男子一家,“他们怎么卖到这里的?”
人牙子瞅一眼那个壮年,叹一口气,“他自己把自己卖的,他女人身体不是很好,干不了重活,家里又有一个孩子,养不活了才卖了。”
“人不是好好的嘛?怎麼會养不活一家?”
木牧才不相信呢!当时他穿越过来这个世界时,家里还不是家徒四壁,有手有脚就不会养不活一家子的。
“这个……”人牙子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被木牧一直看着,不得不说出口,“他在家乡犯了人命,大老远逃离出来的。”
“杀了人?”木牧眼神一暗,问那个壮年,“因为什么?”
壮年不知木牧为何问自己,冷冰冰的瞪着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被身边的女子拉扯了一下,才乖乖的开口说了。
原来,壮年名叫许礼,是从其他州府逃过来的,他妻子身体不好,模样却是村里最好的。
有一天他出门去了,孩子又正好出门和小伙伴玩去了,病床上的妻子无法行动,被村里的无赖按在床上差点非礼。
幸亏隔壁的村民干完活回家听到响声,冲进屋去救了许礼的妻子,许礼回家听说这事,没有任何反应。
谁知道他半夜就把人宰了,给人的血肉一刀一刀的割开,然后把那家人吓得个半死,天亮就报了官。
犯了杀人罪,许礼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的,妻子孩子都无法安置,所以心里生出了带着他们逃走的想法。
也幸亏村民多是向着许礼的,帮忙他逃了出来,出门一年里,许礼都是靠着帮人打短工混一家子吃穿用度。
可惜一年后,妻子的病再一次犯了,所以许礼支撑了一段时间,差一点饿死妻子孩子,就想办法把自己卖了。
木牧听了许礼的讲述,并不觉得许礼有错,自己的妻子被人差点非礼了,作为男人,如果不能做点什么,岂不是枉为人。
“你的做法对,也不对。”木牧听了后,和许礼说了这样一句话。
许礼眼睛闪了一下,不明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替妻子报仇没错,但是……你的办法错了。”木牧解释一句,“你替妻子报仇是正当防卫,但是你杀人亲自动手就不对。”
“……”许礼眼睛一直盯着木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做法对,亲自杀人却不对的。
木牧眼神眯眯的,阴笑一声,“你当时应该反过来倒打一耙,借刀杀人,会吗?”
木牧话一出口,许礼和人牙子两人同时愣住了,那些被卖的人口懂这个道理的人跟着一起愣呆住。
“东家,你买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孩子吃得也不多,我妻子也可能帮你们洗洗衣服做做饭。”
壮年男子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定似的,激动得都抓着木牧的手抖过不停。
以前别的东家相中他时,不是嫌弃他要一起带走妻子和弟子,就是嫌弃他犯了杀人罪。
“小兄弟,你……”人牙子欲言又止,心里既想卖掉,又担心木牧买人回去又杀了人不好。
“小兄弟,这人可是个杀人犯,你买回去很危险的,而且你们就三个小孩子,多危险啊!”
木牧笑了笑,“没事。”他突然觉得自己人牙子很可爱不知道怎么的。
人牙子嘴巴抿了一下,不继续劝人,他还想做生意呢!不能一直把人押手里卖不出去,还浪费自己的粮食。
木牧看出人牙子的困惑,却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没事,不就是杀人犯嘛!我和离歌熟着呢!”
“到了我手里,听话就万事大吉,不听话我就请他吃板子,把他的妻子孩子全部卖边疆去。”
“离歌?”人牙子眼神暗了暗,脑子里好像听到过这么一个名字,可惜脑子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第六一章 许礼许路()
木牧斜嘴一笑,提醒一句,“白离歌,知道吗?”
“白离歌!”人牙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喊起来,“那……那不是千叶县县令的名讳吗?”
“对啊!”木牧笑一声,“所以,我买的人身上有没有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确实,人牙子心里附和一句,面上对木牧更加恭敬起来,认识县令的少爷,不管他身份如何,都是很有分量的。
木牧最终还是买了许礼一家子,因为白离歌三个字,人牙子特意少了好几两银子,三个人共花了二十两银子。
实际上就是许礼卖得贵,他妻子和孩子都是不需要花钱的,以前附带送人都没人买,人牙子看中木牧种感情,才开口要卖的。
木牧领了人走,也没有坐村里的车回去,而是去了隐家酒楼借了马车,给许礼一家换了身行头,尽量做一个好东家。
许礼一开始并不满意木牧这个少爷东家,总觉得小孩子都是不靠谱的,然而被买下来之后的一系列后果,他对木牧彻底服气。
木牧也不需要许礼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他做事勤快一点,对家里尽职一点就不错了。
人心隔肚皮,他又不是许礼,怎么可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之所以连人妻子孩子一起买,还不是为了控制许礼。
到了沐家村,许礼一家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被人买了回去,然而买他们的不仅是个少年,还是一个农村娃子,这叫让人费解了。
木牧无视了许礼一直盯着自己不解的眼神,一路带着他们进了花田院子,把许礼一家先安置在沐秋家里。
沐秋和春泥婶则和木牧沐子封住一起,吃穿什么的全部都在一起,比真正的一家人还要一家人。
春泥婶家屋子歪歪斜斜一副要倒的样子,尽管她心里不是很愿意,最终还是接受了住木牧家里。
许礼一家就这么安顿下来,吃饭时和木牧他们在一起,加上管理沐子予,一共两小孩六个大人一起吃饭。
许礼一家吃了一口之后,一个个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一副想吃又不敢夹菜的样子。
沐子予年纪小,没怎么吃个苦,看见比自己大两三岁的小哥哥馋的模样,自然是负责给人夹几筷子菜的。
春泥婶作为一家的女主人,则负责和许礼妻子交流,并且照顾给人布菜。
“东家,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许礼刚刚放下碗,心满意足的一抹嘴巴,就跟木牧要活干。
木牧摆摆手一笑,“今天你什么都用不着干。”他们家啥都不缺,真的。
许礼一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东家,你买了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干活吗?请吩咐吧!我什么都能干的。”
木牧无语了,这人什么毛病,不让他干活还不舒服是吧!真是头回看见这么喜欢干活的人。
“我说的不用干活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让你干。”木牧转身进屋取来一个小本本,“会认字吗?”
许礼被木牧的举动弄得愣神,半天才点头,“会一点点。”好歹小时候跟着村里的夫子学过三两年的。
“识字好啊!那就好办了。”木牧一笑,把手里的小本本塞给许礼,“咯!有空把这本书里的东西背熟了,管用,以后跟着子予哥多学一下。”
许礼惊讶的表情掩饰不住,书是何其珍贵的东西,木牧居然随手就给了他,这实在是太惊喜了。
“记住,别给我弄坏了。”木牧又提醒一句,他还没来得及手抄一份备着呢!去蓝冰浅吟那里拿又耽搁事。
“晓得,晓得的。”许礼赶紧应一句,一副小心翼翼的翻开手里的书本,很快就被吸引了目光。
木牧见其的样子,对此人还算放心,看见许礼儿子眼巴巴的看着父亲,心里心思活络一遍,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许大叔,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买人的时候一直忘了问,因为卖,身契只写了许礼一个人的名字,妻子孩子是附带的。
“许路,小路的路。”许礼应一声,有些摸不清木牧问他儿子的名字干什么。
木牧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又疑惑的问一声,“八岁?”
“十岁。”许礼蚊子般的声音应一声,老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如果他有本事的话,根本就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营养不良,都十岁的小孩了,一点个没长,还那么瘦,难怪木牧会误会。
木牧捏捏许路的小脸,“有点小,以后多补补。”
许路是个小孩儿,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谁对自己好他就不会有戒心,被木牧捏捏小脸,还挺开心的。
“多谢东家。”许礼赶紧道谢,不管木牧说的是不是真的,好意他就得谢谢人家的。
木牧也不管许礼信不信自己,主动提一声,“以后小路就跟着小豆丁一起去学府吧!”
“哎!”许礼和许路同时哎一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木牧。
木牧解释一句,“以后家里忙,我自然没办法一直跟着子封去学府,小路跟着去,也好帮我照顾一下。”
“可是……”许礼还是不解,许路虽然才十岁,也是可以干些活的,东家不仅不让干活,还让人去学府,这怎么可能。
木牧淡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