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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自己刚才那些话使得陈婆生气了,一时间也不好推辞,只能抓住皮包,任由陈婆推搡着自己的背,一直送到了门口。
这变化来的很突然,刘天明觉得很不适应:“陈医生,你怎么了?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嗯,我忘记告诉你了,等会儿有个朋友会过来,最好不要让他看见我们在一起。”
陈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用力拉开房门,毫不客气的把刘天明退出了门外。房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陈婆才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用略微带有歉疚的语气说:“小刘,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情。这些钱你先拿去用,用不着担心我。嗯,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过来帮我打针吧!”
说完,不能刘天明回答,陈婆“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一秒钟也没有耽误,陈婆飞快的冲进厨房,俯低身子,将整个头部完全置于水池里,迅速伸手拧开水龙头开关。
顿时,冰凉的冷水从头顶“哗哗”之下,浸没了头发,撞击着头皮,然后顺着头颅边缘滚落下来。
冷水冲刷显然没有产生任何效果。陈婆把头从水池里抬起的时候,看见挂在对面墙壁上的圆形镜子里,反射出自己现在的模样。
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充满了血丝。这一定是在几秒钟内发生的变化。自己刚刚把刘天明送出门外,如果他还在,一定会发现这种异常。
脸色红得可怕,仿佛随时可能渗出血来。感觉整个身体滚烫无比,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气在体内升腾,燃烧着四肢,炙烤着身体每一个角落。
张开嘴,陈婆看见了肿胀发红的牙龈。齿缝中间渗出了血丝,但并不觉得疼痛,只是觉得口腔里仿佛多了些东西,舌头活动起来很不方便。
我饿,我要吃东西!
变化是从几分钟前开始的。
那个时候,陈婆已经把装钱的皮包交到了刘天明手上,不可避免触碰到了他的手指。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陈婆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饿,我要吃掉他。
陈婆不知道这是感染体之间近距离接触的猎食本能。刘天明此前也产生了类似的心理。距离因素非常关键,只有在不同感染体之间非常接近的情况下,才会引发原始的生物本能。不过,这种情况完全可以避免,也可以通过其它方式予以消除。
刘天明不知道陈婆体内的变化,陈婆也不明白这种变化来源于被病毒寄生的细胞。她只是觉得想要吃掉刘天明。这种欲望是如此强烈,甚至就连身体也被逐渐控制。惊恐、无奈之下,陈婆只能以最粗暴的方式把刘天明撵出去。
强烈的饥饿感折磨着大脑。这里应该是整个身体的控制中心。可是现在,来自体内各个器官,乃至身体各个部位对于食物的强烈需求,已经导致大脑神经中枢失去了作用。就像不服从当权者管制的一群暴徒,从社会最底层开始造反。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每一段基因都在扭曲,都在发出内容相同的可怕咆哮。
饿!
饿!
饿!
给我吃的,我要吃东西!
陈婆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声音被挡在喉咙里面,突然之间肿胀起来的脖子使她一阵发噎。心脏也跳得很厉害,强烈的速度加快了血液流动,手脚各部分肌肉力量在瞬间增强。
细胞在给寄主身体的每一部分提供能量。这是即将发起暴力攻击的信号,也在逼迫着大脑立刻下达猎食攻击令。
陈婆可以感觉到,刘天明还在外面,并未走远。
第四十七节 幻想着自己是房东,是一种病()
那是我们的食物,是我们的猎物!
抗生素已经压制不住病毒的狂化。它与寄主体内的细胞之间已经连成一体。陈婆心跳频率快得吓人,她甚至可以听见胸膛里清晰可辨的心跳声,紧凑密切,威逼着自己,狠狠撕扯着来自大脑极为微弱,但又无法忽视的控制命令。
陈婆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的新婚之夜,也就是自己从少女变成妇人的那个夜晚。
她甚至想起了何大山。
那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生的事情。就在停尸间办公室里那张床上,那个体格健壮如牛的男人,用最野蛮的方式,让自己重新感受到了一个女人所需要的生理安慰。
可是,那是一种强占,一种雄性荷尔蒙的释放结果。
陈婆思维变得混乱了,可是强烈的饥饿感丝毫没有消除。
她踉跄着脚步,扶着墙壁,跌跌撞撞朝着里屋走去。在冰箱面前,陈婆停下脚步,拉开冰箱,瞪着发红的双眼,急不可待从里面拿出一大碗表面泛着鲜红色的生牛肉。
没有丝毫犹豫,陈婆张开嘴,带着说不出的急迫与疯狂,朝着碗里已经切好的牛肉块狠狠咬了下去。
她没有告诉刘天明,其实自己一直在偷偷吃肉。
大量服用抗生素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也无法缓解陈婆体内的饥饿感。最近一段时间,她的食量已经成倍增加。之所以想到要卖掉房子,一方面是为了借钱给刘天明,另一方面也是陈婆自己需要。
被病毒感染的细胞也很挑剔。它们不太喜欢猪肉,更喜欢牛肉。
前天,十公斤。
昨天,十一公斤。
今天早上,陈婆一口气买回来二十公斤。
晚市的肉摊已经用不着再去光顾。陈婆发现,如果早上去买肉,甚至可以从肉贩那里用很便宜的价钱买到牛肝。这种食物更对自己的胃口。
随着疯狂野蛮的大口吞咽,体内的饥饿感也在逐渐减轻。咽下最后一口血糊糊的牛肝的时候,陈婆终于从疯狂状态下清醒过来。她关上冰箱,神情木然地转过身,重新返回到水池前。
混身上下都是血。大口吞嚼牛肉的时候,很多血污溅在了衣服上。陈婆放开水龙头,冲刷着手上的污物,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把梳子,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刘天明说过,抗生素可以抑制感染。
可是,这些药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效果。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上班一族都喜欢每周例行的休息时间,何大山也不例外。
除了昆剧花灯,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喜好。
当然,这只是一种表象。何大山喜欢的东西很多。比如赌博,比如喝酒,比如发廊里花枝招展的洗头妹……
地铁开通以后,无论想要区城市的哪一个地方,都变得简单快捷。不需要等公共汽车,因为地铁从来不会让你在站台上傻兮兮的等上半小时乃至一个多钟头。可是何大山就是喜欢公交车,不喜欢地铁。原因很简单————五元钱的车费与一元钱的车价,区别太大了。
杏花巷这个地方,何大山来过很多次。
这里位于市中心,旁边就是繁华的商业区,周围还有两所小学,一所中学。虽说这些年旧城改造已经拆掉了一大批房子,又新盖了很多。可是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仍然还有不少从上个世纪就存在至今的旧屋。
陈婆的那套房子就在杏花巷。城建公司已经很多次派人过来与居民接洽拆迁事宜,只是双方在赔偿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事情也就搁置下来。这里可是真正的黄金地段,谁都想要。
何大山背着双手,嘴里哼着小曲,迈着方步,神情悠闲地走进了杏花巷。
虽然与陈婆之间最近关系不太好,何大山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何况,陈婆是出了名的绵软性子。大家已经有过那种关系,又都是在一个单位上班,只要多花时间磨一磨,把这女人哄开心了,事情也就变得好办。
对于女人方面,何大山一直认为自己很有手段,也是自己身上最大的优点。
他今天过来,是为了看看房子。
自从知道陈婆在杏花巷这里有套房子以后,何大山几乎每个休息日都会过来转一转。在他看来,那就是自己口袋里的东西。虽然房产证上还没有落下自己的姓名,可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只要劝说着陈婆愿意结婚,然后等个几年,房子钱财也就有了自己的一份。
房门敞开着,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何大山很诧异,身为保安人员的本能,下意识让他觉得是溜进了小偷。正当他无比紧张拿出手机想要报警的时候,却看见屋子里走出一个拿着建筑材料的装修工,后面还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
尽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身为房子主人的责任感依然在何大山体内膨胀。他大步走过去,左手叉着腰,挡在道路中间,义正辞严地指着对方吼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装修工和中年男子面面相觑。过了几秒钟,中年男子首先反应过来,很不高兴地操着本地口音,冲着何大山叫道:“咋个啦?哪样事情?”
何大山被这种反问所激怒,顿时加快了脚步,赶上前去。在门口位置,透过敞开的大门,何大山看见里面还有另外几名装修工,正在测量地面,准备着各种建筑材料。
“哪样事情?你们在我呢房子里面整些哪样?”何大山脸红脖子粗地连声嚷道。
“什么?你呢房子?”
中年男子一时间感觉摸不着头脑。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才忽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哦!我晓得了,你是这里原来的房东吧?”
何大山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脸上怒意未消,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来,来,来,抽根烟!”
中年男子很热情,拿出香烟,发了一支给何大山,又忙着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笑着说:“我是昨天刚刚挨这套房子买下来。说起来,还是通过中介买呢。我一直认不得你就是房东。这套房子我是买下来自己住,所以今天找人过来看看,重新装修一哈。来,进来喝杯水嘛!”
何大山感觉大脑似乎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晕乎乎的。
什么,这房子已经卖掉了?
这,这可是足足一百多万啊!要是再等等,拆迁公司那边开出更好的价钱,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
陈婆……那个该死的贱人!
卖房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不声不响就把房子卖掉了。
尼玛的,就你那种又老又丑的货色,老子愿意上你,也就是看中了你的房子。
现在,他吗的全没了!
中年男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何大山根本没心思听。
他铁青着脸,怒冲冲地转身就走。
有那么几秒钟,何大山真正是产生了想要把陈婆活活捏死的冲动。
不行,得赶紧找到这个不要脸的老婆娘,好好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夜色急速降临。
二十九人民医院的夜晚与平时没有任何分别。随着医院外墙上那尊大型电子挂钟指针朝着午夜不断贴近,周围人流逐渐变得稀少,马路上的车辆不再密集,行驶速度也变得很快。
陈婆坐在地下停尸间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个饭盒,里面装满了大块切好的生牛肉。她用左手抓起一块,塞进嘴里。一边慢慢咀嚼,一边非常小心吮吸着沾上牛血的手指。
她今天值夜班。
饥饿感似乎随时都在身体里缭绕。
既然要上班,陈婆只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