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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白昕卉抓紧手机,呼吸都快停止了,“他不能知道!你敢!”她气的语无伦次,差点气哭了。
“你试试,我敢不敢!”那头狠狠威胁,“说定了啊,最迟明晚,老地方见!”
“我要是没看到钱,你就等着我把这件事告诉你老公吧!”
通话被切断,白昕卉望着手机屏幕,突然发狠了一样,把手机丢到地面上,狠狠几脚踩了上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手机丢下,被踩得四分五裂,在木地板上刻上一个深刻的影子。
白昕卉却犹不解气,依然往死里踩着那只手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
她怔怔的松开脚,看着手机的残躯,慢慢的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
那段记忆,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的挖掘出来,光明正大的摊开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那样肮脏的自己,那样不堪的往事。
她自私,她懦弱,她害怕她再也配不上靳尊。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白小姐,将再也配不上她的爱人。
房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妈妈,”哲哲清脆的哭声在头顶上方传来,“妈妈为什么哭,是不是哲哲又不听话了?”
嗬!白昕卉看到这张小脸,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你走,你走,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走,你给我滚!”她的臀部坐倒在身后的木质地板上,一手指着面前的哲哲,满脸都是惊恐。“你走,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第二十八章 出事()
我一直在想象一种结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可以相信,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谎言。——“妈妈”哲哲无辜的小脸上掠过疑惑不解,清澈的眼瞳里,倒影着白昕卉惊恐之极的面容,胖乎乎的小身子站在倒地的白昕卉面前,不解的挠了挠脑袋瓜子,“妈妈为什么让哲哲走,妈妈不喜欢哲哲吗?”小手指挠着脑袋瓜子,做出一副思考状。
“对,你走,你走,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白昕卉挥着手,挡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哲哲一眼。那略塌的鼻梁骨,那渐渐长成的小脸蛋,都在不断戳伤她努力复合的伤口。
“妈妈”哲哲无措的站在原地,小嘴儿渐渐的扁了起来,“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哲哲?是不是哲哲哪里做错了?哲哲有很乖哦,老师都有说哲哲很乖,哲哲没有不听妈咪的话”
闻言,白昕卉气的眼睛都暴突了,指着眼前的小人儿,就是一伸手,推了过去,“你走!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弱智!我白昕卉没有你这种儿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她一气之下,随手抓过床头上的水晶饰品,就朝着哲哲丢了过去。
哲哲刚被白昕卉推落倒地,还没来得及哭,一个水晶饰品就朝着小人儿丢了过来。
“砰——”的一声,水晶饰品掉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伴随着那晶粹的水晶而来的,则是哲哲大哭不止的哭声。
“哇——”哲哲的鼻孔中,淌下两行猩红色的血液,掉入小人儿的嘴巴里。
受不了这股疼痛,哲哲小嘴一张,便是大哭起来。
“哇哇”还没长成大人的哲哲,那哭声伴随着小孩惯有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刺人心肺。
白昕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仔细一看,那两行红色的液体在儿子鼻孔中滑落,便是一下子慌了手脚。
刚想站起来,房门已经被人推开,管家听到哲哲的哭声,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啊,夫人!”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哲哲鼻梁下的那两行液体惊慌了神。
“啊,小少爷,怎么会这样!”她慌忙转身抽来一大包纸巾,一张接着一张擦着哲哲鼻孔下的红色液体,一边抱起哲哲,细声安哄,“小少爷乖,不痛不痛!”
白色的纸巾转瞬成了红色,怎么擦,怎么擦,红色的血液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像是一个水龙头,一旦放开了开关,那哗哗的血流,滚滚而下,再也止不住。
白昕卉的腿脚都软掉了,张着眼睛,几乎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哲哲”她的呼吸声气若游离,像是不清楚,自己的这一下,怎么会恰好砸到儿子的鼻梁骨上,他还,那么小
“怎么办,止都止不住!”管家的手脚都开始发凉了,“哇哇哇,哲哲好痛,”哲哲还在不住的哭,眼泪顺着眼眶里落下,与鼻梁下的血液混成一体,一时间,清澈的泪水再次变成浑浊。
管家一下子抱起哲哲就推门出去,一边喃喃絮语,“对了,找先生去,先生肯定有办法的,这流了这么多血,得送医院,得送医院啊!”
她刚推开门走出去,便被一堵人墙围住。
慌张抬头,白昕卉不断摇晃的脸部就在眼前,“不能,不能告诉尊,不能”她的脸上有极大的惊恐之色,张着双手撑在房门两侧,就这么堵住了管家的脚步。
管家差点被白昕卉这句话气的吐血,“夫人,再不告诉先生,小少爷会出事的,小少爷还那么小,他是你的儿子啊,你难道忍心小少爷出事吗!?”管家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气,质问出声。这要落在平常也就算了,这夫人对待小少爷的态度,忍忍也就过了,现在可是出事了诶,她真怀疑她是不是小少爷的母亲,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出事”白昕卉喃喃着这两个字,目光落向管家怀里的哲哲,那眉眼,那脸蛋,她的瞳眸又是一个圆睁,食指点着管家怀里的哲哲,她的儿子道:“不不,让他去死,让他去死,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让他去死!”
“夫人!”管家一声喝叱,几乎差点被白昕卉气炸,“你让开,我要送小少爷去医院!”
“让开!”哲哲的鼻孔中,血液还在不住流淌。管家撞开眼前的白昕卉,就急奔向楼梯口。
“老张!老张!小少爷出事了,快送医院,快点送医院——”
“快!”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
“你等着,我马上去取车!”
楼下,混乱的呼喊声不断传来,白昕卉怔怔的站在房门口,身影彷如成了雕塑。不动一步,不走一步,不颤抖一步,像是已经失去了呼吸,失去了气息。
有没有上帝可以告诉她,她曾经做错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可是她现在想要改正,想要试着去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在跟过去接轨,可是为什么,她总是摆脱不了过去。有没有上帝可以告诉她,她曾经做错了——医院,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和着病床上白色的小小身子。
鼻梁骨断裂,手术刚进行完,哲哲或许是痛的累了,哭的累了,麻醉剂一打,便昏过去了。
小小的脸蛋藏在纯白色的床单间,似乎连那往常生气勃勃的脸蛋,也是苍白无色的。
靳尊站在病床边,看着睡过去的哲哲。冷不防,肩头被人一拍,他转过脸去,白大褂的医生勾了勾手,示意别吵着孩子睡觉,跟他出去。
靳尊的面容上满是阴沉之色,点了点头,跟着医生不着痕迹的出去,顺带轻轻关上了门。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白昕卉,他看也没看她一眼。
俊容上没有表情,墨色长眉间有微微的褶皱,示意了他的心情十分不好。“你说?”他淡淡开了口,“鼻梁骨断裂,幸好送医及时,现在算是接上了,但是——”他说到这里,有些忧虑。
第二十九章 矛盾迸发()
孤单不是一个人寂寞,而是在无尽的喧哗中,丧失了自我。——“但是什么!?”靳尊也跟着担忧起来,“小孩子的鼻梁骨本就比大人脆弱,虽然现在接上了,但是如果以后遇上了某些刺激,可能还会发生今天这种鼻梁血崩的情况,”
“没有别的办法么?”靳尊抿着唇瓣,神色间更阴郁了几分。
“靳总你也明白,国内暂时还没有这种技术,也许送去国外,救治的可能性要高些。”医生斟酌了一会,才谨慎开口。
“好,我知道了,今天麻烦你了。”靳尊伸出手去,与之交握,着实让医生惶恐了几分。
“先生,具体的事情”
管家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恨恨的瞪了眼那头的白昕卉,刚想开口,却被靳尊堵住,“我知道,你先回去!”
“还有,哲哲等下醒来应该会想吃东西,你交代下刘嫂,多做些哲哲爱吃的。等下送过来!”
“好的,先生。”靳尊挥了挥手,管家只好闭口,摇头叹息了一会,这才离去。
白昕卉坐在长椅上,低垂着脑袋,栗色的长发落下,几乎遮住了她大半个脸颊。头顶上一道阴影覆下,她仍不自知。
直到,手臂被人拉住——“跟我出来!”靳尊一拉她的臂膀,厉声开口。
“尊”白昕卉刚想说话,已经被靳尊拉着手臂走。她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手臂被拽痛了,也不敢吭一声。跟不上他的脚步,更不敢吭一声。她知道,他生气了。
“鼻梁骨断裂,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走出医院外面,靳尊便松开了她的臂膀,怒气腾腾的看向她。
“尊”
白昕卉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后者厉声打断,“回答我!”
“你儿子的鼻梁骨断了,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不知道吗!?”他的黑眸漆黑不见底,却从中隐隐透出一簇火焰,那隐忍勃发的火气,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昕卉,我以前仅仅以为,你只是单单不喜欢哲哲,不喜欢母亲这个身份,外带着不喜欢多个小孩而已!”
“可是你自己看看,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情!”
“我从没有见过,世界上有母亲,会对着自己的孩子下手!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哲哲的母亲!”
靳尊的斥责声一声接着一声而来,白昕卉越发的低垂下了脑袋。
他的话句句在理,她无从反驳。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对着哲哲下手,怎么会?她也不知道。
“算了,”靳尊从鼻子中呼出一声大气,连看都懒得在看她一眼,“事情已经发生,我再多说也没有用。只是从今以后,你别再靠近哲哲了。我真担心哪一天,你会亲手杀了你的儿子!”
他生气不已,在拂袖而去之前,落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检讨一下,你这些天的行为!”
看着那个桀骜的背影远去,白昕卉的指骨紧紧的拽紧,眸光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都是他!都是那个臭流氓!要不是他,哲哲怎么会这样,都是他,都是他!他必须死,他一定得死!
十一月末,冷空气一下子降临,贯穿了南方的大半个城市。街上的行人,呢子大衣早早披起。
秋末的天,已经接近初冬。
冬天啊,可以窝在家里看电视,手捧着咖啡杯,缩在被窝里,那是一种怎样的享受。
黄晕带来一大片晚霞,在窗外的天空那边游荡。
谁家lang子,还不着家?
下班是在五点,苏抹筝一回家就缩进被窝里,连晚餐都没吃,只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晚霞,那一大片瑰丽的美景,像是西洋油彩画,浓稠璀璨的一笔。
扣扣消息的声音惊动了沉思的她,目光回落到手边的笔记本上,下方的企鹅头像正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