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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外祖父就发现了她会医术的事,怕她年少被人当做怪物,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将她拘在自己的院子里学医。
“外祖父说世间万物,皆有因果,顺其自然即可,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或许是因为说起了外祖父,穆瑾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汤山的溶洞的事吗?”
宋彦昭点头,他当然记得,她在溶洞里因为看到了累累白骨而昏厥过去,他将她抱回了宋家的庄子上。
也是在那次,宋彦昭第一次见到了她白绫之下的面容。
“那次我昏睡了两日,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总有个妇人叫我的名字,在和我说话,回到金陵来,我却再也没梦到过她。”
宋彦昭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他以前也看一些怪异的话本子,话本里也有这样的故事,偶尔也听人闲聊,说有的人生下来就能出口成章,据说那是投胎时没喝孟婆汤,所以记得前世的事情。
宋彦昭的心一跳,以前他听见这种说法,都会嗤之以鼻,但现在面对穆瑾,他却嘴上如拴了块石头,无法说出口。
穆瑾双目定定的看着他,“我在十二岁出来行医的时候,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自由自在的行医,但是做了那个梦以后,我心里时常会想起那个梦,想起那个妇人,总觉得我们之间肯定认识,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去不同的地方,或许有一天能解开我身上的疑惑。”
宋彦昭沉默下来,他没料到穆瑾会跟他说这样一番话,这样让他感到吃惊的话。
他下意识的端起穆瑾刚才递给他的茶,仰头一饮而尽,茶水已经凉透,冰凉的感觉从喉咙一路浇到胃里,让他的思维清醒了两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抿了抿嘴唇,声音竟然有一丝暗哑。
穆瑾眉眼弯了弯,“因为我相信你啊!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宋彦昭的眼闭了闭,心里泛起一抹苦涩,只是朋友吗?
他有心想问出来,但听过刚才穆瑾一番话,最开始积攒的勇气已经消弥干净,他怕再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宋彦昭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将心底的话问出口。
“那你打算去哪里?”
穆瑾眉眼倏然间亮了起来,“你来看。”
她起身走到里间拿出自己常看的简易舆图,指了指用笔圈出来的一处地方,“我想先去这里。”
宋彦昭的眼神落在那处地方,再看了看金陵的位置,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夜审赵阳()
宋彦昭沉着脸从六兴胡同出来,回了斜对面自己的宅子。
田管家见他来了,十分高兴,好酒好菜的端上来,“三爷可有几日没过来了。”
宋彦昭沉默的端起酒水一饮而尽,心里只觉得又酸又涩,好像有一口气憋在心中,怎么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一样。
那丫头竟然要去巴蜀一带,她要去益州!
益州,金陵,相隔那么远,他该怎么办?
宋彦昭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只觉得连入口的酒都是苦涩的,酒水顺着喉咙一路往下,满心的苦涩漫延出来!
狠心的丫头,她难道一点都不留恋金陵的一切,一点都不留恋他吗?
若她真的去了巴蜀,从此相隔千里,再见面都很困难!
宋彦昭有心开口想让她留下,但想到她迷茫的眼神,和提到自由自在的生活时,她脸上猛然迸发出来的光芒,宋彦昭就不由得心发紧,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说想出去走走,或许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家,他又怎么能拦着她?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取舍两难,什么叫矛盾纠结。
可是她呢,她在决定走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呢。
应该没有吧,她说了把自己当朋友。
朋友!一想到这两个字宋彦昭心里就一痛,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像这么一刻那么清醒的认识到,他从来就不想当她的朋友!他想……他想做她的夫君,做她的相公,可以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揽她入怀!
宋彦昭的一颗心越想越烦闷,一壶酒转眼就见了底,却觉得越发苦闷,无处发泄!
他满心萧索,索性站起来出了门,站在门口,看着斜对面紧闭的门,眼神一暗,索性去了慎刑司的地牢。
慎刑司因为只对皇上负责,会关押一些秘密犯人,所以慎刑司有专门的地牢。
地牢里阴森清冷,越往里走,越发的阴冷潮湿。
宋彦昭沉着脸走到最里面的一处牢房,石虎从里面走了出来。
“三爷,您怎么来了?”
宋彦昭下巴往里抬了抬,“怎么样了?”
石虎蹙眉,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什么也不说。”
他们抓了赵阳已经三日了,问出的消息却不多,赵阳咬死了牙关不说。
“我进去看看。”宋彦昭迈步走进了牢房。
牢房的地上杂乱的铺着稻草,里面潮湿夹杂着难闻的腥臭味,让宋彦昭眉头蹙了起来。
赵阳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缩在墙角,身上的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破烂的地方有隐隐的血迹渗出,看得出来吃了些苦头。
宋彦昭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赵阳,咱们谈谈吧。”
赵阳听到宋彦昭的声音,身子瑟缩了一下,头埋的更深了。
宋彦昭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告诉你,你恐怕要失望了。”
赵阳的身子一动不动的缩着,似乎根本没听见宋彦昭的话一般。
“皇长孙前几日病危,太子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时间顾忌你,”宋彦昭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神紧紧的盯着赵阳。
赵阳的腿微不可见的往里缩了缩。
“皇长孙今早脱离危险,想必应该已经有人将你的事报告给他了,你猜他会不会来找我救你?”
赵阳仍旧不抬头,整个人缩的更紧。
宋彦昭并不在意,嘴角翘了翘,神情有些讥诮,“可惜我等了足足有半日,也没见太子来找我,看来太子是打算放弃你了。”
赵阳的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下。
宋彦昭的眼神缩了下,继续缓缓的道:“让我来猜测一下太子能放弃你的原因吧,假如江宁县令张文伯一家灭门案与太子有所牵连,那么现在应该所有的人证物证应该都已经被你毁的差不多了,而你,就是唯一的人证!”
说是推测,宋彦昭说的口气却是缓慢而坚定。
“也就是说除非太子亲口承认,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将此案与他牵扯到一起,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吧,所以你才会什么都不说。”
赵阳倏然抬起了头,脸上的神情惊恐中带着一丝惊讶!
石虎审了他几日,一直问他幕后可有主使之人,却从不敢猜测主使之人是谁,宋彦昭却上来就猜测此案与太子有关!
他定定的瞪着宋彦昭看了半晌,随后又颓然的低下了头。
“你以为你咬死不说,你的主子念着情分,可以保你一命或者至少保全你的家人。”宋彦昭肯定的说道。
赵阳抱着膝盖的手下意识的缩了缩。
宋彦昭冷笑,“你想错了,你不说幕后是否另有主谋,那么你便是这件案子的主谋,谋害朝廷命官,不仅是你,你的家人都要受到株连!”
赵阳抱着膝盖的手缩的更紧了,抬着头看着宋彦昭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我说了依旧是个死!”
“这么说你的背后确实有主谋了!”宋彦昭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
赵阳的瞳孔猛然一缩,看向宋彦昭的眼神十分阴狠。
宋彦昭不以为意,“说出幕后主使之人,你顶多也就是个从犯,你的死罪难免,但你的妻子儿女却可以免去受株连的命运。”
赵阳头重重的往后一倚,双眼微阖,对宋彦昭的话充耳不闻。
“据我所知,你有一子一女,你的长女今年已经六岁了,如果因为你的原因让他们跌落尘埃,过着任人奴役的生活,说不定她有一日也会遭遇同样的事,就跟我挖出的那十几具女尸一样………”
“别说了!”赵阳猛然睁开眼,双眼圆瞪,狠狠的瞪着宋彦昭,眼中全是红红的血丝。
宋彦昭脸色猛然一沉,“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们祸害那些姑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们也是别人捧在手心的女儿,或者丈夫用心疼宠的妻子,赵阳,你就不怕报应吗?”
赵阳依旧瞪着宋彦昭,但眼中的阴狠却渐渐散去,慢慢的浮上一了一层复杂的神色。
宋彦昭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稻草,“你好好想想吧,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到,我要的不过是你的证词而已。”
说罢,他转身向牢房外走去。
“等等,我说!”身后响起赵阳微弱干哑的声音。
宋彦昭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
赵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眼闭了闭,再睁开已然平静无波,“但这话我只对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宋三爷能对我的家人照顾一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推波助澜的明惠()
从慎刑司出来,已经是半下午了。
今日天朗气清,暖暖的阳光洒在慎刑司门口的青石板上,散发出一丝暖意,驱散了地牢里的阴冷潮湿。
宋彦昭摸了摸胸口放着的东西,却觉得浑身发凉!
“三爷?”石虎见宋彦昭站在地牢门口,神情恍惚,不由担忧的叫了一声。
宋彦昭回过神来,吩咐了一句:“找人看好赵阳。”
石虎点头称是,宋彦昭又定定的看了地牢的大门片刻,转身大步而去。
回到公主府,迎面便碰上气呼呼的明惠公主。
“你不是一大早跑去宫门口接瑾丫头了吗?这是弄的一身的什么味啊?难闻死了。”明惠公主嫌恶的扇着手,皱眉看着宋彦昭,“快去洗漱一番再来见我,我找你有事。”
宋彦昭脚步顿了顿,“我等下还要进宫一趟。
还要进宫?明惠公主转身跟在宋彦昭身后,又觉得他身上有股子怪味,忙落后了两步,“怎么还进宫,瑾丫头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不是她的事情。”
“呃,不是瑾丫头的事情就好,”明惠公主松口气。
宋彦昭见她一直跟着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转头斜睨了明惠公主一眼,“母亲有事边走边说吧,我今日进宫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惠公主眼波转了转,“啊,这不是再过六日就是你生辰了吗,你今年生辰打算怎么过啊?我给你在府里置办两桌酒席,就请家里人来热闹热闹,再叫上瑾丫头如何?”
宋彦昭脚步顿了下,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他的生辰在正月十六,那个狠心的丫头急着要离开金陵呢,说不定不等到他生辰就已经离开了金陵。
想到这里,宋彦昭心里那份隐痛又渐渐的升了起来。
“哎,怎么不说话啊,你说我们请瑾丫头来,到底好不好啊?”明惠公主见宋彦昭不说话,埋着头往前头,不由急了,大步追上来,扯了下他的衣袖,又嫌弃的丢了开来。
宋彦昭无奈的停下脚步,不置可否的道:“随便你啊,你想叫就叫。”
明惠公主高兴的一拍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