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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再说这次抄家,既然要以政治警卫总署的名义来执行,那么抄了以后便得以政治警卫总署的名义来贴一张查封布告,要贴布告,就得盖上政治警卫总署的关防。可李士群拍电报要他来上海时,并未说出是何任务,要是贴张布告,连印信、关防都没有一颗,实在太不像样,因此犹豫起来。
李士群看在眼中,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问:有困难说出来。我帮你解决……马啸天也不敢说是碍着人情不愿意去吴四宝那里抄家,只搪塞说:来上海之前李主任也没说有任务,因此连个关防凭证也没带,怕人说是名不正言不顺。
李士群“哈哈!”一笑,“这简单,七十六号人才济济,我马上给你找个刻图章的,你救急刻上一颗,也决不会有人来揭露你这颗关防是假的。”
68朋友(上)
68朋友(上)是,
第六百八十六章 朋友(下)
只半个小时候后,图章就已刻好,马啸天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查封队伍到了吴世宝的家里。佘爱珍早已得到消息,查封队伍刚一开到,就受到佘爱珍的隆重接待。这批查封队伍除马啸天与女译员佘的外甥女沈耕梅外,还有几个驻在七十六号的日本宪兵,与佘爱珍无不相熟,她将众人让进豪华餐厅,先上了一顿丰富的大莱,席间主宾相谈甚欢,瞧样子,佘爱珍倒像是接待一批关系极好的贵宾。所以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
酒足饭饱后,查抄开始,吴四宝家居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富有,查抄队最后仅抄到一只极小的保险箱,里面有金条数根,外加一些不值钱得银首饰。此外就是三大匣茄力克香烟,再没有别的。马啸天让人记明了数目,都放入保险箱,在外加了封铅,贴了一张布告便算了事。临走时,佘爱珍又每人送了一瓶洋酒,一盒“亨牌”雪茄,一大包巧克力糖。查抄队个个道谢而别……马啸天把这个查抄结果报告了李士群,李士群一笑了之,心中却赞叹佘爱珍会做人……
查抄队走后,佘爱珍来到书房,胡兰成正坐在那里,他见佘爱珍进来,抬头笑了一下,又继续在一堆古籍书中翻找着。找了好一会儿,拿起一本线装的《周易》,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胡,这不过是吴四宝摆样子的,到现在为止,他也不过只识得‘吴云圃’三字,就算这三个字,还要连在一起他才识得,要拆开,他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了。”佘爱珍笑着说。
胡兰成一边翻看《周易》,一边说:四宝是性情中人,江湖上的又多,致力于汪的“和平运动”后,结交广泛,有时难免需要充充门面,做做样子。只要书见得多了,虽极少翻看,时日长了,也还是会洗涤一下骨子里的暴戾,沾染些书卷气的。
“书可以洗涤一下骨子里的暴戾之气,那要用才能洗涤一下骨子里的好色之气呢?”佘爱珍眼角含笑,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胡兰成。
“身边的老了,心里就有想尝鲜的意思,这是人之常情,却非骨子里有好色之气,就像是贾宝玉,他牵挂的那么多,你能说他骨子里有好色之气么?他不过是一块顽石。”
“你们男人的良心总是坏的,还没等用刑,就先招供了。”佘爱珍扭着细腰,在胡兰成面前绕了一圈。
“那你就用刑吧!”胡兰成合上《周易》,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脸上稍微笑了一下,“只要你有这个胆儿。”
“你当我不敢吗?”不跳字。佘爱珍也笑了。
“你敢吗?你敢吗?”不跳字。胡兰成依旧笑着,笑着笑着他突然不笑了,又低头翻开《周易》看起来。
“唉!”佘爱珍叹口气,“李士群还是通过你介绍给汪主席的,谁他这么忘恩负义。”
“是啊!唉!”胡兰成也叹口气,“想想做人真的无趣,好多次我都想去庙里做了和尚。”
佘爱珍走到胡兰成身前,把手放在书上,“那我随你去吧!只是不哪座庙的旁边有那姑子庵,我也就在那里剃发了。”
胡兰成淡淡一笑,“像我们这样尘缘未了的,怕是剃光了头,也不过是一种表象,却做不了真正和尚、尼姑……”他突然说,“吴四宝快出来了,我想东洋人看在汪兆铭的面子上,不能拿他怎样!”
佘爱珍的面色暗淡下来,“不提他了吧!”
“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肯随他去么?”胡兰成微微笑了一下。
“你若是有个短长,爱珍跟你去了。”佘爱珍不答他的问题,只用眼睛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突然就湿润起来。
胡兰成笑了笑,“四宝快了,你可不能跟我去。”
“他能吗?东洋人会放过他,李士群会放过他么?”佘爱珍看着胡兰成。
“唉!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其实有他在也没不好呢!”胡兰成站起身,看了佘爱珍一眼。佘爱珍凑到胡兰成身前,手在他的衣襟上动了一下,却见胡兰成无动于衷,就把头低下,胡兰成坐过的椅子上有一个小瓶子,她俯身拾起,正要交给胡兰成,胡兰成却不看她,只眼望着窗外,悠悠地说:想想做人的确很无趣,很多时候我都想,要是死了会样?
佘爱珍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她收起小瓶子,幽幽说:我说过,我会随着你去的。
胡兰成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走出了书房,走出了大门,佘爱珍痴痴地在后面看着。
胡兰成的影子不见了,佘爱珍把玩儿着他遗落的那个小瓶子,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让人把吴四宝最钟爱的一条东洋狼狗牵进来,倒了一小盆牛奶,看了眼小瓶子……
这条东洋狼狗极具灵性,每次吴四宝与佘爱珍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佘爱珍忍不住呻吟的时候,东洋狼狗就配合着她**的声音,口中发出“呜呜!”之声,佘爱珍心想,这条狗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因为吴四宝没有能力让她的叫声充分而尽兴。
一天半之后,活蹦乱跳的东洋狗病了,病的不吃不喝,还上吐下泻不断,佘爱珍精心地照料着它,哄着它进食,可东洋狗依旧是不吃不喝,只用哀怜的眼神看着佘爱珍。佘爱珍就这样搂着它,直到它断了气,身子萎缩到只有一只兔子大小,佘爱珍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正金银行运金车劫案,虽闹得满城风雨,日本人也极为恼怒,但毕竟丝毫无损。而张国震的口供是:我虽在吴队长的跟前提过抢劫运金车,但吴队长未置可否……这一口供实在不能算做吴世宝也参与其事。且日本人认为吴世宝对“和平运动”出过力,流过汗,算是致力于推行“和平运动”的功臣。于是把吴四宝交给李士群,怎样处置,让李士群随意。
吴四宝虽被放了出来,却被李士群建议判刑三年,押往苏州。吴世宝早在苏州买了一幢洋房,准备仿照唐惠民的办法,把这幢房子外面加上铁窗铁门,扮作牢房……当年唐惠民就任汪伪特工总部南京区区长后,日方交给“南京区”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扑灭”南京的“中统”潜伏组织。汪伪特工总部南京区在日本宪兵的配合下,破坏了刚重新建立不久的“中统南京分区”的秘密机关,逮捕了一大批人。由于刚成立的南京区“旗开得胜”,野心勃勃的唐惠民开始积极组建个人武装,并四处收集枪支……丁默邨把唐私募武装的消息传给了汪精卫。汪精卫立刻传手谕给丁、李二人,要求即刻将唐惠民撤职查办。丁、李二人一个打到南京,谎称召唐惠民到上海开会。蒙在鼓里的唐惠民刚抵达上海,就被七十六号的人“接”走了。大家觉得,把七十六号的“副主任”关在七十六号里,总不是个味儿。但此时的汪伪组织,还只是个“弄堂”政府,除七十六号外,又没有监狱和看守所,还是丁默村动出了脑筋,他说:干脆就地为牢……所谓就地为牢,就是以唐惠民在愚园路宏业花园的住宅,把所有门窗,都加上铁门铁窗,使住宅监狱化,并由七十六号派去特务专司门户,平时门窗一律封锁,家属出入应受一定限制,唐惠民本人则绝对禁止外出,无限期。虽非定为无期徒刑,亦不作有期徒刑看待。如今吴四宝的做法也正是如此,只不过他的家人出入却不受一点限制……
此时出卖吴四宝的张国震已被枪毙了,他在苏州虽出不了门,可毕竟是在的家里,一切随意,想要、想吃,只管叫佘爱珍想办法弄来就是,一想起带上风骚的佘爱珍赴苏州颐养天年,吴四宝就兴奋的再也按捺不住。赶紧催促着李士群快走,好赶紧去自家里坐牢吃官司。
第二天早上,吴四宝被李士群押着赶赴苏州,说是押着,行动却与寻常时并无两样,黄浦滩各大小流氓,有那敬重吴四宝的,还专程赶来为他践行,像是吴四宝这样,抢了日本人运金车居然还没事儿的主儿,放眼黄浦滩,乃至全中国,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豪侠传奇人物自是不乏追捧之人,因此谁都认为,吴四宝总能想办法再重返上海,再次把马立司小四宝的名号叫的震天响。
李士群押了吴四宝到苏州的时候,吴四宝在饮马桥的那幢豪华花园洋房的“监狱”还没有装修好,因为负责修缮洋房的苏州青帮,决定不了铁门铁窗的花色样式,所以还没动手装配。
不过吴四宝再也用不到这铁门铁窗了。他自到了苏州后就病了,开始上吐下泻不断,且不吃不喝,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就对佘爱珍说,他从宪兵队监牢出来的时候,日本宪兵给他吃冷饭团,还让他喝汤,他不想喝,但不喝就走不脱,没办法啊!他还说他从宪兵队一出来就肚疼,李士群说他吃了冷坏了肚子,要多喝热茶,并亲自倒茶给他喝,可茶却是凉的。说到这里,他隐约地想起来,佘爱珍似乎还给他喝过一小杯冷牛奶,他本也不想喝,但在佘爱珍幽怨加期待的眼神下,他还是喝光了冷牛奶……
第六百八十七章 退路(上)
佘爱珍不让他再说下去,她说他该安心养病,她精心地照料着他,亲手买菜烧给他吃,可吴四宝依旧是不吃不喝,只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佘爱珍。佘爱珍像是搂着东洋狗那样搂着他,直到他断了气,一命呜呼,他那么大的块头,死的时候,身子萎缩到只有一只猴子大小,佘爱珍的眼睛突然又湿润了……
胡兰成来了,他陪着佘爱珍去吴四宝的坟头上培了一捧新土,烧了几张黄纸。之后他对一向看重他的汪精卫说:一定是日本人毒死了吴四宝,说李士群事先一定也是的,甚至可能是同谋,因为吴四宝掌握着李士群的事情太多了。
胡兰成从来都是吴四宝夫妇最最要好的,当初胡兰成去七十六号拜访李士群,巧遇吴四宝,吴四宝对胡兰成毕恭毕敬的态度让胡兰成受宠若惊,一个玩笔杆子的和一个玩枪杆子的若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那将会得到一种妙不可言的结果。吴四宝以国士之礼待之,现今吴四宝死了,胡兰成自是不惜笔墨地为吴四宝树碑立传……他把他比作是战国时期的名剑客秦舞阳,说他是天下流氓中的楷模,秦舞阳十二岁敢在白昼于闹市杀人,吴四宝就是这样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还把他比作是水泊梁山的好汉及时雨宋江,是全上海流氓万众归心的楷模。他说吴四宝是有骨气的,从不买租界当局的帐,自出道起,就与租界当局分庭抗礼,互不干扰。他说吴四宝忠厚,只因吴四宝当年雇的一个奶妈,为了贪图一副金镯头,放了一把火将吴四宝的小烧死了,四宝虽觉事迹可疑,他倒也不曾难为那奶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