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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头的所有工作都停了,功劳都让戴笠的人得了去吧!
“表哥,你的意思是咱们不要跟他们争了?那主席怪罪下来怎么办?”徐恩曾一想起蒋介石对他训斥时候那不留情面的态度,就有些怵头。
陈立夫轻松地吐个烟圈,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恩曾,“主席只会着急,不会怪罪。即便他怪罪你,那又能怎样!我们不过是想为党国减少一些内耗,蒋主席会理解的。”
“那邮检所的控制权呢?就这么放弃了?表哥你是知道的,没有了邮检所,我们马上就会变成聋子、瞎子。从前是戴笠追着我要情报,现在倒好,整个就翻转了过来,我数次向他要求情报共享,可他面上都答应的好好的,却总是不落实。”
“从前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干的么?那时的戴笠,想来同你现在的心情一般吧!”陈立夫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又吐了一个烟圈,目光深邃地从烟圈中穿过,看着烟圈逐渐扩散、消失,他笑了笑,一个小小的烟圈,里面可蕴藏着深厚的哲理,烟圈虽散了,肉眼虽看不到了,但烟的分子,却还藏匿在空气中,并不能因为肉眼看不到了,就忽视了它们的存在,如同此时的cc,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触角遍及统治区的每一个角落,虽一朝受到打压,可谁又敢忽视它的存在!陈立夫慢悠悠地说:戴笠既然那么想要掌控邮检所,就让给他好了。再说现在你就是想争,有领袖给戴笠在后面撑腰,你能争得过他么!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回去后,把龙邵文给我请来天目山,我有话跟他说。
“他肯来么?”
“呵呵!”陈立夫笑了笑,“水晶狐狸若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还配叫做水晶狐狸?唉!我有时也真的该跟他学学才对啊!”
……在陈立夫的安排下,cc系的人逐步退出了对邮检所的争夺。戴笠终于如愿以偿地掌控了邮检所,为实现他心中的目标迈进了一步。他的目标,是利用邮检所的便利,成立一个情报研究所。成立情报研究所这个想法,还是受了纳粹德国第二号头目戈林的启发才有的。戈林是个情报专家,他在德国组建了秘密警察盖世太保,一向为戴笠所佩服。戈林组建的这个秘密警察机构下面就有一个情报研究所,这个研究所专门窃听电话、破译密码,每年监听电话和破译密码四万份以上,在巩固希特勒及戈林权力和地位的斗争中产生了意料不到的效果。对于戴笠想仿效戈林这一点,蒋介石还是赞成的,毕竟蒋介石的政权也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巩固。
戴笠最近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一喜是他如愿以偿地控制了邮检所;二喜是他刚刚完成了一桩蒋介石交付给他的极为重要的一件任务……在特务处举行的庆功宴上,戴笠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手下大小特务的吹捧,也不禁有些飘飘然的,但他在头脑发热之时,倒也没忘记龙邵文。庆功宴会后,戴笠要了接往上海的长途,想跟龙邵文说些什么。让他觉得失望的是,龙邵文并不在上海,他已经接受了陈立夫的邀请,前往了天目山。当戴笠得到了龙邵文去往天目山的消息后,一丝惊慌略过了他那素无表情的面容……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陈立夫笑着,递上一根雪茄。
龙邵文接过,点燃后,咬在嘴角。两手则放松地扶在宽大的靠背椅上,眼睛含笑地看着陈立夫。
“你突然留出两撇小胡子,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所以我就不认为你是从前的阿文了,或许就是这两撇小胡子让我们之间的感情疏远了。”陈立夫像是在开玩笑,也像是很认真。
龙邵文笑了笑,吸了一口雪茄,掐在手上,“祖燕,你要说什么?”
陈立夫也学着龙邵文的样子,把雪茄掐在手上,“首先我要感谢你在这次选举中出的力气,接着我还要感谢你能来这里看我。”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的,你不念旧情,我可不能不念旧情。”龙邵文十分认真地说。
“是你同徐恩曾之间的一些小问题影响了我对你的态度,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给了你一个冷脸,你就在我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你还如从前那样,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陈立夫笑着,转而又说,“其实我都知道你今天能来见我,可不是念着什么旧情,你是另有想法对不对?”
第六百一十五章 真相(上)
陈立夫见龙邵文笑着不答,接着说:你说戴笠这次是彻底地赢了么?
“祖燕,你跟蒋主席的年头也算不短了,你认为蒋主席会允许某一方爬到另一方头上么?”
“哈哈!”陈立夫大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龙邵文笑着问。
陈立夫想,“怪不得所有人都管你叫做水晶狐狸。对蒋介石脾性居然也了解的入木三分,蒋介石虽不会同意我把戴笠的特务处吃掉,但也绝不会同意让戴笠的特务处把我的cc吃掉。哼!只要我们双方的矛盾和斗争不危及到他手中的权力和地位,他不但会默许,而且还希望这种矛盾存在下去,我现在罢手不与戴笠斗了,就让戴笠去做大,我就不信你蒋介石到时不依靠我去制衡戴笠……”他笑了笑,“怪不得你挣下了这么大的家业,果然是有一手,至少你对蒋主席的脾气性格是吃的很准的。”
龙邵文“呵呵!”一笑,给他来个不置可否。
“阿文!我这次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这件事或许多少跟你有点关系,是关于王亚樵的……”陈立夫看着龙邵文,“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谁都知道你跟王亚樵的关系是没得说。”
龙邵文点点头,“你说吧!”
“几年前,王亚樵在庐山密谋刺杀蒋主席,他派杀手把****藏在两条金华火腿中,带上庐山。并在蒋主席的桂庄别墅外面隐藏起来,想伺机在暗中对蒋主席下手,结果事情败露。同样也是几年前,主席在安徽试点搞‘米照捐’。又是王亚樵在安徽带头挑事,组织游行,向‘米照捐’发难,结果造成‘米照捐’试点破产。还有宋子文在上海火车站遇刺,据说也是王亚樵所为……”
龙邵文知道刺杀宋子文并不是王亚樵干的,但外界既然都传成这样,他也不愿意在陈立夫面前替王亚樵辩驳什么,毕竟王亚樵想刺杀蒋介石的心思很早就有了。就算是再给他身上多扣一条刺杀宋子文的罪名,想来王亚樵也不会在意。他问:主席想拿王亚樵怎样?
“主席责令徐恩曾与戴笠将王亚樵抓住,劝他归顺或是明正典刑。”
“你跟我说这件事的意思是……”
“主席怜惜王亚樵是个人才,流露过收拢他为己用的想法。阿文,我想求你帮个忙,找王亚樵转达一下主席的这个想法!”
龙邵文见陈立夫一脸的真挚,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说:我还是没搞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徐恩曾一处的工作方针主要是以说服诱导为主,而戴笠二处的工作方针是以绑架暗杀为主,如果这件事情能成了,于你来说。则保住了一个好朋友,于我来说。则能让一处扬眉吐气。也让蒋主席看看,戴笠一味的杀戮。最终还是不如敌为我用来的更高明。”
“你是说戴笠想杀了王亚樵?”龙邵文有些担心。
“这当然怪不得戴笠,这是主席下的命令,戴笠不过是在执行主席的命令罢了。他虽然与王亚樵是结拜的兄弟,但他同时也是领袖杀人的佩剑。”
“如果王亚樵真能归顺国府,主席会怎么待他?”
“王亚樵是搞秘密工作的高手,又在上海苦心经营了十几年,他的背后又有李济深等‘西南派’为他撑腰,绝不止是一般的帮会头子,我想主席也一定会考虑到这许多方面的原因,只要他肯降服,我个人认为,他一定会被委以重任。阿文!我知道你对我有一些成见,但我们旧日的交情,足以让我们淡化彼此之间的这些误会不是?我是这样想的,如果王亚樵一旦归顺,我可以利用王亚樵成立一个新的特工部门,说句心底话,我就是想靠王亚樵制约一下戴笠。”
龙邵文见陈立夫与自己开诚不公的讲的全都是大实话,就点头说:我会尽力去同王亚樵联系,做他的说服工作。但能不能成,可就不一定了。祖燕,我也想求你一件事情,如果我说服不了王亚樵,而王亚樵又碰巧落入了你的手中,我想请你留下他的命。
陈立夫点点头,“虽然我一向不主张以暴制暴,但他是主席指名的要犯,其结果很难预料。但我还是答应你,如果王亚樵一旦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他的周全,但我想,这种可能性很小。”
龙邵文听陈立夫说的认真,深为王亚樵的命运感到担忧。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龙邵文见陈立夫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就猜测着他的意思说:祖燕在为不能获得总裁的谅解苦恼吧!我给你出上一个主意,或许能让你度过危机。
陈立夫眼睛一亮,热切地期待着龙邵文的下文。
龙邵文笑了笑,“总裁这个人比较念旧,有机会见到他的时候,你就跟他提一些从前时候的旧事,比如什么……嗯!你们当年如何在长三堂子喝花酒,如何在证交所抢帽子……当然,我知道你那时在美国读书,既没进过长三堂子,也没去过证交所,我只是说这么个意思,只要能让总裁回忆起从前,心中一感动,你就算过关了。”
陈立夫听后,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当夜,在陈立夫的力邀之下,龙邵文留在天目山过了一夜,第二日午后,龙邵文便告辞回了上海。龙邵文走后,陈立夫从一叠电文中翻出一张,又细细地读了一遍,电文的内容很简单:王亚樵于昨夜在梧州被刺,杀手王鲁晓,系戴笠手下……
龙邵文返回上海两天后,王亚樵的手下余亚农找到他,向他报告了一个噩耗:王亚樵在梧州遇刺身亡。
龙邵文虽早就料到王亚樵会有这样的结局,但乍闻消息,还是呆住了。他与王亚樵相识于市井之间,这许多年走的路虽不尽相同,彼此也少见面联系,但在双方心中,却都把对方看做是最好的朋友。现在王亚樵突然死了,龙邵文顿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悲痛涌上心来。他想:是戴笠!一定是戴笠干的!
余亚农肯定了这个答案,他说:戴笠这几年一直在追踪着王亚樵的行踪,非要把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龙邵文茫然地点点头。他突然明白了陈立夫当日突然向他提及王亚樵的意思了,陈立夫是在暗示他:我不屑于派人去暗杀王亚樵,如果王亚樵被人刺杀了,就一定是戴笠派人干的,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同你合作对付戴笠。
龙邵文火速赶往南京,他就是想证实一下,王亚樵究竟是不是戴笠杀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真相(下)
……鸡鹅巷五十三号,龙邵文敲响了戴笠办公室的房门。里面传来戴笠深沉的声音,“进来吧!”
龙邵文推门进去的时候,戴笠抬起头来,龙邵文见戴笠两只眼睛异常红肿,似乎是刚刚痛哭过一般。他看了龙邵文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低下头看桌上摆放着的一张报纸。龙邵文走到戴笠身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是一张梧州地方报纸,报纸的头条新闻是:一代暗杀王遭人暗杀。
“雨农!是你派人干的么?”龙邵文淡淡地问。
“龙先生,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他的死一定就与我有关么?”戴笠声音有些嘶哑,“所有人都说我杀了把兄,我真是百口莫辩了。”
龙邵文听戴笠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