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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选举,自然就要有一些资历较老,劳苦功高的卓越人才作为陪衬,这感觉,有如法国作家左拉在小说《陪衬人》中所说,“丑陋女子可作为漂亮女子的装饰品”。但蒋介石既然已胜券在握。自然不会挑选那些毫无资历之人为其陪衬,那样就显得档次不够,难免遭人耻笑。而必须选一些资历老、权位高之人为其陪衬。这样才会凸显其档次。这样的人在国民党中并不难找,如张群,在党内的资历深,根基牢;如何应钦。在军中经营多年,颇有些威望;如孔祥熙,国内大财阀,财政部长,蒋家王朝的钱袋子;如戴季陶。“纯正三民主义”的始作俑者,蒋介石的幕后高参;如陈氏兄弟,陈果夫沉思寡言,多谋善虑,因有痨病,卫生医学常挂在嘴边,属于闭口不谈政治而又操纵政治的幕后人物。陈立夫生性张扬,口若悬河。左右开弓。锋芒毕露,二人的cc系也是树大根深、势力甚众……这些人自然就在这个范围之内,所以他们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候选人。而戴笠之流几乎没什么资历,自然不会进入候选人名单。
选举为显示其公正、公平,也为了显示蒋介石那胸有成竹的态度,采取的是无记名投票方式。投票结束后。马上就是当场唱票。蒋介石为显示低调,也因为对一件已经知道了结果的唱票没什么兴趣。就假借处理公务离开现场。
蒋介石的离开,令投票现场轻松极了。何应钦、陈立夫、张群等俱都悠闲地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低声闲聊,只等着唱票结束,便抬屁股走人,该吃去吃,该喝去喝,该玩女人就去玩儿女人。
龙邵文虽在国府没有具体工作,但他既是国民党老党员,又是国府资政,军事参议院副院长,自然有资格列席会议,也有投票选举的权利。与会不少代表与龙邵文早就是老交情、老朋友,老同事。又因龙邵文为人八面玲珑,富有多金,出手大方,因此希望与他相处之人并不在少数。
早在会议之初,陈立夫就注意到龙邵文列席了这次会议,他虽与龙邵文点头颔首,以示友善,心中却对他不以为意,甚至还有耻笑之心,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这只因陈立夫自小就认识龙邵文,对他的秉性可谓是再了解不过,也素知他对此类会议向无兴趣,这次见他居然破天荒地参加了这冗长而无味的会议,居然还坚持到了最后,颇感诧异,但这种想法不过在脑中一纵即逝,并不往心里去。直到此刻投票时,陈立夫见龙邵文居然没走,还煞有介事地在选票上写了名字,庄重地送去投票箱,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唱票……
这本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选举游戏,结果自开始的时候就没了悬念。根本没必要郑重到令人觉得可笑的地步。陈立夫不禁对龙邵文的这种举止感到好奇,他凑到龙邵文身边,“龙资政,没想到你真能耐得住性子,不但参加了几天的会议,还如此郑重地投了票,这里面可有什么情由?”
龙邵文看着陈立夫,淡淡地说:我是特意来为你捧场的。
“为我?呵呵!”陈立夫笑了一声,开玩笑说,“我若是能当选主席,就请你吃饭吧!”
“嗯!那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的。”龙邵文不动声色。
唱票开始了,陈立夫悠闲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茶杯,翘着的脚一颠一颠的,听着写有蒋介石名字的票一张张地被念了出不来。接着他就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被一遍遍地念出来,票数紧跟着蒋介石,而名列众同僚之首。他心中不禁开始得意起来。对他来说,他当然不想当什么党主席,但票数能列在第二,他还是非常开心,票数代表着人缘,也代表着别人对他权利及地位的肯定。
陈立夫喝了一口茶,面色也因为兴奋而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无意间瞥了一眼龙邵文,见龙邵文脸上带着莫名奇妙的笑容,也正在看着他笑,他略一点头,即将眼神移走……
写有陈立夫名字的票越来越多了,现场cc系的成员开始兴奋起来,不知在谁的带头下,cc系的成员竟然全体起立,为陈立夫欢呼起来。陈立夫初始也十分得意,不断地举起手示意现场欢呼的cc系成员安静。可是随着唱票的进行,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了。他转头向左右瞧去,见张群、何应钦、戴季陶、孔祥熙等候选人怔怔地瞧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写满了惊诧。陈立夫的额头顿时渗出了汗……
许多在现场被煽动起来的cc系年轻人不懂得为什么他获得的票数越多,头上的汗珠也越多。可是陈立夫却深知其中的利害,他不断掏出手帕擦汗,整个人像绷紧的皮筋一样绷在椅子上,伺机待发。这期间,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便又转头向龙邵文瞅去,见龙邵文正平静地坐在那里,低头吹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似乎对唱票的结果并不关心,也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已了然于兄。陈立夫突然感到一丝后悔,他为自己前段时间贸然地就得罪了龙邵文而感觉到后悔,他想:这是一个不能得罪,也绝对得罪不起的人……
唱票结束,陈立夫赫然比蒋介石还多了四票。现场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他们煽动cc派的人鼓掌欢呼。就在场面异常热烈的时候,陈立夫像弹簧一样弹到了主席台前,一挥手,擦掉了黑板上自己名字下方的一个“正”字,这样他就比蒋介石少了一票。公开地作弊之后,陈立夫板着脸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厄运的到来……
龙邵文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陈立夫身前,伸手在面无血色,且呆若木鸡的陈立夫肩头拍了拍,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现场气氛一片热烈,cc系所有人都站起来欢呼,喊什么陈局长万岁,陈主席万岁,还说什么今后要紧紧跟随着陈主席,服从领袖领导什么的……戴笠添油加醋地向蒋介石描述了陈立夫当选主席后的场面。
蒋介石虽一言不发,可熟知蒋介石秉性的戴笠却知道,陈立夫马上就要倒霉了。
果真几天后,赴上海调查国府官员贪腐案的人员回来了。随后在国府纪念周上,蒋介石严厉地不点名批评了国府中的某些人。陈立夫知道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了,他突然就病了,去天目山“养病”去了。
随着贪腐案件调查的深入,陈立夫领导的cc派系,逐渐成了贪腐案的主角儿,什么某某人在苏州养有外室,某某人在上海拥有洋房,某某人在杭州开有名车,某某人外出,不按国府规定乘坐三等车……蒋介石听着戴笠的汇报,彻底震怒了,“娘希匹,是可忍孰不可忍。cc派的集体贪腐案,陈立夫难辞其咎。把陈立夫扣留起来!枪毙!枪毙。”
蒋介石的命令才下,就有许多与蒋介石亲近的“重臣”向蒋进言,请求宽恕陈立夫……“娘希匹,腐败不除,民何以安,决不能养虎遗患!”蒋介石对待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向来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这样,陈立夫就连在天目山“养病”也养不成了,迫不得已之下,陈立夫搬出了撒手锏,请他叔叔陈其美的妻子前去说情。
第六百一十四章 肚量
把兄的太太求见,蒋介石想拒绝都不行。陈夫人一口一声,“英士,你死的好早啊!”哭着就进了门,蒋介石看她那样子,想起把兄陈其美,也不禁有些心酸,他恭敬地请陈太太入座,亲自奉了茶,陪坐在一边好生安慰。
陈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中正你也知道,我跟英士的独生子陈駪夫刚在笕桥学开飞机摔死了。立夫和果夫就是我的俩儿啊。他们有多大胆子敢不听主席的话,你难道忍心叫英士绝后吗?”
蒋介石本就是想杀杀二陈的威风,目的即已达到,陈太太又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啼哭个不停。正是下台阶的绝好机会,这样既卖了把兄夫人的面子,又借机打压了二陈。那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的一桩生意……他诚恳地说:嫂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您不要哭了,您的请求我答应了。
蒋介石虽原谅了陈立夫的“死罪”,但对陈立夫在选举中票数超过自己仍大为不满,如不对他权力的膨胀和嚣张的气焰加以抑制,实施惩戒,今后岂不是谁都可以效仿陈立夫拉帮结派?
“娘希匹!”蒋介石暗骂了一声,心想:或许现在是到了削弱和抑制cc系特工力量的时候了……他一纸命令,把“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丁默村的三处划归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管,无形中就把邮检处从陈立夫手下挪到了中立的位置。
戴笠见三处独立,显然与龙邵文合谋陷害陈立夫之计已然奏效,当下更是趁热打铁。令人大量收集cc系安插在各地方邮检所的工作人员的大量情报,向蒋介石不断揭露cc系控制邮检处的黑幕。在蒋介石的默许下,二处戴笠手下的特务在各级邮检所不断伺机反扑,争夺邮检处的各级领导权。终于在不久以后,蒋介石下令把邮检处划归戴笠领导,由戴笠派军统特务、黄埔一期生刘瑶担任处长。戴笠自此更是扬眉吐气地对邮检部门大刀阔斧地进行改组,从处长以下到一般干部,逐步换上自己的人。而把cc系特务一个一个地赶了出去。
戴笠处处与cc系为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在天目山休养的陈立夫耳中。陈立夫明知道这次是受到了龙邵文与戴笠的联手暗算,但却颇为大度地劝诫以徐恩曾为首的那些要找戴笠报复的人说:这不过是塞翁失马罢了,用不着四处抱怨。蒋主席的一贯手法就是在党内支持树立派别,然后要手下的几个派别互相掣肘,以利于其掌握运用,防止形成尾大不掉。权重震主。所以如果某一方占了上方,也会被蒋介石打压下去。所以咱们对戴笠的步步紧逼,与其跟他对着干,不如维持目前这个局面,不要和戴笠的人公然作对。这样过不了多久,戴笠自然就会走了咱们的老路,到时就是咱们的机会到了。
徐恩曾不已为然地说:手下的兄弟多数都不太服气,戴笠不过是一个帮会流氓出身!凭什么资格爬到我们头上?
陈立夫点了一根雪茄,轻轻地吸了一口,让雪茄的烟在口中旋转了一下,喷了出去,“帮会流氓?这词儿用的不好。在对敌斗争中。你们也要多学学帮会流氓的做法。你们想想,为什么那些善恶不分,遇事不折手段的帮会流氓在很多时候都能能成了大事?远的不说,就说龙邵文吧!他这次下了那么大的力气为我当选‘主席’拉票,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他呢?照我说,应该感激!他是我叔叔的关门弟子。不为我拉票,又为谁拉票呢?我票数超过蒋主席。不过只是一个意外吧!”
“表哥!”徐恩曾加重了语气,“他暗算你的时候。何曾想过你们之间的这层关系了,我看他这次就是故意的。”
陈立夫掸掸烟灰,笑了笑,继续又说:这不过是一个因果关系的转化,如果没有你屡次在我面前编排龙邵文的不是,我又何来对他的成见?我对他真如从前一般,他又怎会拼命地为我拉票?我劝你呀!有时候还是要大度一些的好。毕竟利益关系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呀!我们cc现在处在下风,正好给了我们一个重新正视自己的机会,也给了我们一个重新去修复关系的机会,戴笠既然那么想把咱们吞了,就让他把咱们吞了好了。你回去以后,什么都可以干,就是不要干情报。告诉你的手下,把手头的所有工作都停了,功劳都让戴笠的人得了去吧!
“表哥,你的意思是咱们不要跟他们争了?那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