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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便随时掌握共产党人活动的踪迹,但有消息,马上发出追捕指令,或是转告军警宪特机关前去查办!而绥靖公署专为他设的“侦缉处”办公室,不过是一个招牌,他只有在下午没事儿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绕上一圈。签签文件或是接待一下客人。
面对一桌子的早点,龙邵文却食欲不振,只向杨庆山打听顾顺章此时的下落。
杨庆山笑着说:兄弟放心!顾顺章昨夜已经“拉稀”了,暂时是死不了了,昨晚十点多。蔡处长亲自把顾顺章押送上了一艘直航南京的货轮,调他去南京候审。估计他此时已经过了九江了。
龙邵文把心放下一点,想:没想到顾顺章这个名声赫赫的“中共天字一号杀手”原来竟是个软骨头,连一夜都没抗住就招供了。怎么共产党中全是这样爬虫、败类。妈的,早知道老子就在南京等着他好了……他笑笑说:拉稀好!省得我替他操心,若不是看在他父亲是我救命恩人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他的闲事……龙邵文把一块豆皮放在口中大嚼,既然得知顾顺章性命无虞,那顾同霏先生也就不会有丧子之痛。他的胃口顿时大开,边吃边问:怎么!动了重刑……他咽下口中的豆皮,颇有点不放心地问。
杨庆山摇头笑笑:没有!他主动投诚的吧!只不过他什么都不肯说,一定要亲赴南京面见蒋主席才会说,不得已,我们只好秘密把他送走。
龙邵文一怔:共产党人的骨头不是个个都很硬嘛!怎么连刑都没用就拉稀了!
杨庆山“呵呵”笑了一声,“共产党的日子过得穷巴巴的,哪有国民党的日子滋润,顾顺章本来就是一个贪图享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好色之徒,据说从前他在共匪特科担任行动科负责人时,就利用工作的特殊性,打着残杀我党人士的借口,向共匪总部伸手讨钱胡吃海喝,逛窑子嫖妓。后来他当上共党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后,就更是居功自傲,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他花钱的手笔,别说在素来清贫的共匪中可拔头筹,就算是汉口有钱的阔佬同他比起来,也都是自愧不如。像这样的软骨头共匪,一旦落水,十有八九都是要拉稀的。”说到这里,杨庆山颇显得意,“这下共党的损失可惨重了,以顾顺章的职位,汉口与他有联系的共匪可被咱们一网打尽不说,就连隐藏在上海的共党,也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龙邵文笑着说:顾顺章早年跟我过几天,他一向善于见风使舵,投机手段运用的是灵活自如,哦!对了!你是怎么抓住的顾顺章?”
“呵呵!说来也巧,顾顺章有个下属,叫做尤崇新,从前是中共鄂北省委委员、长江局负责人,去年就反正了,成为了“侦缉处”的一名警探,前天下午他去汉口新市场游艺厅闲逛,恰巧发现顾顺章在新市场游艺厅的舞台上表演魔术,就把他盯上了,一直看见他住进了‘德明饭店’就赶紧回来报告,当天下午,我的副处长蔡孟坚在尤崇新的带领下就把他给抓了。”
“顾顺章怎么突然想起跑到新市场游艺厅的舞台上表演魔术?”龙邵文有些不解!
杨庆山笑着说:“与顾顺章一起在德明饭店被抓的还有一个漂亮女人,估计他之所以违反共党地下工作的大忌而去登台演出,就是因为找了姘头后囊中羞涩,这才想到了表演魔术赚钱的这个办法。”
龙邵文色咪咪的笑了笑,“这个女人也是个共党吧!他们被抓的时候是不是正猫在被窝里干那勾当呢?顾顺章的小弟弟不会就此被吓得报废了吧!”
一旁的蔡孟坚“哈哈”笑了一声,接口说:没错,他们被捕的时候,的确是浑身赤条条的。不过这个女人可与共党不沾边,她不过是汉口一个出名的交际花,他与顾顺章姘在一起,也是为了钱财。想那顾顺章赫赫威名,最终却因为一个女人落了水。
龙邵文又问:顾顺章不是挺神奇的嘛!他接受过苏联特工系统的训练,不但枪法精准,会飞檐走壁,还精通易容之术,我曾亲眼见过他在几分钟之内就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老太太,神态表情都十分相像,怎会这样轻松地就被你们抓了?你们抓他的时候折损了不少兄弟吧!
蔡孟坚摇头,“这件事儿说来都不可思议,我们去抓顾顺章的时候,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居然一点也没反抗就跟我们走了,既不害怕,也不紧张,反而像是做过充分的准备一样。我们当即对他进行了搜身,他身上除了带有中共重要文件外,还有一封写给蒋主席的信……
“信上写的什么?”
“信封上署名蒋主席亲启,我们不好拆开看,内容不得而知。”
龙邵文听了心想:这个王八蛋,明显就是故意被抓的,却害的老子担心了半天……他说:这可真有点蹊跷了,照理说顾顺章身为中共高层,又是那么赫赫有名的一个传奇人物,就算是为了养姘头赚钱,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啊!难道他早已有心投诚?
杨庆山点头说:嗯!从他被捕后的表现来看,好像还真是早有投诚的打算,他被抓回侦缉处之后,蔡处长马上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随即对他进行审问,我也跟着去了,没想到他上来就对蔡处长说:你就是蔡孟坚吧,我认识你,你是哥老会的,一年前中组部调查科派到这儿的特派员……
蔡孟坚接着说:我当时特别惊奇,就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这算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中组部党务调查科开封的特派员叫黄凯,上海为杨登瀛,化名为鲍君甫,对不?
龙邵文骂了一声,“奶奶的,他倒是门儿清,你们中组部调查科内部的机密,他怎么知道?”
第五百零一章 叛变(下)
蔡孟坚说: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我还知道更大的机密,可以保证在三天之内把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和负责人一网打尽,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谁我都不告诉。我要亲自面见蒋主席才会说,其他人一概免谈……
杨庆山在一旁说:我听了大怒,就要对他用刑,他却跟我说:你是杨震吧!洪门汉口龙头大爷,也是中组部调查科人员对吧!龙邵文介绍你进的中组部调查科吧!
“妈个x的”,龙邵文骂了一声,“他是从哪儿知道的?你杨震这个名字连我都快记不住了。”
杨庆山摇摇头,“这家伙够神的,你介绍我进中组部调查科,除了陈立夫外还真没人知道。”
“嗯!然后呢?”龙邵文又问。
“然后……他对我说,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我的父亲是龙邵文的救命恩人,不信你给他去封电报问问!”说到这里,杨庆山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兄弟!我事先真不知道他跟你还有这么一些渊源,不然我是不会管这事儿的。
龙邵文不以为意,“顾二既然有心投诚,就是故意卖出破绽让你抓的,就算不被你侦缉处的兄弟发现,也一定会让其他部门的人发现的,不然以他的本事,你们固然能抓到他,也非得大费周折不可!”
蔡孟坚点头说:龙先生这话没错,从顾顺章被抓之后的供述来看,他的确是早有投诚之心。不然他不会把咱们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
“他不在上海好好待着。怎么突然就跑到武汉来了?”龙邵文问。
“据他自己说,他是送共匪头脑人物张国焘及陈昌浩赴鄂豫皖匪区公干,完成任务后没马上回上海复命,滞留在了武汉。”
龙邵文骂道:这个王八蛋。他想要投诚,直接就去南京投诚好了,还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蔡孟坚琢磨说:我猜他虽早有投诚之心,但多少还是有点犹豫,一来他怕直接投诚过来咱们不拿他当回事,二来他毕竟是共党高层,如主动投诚不足取信于人,所以才故意露出破绽。让咱们去抓他,这样他也就有了跟蒋主席谈条件的机会。
龙邵文点点头,“蔡处长的分析在情在理,顾顺章既然身揣写给蒋介石的密信。肯定就是防着有朝一日被捕后,给自己留一个活命的机会。”
顾顺章被捕的真实情况既然知晓,他恩人顾同霏的这个混蛋儿子是死不了了,龙邵文也就把心放下了了……
杨庆山通常在早饭后都要处理帮中事务,龙邵文觉得不便在一旁打搅。与他打了个招呼,去看望赵典之……
早在一年前,赵典之或许是被蒋介石逼迫,或许是幡然醒悟。总之是与烟土脱离了干系,并逐步把分布在全国各地的烟庄土号关门歇业。相关人员也都予以解雇,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了。见到龙邵文。赵典之异常兴奋,与龙邵文大谈特谈鸦片的危害,并劝龙邵文也金盆洗手,从事正当买卖。并从天主神佛的角度给龙邵文大讲轮回之道……咱们这辈子贩运烟土,坑害民众,如不幡然醒悟、极早忏悔,下辈子就会投胎做个烟鬼,到时一定会饱尝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滋味……他口若悬河般地讲了能有一个小时,时而口吐白沫,时而唾液横飞,显得亢奋异常。
龙邵文听了赵典之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一通神聊,不由得啼笑皆非,心想:你怕是不用等到下辈子,再这样下去,这辈子还没过完,你就已经被蒋介石逼的疯掉了……他这一通讲,只把龙邵文听得昏昏欲睡,几次想打断,却终又忍住。又坐了一会儿,到了赵典之的忏悔时间,他一定要拉着龙邵文去他的佛堂陪他忏悔,龙邵文拗不过他,只好跟他进了佛堂,陪着他进行了一通忏悔。
忏悔后,赵典之留龙邵文吃过午饭,又要陪他去喝茶泡澡,龙邵文见此时的赵典之早与从前性情不同,不管是喝茶还是泡澡,一定都无漂亮的小妞作陪,自然是兴味索然地予以拒绝,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龙邵文突然感到一种如坐针毡般的难受,找借口向赵典之告辞了。
从赵典之家出来,龙邵文来到鄂北绥靖公署侦缉处去找杨庆山,杨庆山的秘书鲁竹痴直接就把他领进了杨庆山的处长办公室……龙邵文进去的时候,杨庆山也不抬头,手成鸡爪状,抓了一支毛笔,正颤颤巍巍地在一张极大的宣纸上反复地写着“杨震”“行”“照准”“承准”“可”“好”等字样。鲁竹痴正要禀报,龙邵文却笑着摆了下手,意思是不要打搅。
“鲁秘书!你看我今天写的字有没有进步?”杨庆山好不容易写完,依旧没有抬头,仍在欣赏着自己的那一篇鬼画符办的乱码。
“哈哈!我倒是都能识得。你怎么突然想起练字了,这可是件辛苦活儿。”龙邵文笑着说。
“啊!呵呵!不练不行啊!自从当上了这个处长,需要批示的公文是一摞又一摞,总找鲁秘书代劳怕让人家笑话,这不才想着学学写字嘛!”
“呵呵!真是赶鸭子上架!对了!顾顺章投诚的消息没有外泄吧!我担心消息一旦走露,共党会对他的家人下手,到时候难免不牵连到顾同霏先生。”龙邵文有点担心地说。
“兄弟放心,这是一等一的机密,顾顺章手中掌握着大量共党地下组织的人员名单,他落水拉稀的消息若是露了,这些人还不得全跑了?眼下消息封锁的极严,就连南京政府方面也是丝毫不知情。估计他们见到顾顺章这个天字第一号打手被咱们武汉方面抓住,也会大吃一惊,哈哈!”
龙邵文将信将疑地摇摇头,“不行!我要尽快赶回上海去转移了顾同霏先生,我对他有点放心不下。”说到这里,龙邵文看了看窗外,对杨庆山说:趁现在天色尚早,赶在天黑前还能飞回上海,如果再晚的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