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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肯邀请我进屋,我就感到荣幸万分,真的,我说的是真的,真的!」第四郎不禁憎恨起自己的口拙,为何不能在若谷面前呈现最好的自己?好可恨哪!
愈是想展现自己最好、最佳、最棒、最最完美的一面,他似乎便愈是口拙、愈是笨,笨得想痛殴自己一顿。
唉。。。。。。
「呵,我又没说不相信你,要不要喝茶?吃点宵夜?」
第四郎急忙拉住虚若谷欲往内走去的身影,掌心对掌心,传来教他惊愕的热度。
「不,不用了,你别忙。。。。。。噢。。。。。。」他该说什么是好呢?「对不住。。。。。。」说了抱歉的语句,第四郎却仍收不回自己牵住虚若谷的手。
明明没有女子的柔嫩,没有女子的纤弱、似无骨,但却无法教自己放手。
放手呀!
第四郎对自己吶喊着,但他的手彷若不是自己的,不受自我意识控制般,紧紧地包裹住掌心的另一只手。若谷的手和他爱武刀弄枪,长满厚茧的手心不同,他有着书生的细柔。
噢,平日的他明明话很多,嘴很贱,爱胡闹,爱凑热闹,每每被其它兄弟嫌碍眼地斥贺一边去,但现今的他却。。。。。。
「我。。。。。。我。。。。。。」
「四郎?」
他叫得好顺口!
好喜欢自己的名字能出自他的口,彷佛被他珍惜地自体内散发出般,噢,好象有点暧昧。
不过他就是喜欢,好感在这短暂的时刻内迅速攀升,对他的喜欢变得无以复加,难以遏抑。
第四郎突然难以自我控制地扑向虚若谷,将他紧紧抱住。
「四郎,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我。。。。。。」好恨哪!支吾了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还是如此。
他真的不知自己怎么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驽钝的嘴搭不上鬼鬼祟祟的手,第四郎的双手很不安分且毫不知节制地,对着虚若谷展开探索。
先不论他的心意有多真诚,真情有多难以受理智操控,第四郎的所作所为看来不外就是一个满心歹意的登徒子,一个欲求不满的的色胚!
当不可思议的狂热在身体里燃烧,难以忍受的热企自五官激射而出,第四郎毫不保留地全展现在虚若谷的眼前。微薄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们才刚认识,他这么做会吓跑他,但他体莫名的热却不断地促使他更加放肆。
「四郎,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虚若谷很难不被突然变得像是猖獗也兽般的第四郎吓到,他拼了命地想挣扎,他从未被人如此紧紧地拥抱过,从未与人如此亲密地相拥过,他、他、他们不过才见面两次。。。。。。
不知节制地大手竟下滑到一个男人最最最私密处!
狂怒使得虚若谷生起不知打哪儿来的气力,他奋力将他身上放肆的男子一把推开,用力之猛,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
「啊。。。。。。」
寂静的半夜里,简陋僻静的小巷内,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及被巨响所淹没的哀号。
第四章
好久好久,真的好久好久。。。。。。
他不想回到应早已被他丢弃在记忆的一隅,偏僻的,再也不可能会想起的,会回忆得起的角落。
但。。。。。。
唉、唉、唉!
连三声叹息,逼不得已之下,他毕竟还是得回到日渐模糊的遥院记忆丛林里,有着恶梦般,不堪回首的过去之地。
萦绕于怀,纠葛不清的,是那双蕴涵复杂心绪的盈盈大眼睛,原本充满着灵气的,吸引人的大眼睛。
震愕不已,饱受伤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有如被你最信任的人狠狠地由背后捅上一刀,或是原本认定该被踩在脚下的地,却瞬息变为头顶上的天,抑或比这更加严重的,痛。。。。。。
也许他虚怀谷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被缠得心烦的感觉。
但那双眼,最后一别的那双眼带他的震慑,却历久不褪,无法褪色。
那双眼。。。。。。
虚怀谷身处多年前曾来访,住过一小段日子的厅室内,坐立难安。
他,不知可好?
他,不知长成什么模样?
他,犹记淂最后的那一幕吗?
他。。。。。。
唉呦!他在想什呀!
踱步至对面的椅子,被挡住去路又踱了回头的虚怀谷,在心底痛骂自己,目前当务之急不是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该思索如何才能救得了那个不小心闯下大祸的小弟──虚若谷。
不过,他来到第府求助的对象是第府主事者,第老爷应已退休不管事,交予长子第一郎才是,而他和第一郎多年前还有一点点交情,他可能肯卖他一点面子,就算要他为第府做牛做马,只药他们肯饶过若谷,他什么都愿意做。
他见不到他的,一定,他不会见到他的,即便是他在第府里,他也不会愿意见他的,见那个恨恨地说着讨厌他的人。
试问,谁会愿意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虚怀谷自知他做不到。
所以,以常理来推论,他,那个人,也做不到才是。
所以,他见不到他的,见不到,见不到,见不到。。。。。。
* * *
虚怀谷单独在厅室内等了又等,等得怒火上升。
一个大户人家就能如此嚣张,气焰如此高张,不将他人放在眼里吗?
好歹多年前,他也是他们府上礼遇的贵客呢!
愈等待愈是耐性全失的虚怀谷,气得想步出门外,直接寻人去,此时正巧门扉北被打开。。。。。。
吁,还好他没冲动行事。
正当虚怀谷作如斯想时,出乎意料之外,进来的却是名ㄚ鬟。
「虚公子,请随我来。」ㄚ鬟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等等,是谁派妳来?欲领我取哪儿?喂!」
不论虚怀谷怎么和颜悦色地问,或是气急败坏地语带威胁,那ㄚ鬟皆不为所动,仍是默不作声,不肯答话。
这让虚怀谷臆测,她是不肯说呢?还是不能说?
前后差距相当大,代表着他将去见的人,由最有希望能帮他的或是最不愿意帮他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老天爷啊!我虚怀谷平日虽不敢自诩为大善人,但好歹也救人无数,当然也捞了不少钱财,但那是仅对如第府这般财大气粗的大户人家而已;对贫困人家,他可是分毫未取,所以,基本上他还能算得上是个大好人。
不,总而言之,老天爷呀,求求你,让我能救得了若谷,任何条件他都愿接受,任何苦痛他都愿承担,只要能救得了若谷,他唯一的弟弟。
ㄚ鬟将满心忐忑不安的虚怀谷领进一间装饰没有大户人家的奢华,却也相当舒适质朴的房内,依稀可以看出,走入另一道门内摆的必是张柔软、舒舒服服的大床。
她领他来某人的房里作啥?
正当虚怀谷想追问时,ㄚ鬟已将门带上,留他一人在这不属于自己的,全然阳刚气味的房里,局促不安。
不远处的房间传来布料磨擦布料的窸窣声,他终于可以见到正主儿了,可以不用在心底猛猜个不停,徒落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咳!」虚怀谷发现自己竟紧张得喉咙干涩不已。「请问。。。。。。」他再深吸一口气,「请问第少爷可否现身与虚某一谈?」别再让他等待,他的耐心几近耗尽。
「呵呵,虚公子何必如此生疏,你我并非初识之人。」
好熟悉的语调,却又好陌生的嗓音,他是。。。。。。拜托,千万不是。。。。。。
千呼万唤使出来的正主儿,终于布出隔间,露出他的原貌。
「怎么?认不得我了?」
这揶揄也似的语调,这直视他毫不闪烁的眼神,虽然声音不同,虽然相貌迥异,但,就是他了。
「你。。。。。。你,天呀,你怎么可以长得比我还高!」
* * *
哪壶不开提哪壶?
虚怀谷恨不得能收回自己直觉下脱口而出的话,尤其在听到第桀刺耳的笑声后,他更是悔恨不已。
「哈哈哈。。。。。。」第桀笑弯了腰,笑疼了肚子,笑岔了气,狂笑不止,就差没笑得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
他很不给面子地笑个不停,没瞧见一旁被笑得难堪的嘴脸。
「不要笑了啦!」好想挖个地洞钻进,不用再面对言个人,可是为了弟弟,虚怀谷只能站在原地,捺着性子等某笑完。
最好笑断了气!虚怀谷赌气地诅咒。
他想过许多遍他们不经意重逢的画面,或许他到第府会不小心在曲折的走廊上、或是在济南城拥挤的街道上遇见他。。。。。。等等。。。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当年直缠着他,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看似可爱又天真的孩童有朝一日竟会长得比自己还高大!
现实有时往往教人难以相信!
好不容易,似乎等了几刻钟那么久,第桀终于有收敛的倾向。
虚怀谷把握机会,开口:
「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咱们迈入正题吧。」再拖延下去,受苦的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的虚若谷。
「我四哥现在生死未卜,你教我说放人就放人?」
未曾料想过第桀会以如严厉的口吻和他说话,虚怀谷一直私心地以为,他至少对他还会残留着一丝丝的好。
是他当年伤他太深、太深?
虚怀谷的心倏地揪疼,是歉意、是愧疚抑或是伤感?现在的他无暇弄清楚自己的心绪,若谷的事为首要之务。
「噢。。。。。。当然不是。可是。。。。。。」
「嗯?」第桀一副施恩者,施拾给他时间和恩赐般的脾气,听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副高高在上,纡尊降贵的嘴脸让虚怀谷不悦,也因不悦,他的话语被激得流畅不少。
「只要你肯放过若谷一马,条件任你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你能为我做什么呢?你认为以我第府十二少的身分,我还缺什么、还想要什么呢?」
虚怀谷为他的嘲讽而羞红双颊,确实,他不过是在在江湖上混吃混喝,东飘西荡的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可是他也用不着这般侮辱人吧!
而且只要他肯留名,想必早在他行医不久后必能留芳万世。
忍,他要忍,为了若谷,他非忍不可!
若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细皮嫩肉的他怎禁得起又脏又臭,又有一堆老鼠和难以忍受阴寒逼人的地牢,他连一刻也不愿他被被囚禁于那种不宜人居的鬼地方!
「第少爷,我只求你能饶了若谷,我保证他绝不是存心要伤害你四哥的,真的。。。。。。」
「若是存心的那我连牢里都不会让他待,直接要了他的小命。」第桀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
「既然知道若谷并非有意伤害令兄,可否恳请你饶过他,只要第府的人肯向官府撤回告诉,官府的人肯定不会再行追究,而我也会尽力救回令兄,绝不会让他有任何差池!」
「若是我四哥断条胳膊,断只脚,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大不了我也还你们第府一只胳膊或只脚,若要我一条小命才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