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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略随手拿起一本书,没再看她,“不是。今日早朝父皇说昨夜收到急报,江南连日发大水,庄稼冲毁,作为粮米之都的江南损失惨重,父皇打算派一位皇子押着救灾物资代由天子抚恤救济江南百姓,顺便了解灾情。然后就让我们兄弟几个自荐。”
“那你自荐了?”玉颜觉得这事怎么也不会落在楚略身上啊,他怎么会主动找活干?
楚略看了她一眼,读懂她的眼神,继续解释,“没错,我没有想去,不过大皇兄和三皇帝两人最近斗得厉害,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京,两人都怕离京数月,朝堂有变对他们不利,五皇弟又年幼,两人便一致推荐了我。”
说完,厌恶般地拧了拧眉,玉颜多少也猜得到朝堂上的情形,看来大皇子与三皇子权衡利弊还是将楚略这个名义上无法继承皇位的王爷给推了出去。
“那你怎么想到带上我?”
“你已经同相府撕破脸皮,而皇后也知道你装傻扮弱欺瞒她,对你肯定存了杀意,本王一走,你小命还有吗?”楚略嗤笑。
虽然被赤果果地歧视了,但是深有自知之明的玉颜还是摸摸鼻子,十分感谢楚略的援手,“楚略,那个多谢啦!”
楚略微微一笑,“本王说过会保护你。”
玉颜则是被这一笑彻底晃花了眼,好漂亮啊,一笑倾城,说的就是他吧啧啧,敢情冰块也有开花的时候啊,真是太他妈的亮眼了!
马车上斗地主()
鲜有人路过的官道上,两辆稳有紫色麒麟图案的华贵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马车前方与后方都有骑马的护卫,大约三十人,各个警惕待命。
而第二辆马车里此时正上演着数见不鲜的斗嘴戏码。
“小姐啊你怎么能让他进马车呢,他不过是个暗卫,你不必对他那么好,再说了,他可是男子!”永远一身绿色的绿绕恶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衣大块头——追风,虽说话是对玉颜说的,却从始至终视线就没离开过追风,当然如果忽视那明显的敌意的话,不知道的一定以为绿绕看上这闷葫芦了。
玉颜无奈摇头,被自家婢女忽视谴责,她也不觉得没面子,只一个劲儿看热闹,时不时往嘴里塞块糕点。
追风暗暗鄙视玉颜这没一点主子应有的气度,又忍住怒气,无奈地看向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绿衣少女,老半天还是那句,“绿绕姑娘,追风已经是王妃的专属暗卫了,唯王妃命令是从,追风只是属下,你也只是个婢女,何必总是和追风过不去”
“暗卫怎么了?婢女又怎么了?本姑娘好歹也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和你是一样的吗?你天天摆着个臭脸,是不是瞧不起我家小姐!我告诉你,你少仗着自己武功好就目中无人”绿绕喋喋不休,双目喷火,玉颜自知再不救火这丫头该爆发了。
只是她真的很惊讶,绿绕啊,自她穿越过来以后,认识绿绕那么久,印象中这丫头一直都是少年老成,稳重、成熟、内向寡言,慢慢的在她玉颜的影响下也开始有了笑容,话也多了,但是什么时候她在一个不算熟的男子面前如此额,如此泼辣。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玉颜突然微不可见地笑了,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个,追风啊,我突然想起有要事要同你家王爷商量,这个绿绕就交给你照顾了,保护好她知道吗?”玉颜提起裙子不等两人作何反应就灵巧地跳下马车。
“小姐,你找王爷有事商量,干吗带上扑克牌!”绿绕掀开车帘,杏眼圆瞪,气呼呼的,小姐这是撇下她不管了,这就算了,干吗将这个木头留在车里。
“喂,你懂不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女子名节啊,你下去!”
原本也觉得玉颜此举不妥的追风一听绿绕这毫不掩饰*味的嚷嚷,立即沉着脸,双手环胸抱住剑,一动不动地坐好,“王妃吩咐了,我便死都不下车,绿绕姑娘要是实在不情愿,就自己下车去找王妃”
绿绕立即白了脸,找王妃?亏这木头敢说,小姐去找王爷了,她不要命才去招惹冷血王爷!可恶,这个死木头,他讨厌了!绿绕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瞪着追风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咬死似的,后者却真的像是听吩咐,一动不动,正襟危坐。
玉颜蹦蹦跳跳来到楚略的马车前,负责驾车的暗卫见了她,将车停下,玉颜见状展颜一笑,弄得这年轻的暗卫脸色一红,这王妃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啊。
“何事停下?”马车刚停下,楚略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暗卫看了玉颜一眼,似是斟酌怎么说,哪知玉颜竟是直接便掀帘子便笑着说道,“王爷,玉颜找您玩来了!”话音一落,人就已经上了车,在面若寒玉的男子对面坐好。
楚略听是玉颜的声音,原本闭着的一双凤眼睁开了来,手杵着下巴,似是在小憩,明显的玉颜打扰了人家。意识到这一点,玉颜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模样十分讨喜,楚略见了竟觉得她有些可爱
“那个幻影也在啊”玉颜笑着和幻影打了个招呼,后者却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复,玉颜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我那马车里两个家伙一路上就只知道拌嘴吵架,我都不能偷懒睡会,闲来无事,就来找你玩游戏!”
楚略对玉颜的不请自来和厚脸皮已经有了免疫,且态度分明在转变,就连不离左右的幻影也察觉了。楚略放下撑着下巴的右手,缓缓拿起小桌上的茶壶给玉颜倒了杯茶,语气依旧冷淡,神情也依旧冷漠,不过眼底的寒冰却不知不觉消融殆尽,“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见楚略心情约莫是不错的,玉颜便献宝似的将袖中的扑克牌拿出来,轻轻一推,整齐地在小桌上排成一排,“这个叫扑克牌,是我额,我新发明的游戏。”然后言简意赅地说明了玩法,说完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楚略的神情,只见楚略表情淡淡的,却没表现出不解什么的,想来以他的智商,扑克牌而已,并不难。倒是幻影被这大小一样、图案古怪的玩意吸引住了,没搞清楚游戏规则,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玉颜看他感兴趣,十分高兴地又讲了一遍。
“你玩吗?”玉颜有些期待地望着楚略的凤眸,试探地问了。
楚略*地伸出手拿过一张扑克牌,内心竟有些不忍让她充满期待的眼睛黯淡下去,于是顿了顿,“赌注?”
“那就直接来钱的吧!”玉颜瞬间眉开眼笑,豪爽地将桌上的排三两下洗了洗,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牌友了啊,楚略这家伙这么有钱,刚好她可以借机讹他一笔,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玉颜就忍不住摩拳擦掌。
“刚好有三个人,幻影你一定要参与,不然让你家主子扫兴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玉颜将牌发好,对面露为难的幻影威胁着。
楚略很想笑,还是忍住了,半晌对幻影说,“就听王妃的。”
幻影无奈抱拳,“是!”
于是枯燥的前往江南的齐王专座马车里渐渐传出女子的得逞大笑和冷冰冰的斥责还有低沉有力的哀呼——这当然是被宰得老婆本都没了的幻影了。
“楚略你太坏了!你竟然炸了我的牌,嗷嗷嗷气死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还这么厉害?!”车里女子轻灵的声音带着怒意不满还有嫉妒。
“是你自己要玩这个的,愿赌服输。不能怪别人太厉害是不是?”楚略渐渐学会技巧,将下手的‘地主’小姐玉颜杀得溃不成军,这天才般的能力顿时气死某玉,学着大猩猩开始捶胸顿足。
“王妃,你怎么又偷我牌!”幻影咬牙切齿不止中
“什么偷你的牌?你说话要讲证据,赢不了也不能血口喷人啊,这不是歧视本王妃的人格吗!”
人格她确定她有这个?!
于是楚略的马车上开始上演一场较为长久的斗地主
遇刺()
太阳落山,暮色袭来,不知不觉天黑了。
楚略的马车里,紫金香炉极淡熏香袅袅,玉颜在被楚略杀得身上银两所剩无几后,悲痛不已,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渐渐地有些遇挫感,生物钟作祟,月亮升起,她瞌睡也来了,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软身倒在小桌上睡着了。
“王妃,王妃”幻影玩得很带劲,虽说也没赢过几把,轮到玉颜出牌却久久没动作,抬眼一看,王妃竟然睡着了
楚略斜了一眼酣睡香甜的某女,不自觉声音放轻,“你出去守着好了,别吵醒她。”见玉颜睡得香甜,模样分外可爱,不忍叫醒她,本打算让幻影抱她回她的马车,又觉得当着众多侍卫面幻影抱着齐王妃,有损她名节更于他不利,但他内心深处似乎并不是这个原因,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就无名地有些窝火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不像他,不像
幻影知趣出了马车,细心的他不忘去通知守在绿绕在的马车外充当车夫的追风,后者听到王妃要留宿王爷的马车,那被绿绕嘲讽的木头表情无限龟裂,嘴巴张得大大的,活见鬼的表情。
时间似乎静止,楚略有些失神地凝视趴在桌上熟睡的玉颜,长长卷卷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扇形的阴影,粉唇微嘟,似是梦到了好吃的,偶尔咋咋嘴巴,恬静美好可爱惹人怜惜。他不讨厌她,这一点越来越明显,甚至对她有了微妙的情绪,丝丝麻麻的缠绕心间,她的无赖、迷糊、勇敢、坚韧、小聪明生气的脸,开心的脸,伤心的脸,都在脑海里留下不深不浅的印记,不深刻,却如影随形。
他不太懂男女情爱,却也知道对她的不同,大约就是那种男女之情。想要试探般,不由自主伸出葱白玉手,小心翼翼覆上她的脸,感受到手掌下温暖细腻的触感,他缓缓笑了,果真是不讨厌的,肌肤之亲也不厌恶
睡梦中的玉颜感觉脸上痒痒的,下意识地动了动,脸颊蹭了蹭楚略的手掌,像只慵懒可爱的小狐狸,楚略不由轻轻掐了把粉嫩的脸蛋,此时竟像只偷腥的猫,流露出无法言表的柔情。
“你是第一个我不讨厌还想接近的女人,那就留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似自言自语地呢喃,楚略勾起嘴角,薄唇微启。
“咻——”一阵破空声,楚略收敛心神,迅速抱着玉颜矮身躲过一支飞箭。
“有刺客!王爷,您没事吧?”车外的幻影抽出佩剑,挡住突然如雨的飞箭,便朗声询问楚略的情况。
“没事,幻影,传本王命令,一个不留!”楚略冰冷的声音里隐隐夹着怒气,刚说要保护怀中的人的,结果就有刺客,若不是他反应够灵敏,刚刚那支刚好射向玉颜方向的飞箭就可能要了她的性命,一想到这种后果,他就难以接受,该死的刺客,不可饶恕!
车外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终于吵醒了玉颜,一睁开眼入目的是楚略冰寒的脸,纳尼?她,她她她竟然在楚略怀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睡着了色胆包天滚到冰块怀里了?!妈妈咪呀,她不会死吧不会死吧???!!!
楚略用掌风挥掉接踵而至的羽箭,低头见怀里的人儿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心里一紧,忙问,“怎么了,伤着了?”
玉颜这才回过神来,等明白自己和楚略竟是在被刺杀,立即花容失色,再也不管碰了冷面王爷会不会死的问题,死死抱紧高大的身躯,她现在只知道楚略是她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