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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风并不愿意给他太多时间考虑,在楚风看来,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足够限度,作为大汉皇帝并不太乐于等待别人作出决定,因为征服者总是逼迫别人做选择题:
生存。还是灭亡?
阿凡提不愧为智者,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好、好!阿克谢海尔,安塔利亚,我正欲得此二城!”楚风大笑着从阿凡提手中接过那只黄金圆筒,旋转开来倒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写着归服大汉的塞尔柱突厥贵族名单,以及他们用真主之名立下的誓言。
阿凡提闻言却是一震:“陛下,陛下不是令亚美尼亚、以色列等属国向波斯西北部调派重兵,又往大不里士囤积粮草辎重吗?难道、难道汉军的主攻方向……”
楚风没有回答,朝阿凡提神秘的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回城中去吧。有位远方的来客,想必已经等很久了。”
……
海法城大汉行朝迎宾馆,教皇特使、枢机主教布雷默急匆匆的踱着步子,他身穿红色天鹅绒的法袍,这种长袍绣着珍贵的金丝刺绣图案,镶着美丽的花边,因为它的美丽华贵导致枢机又被称为红衣主教。
但现在,布雷默的袍子上蹭了不少灰尘,看上去就像件毫不起眼的破旧长袍,地中海强劲的海风吹得他头发蓬乱,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如果那些见到普通神甫都敬若神明的欧洲农夫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把他当成化妆术拙劣的那不勒斯骗子手。
布雷默辛辛苦苦的在海法和梵蒂冈之间来回奔波传话,并且乐此不疲,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弄回真十字架的功绩,已经使他被视作继任教皇的热门人选,如果再成功收回圣城耶路撒冷,那么毫无疑问下届教皇的宝座就非我莫属舍我其谁了。
只不过布雷默也遇到了难以克服的阻碍,法兰西国王腓力四世,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这两位堪称英杰的国王用强硬的口气拒绝了教廷为汉商减免什一税的提议,并且宣称假如教廷一意孤行,他们将不再对本国之内的教廷财产实行既往的免税政策。
还有神圣罗马帝国的列位诸侯,威尼斯和热那亚那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全都反对教廷和大汉的交易!
“这群混帐!嘴里说愿意为天父奉献一切,结果到现在连个减免什一税都反对!咱们教廷减免汉商的什一税,减少的是我们教廷的收入,并没有从他们荷包里掏出半个埃居(法国货币),怎么就这么顽固!”
布雷默愤怒的骂着,护卫他前来海法的教廷骑士长加布利埃尔闻言愁眉不展的道:“枢机主教大人,这也难怪他们抵触呀。以往教廷一视同仁的收取什一税,各国公平,倒也罢了;现在要免收汉商的什一税,这样一来英、法、德意志、威尼斯和热那亚的商人就每时每刻都在亏损,等各国商人全被汉商取代,那些国王、公爵们只好去啃尼德兰干面包了。”
这时候的欧洲,正处在封建经济向商品经济转型的过程中,用一句非常俗套的话就是“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犹太人和圣殿骑士团联手开办最原始的银行,威尼斯和热那亚的商人则把地中海当作了后花园,满载货物的圆船充斥地中海。
各国国王和封建领主,按老规矩收取地租和人头税作为稳定的财源,但任何国家纯靠农业都不可能发家致富,“无农不稳无商不富”嘛,赚大钱还得靠商人,那不勒斯一个大手工呢绒纺织厂贡献的税收,就比整个巴伐利亚的农夫还多。
于是,重商主义流行,欧洲的君王们都注重保护商业,而且他们的商业头脑都颇为发达,一眼就看出楚风提出的“减免什一税”交换圣城耶路撒冷的方案实在祸心包藏,竟然摒弃卡佩、安茹等家族之前的龌龊,联手予以抵制。
布雷默愣了愣,然后歇斯底里的叫道:“教廷的权力来自上帝,至高无上,那些国王胆敢藐视我们的敕令,教皇陛下就可以发出破门律(革除教籍的严酷惩罚),让他们不得不屈服!”
加布利埃尔知道枢机主教大人为什么如此愤怒,置身事外的他反而要冷静得多:“尊敬的枢机大人,作为您的骑士我不得不提醒您,咱们的格里高利七世的确用破门律迫使亨利四世,这位巴伐利亚公爵、德意志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冰天雪地的卡洛莎赤脚站了三天表示悔罪……”
布雷默脸有得色,卡诺莎悔罪事件是确定教权大于皇权的关键战役,连身兼巴伐利亚公爵、德意志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亨利四世都对教廷低下了他那高昂的头颅,其余安茹家族、卡佩王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要知道那可怕的破门律,又称绝罚,实乃所有国王都害怕的催命符啊,一旦教皇陛下对某人颁布绝罚,那就意味着来自上帝意志的开除、废黜和放逐,这位国王所有的臣民都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再向他效忠!军队和臣子都会离心离德!
布雷默正在得意,他想象自己要是登山教皇宝座,那么连国王、皇帝都要对自己敬畏有加,那绝罚的权威,就是上帝的意志,谁敢抗拒?
不料加布利埃尔话锋一转:“但当亨利四世违背悔罪时发下的诺言,敬爱的格里高利七世陛下第二次发布绝罚的时候,情况就没有那么理想了。我的枢机大人,作为天主的臣仆我们不必担心死后的荣耀,但我们也要为尘世中的事情负责呀!”
当时,格列高利七世认识到情况有变,再次对亨利四世处以绝罚。亨利亦再度宣布废黜教皇,并任命一名敌对教皇克莱芒三世,随即率大军进军罗马。
亨利四世成功地占领了罗马,在那里接受了伪教皇克莱芒三世的加冕。格列高利七世弃城南逃萨来诺,他向盘踞在西西里的诺曼人首领罗贝尔吉斯卡尔求援。结果诺曼人确实赶走了亨利四世,但他们同时洗劫了罗马,格列高利七世在流亡中凄凉的死去。
布雷默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忘记了这一遭,得加布利埃尔提醒,登时心头一震,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加布利埃尔意味深长的道:“枢机阁下,作为您的骑士我必须提醒您,教廷内部某些反对您继任教皇的家伙,正在散布谣言,说您想凭借异教徒的力量收回圣城,这是异端的行为。”
“一定是萨维里那家伙,他还觊觎着教皇的宝座!”布雷默咬牙切齿的痛骂着,不过内心早已暗自戒惧。
于是半小时之后楚风的接见,布雷默采取了更为强硬的态度:
“伟大的陛下,您早已从撒拉森人手里夺回了圣城,这无愧于您战无不胜的光辉声名,只不过迟迟未能将圣城交给它的主人,未免令教廷略有失望。”
哦?楚风故作诧异的张开嘴巴,半晌才道:“根据咱们之前的密约,应该是用减免什一税来换取耶路撒冷吧?难道教廷已经对汉商减免了什一税,是在威尼斯,热那亚,还是在整个西部教区(西部教区是罗马教廷管,东部教区归君士坦丁大牧首管)?”
布雷默嘿嘿一笑,凑上前道:“陛下说笑了。减免什一税的事情要和欧洲各国君主取得一致,不可能立刻办成,但耶路撒冷已经平静,和平之城名符其实,陛下完全可以先把它交给教廷嘛!”
说着布雷默的腔调就有几分无赖的味道了:“难道您还怕教廷不履行承诺?教皇陛下是上帝在人间的代言人,他签字写下的承诺是绝对不会更改的……教皇永无谬误(papal infallibility)。”
永无谬误?楚风心头耻笑一番,不过他也没有耐心和一位神棍辩论宗教问题,就问道:“约定的履行,应该是双方公平才对,贵教廷还没有做出明确的表示,怎么就要大汉拿出耶路撒冷呢?至少,你们也该拿出一份时间表,并把各国君主召集起来,和大汉面对面的谈判嘛!”
楚风的要求合情合理,既然你们不能说服各国君主,那我们自己想办法,大家开诚布公的谈判总行了吧?
但布雷默根本不想谈判,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谈判绝对不会得到希望的结果,他朝加布利埃尔飞去一个眼神,而后者立刻点了点头。
加布利埃尔上前朝楚风行了个鞠躬礼,布雷默正担心这不符合中原仪制会引发大汉君臣的怒火,可出乎意料的是楚风居然不动声色,而且文天祥、陈宜中等几名大臣刚刚出列准备斥责,楚风竟微微摇头阻止了他们!
不可思议!
布雷默湛蓝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登时面露喜色,有了几分得意:看起来,大汉果然为了对付罗姆苏丹国倾尽全力,不敢再生枝节。想那罗姆苏丹国雄踞小亚细亚两百余年,国中精兵十万,商贸发达府库充盈,大汉不使出全力也难对付呢!
再加上罗斯诸公国的动向,还有从君士坦丁堡吹来的风声……布雷默不由把腰杆挺了挺,啤酒肚子也凸了出来。
加布利埃尔已是滔滔不绝:
“启禀大皇帝知道,教廷下属的医院骑士团、条顿骑士团、亚美尼亚、耶路撒冷王国对您战胜马木留克也有很大的帮助,而且,本属教廷的圣殿骑士团成为您的臣僚,教廷也本着友好的原则,按照您的要求保护了他们在欧洲的家人和财产,这样算起来,耶路撒冷既非大汉独力拿下,教廷也付出了圣殿骑士团的代价,双方之前的协议自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修改。”
楚风眯起了眼睛,朝李鹤轩丢去一个表示“意料之中”眼神:早知道教廷不会老老实实的履行密约。
这也是没办法的,楚风在中原时对教廷的印象仅仅来源于后世一鳞半爪的知识,他又不是宗教史学家,怎么知道教权和王权还有这么复杂的斗争?订立了密约,却无法得到完善的执行,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目前,大汉的敌人主要是罗姆苏丹国,大汉的战略目标则是拿下小亚细亚,作为北上罗斯诸公国,西进欧洲的跳板,既无力亦无心与教廷在中东做过多的争执。
面对这样的局面,楚风将如何破局呢?
文天祥压低了声音问陈宜中:“与权兄,你那女婿可有什么好主意?老夫也觉着为难,无论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总觉得心有不甘。”
确实,与永久免除汉商什一税这样优厚的条件相比,无论楚风朝教廷要一笔巨款,狠狠敲他一笔竹杠,还是要求别的什么,似乎吃亏都不小。
陈宜中摇了摇头:“刚从亚历山大回来,陛下还没有回宫,就是小女都还没有和他见面,我又怎么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再者,你那乘龙快婿不也是陛下谋主之一吗,你就不打听打听?”
文天祥老脸一红:“侯德富那小子滑得像琉璃蛋,找他打听,老夫不如自去问陛下更为方便!”
陈宜中闻言有些诧异,他和文天祥都有“参预机谋”的差使,照说有什么事情侯德富也不该瞒着他老泰山啊,若是侯德富不知道倒也罢了,可听文天祥话,那小子是知道却不愿意说呢。
皇帝这条计竟要连我二人都瞒住,想必十分犀利?
犀利,非常之犀利!李鹤轩嘿嘿的笑,他看到布雷默就像在看一只肥肥壮壮的大羊牯,还是被卖了都替别人数钱那种。
“只不过,行这条计也太恶毒了吧?”就连李鹤轩想起这条计的毒辣之处,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第750章 天堂之药
楚风和李鹤轩等人对付教廷的计策实在太过阴险毒辣。以致于他们事先得瞒着文天祥这些正义感过强的人士。
究竟要不要放出那头笼中之虎?
楚风握乾秉坤杀伐决断,便是兴一国、灭一国也没有这般犹豫不决,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