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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没有回答,我把它们装回袋子里,里面还有个硬盘和几支录音笔,封了口之后,我忽然觉得它变得沉甸甸的。
我沉吟片刻,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伤了苏远峰的人也死了,查了也没意义,其实你不用把精力放在这上面,我和赵老师现在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沈翊微微侧过头,“苏远峰这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他们既然能做到隐瞒这么多年,把事做缜密,那么当初死的那一个,应该只是一个替罪羊,他没理由那么快落网。”
我紧了紧眉,“所以你说这些的重点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凶手?”
他轻轻摇了摇头,深看着我,说:“我知道这些对你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也不是什么真相,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对这件事我并不是一无所知,也有能力去调查前后的全部。把矛盾推到你们身上的人,苏娜做过的事,只要你想,我会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说着补充了一句:“以一个正当的方式。”
我愣了愣,“你想怎么做?”
“你不用管。”他神色淡淡。
我蓦地紧张起来,往他身边坐了坐,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说:“这是我的事,沈翊你听我的,什么都别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往未来看不好吗,你不是说过要跟我们在一起?别做冒险的事,就按我们之前说的,只要你肯离开百乐,不管去哪里,我和乐乐都会跟着你,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早知道他是在想这些,我在一开始及应该说不在意。
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依旧没有这方面的长进,我是怕事的,很多时候能躲就躲,所以我一点都不希望他再去碰这件事。
沈翊不言,我弄不清他的态度,便对他说:“你再好好想一想,无论你在这件事上做什么,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这不值得。”
他还是不出声,直到我等的不想再等,想要离开给他一点空间考虑的时候,他才开口问我:“去哪儿?”
“回去看乐乐。”我说。
我刚准备要出门,走出去还没有几步的时候,他起身把我拽了回来,手有些用力,在我回头看他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了很多,有些小心翼翼,语气还是冷漠,几步把我推到了厨房里,说:“等会儿再走,我饿了,帮我做点吃的。”
“……我们刚吃完饭。”我见鬼似的看着他。
他嗯了声,面不改色的往里面瞥了一眼,看也不看我,说:“但是我现在饿了。”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不过他刚才也没吃多少,就没有多想,打开冰箱看了眼,问:“想吃什么?”
里面的东西很多,强迫症似的一样样都封好了贴好标签整齐的摆在里面,选择性很多,不过他好几天不回家,有些菜不怎么新鲜。
沈翊往里面虚虚的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后面的柜子上,说:“水饺。”
柜子里是一小袋没拆封的面粉,他这里没有面皮,也没有馅料,更不用提速冻水饺。
我盯着他,他坦荡的回视着我,用眼神告诉我他就是摆明了要吃这麻烦的。
我无奈,只好对他说:“你先出去坐一会儿,我和面。”
沈翊不动,抱着胳膊倚着门框看着我化了肉把面揣上,包的时候拿了块小案板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让他安安分分的坐好,挑了个好玩的综艺节目一边看一边包。
一心二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就没有注意他在做什么,慢悠悠的折腾了快三个小时才把饺子煮熟,结果端出来的时候,却看到沈翊倚在靠背上已经睡着了,脸色很差,满身的疲惫。
我轻手轻脚的把煮好的饺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扣了个碗在上面保温,想到卧室里帮他拿个毯子,结果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墙上赫然挂着两幅放大的照片,一张我们两个的婚纱照,一张是我们三个的全家福。
床头的小桌上乱七八糟的几个相框,全是我抱着乐乐的照片,是在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在铢华的时候。那时除了在医院那次,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我想不到他是在什么时候拍下这些照片的。
我弯腰打开下面的抽屉,里面散落着很多药瓶,几乎都是镇定助眠的成分,旁边我们毕业的时候全班拍的合照还放在里面,我还记得我站在他前面,我们在陈灿的掩护下偷偷牵手的小心思。
我把照片翻过来,发现反面贴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如果你爱她,就去把她追回来,别再伤害她,我愿意永远消失,不再出现。如果你做不到,就把身体让给我,就像十年前一样,让我来替你承担这份爱情。可如果你两样都拒绝,就离她远一点,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她走。我会等着你的答案,你一定要拖累她的话,我们就一起死。”
我脑中闪过我们从梨园离开时的那场车祸,还有他人格混乱时的自残,一会儿又想起他把黄建清按到篮球架上,满手是血却一脸平静的样子。
我浑身冰冷,一瞬间辨不明他的好坏,开始怀疑自己一直的认知。
我一直以为,那时的那个沈易是不沾这样的血腥的,会永远都是那副阳光善良的样子,可细细想起来,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是孤独的,没有任何能走到他的内心里去。即使他是为了我,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让我觉得感动,也让我觉得可怕。
“你都看到了。”
我猛地回过身去,沈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淡淡的笑着站在门口偏头看着我。
他这种笑容让我绷紧了身体,往后退到了床边,喉头发紧,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
沈翊,还是以前的那个沈易?
他瞥我一眼,过来把我手里的照片抢了过去,直起身子的时候身体微微晃了晃,抬头就变了脸色,抬手给了我一个爆栗,微微皱着眉说:“谁让你进来的?”
我喉间咽了咽,即使他的语气让我熟悉,还是不敢放松,试探的碰了碰他的手臂,见他看我的眼神没有那么深的敌意,也不是那种亮闪闪的期待和情意,才微微舒了舒心,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他有些不悦,抿了抿嘴角没说话,我以为他是在意我在他家里乱跑,便解释说:“我以为你会睡一会儿,怕你那样着凉,想来给你拿张毯子,没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多想。”
沈翊摇了摇头,眼神很奇怪,朦胧的让人看不真切。
他把那张字条从照片上撕下来,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照片放了回去,摸出手机来递给了我。
我不明所以,翻了翻屏幕,在上面看到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永远不要怀疑你自己的存在。”
这个语气,有一点像很久都没有出现的那个人格。
沈翊拿了一个本子出来,在上面写了他的几个人格的名字,“一个胆小的,一个与我相识的nick,还有一个十七岁的沈易,一个只惦念着过去,要找到裴广平的人格。”
他写到这里,又写了沈翊,眼神已经涣散的厉害,说:“还有他,明明拥有全部的记忆,却不肯出现说清楚一切的沈翊。”
我开始觉察到异样,他自嘲的笑了下,抬眼看着我,把本子直立起来放在我面前,说:“他们每一个都有名字,有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执着和选择,那我呢?我又到底是谁?是某一个人,还是他分离出来的某一个人格?”
387 记忆永存()
纸面上四个名字,除却他自己之外,还少了一个。
这是他话里的漏洞。虽然在医院的时候,我和徐医生都跟他说了一些关于人格的诊断和猜测,还有他沉睡时次人格做出的一些事,但有关于裴广平那个人格的事情,因为交流有限,而且又是只有一次出现,我们对他的了解甚少。他叫什么,出现的诱因是什么,我们对他真真是一无所知。
沈翊这话,听起来好像比我们要更了解他一点。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也只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要配合我们。
“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陌生人都有那么多,你别太纠结一个名字,他们既然是你的大脑分裂出来的一分子,就算姓名相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安慰他说。
沈翊侧过头,嘴角噙着一抹奇怪的笑,问我:“你确定?”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
我坐得直直的,坦然的点了点头,“当然。”
沈翊又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主人格,万一我跟他们一样,也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病症,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消失,关于过去所有的记忆全都是假的,真实的过往跟我脑海中的根本就不同。我只是恰好跟他同名,然后意志更强的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么多年,就以为自己是一个真实的人。如果是这样呢?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诚挚的看着他说:“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至少在你心里,你已经承认接受了自己生病的事实,也相信自己会在某一天好起来,开始不再那么依赖自己的记忆,承认你也会错,这都是好的现象。”
“乔绫。”沈翊皱了皱眉,我在他开口之前对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因为知道他这时候一定没好话,说也就是骂我的话。
我接着说:“你不是一直都对谢文初很信任吗,那次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当时说你的人格之间是有融合的现象的,而且融合的方向就是现在这个清醒的你,所以你回忆起了很多东西。我知道你对儿时的印象并不清晰,但不管你是不是主人格,至少现在你就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他未来几十年里要活下去的选择。就像这条留言一样,你没必要去怀疑自己,你的怀疑只会让意识越来越弱,然后被其他的人格所吞噬,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让自己消失。你存不存在,不是其他人可以控制的,是你自己决定的。”
他和其他的人格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要说不同,大概就是他清醒的时间要更长一点。和他在百乐一样,得了这个病,他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时时被觊觎的领地,他们也需要用自己的意识去争夺,至少稍一松懈,战场就会属于另一个人。
从感情上,我觉得他有点可怜,即使他有时候很可恨。
沈翊好像在想我说的这些话,一直沉默着,好一会儿,忽然晃了晃神,皱着眉说:“他想见你。”
“谁?”我愣了愣。
“应该是你喜欢的那个。”
“这你也能感觉到?”我诧异的盯着他,那他之前怎么不是这副反应,也没有告诉过我说,在危险的人格出现时给我提个醒。
“不是。”他很快否认了我脑中想的那些,说:“只有他一个,偶尔会有……”
他话没有说完,头就垂了下去,我怕他摔倒伸手扶了扶他的手臂,结果他直直的坐在那里,呼吸渐渐稳定,在我等待了许久都没有抬眼看我,而是语气低迷的直接开口问:“刚才那些话,是不是仅限于他?”
我把手收了回来,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鼓励他也去跟其他人抢?
他们之间的需要的又不是战争,而是相互接纳。
我抿着嘴角摇了摇头,被他人格的忽然变换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有些骑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