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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名有点过分热情的小太监一路“请”到宫房里正对面地一个房间口。
“刘总管,人已经带到了。”小太监毕恭毕敬的侧身与门口,对着垂着布帘的房间说话。
“让他进来吧!”里面阴柔之极的声音响起,不由让我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觉中里面这不男不女之人,一定是个大变态。
“谢官人,你里面请吧!”小太监谦卑的躬着身,抬手相请。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前两步,掀帘而入。
房间的整体面积还算宽敞,其正对门口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书桌,书桌之上堆满了各色文牍卷轴,书桌之后,一坐两站着三个人,当中坐着的一人湛蓝色锦袍裹身,头戴羽冠,面白无须,体态臃肿,从外表上看其年纪估摸在五十岁许,此时他正用他那双蚕豆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这人无疑就是那位小太监称呼的“刘总管”了。而他身侧两旁站立的两名年轻太监俱都是低眉顺目的站着一动不动,要是在后世我保准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蜡像。
我见这胖老头刘总管盯着我足足打量了五分多钟都没开腔,终于忍受不住,从怀中掏出那道圣旨,双手捧住,上前一步递到他的书桌上,大声道:“小民谢安平,奉旨入宫觐见皇上!”
胖太监不为我的喊声所动,只是在嘴角不经意似的挂起了一丝微笑,但我可认为他这是对我友好善意的表示。相反站着的那两名年轻太监倒是被我突然发出的喊声吓了一跳,俱都奇怪的飞快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匆匆的低下了头去。
胖太监没有伸手去拿那道圣旨,只是轻轻在上面瞄了一眼,终于开口说话。
“谢安平,那个毛县的县令领旨只比你早了一日,但他在五日之前就进京面圣了。你是何原因如此延误行程,置圣上的皇命于不顾?嗯?”
老太监诘问的语气虽然不温不火的,但我还是从他隐隐感觉到了他这话里的些许怒意来。
进京的一路之上我早就对类似的问题有了腹稿。于是,我不慌不忙对答如流的说道:“小民此次奉旨进京,在亲手领到圣旨的当日就整理行装出发了。但是一路之上小民先是遭到了一伙不明来历山匪的袭击,万幸小民招募的那些护卫还算个个尽忠职守,保证了小民的性命安全,但小民的那些护卫却是死伤惨重,小民为了能平安到达京城,能在有生之年入宫得睹天颜,只好耽搁了一日时间来休整上京队伍,并且派人回乡,重新招募更多的护卫来护行。但是这样一来,这上京队伍的人也难免多了一点,滞缓了行程。再加上随后几日,不知是谁泄露了我上京面圣的消息,最后居然以讹传讹,谣传说小民是朝廷下派的钦差大臣,是专门为皇上从民间选取优秀美文,传世巨著的。众所周知,小民可是一无功名在身,二无足够学识堪当如此重任的。奈何小民虽然百般解释自己只是上京面圣而已,但那些士林子弟,包括一些地方官员,都以为小民只是欲盖弥彰,每到一处,他们都必拦道相请。小民虽然已经尽全力的赶路了,但经不起这一路上那些附势之人的阻隔,所以才稍稍迟了几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总管大人多多原谅。”
我长篇大论的说完,就听见这个死老太监突然神经质的桀桀怪笑起来。
“好你一个谢安平呀!果然名不虚传,口齿伶俐,巧思善辩。洒家在宫中活了这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像你谢安平如此胆大妄为之辈。自己假冒了钦差不说,居然还当没事人似的侃侃而谈,睁眼说瞎话。桀桀!洒家真是不佩服你都不行呀!”
听到老变态这话,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后脊梁骨也不由一阵阵的发凉。虽然知道,此次我轰轰烈烈的上京之行,瞒不了朝廷中的那些耳目,但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一早治我的罪,派兵来抓我,而让我一路风风光光扛着钦差的大帽顺利抵京呢?难道他们或者说是老皇帝想让我自投罗网不成?那这个老皇帝也无疑是个老变态。
第五卷 天币传说
第十四章 觐见(下)
刘总管,小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呀!”我马上喊起冤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如此大不韪的假冒钦差,这都是那些不知内情之人以讹传讹所致,小民对此是万般无奈,寝食难安的!所以,小民就想着此次觐见,能向万岁爷解说一二,以洗刷小民身上的不白之冤。”
我脸上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但身体却站的笔直,完全没有下跪求饶的意思。我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万一的打算,眼前这老太监只要胆敢下令拘捕于我,我就马上秒杀了他,还有那两个年轻太监和门外的小太监;然后在别人未发现这里情况之前,把四人的尸体藏匿好;最后自己则第一时间按原路返回,带着阿秀逃出京城,往大汉国跑路。这是最最的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当然不能轻易实行。
“哼哼!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你既然说自己没有假冒钦差,那为何每到一处就接受地方士绅官员宴请,收受众人贿赂呢?嗯?”老变态似乎真的有些上了火了,目光阴冷的盯着我。
我勉强压下自己上前一拳打爆他笋尖头的冲动,收起了故示胆怯的表情,挺正身体,居高临下,有恃无恐的斜睨着他,冷道:“刘总管,我可是奉旨入宫觐见圣上的,你故意扣留我的圣旨,不让我觐见是何道理?难道咱们的万岁爷要见我一面,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不成?”
这老太监一见面就对我阴阳怪调的,我跟他好言好语的说话,这老变态却以为我好欺负。蹬鼻子上脸起来。他还真当老子怕了他这个老阉人了?既然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所改观,那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再给自己找罪受,委屈了自己。
“哈哈哈!”老太监不怒反笑。砰地一声拍案而起,蚕豆眼睁大了少许,定定地看着我。
正在我以为他要发飙时,这老阉人却一字一顿的说道:“小喜,你带他去觐见万岁爷!”
“是,总管大人。”老阉人左侧身后的一名年轻太监连忙恭声答应。并从老阉人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一枚令牌。
我有点费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已经把目光移到了那道圣旨上,并且一手抓过,就要收起。
这圣旨的好使之处,我早已是见过的,就这么的被缴了过去,我心里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等等!”我不由上前一步,阻止道:“刘总管。这圣旨你要收起来吗?”
这老阉人像是完全不屑再与我交谈,回头轻轻示意了那个名叫小喜的年轻太监。
“谢公子,你既然已经凭借圣旨入了宫,当然要交还圣旨。喏!”小喜指了指一边靠墙地橱柜。“那里都是最近几年来复旨交还的圣旨。除非是万岁爷下旨赏赐封敕之类的圣旨可以准许领旨之人保存外,余者都得上缴此处封存。”
我听了这个年轻太监还算详尽的解释。心下不由一阵失望。
“谢公子,请随小的来吧。”太监小喜既不热情也不冷淡的伸手相请。
我有些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老阉人手中的圣旨,跟着这位年轻太监走出了这个像是秘书处地古代办公室。
出了宫房,我忍不住好奇心,向这个年轻太监询问了老阉人刘总管到底是个何许人物?这年轻太监对此倒也没有隐瞒,如实的告诉我这位刘总管是内府负责宫中承宣传达之职的宦官首领,这差事虽然乍一听起来简单明了,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我好歹在后世读了些闲书,在我的感觉中这老太监可能就是类似后世国务院办公厅主任地官职,这权利可是大的可以。心下不由为刚刚自己惹上这么位实权人物有些后悔起来。但现下再后悔也没用,只希望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去讨好他。
跟着这位太监沿着一长排宫房直走了十几分钟,到地尽头,又沿着一道大理石雕凿的御道,直走了二十来分钟,才在一处众宫廷侍卫把守的红漆大门前停了下来。
年轻太监小喜连忙急步上前,向侍卫头领出示了那枚令牌,禀明了来意,再让他检查搜身之后,其余侍卫才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那道红漆大门。
正当我以为过了这道门槛就可以见到皇帝老儿的面时,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又是一个大广场,虽然没有外面那个那么夸张,但也不小。
我俩一路沿着御道直走,而御道两旁则各自站着一长排手持长戟的健壮侍卫,直排向御道的尽头。
我跟着又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走到了这条御道的尽头,照例是一个紧闭的红漆大门把守,旁边整齐站着不下百人的侍卫队。不同于上次,这次的红漆大门旁,还有两名太监,一老一少。
照例是一道检查搜身,禀明来意后,侍卫头领才让打开大门,让门口的一位老太监去里面通传,而我则只能先等在门口,静候皇帝老儿的召见。
足足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里面丝毫不见那个老太监返回的影子。这不得不让我心下窝火大骂不已,老子千里迢迢的被你一纸召唤到这里,你他娘的还摆劳什子“元昌大帝”的臭架子让我等这么久,还真***不是个东西!***!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当了个皇帝吗?老子还在后世投了个好胎,当了二十一世纪幸福一代的农民工呢?老子喝过可乐,吃过汉堡,穿过西装,戴过手表,还饱受爱国爱党爱人民的政治熏陶。光这几项也是你这个皇帝老儿远远无法比拟的……
我在肚子里骂骂咧咧的将近一个多钟头,才见那个老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宣旨。
“宣……谢安平……觐见~”老太监刚一站稳,就急促促的扯着公鸭嗓子叫了起来。
我霎时停止了心中发泄似的谩骂,整了整笔挺地风衣。举步而入。
这道大门之后地景致跟外面两处完全不一样。除了中间照旧一道五六米宽的御道之外,其余的地方则是
砌地亭台楼阁,绿树红花。小桥流水点缀其间,红连。虽然也有站岗的侍卫,但人数上比起外面少上了许多,与一些飞禽珍兽相映成趣,平添了几许生动活泼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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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中间那条笔直的御道急走了几十步远,我才想起我好像不认识路。而且还不知道皇帝老儿现今在哪个旮旯里驻足。
“谢……谢公子……等一下。”身后那位老太监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跟了上来。
“有劳公公了!”我知道这老太监肯定是为我带路的了。
老太监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算平缓了呼吸,“谢公子,待会儿见到万岁爷的时候,请你一定要注意礼节事项……”
我摆了摆手,当即阻止了他地话,“这个我知道,你还是快点给我带路吧。”
我这次来京面圣早就有了给皇帝老儿行三跪九叩大礼的觉悟。当然不用这老太监再来嚼舌。而且我被磨磨蹭蹭了这么久,已近黄昏时分,王爷府的阿秀也该等的着急了。加上我心中一直悬着的假冒钦差一事,最终也要等老皇帝来揭盅。照目前事情的发展态势来看,老皇帝要么现在还不知道我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我这次上京之行闹的有点太过轰动了。排除了这一点,而老皇帝居然还不治我的罪,只能说明要么我上次进献地两份寿礼,让他很是满意;要么就是对我还有另外的用意,总之怎么推测,我现在都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不过,心中虽然如此认为,但最终的谜底还是要老皇帝这位庄家来揭晓。
老太监呆了一呆,旋即向我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