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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说是来修里面的座椅。
不出意外的话,里面有一把座椅的铭文被他用锉刀磨过两次,导致调节高度的功能总是不顺畅。管内务的那个大美人领导已经跟他提过了,但因为是小问题,他便壮着胆子拖住迟迟不修。
今天要是被问起来,他便去搬出去修,如果不问起来的话,继续任由它放在那里是最好的,这样他又多出一次的机会来这里。
拐角处的人声越来越接近,脚步踢踏间,三个身材各异的身影映入大黄的眼帘。
“……你明天起来一看,说不定给别人偷吃了。”窈窕的人类女孩打趣着身边的同事。
“那偷吃的人一定是个馋嘴的大懒猫。”男性精灵宠溺地笑着。大黄注意到他的皮肤相对于以往见过的精灵更加地碧绿,像是一尊活生生的翡翠雕像。
在这里工作过多年的大黄自然是认识他们。男的叫崔风,女的则被称为小舞。
厂里的年轻人们并不是所有都尊敬着厂工和厂卫,太郎那样尤其礼貌的是例外,崔风和小舞这样无视大黄存在的又是另一种例外。
他们就这样眼睛稍微一撇就走了过去,丝毫没有正视这个山里人的意思。
这其实也正中大黄的下怀——他正巴不得这三人都将他无视才好。
落后崔风和小舞背后一声不吭的巨魔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两根獠牙被锯掉一半,上面挂着木珠子和骨制饰物串成的链子。与沉溺在二人世界中的前者相比,巨魔的眼神略显暗淡,只有看到大黄的时候微笑着示意点头。
大黄从来对村里的老人缺乏尊敬,虽然从小是被老牧师收养长大,但老牧师是老牧师,别个是别个,他只觉得那些“老赖皮”是世上最令他唾弃生物,多少年也没有丝毫改变这样的想法。
见到巨魔向他示意,大黄的嘴角微微一扯,略有不自然。
但好在巨魔也没有盘问他的意思。
崔风与小舞继续谈论着他们公用冰箱里存放的牛奶布丁,似乎这每日一例的午后甜点比路边经过的厂卫要重要许多。
大黄怀着紧张的心情与三人彻底擦肩,他的心还在胸腔里跳动着,异常紧张。
忽然,崔风转过身,高声道:“诶你!”
大黄听到了,也反应过来,只是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转身吗?还是当没听到继续走?
小舞见他没反应,补充道:“喂!那个厂卫。”
“诶!”崔风拉了女孩一下,提醒她言语的不礼貌,重新叫道:“厂卫师傅!”
这表面上的礼貌与不礼貌已经不是大黄注意的重点,他的心中只是一个劲在恐慌与茫然——怎么办?怎么办!
他转过了身,脸上强装出疑惑:“啷个事?”
崔风疑惑道:“都下班了,你去那里做什么?”
小舞轻声地耍着小别扭:“诶呀你管人家干嘛啦……”
“嘘——”崔风唇间竖起一根同样嫩绿的手指示意。
大黄道:“我嘞个……领导喊我去修下椅子。”同时他还拍了拍自己侧腰上挂着的工具。
崔风愈加疑惑:“这大半夜的修什么椅子?”
大黄一时有些答不上来,脸色有些僵硬。好在一旁的女孩子不停小幅度地扯着崔风的衣角,令崔风的视线难以从女孩身上转移开。
比两个年轻人更靠近大黄的巨魔哑声道:“是书卷说的?”
大黄点头道:“是的。”
小舞道:“诶呀明天早上要开会啦,笨蛋。”
崔风恍然大悟道:“哦哦,那没事,里面东西你别乱动啊,动坏了你赔不起。”
大黄忙不迭地点头:“晓得晓得。”
不等他说完,一对男女已经转过了头不再看他。男的道:“小笨蛋,说谁是笨蛋?”女的道:“说你这个大笨蛋!”渐行渐远。
巨魔深深看了大黄一眼,微微颔首,依旧远远地吊在年轻人的身后,唯恐打扰到那两人的氛围。
大黄一过拐角,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长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芽儿哟……”他喃喃道,“这两个狗撵鸭子——呱呱叫,吓得老子魂头上冒。”
却见这条道上依旧敞亮,终于没有半点人声。又过了两扇小门,眼前豁然开朗,大黄再次来到了这令人惊愕的地下世界。
那高逾两丈的乳白圆柱,撑起了一扇为巨人通行的大门。
门的背后是白昼下的绿色草地。远处有山,山涧的一条小溪淙淙流淌到不远处,汇成一圈小池塘。漫山遍野的鲜花,红黄蓝绿,点缀出了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大黄止不住透过门里张望,头顶上有白云,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不炙热。微风带来花香,带来叮咚的泉响,还有远处林间的鸟啼。
这一切显得是这样的真实。
或者说,这就是真实。
“你来了,孩子。”
只听一个声音远远飘来,就像把阳光揉进了水里,温柔又和蔼,像极了心目中的母亲。
大黄一下子惊醒,踏足在草坪上,环顾四周,问道:“你在哪点?”
那声音道:“就在你的脚下。”
大黄连忙走开两步,低下头寻找。
那声音却轻柔地招呼他:“走进来,孩子。这里都属于我的身体,你不用顾虑什么。”
“真的?”大黄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头一次知道这个世界都是“她”的身体,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自禁地,脚下迈足的力道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怕伤到了“她”。
那个声音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慈祥道:“孩子,谢谢你的温柔。被你涉足的小草们发自真心地感谢你。”
大黄惊道:“小草的感谢?芽儿哟,你不是说这是你的身体么?”
“她”说:“我是生命之灵,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大黄感到一阵烦恼,他是个普通人,虽然会写几个字,但始终认为不懂魔法的自己是个半文盲,对于什么“生命之灵”,这话那话的根本半懂不懂。他只道:“大姐,阿姨,我也不知道该叫你啥子,你上次不是说你是‘主角之书’么?‘生命之灵’又是啥子?”
第74章 母亲()
“她”说:“‘主角之书’代表着许多的规则,聪明的孩子将这些规则与我融合在一起,方便他们观察和提取。我是生命之灵,同时,也是‘主角之书’。”
大黄知道“聪明的孩子”指的就是这个厂里的领导,急忙问道:“那那些我都管不着,你到底能不能告诉我,‘聪明的孩子’把红玉的母亲关到哪里头去了?”
“她”回答:“孩子,你问的那个人,她不属于你。”
大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啥子叫不属于我?她是别个的妈妈,当然不属于我!”
大黄又道:“你先出来!你在哪点?”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四面八方的绿草和野花忽然向他身前的方向拜倒。天空的云缓慢地移动,作出围成一个大圈的模样。徐徐的微风从他背后袭来,就像卷动了光,一团柔和的白球浮现在大黄的身前。
大黄盯着白球,就像是在注视着一颗不会令人感到刺眼的太阳。他质问道:“你说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的孩子,好,你来说说看,你也是个当妈的,为什么看着人家母女分散还要助那什么,啊?”他本来想说“助纣为孽”,一时想不起来卡了壳,说到最后语气反而弱了下去。
他并不知道,在这位“生命之灵”眼前,人是难以生出过于激动的情绪出来的。
“生命之灵”静静地回答:“孩子,纠缠的世界线在此处粘合,导致了许多世界的迷失者误入歧途,他们身上裹挟着代表各自世界的气息,你口中的那位,也是其中之一。”
“啧……”
大黄感到自己的脑壳在发胀,这些话“生命之灵”已经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了。
实际上,“生命之灵”与他的对话并不是正常的词汇对话,他说的话是枫木林村当地的语言,带有浓重的乡音,而“生命之灵”发出的声音是“乌央央”这样好像奇怪乐器演奏出来的连绵音乐。
这些音乐钻入大黄的耳朵里,被法术转变成一个个相对应的概念,使其能够被人所理解。
但令“生命之灵”无可奈何的是,这些概念对没有学习过系统法术知识的大黄而言是陌生的,个别拆出来能被理解,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转而言之,大黄根本无法理解“生命之灵”到底在说什么,僵持之下,他就变得不耐烦起来。
“那这跟人家的妈妈有啥子关系到底!”大黄急躁地说。
“这是她的妈妈,你们不能把人家的妈妈抓起来撒!人家到底招惹你们什么事情,道歉不够赔钱总可以嘛!”
大黄烦躁起来的表现就是在原地不停跺脚,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下的花草前一刻还在感激他温柔的行为,无意识地将愤怒的情绪发泄在了它们身上。
“生命之灵”对这个暴躁的“孩子”仍然保留着耐心,她解释道:“孩子,来自其他世界的气息会污染我们的本源,破坏我们的平衡,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危险的。而聪明的孩子为了保护我们,才将气息收集起来,与我融合……”
她一边说,一边舒展开了白色的光。
“来看,你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危险。”
就像摊开的画卷,亦如倾洒出来的牛奶,光芒之上浮现了五本摊开的书,每一本书颜色各异。里面的书页从左到右缓缓翻动,散发着荧光。
“叮,正在检测系统绑定对象……”其中一本书嗡嗡地叫着。
“叮,无法检测,系统绑定对象不明……”
“叮,正在检测……”
大黄先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明所以,接着,他便震惊了!
这些被“生命之灵”包裹在体内的光之书籍本难道就是“主角之书”?
他不懂法术,自然无法确定眼前这五本光状书籍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了解过这些东西对厂里那些大小领导来说极其重要,如果换算过来,大概像是比黄金、古董更为值钱的东西。
“生命之灵”看上去是在为领导们保管这五本书,但她又这么不负责任似的把这些东西摆在了大黄的眼前。
光芒映照着他那张墨绿的脸,墨绿的鹰钩鼻,大黄有些搞不懂了。
他说道:“你到底是啥子意思?咋个听不懂人话呢?我是问你,红玉的妈妈去哪里了,你把她还来!我不要这些,不是这些!”但他同样有所挣扎,如果这些东西真有非常珍贵的价值,他是不是能拿走这些书,去和领导换红玉的母亲?
“生命之灵”的声音自光中传来:“这就是他们的‘主角之书’,每一本都饱含着致命危险。孩子,你千万不能接触它……”她能理解大黄心中的疑惑,并像母亲一样无比耐心得向这位孩子教授对方不能理解的知识。
大黄却在心里想:“我虽然不会啥子魔法,但在大山里头好歹也猎过不少佣兵才对付得了的怪物,什么危险不危险的,站出去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大黄响当当一条男子汉,总不能见到红玉没了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望着缓缓前移的光状书本,大黄几番咬牙,他猛然伸手向其抓去!
“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