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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全面色一变:“不好!这厮修的什么邪法?”他凝目注视着蓝文竹。
蓝文竹此时双目紧闭,原本儒生隐士般的一个人,此时脸色苍白至透明,青色的血脉贲张,蠕动在皮下,如一条条青蛇般令人观之作呕。
一贯与毒物相伴的老妪,此时见他如此形状,心中也起了一阵寒颤,更别说其他人。
叶全眼见着如疯狗般狂冲而至的人群,从十万,到二十万,三十万……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握紧成拳。
这些冲过来的人,一律赤红着双眼,对着茫茫白雾毫不停歇的轰击,仿佛那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叶全不担心这些人能破了防护阵,令他心惊的,是那个人的目的!
明明知道天鼎宗有灵光炮,却还是让这些筑基金丹的人来送死。虽然此举确实能消耗天鼎宗的资源,也能在全方位无差别的攻击中,察探到防护阵的结点所在。但他们完全可以动用其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将这些人催至疯狂!
他们可以结阵,至少,也可以一部分人撑起防御抵挡灵光炮,另一部分人再全力攻击。然而,他却把这些人引向疯狂,抛开防御,只知攻击!
他,要的是血!
叶全的手,紧了又紧,好不容易才压下对蓝文竹出手的意图。
他不能因为怜悯这些来攻打自己宗门的敌人,而掐断即将展露的线索。他要知道,蓝文竹凭仗的是什么,要这些血干什么?要让他背后之人显形!
不能放虎归山!
况且,这些人已经废了。哪怕打断蓝文竹的施法,他们的神智已毁,活下来也会是行尸走肉……
叶全如今更担心的,是炮楼里的孩子,若不是人手太少,他又怎会忍心,让这些纯真的孩子,如此之早地面对残酷的血腥?
叶全能看出蓝文竹的意图,能看出这些人面目狰狞如疯如狂的人,早已神智尽毁,其它人也同样能看得出来。
毒老妪孓然一生,自是无所谓,只盘算着待会一定要抓到张青隐那女娃子。听说她以筑基后期修为,入了黑暗沼泽深处,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北方水域。这女娃子一定知道些黑暗沼泽的密秘,她一定要捉到她!
何顾和其他元后大修却是另一副心态。这些疯了的人里,有着他们的族人。
但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族人是炮灰的命,为了自己的仙途,这些族人早已被他们放弃,虽然亲眼所见,难免有些不忍与心痛,但更多地却是深深地忌惮。
他们望向蓝文竹的目光,晦涩不明。
这样能操控他人意志的邪法,若让他先化了神,自己这些人岂不都会成为他的傀儡?
墨箫虽无族人在此,但刚刚那些人毫无防御,被天鼎宗射出的灵光炮轰得四分五裂时,他清冷的眼里带上了几分愤怒。
在他看来,既然开战,要么战而胜之,要么,战而至死!可这样把自己的人,如鸡狗般催使,送上门去让人屠宰,他,无法认同!
墨箫剑意勃发,正要出手打断蓝文竹,那熟悉的冰寒瞬间布满全身!一声如从九阴寒泉中传出的冷哼,将他凝固在原地。
这股寒意来得快去得快,但墨箫能动弹之后,却收起了自己的剑意。他缓缓地闭上了眼,隐去了眼中的不甘。
没有了灵光炮的反击,防御阵上的人越聚越多,五光十色杂乱无章的法术,一波接一波毫无间歇的砸下,砸得笼罩天鼎宗的白雾有了消散的痕迹。
淡了许多的白雾中,隐隐透出一层淡紫色的光幕。何顾他们看得心中一喜,其中一手持算盘状法宝的老叟,更是微笑点头道:
“只要能破除这层迷障,等光幕完全显形时,再加大攻击,老夫便能计算出此阵的结点所在。到时集中力量轰击几处,不愁此阵不破!”
何顾等人心中喜悦,便也不吝于捧他。
“子算兄精通阵法,听闻以前与天鼎宗法阵峰掌峰顾和以阵对阵,也丝毫不落下风。此阵有子算兄在,我们就等着进去分刮天鼎宗的藏宝室好了。”
被唤作子算兄的老叟,不以为然地道:“顾和名声大,其实于阵法一道的天分,不过如此。若不是他天鼎宗,底蕴深厚,所知的阵法比老夫多得多,老夫又岂会只与他一个元婴中期斗个平手?到时藏宝室里凡涉及阵法一途的,众位可不要与老夫分抢就好。”
涉及到利益,谁也不会轻易开口相让,一容颜姣好却面色冰冷的年轻妇人淡然道:“如今说这些,也不嫌太早?本尊倒是奇怪,天鼎宗为何只放了一轮灵光炮就停下?还是留点神吧,天鼎宗没一个好相与的,只怕是有什么后手。”
这些人转而议论灵光炮停下一事时,天鼎宗里的弟子们也开始焦急起来。这些娃娃停了炮,天鼎宗就变成了被动挨打,这样下去,离他们预计消耗的敌人,将会差上无数。
可谁也不忍心去逼那些孩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好孩子()
天鼎峰一密室内,周围浮现着无数玉石,画面不一。
看着五十六个炮台内,那群小脸惨白的孩子,羽灵尊者轻叹一声,心中飞快计算着能调往炮台的人,玉石中一个稚嫩的女声传来:
“别怕!我不怕,你们也别怕!看到他们的眼睛没?他们疯了,已经不是人了,是怪兽!是会吃人喝血的怪兽!”
羽灵尊者露出温柔的笑容,手指连点,小女孩的声像便传到其余的五十一个炮台中,传到所有玉石中。
“他们是怪兽,不是人!要是让他们冲进来,就会撕裂我们,就像我以前遇到过的怪鸟一样,会将我们撕开,会吃了我们。
我们会死,我们的导师会死,我们宗里的那些师叔、真人们也会被他们杀死。以前那些怪鸟怪兽杀死了我好多叔叔伯伯,我不想再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死。你们愿意死吗?愿意这些喜欢我们的人死吗?”
不愿意,不愿意……孩子们眼里的恐惧不减,却从害怕面对恐怖的血腥,转变成了害怕亲友师长的逝去。孩子们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哭起来,喃喃着不愿意。
小女孩的声音,从带着丝丝颤抖,到越来越坚定。画面中的赛依,握起了小拳头,仿佛这样,她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我们不是杀人,我们是杀怪兽。别怕!”
“杀了他们,就可以保护天鼎宗,可以保护好多好多的人。我们不能怕!”
曾唤赛依为将军的那个小男孩,想起那天跪在落石坪上,指天发誓,宁死护宗的师叔们,他突然有了勇气,拉扯着身边软靠在墙角的同伴,大声道:
“站起来,站起来!装灵石!”
他的腿还有点软,使不上劲,抱在怀里的灵石滚落了几块。他一边捡,一边大声说着:“打!打他们!我们多打死一个,师叔们就少一个敌人!”
是啊,他们不敢放炮,师叔们就得多面对好多敌人。他们不能让师叔们死!
一个个孩子站起,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泪水,手脚却慢慢稳定下来。
架在炮台上的灵光炮,与一般飞船上的大为不同。宽逾丈许的炮身上,开着数十个小仓口,每个仓口的所需放置的灵石数量不等,放好后,还需要关闭仓门,在仓上按顺序一一摁下机括钮。
这些灵光炮威力巨大,速度又极快。哪怕是元婴初期,一旦被锁定,仓促间也难保不受伤,于这种群战中最是极有破坏力的武器。只可惜操作起来要求太多,若光靠神识灵力调动安装,等闲一两个筑基修士都应付不过来。
如今天鼎宗每个仓口安排一个小娃,每人只负责自己填装那一处,不一会儿,赛依这边的炮台便再次发射。
所有天鼎宗的弟子,看着自己面前的玉石,看着那些放出灵光炮后就忍不住闭上眼睛的孩子,就连林莫尘这种冷面女,都眼带水光,嘴角噙笑。
万树一个七尺大汉,却表现得比张青隐一个女人还受感动,擦了擦眼角,清了清嗓子运上灵力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大喊一声:“好孩子!”
各峰上都有人喊起来:“小子们,师叔谢谢你们!”
“好样的!天鼎宗的弟子,只有年纪小的,没有胆小鬼!”
“打得漂亮!又干死他丫的一千三百个!”
“打!打完了,师叔请你们喝酒!不醉不归!”
青隐嘴角一抽,很想呸这人一句,都是些不到十岁的娃,你灌得人家不醉不归算肿么回事?
不过显然那些孩子们不这么想,听到从玉石里传来的这些声音,孩子们睁开了眼。
原本被恐惧恶心熏得黯淡下来的眸子,一双双亮了起来,如一轮轮小小的太阳,烘得人心都跟着温暖热烈起来。
师叔们在夸他们呢!还要跟他们喝酒!他们也是很厉害的呢!
小小的脸上,笑容一一绽开,一双双弯弯的眉眼,透着的得意和骄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跟着微笑。
叶全立于天鼎宗三个大字之下,看着密集的灵光炮,将那些赤红着双眼的疯子,轰得支离破碎,他的面色却越来越严肃。
血,越来越多的血……
原本翻滚的白雾,如今已成洋洋血海。
漫天的尸体,就悬浮在那,而那些冲上来的人却丝毫不曾清醒,反而如吃了大补之物般,攻势更加凌厉。
绵延数千里的空中,轰鸣声不绝于耳,天鼎宗的第一层防御——迷障,已完全散去,呈淡紫色的晶亮光幕,完全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层光幕成一弧面,将整个天鼎宗分宗二十八峰罩得严严实实。淡紫的光芒,柔和得如同轻轻的丝绦,交织流动间,让人如见仙境。
然而,在离这层光幕不到百米的上方,浮沉飘飞着,无数的残肢断臂。
一颗颗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头颅,面皮青灰,但双眼却仍是赤红无比,凝固在脸上扭曲痛苦疯狂的表情,让人望之生寒。
蓝文竹仍双目紧闭,他脸上突起的青筋,蠕动得更加剧烈,就连五官都被拱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脱离飞出一般,恐怖万分。
最早被他影响操控的三十多万人,如今只剩下半数!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让毒老妪这终日与毒虫怪兽为伍之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更让人浑身窜起寒流的是,蓝文竹的那张脸!明明已经扭曲得五官都已错位,却偏偏让人看不出他在承受什么痛苦,反而,让人觉得他在享受!
诡异的感觉,不仅让叶全瞳孔紧缩,也让他身后十几位元后大修默然不语。
似乎是察觉到人数减少,攻击力下降,又似乎是不满意死的人还太少,蓝文竹双臂一张!
没有任何声音!不,不是没有声音,而是你的听觉,包括神识,全部丧失了对声音的感应!
那种突然而至的寂静,连墨箫这种心志极坚的剑修,心跳都是一顿!他明明感觉到他的剑在震颤,在咆哮,可他却一点都听不到!
一段血红剑刃,从蓝文竹额间钻出。
(看到又有宝宝在呼吁帮我冲榜,非常感动。如果明天真上了红书榜前十,我我我,加更……)
第二百四十章 自绝()
蠕动的青筋,在蓝文竹几近透明的脸皮下剧烈搅动着,仿佛下一刻,便要随着剑刃脱体而出!
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感受不到他有一丝的痛苦,反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