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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段日子胜子的表现可都在这摆着呢,想来在他的心里对未来的生活和人生也有了一个全面的衡量,相信他会知道怎么取舍”于婶所表现出的那种慈母真挚的关爱,没来由地让安平对胜子感到一阵地嫉妒,神情一阵的潇索。自己一个孤儿,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令人幸福的母爱。不过很快安平就调整了情绪,有老院长,有春红姐,有豹子叔,有李教授这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存在默默地关心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安干部,安干部,镇里来电话,让你马上回去开会,说是急事。快点,快点,别误了正事”正和于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桑长岭一溜小跑的冲到了胜子家的院门前,也不知道镇里的人到底是怎么交待他的,居然能让一向沉稳的桑长岭变的火急火燎的,隔着老远就扯着破锣般的嗓子高声叫起来。
“开会?什么事这么急啊!嗯,不会是报表出结果了吧”安平的心里有着自己的一要帐,自己在隆兴镇不过就是一个小兵,镇里的能人多了去了,哪怕就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自己去支撑。开个会有没有自己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若说偏得让自己出面,那只能有报表计算汇总的事情是自己和方红两个人统计出来的,莫非补贴款已经开始兑现了?嗯,这秋粮都打的差不多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到了发放补贴款的时候了。
“我现在就回去,于婶,千万记着我的话,一定要保持住棚室温度”想到很可能是报表出了问题,镇领导找自己回去问寻,安平的心思也变得急切起来。按理说,自己工作不过几个月,办里面有于鑫这个领导,又有方红这个工作经验丰富的老人,就是抓替罪羊也轮不到自己出头,这一番问询应该就是例行公事,进而佐证于鑫的无能罢了,跟自己扯不上什么大关系。
不过,虽说关系不大,可安平同样关心,想想几个月来受于鑫的排挤和刁难,忍受着他那可面目可憎的市侩嘴脸,若不能亲自去见一见他被镇领导责骂的体无完肤,无地自容,哪能对得起这同个月来自己把受的恶气。而且,安平早就做好了打算,雪中送碳是不可能的,落井下石的事情若是有机会,不介意做上一下,彻底地将于鑫打落神坛,踢出农业办,省得他在明白过来以后忌恨自己,若是有事没事的扯自己的后腿,还不够让人心烦的。
“安平,快点拿着,到白镇长办公室,报表出问题了,可就等你了”骑着自行车一中猛蹬,不过五分钟,安平就赶到了镇政府,阴暗的走廊里悄无声响,透着一种让人从心往外不自在的压抑感。刚刚跑上二楼,就看到方红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看到安平以后,飘荡的眼神带着几分地窃喜,一把抄上安平的手腕将厚厚地原始资料塞了进来,捎带着用力一捏,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到底懂不懂业务,少了这么大一笔的补贴你看不着吗?谁又给你的权力未经领导审核签批就擅自上报,到底你是镇长,还是我是镇长”一进入镇长办公室,安平就感到了气氛很紧张,洁净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盖着红印章的数据报表,副镇长吴铁强,党政办主任罗玉进,财政所所长李可板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白镇长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用一种近乎于咆哮的怒吼数着着哆哆嗦嗦站在办公桌前一脸铁青的于鑫。
县农委打到隆兴镇的补贴款出了问题,良种种植、农机耕种的亩数比上一年度少了两千多亩,连带着补贴款少了四万多,一些村里的统筹提留的差额可都靠着这笔补贴款来弥补亏空,少了一大块,对全年财政收入不过百多万的隆兴镇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包袱,而造成这个工作失误的罪魁祸首无疑就落到了于鑫的头上。更倒霉的是,于鑫压根就不知道这报表还需要经主管领导审批的程序,自以为是的以为他签了字就代表了一切,正好给方红挖坑提供了便利。
“是方红,安平做的表,是他们做的手脚,钱少了都怨他们”补贴款出了问题,这个责任无疑要落到自己的头上,这报表数目每年都不少,偏偏自己当了主任就少了,于鑫就是再笨也知道他被方红和安平两个人合起伙来坑了。顶着白镇长的怒火,气及败坏的叫嚣起来,急着把责任往方红和安平的身上推,却没意识到他这种事到临头推脱责任的做法,更加剧了白镇长对他的不耻。
第34章 黯然无光()
来到隆兴镇工作有半个月了,白娅茹不但丝毫没有体会到鸟出牢笼的畅快感觉,反倒被隆兴镇诡异的局面搞的头昏脑胀,烦躁不已。隆兴镇不大,全镇上下不过两万多人口,把各站办所都算起来,吃公粮的也不过百十人,可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小小的隆兴镇,除了被熊克贤梳理了一遍以后,剩下的就是那些说话阴阳怪气,只知道吃吃喝喝,碎嘴子四处传播小道消息的老家伙,这让初来乍到的白娅茹感到自己与隆兴镇的局面格格不入。这都过了半个月了,她这个镇长的工作仍然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通过旁敲侧击,白娅茹也了解到了在她到隆兴镇之前,熊克贤大张旗鼓的约谈中层干部,目的就是针对自己所做出的安排,用敲警钟的方式,巩固一下他在镇里的权威。无疑熊克贤这一通边鼓敲的很有效果,把他在影响贯穿于整个隆兴镇上下,在自己没有展露出具备与其扳手腕和实力、能力和背景之前,哪怕是跟他并不是一条心的干部,也会采取观望的态度,这无疑给自己全面接手政府工作增添了许多未知的难度。
然而估计熊克贤自己也没有想到,农业办主任李万水的突然中风之后,倪书记给熊克贤推荐了一个比草包还草包的负责人,这个于鑫居然生生的将两千多亩的补贴土地搞没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农业办的工作出了如此大的漏洞,这不正是给自己插手农业办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吗,若是以此为突破口,一点一点渗透,那全面接手镇政府工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这就是你们农业办的做派,就是你于主任的工作方法?出了问题就往下属身上推卸责任”事情都在哪摆着呢,别说白娅茹有着丰富的机关工作经历,就是没有这份阅历,只要头脑稍稍机警一些,谨慎一些,都能看出来这几张报表中存在的问题。若说安平是刚参加工作,不知道历年的上报数据有了差错还情有要原,但方红可是农业办的老统计了,哪多哪少她能不清楚?稍稍一琢磨就知道这是方红给于鑫下了套,而于鑫呢,还算没傻到家,这会儿,终算反应过来他被方红算计了的事实。
不过,事是那么回事,白娅茹可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去替于鑫打抱不平,相反还要一下子把于鑫钉死在这份报表上,从而推动农业办的负责人重新调整,并进一步全面掌控农业办,如此一来,以农业办为突破口,以点带面,那么自己在隆兴镇的工作局面可就全打开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既然摆在面前了,哪还能置之不理的道理呢。
“就是,这基础报表都在这里摆着呢,我们可是一条一条的清查,一条一条的核对,数多数少可都按着基层报表来,什么数敢自己擅自更改,若是哪错了你给我找出来!再说了,你做领导的心里连个数都没有,出了事就往我们当兵的身上推,我们又懂个啥,不就是你说啥是啥吗”不说有心给于鑫挖坑,就是没这个想法,以方红的性子,也不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所以,在听到白娅茹的态度有些倾向自己的意思,立刻就坡下驴,把压在心里的牢骚彻底暴发了出来,根本不给于鑫任何反驳的机会,将这埋怨的话语原单返了回去,语气中带着更多的不屑。
“我,我”方红的嘴茬子有如刀子一般的厉害,噼噼叭叭的一口气吐出来,中间没有一丝的停顿,噎的于鑫满脸通红,嘴里我我的咬着一个字,半天接不上话,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哑巴亏窝在肚子里,比让他吐出来吃下去的脏钱还难受。
“白镇长,农业办擅自上报补贴报表,从而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说到底,我这个主管领导也要承担管理不到位的主要责任。不过,我认为目前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最关键的是补救,开动脑筋,想出办法来,抓紧时间把这块所差的亏空补回来,否则少了四万多的额度,对镇里可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将直接影响镇里的相关经济指标”杀人不过头点地,方红拉着安平给于鑫下套的事情,吴镇长的心里最是清楚不过,眼看着主要责任已经扣在了于鑫的头上,任你再有能耐也翻不了身了,这个目的也就达到了,自然就没必要去逞口舌之快,速战速决,抓紧时间把事情揭过去,然后给方红提供上位的便利机会才是真格的。
给于鑫挖坑下套这件事,安平起了一个头,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思路。可这导演若是算到方红的头上,莫不如直接套到吴铁强的头上来的痛快,从头到尾,一环套着一环,一步贴着一步,可都是吴铁强的杰作。李万水中风以后,吴铁强就想以主管镇长的身份推荐方红担任农业办负责人,可扛不住于鑫抱住了倪书记的大腿,又是请客,又是送礼的,逼着吴铁强咬着牙的把手中为数不多的权力撒了手。
抛开倪书记在镇里的地位不说,就是于鑫无论在年龄上,还是在资格上,甚至在性别上,都比方红显得更合适一些。只是这让是让了,这心里可是不甘的,架不住方红嘴里吐出的香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加入了方红和安平的挖坑下套二人组。
“对对,补救,补救,镇长,县农委生产办的何主任是我的姑舅表哥,我去求他出面,咱们重新报一份表或者是再补一份,怎么说也要把这些钱要回来才是”一句补救将已处于崩溃边缘的于鑫惊醒过来,贱兮兮的向吴铁强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把在农委工作,一向颇为神通广大的表哥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于鑫对他的表哥有信心那些有根源的,表哥是县农委生产办主任,虽说只是一个芝麻大的股级干部,但权力可是不小,整个郊县十二个乡镇农业生产补贴都在他的手上掐着,对于这种实权人物哪怕没什么级别,但不防君子防小人,各涉农部门一向都是小心恭敬着。前些年于鑫能从镇畜牧站的兽医一举进入镇府,就是他这个表哥在背后使了力。
“表哥?”听到于鑫暴料出一个莫名的表哥来,安平的心里就是一惊,忍不住的向方红望去,期待着能从方红的脸上找到一个应对的方法来。千算万算却没料到于鑫居然还有这样实力强劲的亲戚,若是真让他咸鱼翻身,涉险过关了,那今后自己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不过安平的这种担心显然是多此一举,方红脸上居然闪过的一丝嘲讽的叽笑,显然对于鑫的底细摸的清清楚楚。如此一来,安平的心思大定,想想也是,自己来到隆兴镇的时间不长,对镇里的情况掌握的不多,但方红可是镇里的老人,为人又擅长打探各种小道消息,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最为清楚,或许在计划之初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你说的什么屁话,还重报,你当农委、财政局、计划委都是你家开的,这补贴发放涉及到几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