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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收一收,也好帮着何局长下定决心。
“唉!唉!小安,别急,别急。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恁是懂事,也就是老院长这种品行德高的人能教导出你这样的人才来。我这人是部队上出身的,人粗,话深话浅了,你别往心里去啊。那个福利院的情况我也了解,面临的困难我也知道,但你也看到了,咱们民政局为了盖这大楼,把家底都掏空了,可哪都要钱,若不从东挪西凑的,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你替老院长跑一趟,总不能让你白来,这样,我先从别的地方挤一挤,给福利院应应急,剩下的还是那句话,只要财政一拔付到位,我最先解决福利院”安平要走,何局长从失神中惊醒过来,立刻分清了形势盛情挽留起安平来,情况由不得再做他想,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的何局长心中,安平就是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这会若是把人放走了,再想找回来可就难了。
“谢谢何局长”大笔一挥,福利院的申请单上落下了何局长的大名,虽说没有全功,但能有一个月的补贴,总算是能给福利院应了急,也算是廖胜于无。
而且,平也看明白了,别看这何局长长的五大三粗,自诩为部队出身的粗人,可这心眼实在是不大,做事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一点不果断,摆明了要踏安平的人情,却又舍不得放血。这连用公家的钱,却摆平自己的私事都透着坚吝,咬牙切齿之下才批下了五千块钱,还有如撕了他的肉一般,这样的心思实在不够大气。这一碗清水能看到底,难怪他几年来总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原地踏步,根子就在他的气量上,在清江这个风气摇摆不定的地方,没有哪个领导喜欢扣扣索索小家子气的下属,他何局长这个心性,若是能提拔重用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小安,我也不瞒你,黄大发是我的内弟,种的烤烟得了严重的病虫害,找了不少人都说治不了,不得已我才辗转去请李教授。你是李教授的学生,你跟我透个底,这病你倒底能不能治”看到安平郑重地将签了名的申请单放到了口袋里,何局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了,话风一转又绕到了烤烟上,眼神中再一次充满了期待。
“何局长,这您可难为我了,这给庄稼看病跟给人看病没什么区别,一样讲究望闻问切,我这连情况都没看到呢,您就让我下结论,可真是难为我了。不过,清江种植烤烟的历史虽然不长,却也有几十年了,大体烤烟的病症就那几种,所谓的疑难就是几种虫害集中在了一起,虽说很麻烦,却也不是不能解决的。您放心,咱自家的事情,我一定倾尽全力,这大话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既使我根治不了,也难把病情稳定下来,估计再有半个月,我老师也就能回来了,绝对不会让您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况”何局长急切的样子让安平觉得好笑,合着这五千块的补贴款够他肉疼的了,没个保证都觉得亏大了,虽说是关心则乱,却也说明了这人的心眼实在有些小。
“是,是,我这不了解情况,说了外行话了,见笑,见笑了。那个小安,这事就拜托你了,我可等你的好消息”看着安平脸上流露出的淡淡嘲笑,何局长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靠谱,尴尬的讪笑了几声后面色一正,透着几分领导发号施令的意思。
“何局长您别这么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总是您关心福利院,而我们却不能回报您什么,碰巧有了这么一次机会,我自当全力以赴。您看这样好不好,明天周日,我就去您亲属家看看情况,回头我琢磨个方子,周一让您亲属先试试效果”安平相信,只要这趟活干的漂亮了,解决何局长的燃眉之急,今后就能借着这个机会,和何局长之间搭上了一份香火情,今后福利院的款项就不会在他的手中遭遇截留了,这对福利院十几口子老弱病残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福音。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一会我跟黄大发说打个招呼,让他全力配合你,有什么需要你别客气”安平小小年纪,做事却是滴水不漏,这让何局长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居然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带着几分亲切的拍了拍安平的肩膀,颇有一番鼓励的意味在其中。
“何局长,那就先这样,稍候咱们再联系”何局长起了身,安平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到此就该结束了,至于今后能不能帮着福利院继续与何局长保持住这一段香火情,取决于自己这趟差事的结果。说是人情也好,交易也罢,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对福利院有好处的事情,安平都要努力去争取,这是对福利院一种反哺,一种回报。
第4章 福利院()
走出民政局大楼之后,安平小心地拍了拍衬衫口袋中的拔付凭证,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透出了一种不虚此行的满足。五千块,虽说不多,却也能够解决福利院的燃眉之急了。更让安平看重的是与何局长搭上了一段香火情,这对福利院的未来有着无法估量的作用。至于黄大发种植的烤烟出了怎么样严重的病虫害,却不在安平的考虑范围,三年的学习,安平参加过许多的实践,哪怕困难再大,安平都有信心去摆平。
无疑安平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这种自信的来源,与其说是对自己所学知识的信心,莫不如说是对老师李教授的崇拜。作为北江省高寒作物推广种植的学科代头人,李教授称得起农业生产方面的权威专家。而对于继承了老师大半理论知识的安平,对自己的所学自然充满了信心。
“院长,我回来了”骑着破旧的自行车一路飞奔,不过十多分钟,安平就回到了福利院。下午三点正是夏季里太阳最火辣的时段,福利院的老人畏惧灸烤,都躲到了屋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安平高亢的一声叫喊有如夜枭鸣啼一般划过整个院落。
“咳咳!平儿回来了,快来喝碗糖水消消暑,这天热的不像话了,顶着太阳在外面跑,别中了暑,咳咳”不多时,房间里有了声响,果然听到安平的叫喊,老院长干咳着从屋里转了出来,花白的头发,脸上带着病态的枯黄,略略弯曲的背脊无不证明着老院长真的很老了。
“院长,民政局的何局长给咱们福利院批了五千块钱救急,还说其他拖欠的钱款得等到下个月再拔付。这是支付凭证,一会您让刘阿姨入帐吧”十几年来,老院长把一切都交给了福利院,极力地为福利院的孤寡老人们争取着坚难的生存权力,哪怕经历了常人无法承受的污辱也仍然甘之如怡。也正是老院长百折不挠的坚持,才有了十几位孤寡老人的幸福晚年,才有了安平的健康成长,这份恩情让安平刻骨铭心。
“哦,五千块,不少了,何局长这是大出血了,安平啊!他没为难你吧”自己数次跑动都没要到一分的钱,安平却居然要了回来,老院长的眼里透着几分的不相信,等把凭证拿到手中认真的看了又看,才将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有如不认识一般,细细打量了不停。
之前安平知道老院长急病了,福利院又要断粮了,喊着嚷着要去找何局长理论,老院长拖着安平的手不让去,这官字两个口,话语权在人家手中,怎么说怎么有理。而安平别看长的文静柔弱,但骨子里有着同龄孩子所不具备的刚烈和坚韧,从小到大,但凡有因为安平是孤儿而欺负他的人,都被安平用各种手段展开了还击,若是此时安平年轻气盛,一言不合跟何局长发生口角,最终吃亏的还是安平这个孩子。然而,让老院长没有想到的是,安平不但去了,更从有着铁公鸡称呼的何局长手中掏到了五千块的巨款,这可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没有,没有,我把福利院的情况介绍了下,何局长很客气,还跟我说民政局盖大楼占了不少部门钱的事情,他那块也挺为难的,就先拔了些救急”与何局长之间达成的问题,安平打了埋伏,倒不是对治愈病虫害没信心,主要还是怕老院长为自己而担心受怕,如今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又参加了工作,也该替老院长,替福利院分担下压力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安平啊,补贴款要回来了,这五百块钱你就收回去吧,你长大了,都参加工作了,领导需要走动,同事也要交往,朋友,同学什么的也要沟通,以后还要娶媳妇成家,哪都少不了用钱,把这钱放在身上,也省得用的时候没个分寸”老院长把凭证收了起来,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暂新的钞票,那是安平知道福利院资金周转不开,老院长又急病交加,便把刚刚领到的一个月半月的工资和补贴贡献了出来应急的。
“院长,我在单位上班,吃有食堂,住有宿舍,都不用花什么钱。而且,隆兴镇是乡下地方,就是有钱也没地方花啊。何况您也看到了,我中专毕业工资三百多呢,再加上奖金补贴什么的,一个月少说拿五百,我就是天天吃肉都花不了。所以啊,这钱您就留着吧”这钱中午刚送出去,下午就被老院长推了回来,安平的眼中有些发酸。
老院长淡薄名利,对于安平有如严父,有如慈母,只知付出,不知索取,二十年来含辛茹苦,工资奖金都贴到了福利院,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花到了自己的身上。眼看着老院长都要到退休的年纪了,别说银行存款了,就是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中午若不是怕要不到钱,担心福利院的老人们断了粮,就是自己这五百块钱都不会收。
“不用,不用,你花不了就存起来,福利院要没钱的话,再找你要总行了吧!快!收回去啊”老院长不由分说的把钱塞进了安平的手中,态度很是坚决。安平知道,若是自己再坚持下去,老院长会因为自己太客气而伤心,索性不再坚持的把钱收了起来。
“还有个事,这天气太热,老方头生了褥疮,朝阳的房间不能住了,我想把他搬到你的房间去住一段日子,你看行不”安平把钱收了起来,老院长递给了安平一碗凉好的糖水,看着安平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枯黄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慈祥的微笑。
“那有啥不行的,一会我就把行李搬到后院,跟豹子叔一起去睡”福利院是清江市政府专门为孤寡老人、军属烈属开办的,安平虽说是孤儿,但本身并不具备在福利院居住的资格,若不是老院长在福利院外将安平捡了回来,又一意孤行的将安平收养成人,怕是安平早就应该被送到专门收养儿童福利院了。
而且,自从安平考上了中专的时候,就算是走向社会了,虽说福利院里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是要占着一个人的嚼裹,总有占公家便宜的意思。安平之所以直到现在都赖着不走,倒不是没有食住的地方,就是还是舍不得生活了十几年的环境,舍不得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老院长。
“豹子叔,我来陪你了”和老院长闲聊了一会,安平就回了屋,简单的收拾了下行李,直奔后面的院子。福利院在编的人员就四位,老院长主持全面工作,刘阿姨和洪婶两个集会计、出纳、护理员,厨师,勤杂工于一体的工作人员,再有就是安平嘴里亲切呼喊的豹子叔。
“平儿,吃,吃”豹子叔人如其名,消瘦的脸颊,花白的头发,混浊的眼神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寒光,就像一只蓄势而发的猎豹,只有看到安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