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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驸马都尉王栋几杯酒落肚,微有醉意,摇头晃脑地道:“即便两位不是运筹帷幄的才智之士也必然是纵横沙场的猛将,胡人乃是北地蛮夷,勇力胜于汉人,而二位视胡人犹如猪狗。可见二人天生勇猛,若我江东之人能够尽如二位,何愁胡人不灭。”
#网#颜嘉点头道:“此言有理,我们汉人天生体格不如胡人,除非是民风彪悍之地,否则很难与胡人一较高下。想秦能灭六国,皆因秦人勇力更胜于六国之人。只是如今秦地关中已尽落入胡人之手,再非我有。”
定远将军摇头道:“此言差矣,在下出身行伍,行兵打仗并非取决于个人勇力,虽然个人勇力确实是很重要,但是绝非关键。军伍以令行禁止最为重要。”
“依在下之见,令行禁止虽然重要,但是士卒本身勇力是根本,若无根本,即便战时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力道也是无济于事。因此在下觉得两军交战勇武第一。”奉车都尉周普举起杯喝了口酒接着道:“在下此言非是无的放矢,寒家现居巴蜀,常有氐人从汉中寇边,氐人作战勇猛,所幸有阆中剑阁两处险要之地以挡氐人,否则益州必不可幸免。”
王栋听到周普声援自己,显得得意非凡,摇晃着脑袋道:“周普兄家族是江东有名的武力强宗,连周普兄尚且如此畏惧胡人,可见胡汉之别并非在训练上面,而是在天生的体格上。”
“是极是极。”颜嘉连连点头。
桓莹的目光落在何越的身上,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问道:“何将军不知有何高见?在战事方面,何将军应该比较熟悉,可否说出来一解众人之惑。”
何越看着桓莹步步紧逼,心里不悦,朝桓伟望去,问道:“桓公子有何看法?”
在这个时候,厅堂内刚刚讨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众人看着桓伟。而这个时候桓伟是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对于何越梁津来说他就代表了桓家,他的言谈是否得当直接决定何越梁津对于他们家族的看法。
桓伟沉吟了一阵道:“天性勇力跟后天训练这两个方面对于士兵来说都是很重要的。除了挑选士兵之外还要严加训练,两者缺一不可。”
“桓公子觉得,这两者之中哪个很加重要呢?”何越继续问道。
“这……我感觉还是天性勇力更加重要。”
桓伟的回答,让何越哈哈大笑起来,他那豪气的样子跟整个厅堂内的气氛格格不入,形象让人为之侧目,几个人心里同时暗贬,粗野。
“不错,桓公子说得好。所谓勇怯有性,强弱有地。秦人劲、晋人刚、吴人怯、蜀人懦、楚人轻、齐人多诈、越人浇薄、海岱之人壮、崆峒之人武、燕赵之人锐、凉陇之人勇、韩魏之人厚,地势所生,人气所受,勇怯然也。”
随着何越讲一本古代兵书上的一段文字背出来之后,房间里的眼神全部变了样。他们愣愣地看着刚刚被自己鄙视的何越说不出话来,这一段话把所有目前已知地域中的民风全部概括出来。看他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刚刚想出来的,而是早有研究。这让厅房中的人弄不清楚,这人究竟是粗野还是睿智。
第十二章 司马南琴
厅房之内一阵默然,被何越这么背书背出一段话,厅房之内的人感觉连跟他争辩的资料都没有了。尤其是何越的话支持着刚刚的王栋等人,所以宁远将军吴竞一个人黯然无语。
在回过神来之后周普拍案道:“说得好。两句话讲天下地域人俗民风囊括殆尽。地之所生,人气所受,更是合乎天道,有尽窥苍穹之感。”
桓伟从发愣中回醒过来,叹道:“何将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振聋发聩。”
何越看着对面席上的桓莹,见她沉思不语,一改刚刚的步步紧逼,显然是对他们两人是否重要再做重新的估计。
何越见状知道要给她再下一副猛药,这些士族之人才会重视自己,以后自己跟梁津就有跟他们讨价还价的资本。
笑道:“在下还有话尚未说完。章邯九败,以全秦之地降于项羽,秦人何得而称劲。吴王夫差,兵无敌于天下,败齐于艾陵,长晋于黄池,吴人何得而称怯。诸葛武侯,六出祁山,撮巴蜀之众,窥兵中原,蜀人何得而称懦。项羽破秦,虏王离,杀苏角,威加海内,诸侯俯伏,莫敢仰视,楚人何得而称轻。田横感五百死士,东奔海岛,及横死,同日伏剑,齐人何得而称诈。越王勾践,以残亡之国,恤孤老之众,九年灭吴,以弱攻强,以小取大,越人何得而称浇薄。蚩尤败于涿鹿,燕丹死于易水,王?缚于蓟门,公孙戮于上谷,则燕赵之人何得而称锐。
所以勇怯在谋,强弱在势。谋能势成,则怯者勇;谋夺势失,则勇者怯。勇怯在于法,成败在于智;怯人使之以刑,则勇;勇人使之以赏,则死。能移人之性、变人之心者,在刑赏之间。勇怯于人何有哉!”
如果说刚才说的一段地域民风论是苍穹变色的话,那么现在说出来的行赏论则是九天雷鸣。即便是厅堂内不懂军事的侍女也被何越那种粗野中饱含的无比自信给震惊,房间内的十几个人愣愣地看着何越,连辩白之心都失去了。因为人家已经将这事情完全说明清楚。
“好一个勇怯在于法,成败在于智。”一声让人骨头酥软的声音从厅房的门口传来,厅房内正在呆愣之中的人齐齐地朝厅房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翔凤锦衣的女人站在门口赞叹道。
目光朝门口的女人望去,何越有一小会的失神,自己从来不认为世界上有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女人存在。但是在这个女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何越终于恍然为什么历史上有些君主会被一个宠妃玩弄在鼓掌之上,即便是抛却江山也在所不惜。
眼前这个女人便是那种妲己褒姒类的女人,她的身上透露着绝代风华,在翔凤锦衣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的高贵典雅。但是在她的一双如宝石般的眼睛里却闪着赤裸裸的淫冶,那种勾魂夺魄的风情像是要将漫漫历史长河中所有的风骚都挤压在身上一般,让男人有一种去占有的冲动。
论姿色,不管是何雁还是周雅澜都不输于眼前这个女人,但是论风情何雁和周雅澜就逊色多了。何雁给人的感觉是婉约娴淑的成熟,周雅澜是精明灵动的纯洁。而这个女人就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风骚,就像一个超级的妓女一样,但是在她的身上却有着常人不敢触及的高贵。
厅房内,充满了野性和诱惑的桓莹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黯然失色,就像一颗伴在明月边上的星星一样,不管再怎么努力也被明月的亮光所掩盖。看着这个女人出现,桓莹眼中不由自主地闪动着嫉妒的光芒。
“公子……”站在女人身边的桓家家丁一脸愁眉苦脸地望着厅房内的桓伟。
被桓家家人的声音惊醒,桓伟朝家丁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接着站起来朝厅房门口的女人施礼道:“骁骑尉桓伟见过郡主。”
“免了。”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何越,嘴角绽出一丝如鲜花盛开的笑容笑道:“你就是游击将军何越是吧?”
“正是在下。”
“我便是西阳郡主司马南琴。”女人轻移莲步朝厅房内走来。
桓伟急忙让手下家丁铺张软榻,摆上桌几,还有佳肴美酒。
在何越旁边铺设好的软榻上坐下来之后,司马南琴看着何越用她专门勾引男人的声音笑道:“何将军刚刚所言给人如梦初醒之感。可见何将军并非是传闻中那般沉默寡言之人。刚刚受教,本郡主敬你一杯。”
何越一边举起舞姬已经为他注满的酒杯,一边心里暗忖,这个女人真是了不得,一出场便控制了整个局面。现在厅房中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在这个风骚入骨的女人面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对面席上的桓莹也只能用一双极其嫉妒的眼睛看着笑意盈盈的司马南琴。
现在看司马南琴好像压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这样到对头桓家的府第来找自己,这个司马南琴好像是过分了一点,有什么事情值得她非要这么做?
“郡主相敬,在下却之不恭。”何越将小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何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不过不要在此饮醉了忘了我们晚上有约。”
看着司马南琴一副巧笑倩兮的样子,何越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把她掐死,这样的话都可以在这种场合说出来,而且还带着如此的暧昧。
用眼角瞥了一旁几个人的脸色,果然都是嫉妒中带着愤怒,尤其是桓莹更是如此。这些人今天会来出席桓伟的宴会,当然是跟桓家关系深厚,他们知道自己明摆着脚踏两只船,就算心里默认一旦公开也会感觉不舒服,想到的跟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对此何越深有体会。而且从身边几个男人脸上的嫉恨之色看来,他们估计已经开始朝男女之事方面开始联想。
“郡主相邀,在下岂敢推辞。若是引得郡主雷霆大怒,在下区区一个小将还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在目前的情况下,何越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尽量消除桓伟等人的疑心。果然此言出口之后,身边几个男人的脸色跟刚刚相比稍微好了一些。
“十八层地狱?呵呵,何将军也是信佛之人?”王栋朝何越笑着问道,虽然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是这对于何越来说无疑是久旱中的甘霖。
“在下偶然之间听一位大师说起十八层地狱的事情,感触良多,所谓万恶淫为首,百行孝为先,深深引以为戒。”何越此刻只要消除这些人心中的芥蒂,哪里管的上这个时代的佛教到底发展到了怎么样的程度。
不管何越这话说的是真是假,桓伟等人见他有意跟司马南琴保持距离,心里已经明了,等那股子酸味过去之后,心态也逐渐平复下来。
桓伟朝司马南琴道:“郡主虽然与何将军晚上有约,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同席,何不就此下问,想必何将军也不会介意。同时也好让我们一闻何将军的高见。”
桓伟的话出口,何越就明白他们桓家根本不讲司马皇族放在眼里,不然凭着他一个地位低下的骁骑尉也敢替郡主做主?
司马南琴丝毫不介意桓伟的话,凑过身来,亲自给何越的空杯注满酒,一边微笑道:“有些话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虽然在座的都是名士之流,但是我们要谈的事情在这地方说总有些惊世骇俗。”
何越心里很不是滋味,夹在这两个大头中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双方都不见面,事情还好说,但是一旦把这事情摆上桌面,自己就里外不是人了。
给何越的空杯注满酒之后,司马南琴坐正身子。这个骚媚无边的女人挺直了细腰,酥胸坚挺,虽然是在锦衣的掩盖下,但是是男人的都想把锦衣揭开看看下面之物究竟有多少宏伟。
司马南琴朝桓伟笑道:“若是桓公子乐意,不妨借个地方让我跟何将军叙叙。”
司马南琴的话让在座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这话无非是告诉所有人她今日到这里来并不是故意要来捣乱,完全是为了何越而来,而且还有要事跟何越私谈,当然至于是什么事情不仅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连何越自己也不清楚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司马南琴这样屈尊降贵地来找自己。
“这……”桓伟看着司马南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答应她的要求。
“若桓公子不愿意的话,本郡主也不勉强。”
“岂敢。郡主若是有此需要,桓伟岂敢阻拦。来人,带郡主跟何将军到三楼去。”
司马南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