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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爷”
身边的牧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半天不语,犹豫许久,阿尔塔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您怎么啦?刚才刚才太用力了?我抓疼您啦?”
“没有,绝对没有!”普拉亚用力摇头:“一点事都没有!”
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普拉亚拍了拍阿尔塔的肩膀,声音很是感慨:“阿尔塔你很不错,我记住你啦!”
“您您记住我啦?我是阿尔塔呀,您知道不,您记得的呀!”
“哈哈记得,记得!”牧师大笑出声,又一次拍了拍阿尔塔的肩膀,“好啦,谢谢你了,阿尔塔,你去干活儿吧”
“好的,老爷,我去啦”转过身,阿尔塔走了两步,很快又转回头来:“对了,老爷,上面的路也很滑还有,过了圣符的坡,这几天土一直很松还有,溪边托尔德的份地里面,不知怎么回事长了好多荆棘还有”
“算啦,算啦”牧师连忙飞快地摆手,“我不过去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是回教堂准备早祷吧”
“回去?回去的话”阿尔塔又跟了过来:“回去也不好走前面有两根树倒啦,要翻过去山边前阵子牛踩过了,都是烂泥巴还有还有”
“算啦!”说到最后,阿尔塔干脆一拍手:“地里也没什么活了,正好要去村子东边借叔叔的耕牛老爷我和您一起回去吧”
五十七好人(下)
“老爷我和您一起回去吧?”
“一起回去吧?”上上下下看了看阿尔塔,普拉亚有些错愕。
“是啊,我们一起走这边地里的活儿都差不多了,正好回家顺便去村子东边借叔叔家里的耕牛”
“地里的活儿差不多了?”听到这话,普拉亚忍不住再次对阿尔塔上下打量一番。
很明显,对于说谎的技巧,阿尔塔几乎一无所知
就算没有注意到对面农夫挽起的袍袖,脸上的污泥;也没有看见远远份地里还没有走到一半的犁车;仅仅从农夫脸上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好几次不由自主回头张望时的担忧神色,牧师也完全可以肯定,“这边地里的活儿”绝对没有干完,“和自己一起回村”,更是一点都不“顺便”。
“不”
等一等
“不用了”刚刚吐出第一个音节,普拉亚忽然微微一顿:
片刻之前,自己刚刚踩空,最终虽然并没有真正摔进泥浆,双腿却直到现在仍有些发软,而且,时候确实已经不早,自己怀里还有极其重要的三页羊皮卷
稍稍斟酌,牧师觉得还是小心为上,让阿尔塔一起陪同回村,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至于阿尔塔因此耽误的活儿,普拉亚微微一笑,如果小安德烈没有说谎,阿尔塔额外付出的时间,自己根本不必费心安排弥补,只需要等会早祷的时候,吩咐洛斯多去看看阿尔塔家看看耕牛,这位农夫想必就已经足够感激涕零。
飞快地作出决定,普拉亚先看了看远远的份地,然后点点头,,拍了拍阿尔塔的肩膀,“好吧,你先回去收拾一下犁车我们一起回村”
可以先去收拾一下犁车阿尔塔立刻眼前一亮:“好,请您等我一小会马上就来”
“马上”的速度相当快,片刻之后,左肩挂着木铲和木锄,右肩扛起犁车,阿尔塔回到牧师身边,两人一起,踏上了回村的小道。
盯住脚下的道路,小心翼翼地迈步,只过了一小会,牧师就发觉到,自己刚才有多幸运,一路心不在焉地迈步,自己居然平平安安地走到了村子西边的份地,才发生了第一次状况;也终于明白,脚下湿滑泥泞的道路,坑洼不平的积水,荆棘石块遍布的小路,到底有多难走
这样的小道,普拉亚自然没有了交谈的心情,也没有了旁顾的余暇。
专心致志地选地下脚,绕过两道山丘,爬上一道缓坡,经过一大丛树林,过了好长一会,眼前又一次豁然开朗的时候,终于,旁边的阿尔塔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脸色开始变得松弛,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这里怎么了?
牧师有些奇怪,看了看四周,前面依然是起伏的丘陵,四周依然是条状的田野。
怎么了?
普拉亚还没来得及发问,这时,阿尔塔擦了擦汗,终于移开了一直有意无意放在牧师身后,随时准备扶稳牧师的手臂。
“好啦,老爷”阿尔塔的声音里透出一股轻松:“到了这里,难走的路就差不多啦”
“难走的路?”
“对!这都是牛倌的错!”阿尔塔露出痛恨的神色,指了指身后:“这附近的路本来还算好走,原来并没有这么差,就是几天前,该死的布朗把村子里的牛到处乱赶,才踩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里”普拉亚扬了扬眉,四处望了望,“这里就是村庄耕牛出事的地方么?”
“是啊,您不知道么对了您一直没有过来怪不得不知道”
阿尔塔抬起右手,“老爷您看,前面远一点的山坡,就是格林掉下去的位置,刚才最难走的拐弯,是布朗发着牛群踩出来的烂路,现在我们站的地方,贝克撞到了石头还有”
阿尔塔手臂抬得更高了一些,远远指向前方:“您看那儿我家母牛就是经过那儿的时候伤到了蹄子”
“这么说”普拉亚想了想,不禁有些奇怪,“这样的话,我们这里,不就是耕牛出事最多,路最危险的地方么?为什么到了这里,难走的路反而差不多了?”
“本来确实是这样”阿尔塔肯定地点点头:“最开始,这里还根本没法下脚,到处都是烂泥和大坑,一不留神就滑下了坡,好几位邻居都在这里摔了一身泥浆”
“不过”一边说,阿尔塔一边从道边翻出几块石头,将前面一处小小的水洼填平:“托农事官老爷的福,前两天,老威廉家借到了三头耕牛,翻耕完东边份地回家的时候,顺便从溪边挖了点石头,拖到这里”
“修好了路?”牧师飞快地追问,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修好了大半”阿尔塔点点头:“放下石头稍微铺一铺,半个上午就过去啦,都要干活嘛,老威廉也没有太多工夫剩下的活儿,反正石头都拖到了旁边,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顺便拣一拣,填一填,弄上几回,也就差不多啦”
“不过,这些日子,大家都在忙地里的活儿,平时都在份地里面,天黑了才舍得回家,很多人都干脆不回家吃饭这里还是小洛斯走得最多,整天跑来跑去给大家治牛这条路,仔细算起来,还真是老威廉一家给修好了”
“老威廉这一家子嘿,父亲好,儿子也好怎么说呢怎么说呢”说到这儿,阿尔塔又稍稍顿了顿:“反正真是好人”
“是啊,真是好人”普拉亚一起这么说,声音有些悠长。
说话之间,农夫和牧师已经走下山坡,踩着小路走近了木桥,两人正自感慨,忽然,高处“笃”“笃”“笃”响了几下。
两人回过头,正看见右侧高处,杰夫正一边拍打身旁的大树,一边冲两人招呼:“嘿阿尔塔,耕牛快好了就偷懒啦?这么早就回家?瑟克,千万不要和你父亲学,不卖力干活,小心明年饿肚子要知道”
瑟克?父亲?
“住口!杰夫,好好干你的活!”阿尔塔脸色大变,赶紧大喝,同一时间,注意到自己卤莽和误会,杰克的声音戛然而止,已经飞快地缩了回去。
阿尔塔紧张地望向旁边的普拉亚。
还好,牧师并没有介意,笑了笑,继续走向前面不远的木桥。
走近木桥,阿尔塔加快速度,赶前几步,刚刚用力踩了踩两支断口都很是新鲜,还带着细芽和嫩叶,明显刚刚铺设的崭新原木,这时,身后忽然又一次传来了杰夫的声音。
“等一等!老爷等一等!”
一路奔跑,冲到牧师和阿尔塔旁边,看到牧师还没有上桥,杰夫先是长舒了口气,然后赶紧走到牧师前面,一边用力踩住两支原木,一边撑住腰气喘吁吁,“老爷一定要当心啊该死的牛倌踩坏了老桥,这是前几天刚刚蒙管事开恩砍来的原木,一点都不稳当,稍微用点力就会乱晃一个人根本就稳不住”
说到这里,杰夫狠狠地剐了阿尔塔一眼:“更别说这种这么危险的事,都不和我说一声的人肯定靠不住!”
58隐隐约约()
“好了好了,杰夫,不用说了”受到邻居指责,阿尔塔并不解释,只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我不对你快点过去吧,早祷很快就要开始,教堂还挺远赶紧过去稳住木桥吧”
“要我扶什么?你不是一个人就可以了么?”
嘴里这么说,杰夫却赶紧麻利地拉了拉裤腿,踩住两支原木,双手支开,摇摇晃晃地跨过溪流,跳到了对岸。
刚刚落地,杰夫立刻俯下身,按住两支原木,和早已准备好的阿尔塔一起用力,本来稍有些摇晃的木桥立刻稳稳地停了下来。
“好啦”溪流对面,杰夫抬起头,“老爷,可以过来啦慢一点上桥的时候要小心,早上又下了点雨,木头有点滑走的时候千万别急,走快了可能会晃对了步子小一点,不要看下面,稍微看前面一点点还有”
还有?
早已走到木桥旁边,听到杰夫这一连串嘱咐,也听出了这些提醒间透出的关切和紧张,牧师不由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对这处来过了至少一百次的溪流附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了好长一会。
没错,没记错地方啊!
木桥还是不长,只有短短十几步;
木桥还是不高,离水面最多只有一个人高;
暴雨过去了好几天,下面的溪水早就平静,一点都不急
除去换了几支木头,别的地方都还是老样子,并没有悄悄变成悬崖峭壁,也没有突然冒出岩浆毒水
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呢
这么想,普拉亚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战战兢兢地踏上原木,一步一停,一步一顿,全神贯注地缓慢移动,过了好长好长一会,普拉亚才终于走过了仅仅十几步的木桥。
双脚终于踏到泥地,普拉亚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腿也有些发软,抓住杰夫迎过来的手臂,不等完全站稳,普拉亚已经迫不及待地发问:“这几根木头比原来的窄么?”
“没有啊,上次木桥被牛踩塌,这次特意选了更粗的木头。”
“刚刚砍下来的木头有问题?容易出事?”
“怎么会村子搭桥的木头都是这样的吧?”
“那么桥下堆了很多碎石?”
“不会吧?石头不是都冲到了浅滩么?这里很平,留不住吧?
那没错啊!
普拉亚回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看了一次
什么都没错啊!一点危险都没有啊!
可是这桥为什么就是这么吓人呢。。。不对,不是这桥吓人,是杰夫吓人。。。。。。也不对,不是杰夫吓人,是不对劲
没道理的啊!
普拉亚的脑袋开始飞快转动。
经过份地的时候,克莱奥,阿德科克,汉塞尔三个家庭,十几口人专心致志倾听教诲,背诵圣言;经过坡地的时候,阿尔塔奋不顾身,全力以赴冲过来扶住自己,一路护送;这些人的殷勤关切,普拉亚其实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还可以勉强理